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憂鬱地注視著老人。
老人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正眼看我。
也許他正在內疚著。
其實他大可以不用內疚。
我不怪他。他只是個領薪水的,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代主人撒個小謊,又不是殺人越貨,不算犯罪,值得原宥。
我氣的是周不肯過來見我。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她這樣怯生生地對我避而不見,不就剛好暴露她心中有鬼嗎?
不敢想像。
可憐的老人還站在我面前一聲不吭地反省著。
我催促他:「老伯,勞煩你進去幫忙通報一聲。」
老人為難地走進院子裡。他這一進去就像放飛的鳥再也不回來。
我立在門口,面朝院子裡不住張望著。
等不到一個人。
太陽漸漸西沉。
黑夜襲來。
四周陰風陣陣。
饑寒交加的我抱緊雙手蹲在門口咬緊牙關等著。
我要賭一把。
看周是不是真的那麼絕情絕義,可以眼看著我挨寒受凍而無動於衷。
我相信週一定捨不得讓我遭受風寒的折磨的。
如我所願,周並沒有讓我凍太久。
她沒出現時,我急煎煎地想找她討個說法。等她真的出現了,我卻手足無措,不知說什麼是好了。
「呆子……」
是周先叫的我。
聽到「呆子」兩字,我腦袋「嗡」的一聲響,聲音由高至低,漸漸地咆哮起來:「為什麼?」
周不說話。
我失控地攀住了周的肩膀,雙臂不住扭動著。
周整個身子在我雙手的帶動下如同強風掃蕩下的嫩草前後擺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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