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哀傷
我扭頭看去，只見小倩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睡衣，身上披了條毛毯，有些艱難地朝著小樓塔往上爬，她的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東西，藉著月光一看，原來是一瓶紅酒。
我歎了口氣，雖然這小樓塔並不高，不過小倩畢竟是個柔弱的女人，而且她手中還拿著東西，如果一不小心的話，也會摔倒的，我趕緊向她伸出手，將她一把拉了上來，然後兩人並肩坐了下來。
「怎麼不去睡？」我問她，然後我又苦笑了一下，我這麼問實在是太愚蠢了，她之所以不睡，當然是因為我了。
小倩眨了眨眼睛，就像天上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然後她瞇著眼睛笑：「嗯，裡面挺悶的，我也想出來透口氣。」
小倩的目光很溫柔，柔情似水，我看著非常感動：「老婆，謝謝你。」
小倩爽朗地一笑，從懷裡將那瓶紅酒拿了出來，酒瓶湊到嘴前，張開小嘴，用力地一口就咬掉了那瓶蓋，然後很無賴地將那嘴裡的瓶蓋吐了出去，掉在天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小倩很大口地喝了一口，嘻嘻一笑：「老公，你想謝謝我什麼？」
我微微一笑，知道她是明知故問，但是我還是真誠地說了一句：「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
小倩吃吃地一笑，卻沒說什麼，只是將嬌柔的身軀貼著我，靠在了我的身邊，然後將腦袋歪在我的肩膀上，又將酒瓶遞給我：「你也喝一點。」
我接了過來，一仰頭，就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後又將酒瓶遞回給小倩，小倩又喝了一口，然後又遞給我，就這樣，我們沒再說話，一人一口酒，就那麼靜靜地喝著。
夜越來越深，天氣越來越寒，小倩雖然披著件毛毯，但我依然看見她有些寒意，我怕她凍著，於是伸出雙手來摟著她，小倩笑了笑，然後不客氣地鑽進了我的懷裡，一連換了好幾個姿勢，才找到了一個最讓她舒適的姿勢，像只小貓兒一樣蜷縮在我的懷裡。
小倩的酒量實在是驚人，在下面的餐桌上，她其實喝得是最多的，可是到現在為止，她沒有一絲的醉意。
小倩縮在我的懷裡，不停地喝著酒，不得不說，她瞇著美目撅著小嘴喝酒的樣子實在是非常的迷人，能媚到人的骨頭裡去。
我不再喝了，只是看著小倩喝，過了很久，酒瓶中的紅酒已經被消耗了大半，我忽然低頭問小倩：「老婆，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男人？」
小倩狡黠地一笑：「嗯？」
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她裝傻其實只是不想讓我在她面前難堪，不過我現在確實非常想罵罵自己，這樣或許我的心裡會好受一些。
我笑了笑，說道：「我自己覺得自己很混蛋，有了雨菲，又有了你，然後我又去招惹其他的女人，於是，我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而且每一個都是那麼優秀，我要真是一個好男人，只要能擁有一個，就應該感謝上天的恩賜了，可是我卻偏偏貪心不足，恨不得把每一個都抱入懷中……我不是很混蛋麼？」
小倩只是嘿嘿地笑了下，並不說什麼，我低頭看著她，又繼續說道：「我是個混蛋男人，可是你們一個個都這麼包容我這個混蛋，照理說，我這麼花心，這麼濫情，你們全部都應該毫不猶豫地離開我才對，可是你們卻都選擇了留在我身邊……這實在是讓我很羞愧。」
我心中苦悶，還想要再說，小倩嘻嘻一笑，將手中的酒瓶再次遞給了我，然後幽幽地歎了口氣：「我不怪你……我想她們也沒有真正怪你。」
我灌了口酒，苦笑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越發感覺難受，老婆，你知道嗎，今天雨菲在我懷裡哭的時候，我真是肝腸寸斷，我甚至想一頭撞死！」
「切！少來！你現在好了，漂亮女人一大堆，恐怕你睡覺都能笑醒，你會捨得一頭撞死，鬼才信呢！」
我知道小倩這麼說其實只想逗我開心，不過我真的開心不起來。
