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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征 第九十七章 趙秀的真實身份 文 / 蒙小虎

    第九十七章趙秀的真實身份

    嬴字代表了什麼?

    這大秦天下,姓嬴的哪一個不是赫赫皇族。這麼想來,趙秀的真實身份絕不簡單,極有可能與朝中的皇族有大的淵源。

    而更令人回味的是趙秀這個名字。這個假名起得真是絕妙,始皇嬴政不是也曾被稱為趙政嗎?

    錦帕已是難得的貴重,玉訣更是稀罕之物,除了和皇族沾上關係外,其他人又怎麼有可能持有這樣的東西?

    一個又一個的疑團在蒙虎的心中出現,帶來的是更大的震驚。

    「阿秀,你的父親是公子扶蘇,還是公子高?」沉默了好一會,蒙虎才始從震驚和停滯中回醒過來,他努力的朝應該將名字改為嬴秀的少女笑了笑,緩聲問道。嬴秀的身子在蒙虎沉默不語的時候一直顫抖著,將錦帕拿出來也就意味著自己真實身份的暴露,而她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正確還是錯誤?

    秦二世胡亥登基之後,先是假詔令兄長扶蘇『自殺』,然後又大肆殺戮對他皇位有威脅的兄弟姐妹,其中諸公子十二人,公主十人悉數被殺,只有公子高主動獻出家產,算是保全了家中的女人。另外,公子扶蘇死時已經年過三旬,他的後代史書沒有記載,但並不代表沒有,畢竟擁戴扶蘇為皇帝的人比胡亥要多得多,也有可能是這群死士將扶蘇後代給藏匿了起來。

    「我不知道,阿娘只是跟我說,我父王本來應該會繼承皇位,可後來卻被朝中的小人給害死了。」嬴秀一邊搖著頭,一邊嚶嚶泣道。

    皇權的爭奪殘酷而血腥,兄弟姐妹之間的殺戮更是讓人心驚膽戰,那時還是十一、二歲的嬴秀是不可能認識到這些的,她的母親不告訴她實情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的安全。而隨著她年齡的增大,特別是這一年來隨著蒙虎一路轉戰讓她成熟了許多,她母親沒有明說的實情嬴秀也能隱隱的猜測到幾分。

    「好了,阿秀,不哭了,我相信你。有些事說出來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你還是你,在我心裡,跟以前沒什麼兩樣。」蒙虎長長的吸了一口清新的海風,安慰道。這一個天大的秘密嬴秀一直藏在心裡,她一定很痛苦,也很想有人能分擔她的壓抑,今天,她能說出來,就表明了她完全的相信了自己。

    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蒙虎感受得到。

    另外,他也萬萬想不到,在長沙城中救下的這個小女孩竟是公子扶蘇的女兒。另外,嬴秀母親的身份恐怕只是扶蘇在外養的一個小妾,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逃過胡亥、趙高的搜捕,當然,這中間還因為嬴秀是一個女的,扶蘇估計也一直沒有把她們娘倆當作自家人來對待。

    扶蘇被賜死後,秦國上下同情他的官員有許多,他們雖然不敢明說,但暗底裡救濟一下是完全可能的,那個戰死於九江郡的長沙郡守估計就是這樣的一位,要不然也不會有那條通往郡守府的秘道存在。

    禍福相依,這麼看來,有時候受點委屈、被人冷遇也沒有什麼,或許換一個角度來看,今日的禍事到了明天或者後天,又成了讓人慶幸的喜事。

    人生其實就是這樣,莫測無常。

    大秦二世三年的這個冬天分外的寒冷。

    番禺城頭,一隊又一隊被征發的百姓冒著嚴寒挑著擔子,將一擔又一擔的石頭木料堆積到城垣上,在隊伍中間,不時的有體力不支的百姓痛苦的倒地,而迎接他們的卻是督隊的趙軍士卒的皮鞭。

    在海上又一次吃了敗仗之後,絕望之下的趙佗更加的瘋狂,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他要在番禺城與秦軍決一死戰。失去了爭奪海上霸權的機會,趙佗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番禺這座繁華大城,他要依托堅城讓秦軍撞一個頭破血流。

    臘冬的寒風捲起青石街道上的片片落葉,將這個寒冷徹骨的冬夜深深的刻在每一個番禺城百姓的心底。

    曾經,戰爭是那麼的遙遠,北方的戰亂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西邊的戰事也算不得什麼,反正像、桂林兩郡的軍隊加起來也不到十萬人,而南海王趙佗麾下可足足有近四十萬的大軍,以四比一,這仗難道會輸嗎?

    簡單推理得出的結論看似很準確,而現實呢?

    秦軍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時間裡,不僅連續擊敗貌似強大的趙軍,而且還兵臨城下,那個曾經手握生殺大權的南越王,那個在大清洗運動中殺人無數的趙佗,卻只能灰溜溜的縮在了富麗堂皇的武王殿內。

    番禺的城頭,那一桿趙字的大旗眼看著馬上就要落下,取而代之的將是一面嶄新的秦字大纛,還有一個年輕的更有朝氣的領導者。

    新的大秦,不一樣的未來。

    番禺令府。

    位於城中最繁華的地段,往昔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現在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這個時候,城中人人心惶,就算是位高權重的大官們也在暗中謀想著退路。

    這些人中間,自然也包括了呂成。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這條顛頗不破的真理面前,經受得住考驗的人寥寥無幾,而呂成與趙佗之間的情誼早就在他被剝奪了龍川軍主將之時變質了。

    不就是吃了一次敗仗,難道幾十年的交情還抵不過一仗,而更讓呂成不甘心的是,他自始至終的認為,自己並沒有犯什麼戰略錯誤,要是真的追究失敗的責任的話,趙佗這個決策者比他責任更大。

    換句話說,在趙佗的心裡,他呂成只不過是一隻替罪羊罷了。

    府門口。

    呂成剛剛去水城門口悄悄的送走了府裡的內眷,當然,還有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寶。這幾天的忙碌讓他全身腰酸背痛,累得連腳都懶得抬起來。

    對於趙佗宣揚和鼓吹的堅守城池,給予秦軍重創的說法,呂成壓根就沒有信心,雖然他剛剛被缺兵少將的趙佗任命為守城的大將。可是,在秦軍大兵壓境的情況下守衛孤城,呂成卻沒有一點的信心,自從第一次征討秦軍被剝奪了軍隊指揮權後,他已經養尊處優一年多了。

    戰事到危殆不可收拾的地步,趙佗倒是對自己放權了——,話還說得好聽,什麼千均重擔都挑在你一個人肩上了,什麼你我兄弟幾十年了,現在你是我唯一可信任的人了?

    呂成算是看透了,趙佗的殷殷囑咐全是虛情假意。

    要老子替他賣命?

    這年頭誰也不比誰傻多少。

    前一年,兵敗中留之時,龍川軍主將的職務還不是說一句話就下了,現在,眾叛親離的時候又想到老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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