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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鬼帝君臨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始作俑者 文 / 己巳

    「彭……彭……彭……彭……」

    一聲聲轟然巨響響徹寰宇,打破了此間的寂靜。整個酆都城也都為之晃動不已。遠處煙塵滾滾瀰漫,除了從中拔地而起的鎮邪樓,卻是什麼也瞧不清楚。忽然青、朱、玄三道光芒刺破濃厚的煙靄,繞著那高聳入雲的鎮邪樓急速攀升,一路飛馳而上。在那三道光芒的後邊,卻另有五道光芒緊緊相隨,其中一道銀芒速度極快,當先搶在前頭,奮力追去。

    那少年獨自一人傲然挺立在逍遙宮的塔樓頂上,居高臨下,俯瞰著那鎮邪樓前方的廣場,冷笑道:「四神將為了要對付那四個賊道士,竟然喚醒了酆都鬼士,嘖嘖,瞧來當真是棘手啊!那四個賊道在沒有肉身的庇護之下竟也敢破劫臻仙,當真是不要命了。哎,一邊為了鬼帝,一邊為了那仙器,都是要來個破釜沉舟麼……」

    這「酆都鬼士」是為地府之中的堅盾利戟,可以說是鬼帝麾下的一支精銳之師。其是由鬼帝從列朝歷代戰死的將領中挑選出來,並同他定下盟約,誓死效忠酆都城的亡魂所組成。其中大多都是生前殺業深重,驍勇善戰的兵士將領,在死後無一例外被判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英靈。鬼帝為了組建一支精銳的軍隊以鎮壓地府中的鬼魂,便讓那些將士亡魂相互廝殺,最終倖存下來的便能被納入麾下,免受地火的煎熬之苦。是以這些鬼士各個都是嗜血嗜殺,嫉惡如仇,除了鬼帝之外,只聽命於鬼神四將。

    只因酆都鬼士生性噬殺,若放任其於城中隨意行走,便會將城中的鬼魂殺得一個不剩,故此平時這些鬼士都是被封印於酆都地底,只待危急之時方可喚醒。原本酆都鬼士有三萬眾之多,但因五百年前鬼帝向人間界大舉發兵,除了留下一萬鬼士鎮守酆都城,其餘都是傾巢而出。在一年之間或被剿滅,或被封印,或被超度,只有一萬鬼士得以安然返回地府。而在青城山一戰之中,連同鎮守酆都城的一萬鬼士在那場惡鬥之下只剩下了五千餘眾。

    而四神將為了保存實力,以待鬼帝復甦之後使用,只喚醒了兩千鬼士。本想著單憑這兩千鬼士再加之鬼道群魔,當是足以對付張凌子等四人。可卻不想四掌門一方面要阻止鬼帝的重生,一方面又要盡快奪到那四件仙器,竟而在沒有肉身的庇護之下破劫臻仙,動用了「釋靈四重」,而璇璣子惱怒對方以多欺少,不停張、玉、松三人的勸阻,在未撤去「四靈仙劫」之下,卻是召降了「太乙帝君」,以一人之力抵擋四神將同兩千鬼士。

    且說四掌門窮極手段都要奪到那四件仙器,那四件仙器又是為何等神兵?既是「仙器」,自然是仙界之物,是從仙界失落於人間的四樣法寶。這四樣法寶在仙界雖算不上什麼極為厲害的神兵寶器,但對於人間修真來說,除了那「天師四寶」,卻是凌駕於任何法器之上,其所蘊含的靈力更是深不可測。「天師四寶」是太上道祖親授張道陵,可其中的驅御之法,咒訣之術直至他羽化登仙之時都沒得留下一字一句。故而後世之人即便是尋到了,那也無法使用,除了用來解封酆都地府的封境之外,再沒有任何用處。

    這四件仙器分是「天王鎮魂傘」「三清五雷令」「離火鳳羽扇」「劍獅八卦壁」。此四件仙器也不知是何時失落於人間,後被鍾馗尋找,便用來作為降妖除魔的貼身法寶。在鍾馗得道升仙之後,便將此四寶留在了酆都城的閻王十殿之中,以用來鎮壓地府之中的鬼魅,並將其御使之法分別撰成了四部道典。

    而五百年前卓子均大鬧地府,擅闖閻王十殿,將這四件仙器連同四部道典都一併盜了出來,卻不想被鬼帝發覺,命四神將率領了一千鬼士沿路圍剿阻截。卓子均因寡不敵眾,只得將那四寶沿路丟棄,以便轉移四神將的視線,這才得以逃出了酆都城。雖然他最終沒能將四寶帶了出來,但那四部道典被他揣在懷中帶出了酆都城。

    之後鬼帝戰敗,軒轅羽忻也命喪青城山,卓子均計謀敗落,至此下落不明。這五百年間他野心未泯,無時無刻都在惦記著封在閻王十殿之中的「五十五品地煞法」。可不說是鬼帝,便連酆都城都被張道陵封了起來,且軒轅羽忻又已命喪,真可謂是孤立無援。卓子均深知單憑他自己一人是還不足以拿到那「天師四寶」,更不消說是要同玄門為敵。

