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這個動人的聲音是白素雅的。「不必了，這種事情想都想得出來。」這是姬小天的聲音。
四個人走到那輛轎車旁邊，白素雅又笑道：「人類總是那麼貪婪，用貪婪殺死自己的同類。」姬小天卻不動聲色道：「你錯了。」
白素雅怔道：「我怎麼錯了？這不是事實嗎？」姬小天道：「你說的雖然是事實，但以此來評價人類未免不公正。「白素雅冷笑道：「公正？人類乃是萬物之靈，他們殘害其他生靈的時候想到公正嗎？」
姬小天還是輕鬆道：「你又錯了，人類能夠有更加廣闊的存在空間，這才是公正的。」他看著白素雅一臉不屑的表情，笑道：「你也知道人類是萬物之靈，他們進化得比別的生靈更完美，你卻要人類和低等的生物有同等地位，以為這才是公正嗎？」
白素雅冷冷道：「生靈都是平等的。」姬小天道：「絕對的平等就是最大的不公平。」金甲在一邊發愣，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
姬小天依然漫不經心道：「確實，人類陰險、貪婪，手段也無恥卑鄙，但這恰恰是最高等靈智的體現，凡是生物都為了自己的生存不惜一切手段，初等的原生質就懂得拚命吸收養分來供自己成長，對於同類也是毫不留情地吸收，植物也一樣，同一塊地上的植物都在搶奪著對方的養分，所以你不會看見一片樹林在同等茁壯地成長。」
「當生靈有了初等的靈智，為了生存他們將更加殘暴無情，那些猛獸是怎麼對待同類的？他們會劃分出自己的地盤，若是群居則不允許另一群進入，若是獨居，則任何一個同類進入了自己的地盤都將是一場生死鬥，它們絕不同情弱者，因為那樣自己就會變成弱者。」
「所以，貪婪是所有生靈的共性，而手段陰險卑鄙只不過是人類高等靈智的體現。」說到這裡，姬小天又笑道：「其實人類已經比其他動物好很多了，至少有部分人會展露胸懷去同情弱者，去拯救那些面臨危機的弱小生靈，人類已經有了保護整個世界的意識。這樣你不認為人類比其他的生靈更有資格統治這一切嗎？還有什麼生靈有資格和人類平等？」
白素雅冷著臉說不出話，只是「哼」了一聲。
姬小天表情轉為嚴肅，鄭重地說：「人類雖然比其他生靈心懷更廣闊，但這也是有限度的，他們同情弱小，保護別的生靈也會有個底線，前提是其他生靈不可以爬到人類頭上來。」
看著白素雅不吭聲，姬小天忽然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一邊沒頭沒腦地聽著姬小天與白素雅的對話，他就奇怪自己的主人怎麼好像和那個女人很熟似的，說的話只有他們兩個才可以理解，莫非是主人以前的舊識？
白素雅歎了一口氣，手一揮，沈雲便暈倒一旁，她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姬小天笑道：「我有強大的原神，你到現在還不敢下手不也是因為這個嗎？」
白素雅驚道：「你能看出我的原形？」姬小天笑道：「不僅如此，蛇妖，我還看出來有人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旁邊的許勵聽見金甲這樣一說立刻大驚失色，飛身搶到姬小天跟前，警惕地盯著那個妖艷的女子。
白素雅嬌媚地一笑：「不錯，你的原神很強，超乎我事先的估計，但是用原神戰鬥可是很危險，你實際的修為卻差得很，如果我真的下手，你認為靠你們兩個人擋得住嗎？」
姬小天悠然道：「我承認隨意讓原神出竅是件很危險的事，但你要搞清楚，冒險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並沒有把握對付我的，即使我不適用元神分身，這個險值不值得冒就完全取決於你了。」
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猶豫，白素雅忽然一展雙臂，一個拳頭大小的方形印璽閃耀著金光浮空出現在白素雅面前，龐大的氣勢衝開周圍的一切障礙，這一段高速路眨眼就毀掉。
