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我一晃眼間,他的左眼眶又遭了一拳。
我驚聲尖呼了一聲「哥」。
紅頭髮混混意猶未盡地活動著他尚未收回的拳頭,嘴裡謾罵著:「兔崽子,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他那顆扁平的腦袋在紅頭髮混混的重拳之下往後偏動了幾許,身體連帶著晃動起來。
「哥……」我失聲痛哭。
他緩緩正過頭來,面白脫色。
「哥……求你了,你快走吧。「我哭著求他離開。
「菱妹,我不打緊。別擔心。」為了讓我松心,他還刻意朝我咧起了唇角,笑了。
真是的,以前老盼著他笑,好不容易他笑了,我的心又有如千萬隻螞蟻往裡鑽,倍兒難受。
以致榮哥從舞廳裡踅回來後,我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他。但我要榮哥答應我放他走。只要榮哥放他走,我一定會對榮哥和蕭總言聽計從。他們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榮哥雖說四肢發達,但頭腦並不簡單。他精明地指摘道:「放他回去報警啊,別當我是傻b。
我說:「榮哥,這種辱名喪節的事哪裡好四處張揚?就他肯報警我也絕讓他報,到頭來他還不是得聽我的。」
榮哥顯然被我的話打動了,摸了摸下巴那暗青色的鬍髭,道:「放他回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全仗你今晚的表現了。」
就在那個時候,牆裡面鳳凰樹的細枝瑟瑟地搖曳了起來。它們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開始目中無人地四處漂移。有一大片的影子甚至爬到我身上來,在我身上詭異地變幻著姿態。那片陰影像個惡魔越來越猖獗地吞噬我,到最後幾乎籠罩我了我的全身。
我微薄的身子在這奇形怪狀的陰影的附身下索索地抖著。
晚風寒津津地吹著。
天涼好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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