    於是卓子均自青城山之役後便一直蟄伏於人間五百餘年,獨自一人暗中密謀策劃,欲想出個不消自己動手,又能從中獲利的計謀。他一方面謀劃,一方面又四處探查瑤姬和「天師四寶」的下落。如此過了兩百六十年,其間他曾暗訪仙道五派,在得知李恆因青城山之役後再不用同余四派來往,閉關山中;而此時龍虎天一、上清派清微、華山谷通三真因青山之役中舊傷復發,相繼屍解登仙,其門戶交由張凌子等三人掌管。雖然唯獨靈寶派的紫陽真人未死,但他也已是風燭殘年,整日只顧閉關清修,不再過問世事,故此四派之中並無一人得知那四樣仙器已被鬼帝施了惡咒。

    如此一來,卓子均無不大喜,便將此番計謀著落在了仙道四派的頭上。只是礙於紫陽真人未死,這番計謀他一直沒得付諸行動。而卓子均見著離那五百年後的天劫仍有兩百三十餘年,他也不心急,為了免卻後患,獨自一人深入鬼道二仙宮,將玄月、紫薇二宮的宮主都殺害了之後,便將一切心思都放在了找尋瑤姬之上。

    在五十年前,卓子均眼看距天劫愈來愈近,見著時機已至,便開始著手實施了那一番計謀。同年,世間盛傳東海蓬萊島島主宇文治被人殺害,跟著便是東海龍宮遭難。卓子均得到消息,更是大喜,知到此番計謀必定少不了此人,也就是方無跡。

    卓子均深知方無跡此人既然能殺得了宇文治,單憑一人又能大鬧東海龍宮,定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且城府之深,更在自己之上。於是他便決定前赴東海蓬萊島,去會一會方無跡。在他得知方無跡這人也是極有野心,欲將中原玄門盡數納入自己麾下之時,便將自己的計謀都同他說了,正所謂臭味相投,二人立時就一拍即合。

    可此時五百年前參與了青城山之戰的人,除了青城派的李恆,便只剩下紫陽一人,於是在方無跡的建議之下,二人又等上了十年。這十年間,卓子均便一直居於蓬萊島上,坐等紫陽斷氣。而方無跡為了使二人的計劃更為完善,便屈尊混入鬼道之中,博取了赫連帝恨同秦嫣的信任。在另一方面,他又暗中以幫助仙道除掉鬼道,一統玄門為由,同四派交遊甚篤。

    如此十年已過,便是距今四十年前,不想紫陽真人竟還未死。卓子均再也耐不住性子,不聽方無跡勸阻,隻身一人夜闖閣皂山,欲將紫陽真人殺害。可當他趕到閣皂山之時,卻見著十五歲的璇璣子從紫陽的閉關之處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待璇璣子走後,卓子均便闖了進去,這才發現紫陽已然被殺害,想來是先前那孩童干的,雖然不知是怎麼回事,但心中卻是喜不自盛,大呼天助我也。

    在十日之後,卓、方二人在得知靈寶派的掌門竟由璇璣子擔任,心中詫異之餘,便正式實施了計謀的第一步。卓子均將那四部道典交給了方無跡。由方無跡以贈禮為由,分別將這四部道典送與了張凌子等四人。你想仙道四派一心想除卻鬼道而一統玄門,見著那道典之中所記載著的仙器,都無不垂涎三尺。跟著卓子均便故意將「天劫」之事放給了鬼道,好讓仙、鬼二道出手相爭,相互削弱。

    而在方無跡將四部道典順利送與了四掌門之後,二人便開始實施了計謀的第二步,便是按兵不動,讓仙、鬼二道自行去探查酆都地府同鬼帝之事。於是在二十年間,四掌門便弄清了五百年前那青城山一役的緣由。其間卓子均擔心鬼帝真的得以重生,便將「只有『軒轅劍使』才能封印鬼帝這事」拖方無跡暗中說與了雙方聽。

    此時李恆聽聞仙、鬼二道都在為四處找尋「軒轅劍使者」而蠢蠢欲動,雖他怎麼也沒想到這都是卓子均幹的好事,但為免「軒轅劍使」死在雙方任何一人的手中,便開始暗中演算軒轅羽忻的轉世會降在何人身上。如此在三十年前,李恆借由天相推演,便找到了洛陽城的蘇氏夫婦。跟著他便有意去接近蘇寧候,將軒轅劍並同那金漆木盒交給蘇寧候並將這一切都告知了他。最後決定在蘇青雲滿月之後將他帶上青城山修道。

    誰道李恆在明,卓子均再暗。自他發覺李恆有所動作之後,便一直暗中窺探,在得知軒轅羽忻的轉世即將降在蘇氏夫婦身上時,便火速將此事說與了方無跡,再由方無跡透露給了仙、鬼二道。

    這便有了二十年前監正府一案。在仙、鬼二道天山之戰後,卓子均見著時機已至,便獨上龍虎山去找張凌子,將「天劫」並同「軒轅劍使是復甦鬼帝的關鍵」一事告知了他聽。而在四掌門答應同他共事後,卓子均開始實施計謀的第三步,便是將「天師四寶」其中三件的下落告知了張凌子等人。隨後四掌門便利用凌波仙子與紫冥相愛為由,大舉屠戮青丘山邀星坪,並將紫冥封印了起來。這恰好中了卓子均的「一箭雙鵰」之計。

    至此,仙、鬼二道全然墮入了卓子均的計謀之中。卻不料蘇青雲未死,紫冥又得以解封,這使得卓子均又再次全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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