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還錢,找錢
武籐井二郎先了是聽了一會,接著又說了幾句話,但是因為距離較遠,再加上酒吧裡實在太喧囂,我甚至連他的聲音都聽不見。
武籐井二郎接聽完電話,將手機收好,拿起酒杯,將杯中的剩餘的酒一口悶了,轉眼又四處瞟了瞟,然後從身上掏出錢夾,丟下幾張大鈔,起身離開……
我低頭喝著酒,直到武籐井二郎從我身旁走過,我才抬起頭來,一口幹掉剩餘的酒,飛快地掏出錢包,抽出幾張鈔票,放在桌上,看到武籐井二郎出了酒吧大門,我才快步跟了上去。
我很好奇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決定跟上去看看。
武籐井二郎出了酒吧,就朝著街道往下走去,前行了百米左右,進了一個大約兩三米寬的死胡同,我不敢過分逼近,只是躲在胡同外,小心藏好身體,十分謹慎地往裡面瞧去。
武籐井二郎踱著步子,順著胡同慢慢往裡走,走到一件廢棄的舊傢俱旁邊,這時,從暗處閃出一個人影來……
胡同裡有燈光,只是燈光有點偏暗,加上武籐井二郎正好遮擋住了那個人影,以至於我完全看不見這個人的臉,但是他的身形分明有幾分熟悉,彷彿曾經在哪見過一樣。
「你們中國人都是這麼膽小嗎?」武籐井二郎忽然開口,聲音聽起來很輕,但是語氣之中分明就帶著幾許不屑。
「武籐二公子。」那人笑了笑,笑聲中帶著一絲諂媚:「我這也是為了慎重起見,這裡是六本木,很複雜,被人看見了那可就不妙了。」
武籐井二郎哼了一聲,傲然地說道:「如果真有人看見了,我一定會察覺的,我能讓他活著離開嗎?嚴大少爺,你也忒膽小了吧!」
這傢伙倒是挺自信,老子現在就在監視你們,正偷聽你們說話!
嚴大少爺?我心中沉吟,暗道:「這嚴大少爺是何許人也?怎麼會和這個嗜血的怪物攪和在一起?聽他們的談話,這兩人似乎是蛇鼠一窩,在這裡商量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是是是,有二公子在這裡,當然是萬無一失,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來壞我們的事情,哈哈……」那人笑著大拍武籐井二郎的馬屁,微微頓了一下,又沉聲道:「二公子,不知道令尊對我們合作的意向有什麼看法?」
「我父親尚有些猶豫不決。」武籐井二郎輕輕地歎了口氣,有些不忿地道:「父親顧忌謝家的勢力,說時機尚未成熟。」
我心中一驚,他說的是謝家!
那人聞言,歎了口氣,語氣頗為失望:「令尊是反對我們之間的合作!」
「不!」武籐井二郎搖了搖頭:「我父親的意思是同意合作,答應事成之後,謝家的勢力由你接管……不過,我父親說了,這事情得一步一步地來,謝家勢力樹大根深,我們不動手則已,動手就得一舉成功,否則,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那要怎麼做?」那人問道。
「我父親說,暫時不要有什麼動作,你在澳門剛剛給謝家找了麻煩,如果現在再有行動,他們馬上就會反應過來,到時候不止你的命不保,我們武籐家族說不定馬上得和謝家全面開戰,這絕對不允許!」
武籐井二郎忽然又歎了口氣:「雖然我父親說得有道理,但我覺得這種做法實在是太保守了,即便如此,我們也只有遵行。」
說完,武籐井二郎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片來,遞向對面那人,道:「你先回去,密切關注謝家的動靜,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打這個電話密報我們,只要時機成熟,什麼雄叔,什麼謝天辰,統統死啦死啦地!」
那人接過武籐井二郎手中的卡片,似乎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放入上衣的口袋之中,笑了笑,笑聲中帶著一絲怨毒:「這兩個老傢伙早該去見閻王了,我真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他們,將他們銼骨揚灰。」
我越聽越覺得心驚,他們的談話分明就證明了這個嚴大少爺臥底在謝家,時時刻刻圖謀著覆滅謝家,這可太危險了!