金甲「哼」了一聲，反手抄出一支竹竿橫握，竟擋住了那大印的威勢。「咦？」姬小天被那大印吸引住了，現存的法寶能夠抵擋乾坤筆威勢的一定不簡單，而且都是一些大名鼎鼎的法寶，雖說都是一些贗品，可也凝聚了各派先師的畢生功力，這一點可是作不得假。所以姬小天在心裡暗自猜測了一番，終於出口問道：「這東西可是翻天印？」
「好眼力。」白素雅傲然笑道，「現在你還認為我會怕你嗎？「姬小天仍舊沒有驚慌，微笑道：「既然你是衝我來的，就應該知道我的來歷，他們都不敢跟我比法寶，我又何懼你區區一枚翻天印？有只犀牛小怪你好像認識吧，現在金甲手上這支竹竿他可是領教過厲害，不過他還沒領教過真正的厲害。」
姬小天不是吹牛，他確實不怕眼前這枚翻天印，除非這是件真品。白素雅其實也大致看得出來，金甲手上的這支竹竿至少不會比她手上的翻天印差，要真的拼起來勝負還是不好說，她要真動手的話還是沒有把握，仍然是屬於冒險。
這時姬小天看出了她的猶豫，接著問：「不知道這翻天印怎麼會落到你手上的？」白素雅冷冷道：「這你不需要多管。」姬小天又笑道：「可是我已經對你的來歷產生了好奇。」
「來歷？」白素雅漸漸收了氣勢，最後將法寶收回，姬小天也讓金甲將竹竿收起來。雙方都沒有把握佔到優勢，所以都不想去冒險，若是硬要比一下孰強孰弱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價。
「聽說過白素貞嗎？」白素雅問。「感覺耳熟，讓我想想……對了，那是個民間傳說。」姬小天恍然大悟。白素雅道：「那個傳說，大致說的都是我的故事只不過後面的結局不一樣。」
姬小天問：「後面的結局不是說你被個和尚壓在雷峰塔下，後來又救出來了嗎？」白素雅冷笑道：「救出來？我發動了千年的劫難，他們會放我出來嗎？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將我鎮壓。當初若不是你們趕盡殺絕，我也不會把這翻天印盜出來，若不是又騙走了翻天印，我也不會引發五行水元大陣，將這世間的水元力全部引動而致使人間災害。」
「啊，原來水漫金山是這麼來的。」姬小天了然道，「那我現在該稱呼你哪個名字？」「你還是叫我白素雅吧，以往那條白蛇已不復存在。」白素雅嫣然一笑，「今天看來是不好動手了，不過我還是要找機會擒你，只是今日失手讓你也有了防備之心，日後怕是更難。」
姬小天無奈地歎氣，怎麼說了這麼久她還是惦記著自己，有這麼一個強悍的妖怪守著，怕是要整天提心吊膽了。搖搖頭，對白素雅說道：「你對我有歹意，但我自認和你沒有任何過節，對你趕盡殺絕的另有其人，再說我那還養著兩隻妖怪呢，可見我也不歧視妖怪，為什麼你還要堅持來找我晦氣呢？」
「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後會有期！」白素雅說著就呼地一下帶出一陣妖風，竟這樣消失了。姬小天沉默良久，若有所思，然後對金甲道：「帶上那個沈雲，我們回去。」
金甲不解地問：「那妖怪雖然法力高強，但是以主人的能力，我們有把握鎮得住她，剛才為何不對她下手？」姬小天反問：「為什麼要對付她？」金甲道：「她手上的可是翻天印，從法力上來說又比我們強上太多，為何不試一試？」
姬小天道：「我剛才說過了，她體內被人下了禁制。」金甲奇道：「這又如何？那禁制又不是主人你所下。」姬小天解釋道：「她這樣一個強大的妖物必然十分驕傲，絕對不肯讓任何人驅使，但如果有人在她體內下了禁制就不一定了，她怕失去了數千年難得的修為。我猜她來找我的麻煩是受人指使，能夠指使這樣強大的妖怪當然是以她的性命來要挾，所以我確定她怕死，千方百計地讓她認為自己沒有把握，所以她才不敢貿然下手。」
確實，若不是性命掌握在別人手裡這蛇妖也不會聽命於他人，所以她在姬小天面前並不想拚命，又不是自己的深仇大恨，要有個萬一失手了，那就大大的划不來了，姬小天就抓准了這一點。
真的要強行動起手來，結果當然很不好說，畢竟那是修行了幾千年的怪物。「主人高明。」「走，少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