「好了,我們就先談到這裡,散了吧!」武籐井二郎不再多言,轉身便朝胡同口走來,我怕他發現蹤跡,連忙遁入地下。
待到武籐井二郎的腳步聲慢慢遠去,我才露出腦袋,往外四處一瞧,只見武籐井二郎的身影早已經在數百米開外,飛快地消失不見。
這時,胡同裡傳來另外一人的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我重新遁入地下,穿梭到了街道對面的一處暗處,伸出腦袋來,死死地盯著胡同口看。
那道熟悉的黑影從胡同鬼鬼祟祟地裡閃了出來,似乎生怕什麼人看見自己似的,一直低著頭,這給我的偵查帶來了極大的困難,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臉……
一身黑色的西裝,一頭微微有點發卷的短髮,帶著一副墨鏡,臉雖然看不大清楚,但是隱約間帶著幾分陰沉……
好熟悉的裝束啊,好熟悉的身形啊,好熟悉的臉色,我心中納悶至極,我的腦子飛速地開足馬力,絞盡腦汁地回想著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忽然,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心中訝然叫道:「是他!」
這人正是謝天辰的養孫,老婆小倩的「大哥」,嚴冬。
我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怒氣,暗暗罵了一句:「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上次我陪小倩去台灣的時候,就是被他派人在泰國伏擊,到了台灣,謝天辰雖然生氣,但是卻是看在嚴冬祖輩的份上,不僅饒了他,甚至是既往不咎。
可誰想到這嚴冬竟然死不悔改,喪心病狂,勾結了武籐家族,妄圖覆滅謝家,真是該死之極!
我胸中怒火直冒,拳頭緊握,恨不得衝上去將這個衣冠豬狗不如撕了!
可是一想,這嚴冬也算得上是謝家的一號重要人物,老爺子謝天辰看著他長大,曾經視他如至親孫兒一般,雖然上次刺殺的事情之後,謝天辰對他已有幾分恨意,但我知道,謝天辰在心底是不太願意處理嚴冬的,我不能衝動,這事還是先知會雄叔,讓謝天辰親自定奪吧。
我眼睜睜地瞧著嚴冬從我眼前走過,在前面攔住了一輛出租,出租車一直開出了這條街,很快就沒了影。
我跳上地面,拍拍身上的塵土,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雄叔的電話。
「喂,姑爺。」雄叔的聲音很鏗鏘,他似乎並不是從睡夢中醒來。
「雄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什麼事情?」雄叔沉聲問道。
我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處,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影,這才將剛才窺見的事情仔細地敘說了出來,說到嚴冬的豬狗不如行為的時候,我更是顯得氣憤填膺。
雄叔聽完我的敘說,似乎並不怎麼驚訝,也不顯得如何氣憤,只是淡淡地說道:「姑爺,老爺之所以讓我回澳門,其實就是澳門的賭場生意出了點事情,老爺猜測我們家族當中可能有內鬼,我已查明澳門的麻煩是嚴冬一手策劃的……不過我倒是沒有料到嚴冬居然與武籐家族勾搭上了……你提供的情報很有作用!」
「那您打算怎麼處理嚴冬?」我很小心地問道。
其實對付這種壞痞子,根本就不應該跟他講什麼仁義,留下他反倒是後患無窮,不如早早地喀嚓了,省得今後一個不小心,被這條毒蛇給咬了。
「雄叔,如果你點頭,我現在就可以追上去,把他給結果了。」我又飛快地補充道。
「姑爺,這事情你別管了,老爺有老爺他自己的想法,他很念舊,恐怕他現在還下不了這個決心。」
我心中默然,不過倒也不是如何擔憂,雄叔和謝天辰都是何等人物,既然已經知道嚴冬這小子包藏禍心,哪裡還能著他的道道?
「姑爺,我可能還會在澳門呆上一些日子,你們在日本要小心行事,另外,你也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修煉,提升自己的修為。」
「明白。」
雄叔沒有多餘的廢話,電話掛掉了,我收起手機,仰望了一下日本上空的月亮和星辰,心中不免有些惆悵,明明是同一個月亮,同樣的星星,可是就是差了一份親切感,還是自己的國家好啊,可聽雄叔的語氣,我們似乎要在這裡呆上好一陣。
歎了口氣,離開這裡,然後,我又不知道該上哪了。酒吧不想去了,酒店的房間我更是不會回去,他媽的,我總不能晃晃悠悠地在這街上走到天明吧,我得找個地把這一晚給熬過去。
我想了想,決定先回那家酒店,另外開個房間睡覺,可是沒走幾步,手機忽然響了,我心下納悶,這麼晚了誰還會給我打電話?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這電話一定是水媚兒打的,可是來電顯示上卻是一個陌生號碼,然後我有了第二個反應,有人打錯電話了。
我有些不爽地接通了電話,電話裡的美妙嗓音聲音讓我一愣,隨即,我馬上意識過來,這電話居然是水媚兒的姐姐水柔兒打來的!
「郝帥,你能不能現在出來一下?」水柔兒輕柔地說道。
我心中好奇,裝出一副哭笑不得的嗓子:「柔兒小姐,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我想把錢還給你。」水柔兒的語氣有些抱歉,但是卻很堅定:「我生平最不喜歡虧欠別人什麼,這種感覺真的很糟糕,我現在欠了你的錢,我晚上都睡不著,我必須要還給你。」
聽完水柔兒的這番道理,我有些咋舌,我的老天啊,這也太離譜了吧,就算你想還錢你也不一定非得這麼急吧,等到明天就不行嗎?我又暗暗慶幸了一下,幸好還沒睡,不然她的行為非得讓我抓狂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