過了一會，小倩將我手中的酒瓶奪了過去，灌了一大口，幽幽地道：「老公，其實我後悔了……」
然後，不等我接話，小倩又飛快地說道：「一直以來，我從來沒有後悔愛上你，甚至我都曾經設想過，我要從雨菲姐的手裡將你奪過來，可是今天看見雨菲姐的那個樣子，我真的後悔了，我後悔愛上你，後悔不該給你出這個主意……老公，其實我現在心裡也很難受。」
我心中一怔，暗暗歎息了一聲，這又是一個被我傷得遍體鱗傷的女人。
「是我的錯。」我將小倩緊緊地抱在懷裡，不再提起這些讓人神傷的事情，而是轉移了話題，我和她聊起了過去那些有趣的事情。
小倩一掃剛才的憂鬱，靠在我的懷裡和陪我說話，陪我喝酒，我們聊了很多過去的趣事，比如我將她背回家，還有那次她開車將我拋在荒郊野外的事情，以及那次和我鬥酒的事情……
我發現小倩不僅僅是聰明，她的記憶尤其的好，這些過去的點點滴滴，我只能記得個大概了，而她卻記得非常的清晰，特別是那些細節，我有很多都說不上來，而她卻記得非常的牢固！
酒很快就完了，不過我們都沒有下樓睡覺的意思，我和小倩一直聊到了天亮，這一晚，小倩特別的溫柔，她在用全部的溫柔化解我心中的憂傷，而我也盡我最大的能力撫慰她內心的創傷。
旭日東昇，早晨火紅的陽光照在了我們的身上，小倩已經非常疲倦了，眼眶處黑黑的，我愛憐地將她抱在懷裡，回到了臥室，把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然後坐在一旁，哄她入睡。
小倩入睡之後，我發現原來我也是很睏倦，頭已經暈沉沉的了，甚至想一頭栽倒，不過我沒有睡，因為我想去看看其他的女人，尤其是雨菲。
雨菲被小倩安排在了隔壁的房間，我走到門口敲門，沒反應，我只好扭動把手推門進去，然後，我看見雨菲正熟睡在床上，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房間裡，照射在雨菲的臉上，她睡得很安詳。
我彷彿被一股什麼魔力牽引了過去，然後坐了下來，深深地注視了她許久，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雨菲，對不起，如果真有來世，我一定償還今生對你欠下的情債……」
我低下頭，輕輕地在她香唇上一吻，然後俯下身子輕輕地摟住她，我堅持了一會，終於經不住睏倦，倒在了她的身旁，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緩緩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雨菲近在咫尺，她依然躺在床上，只是身體側對著我，一雙美目正仔細地看著我，眼神非常的複雜。
看見我醒來，雨菲嚇了一跳，飛快地轉過身去，看見她這樣，我心中又是一陣難受，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過了許久，雨菲忽然又轉過身來，有些臉紅地看著我，輕輕地說道：「小混蛋，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你能回答我麼？」
「嗯。」
小倩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我，猶豫了一會，才咬了咬下嘴唇，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答應你的請求，你會怎麼樣？」
我撇開頭不敢正視她，同時心中狂跳不止，一陣超強的後怕感湧上心頭，沉聲道：「雨菲，這個問題我曾經無數次想過，每當我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都會一陣莫名的恐慌，有的時候我甚至會在半夜中驚醒，是啊，如果你不接受，我會怎麼樣？」
雨菲不自覺地咬緊了嘴唇：「你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我會怎麼樣……我只知道如果我失去你，我會痛不欲生。」
「嗯，我相信。」雨菲眼睛一紅，摸著我嘴唇上的牙印，心疼地道：「當時一定很疼吧？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搖了搖頭，深深地注視著雨菲：「早就不疼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其實我倒是希望你是故意的，我甚至希望你能打我，如果你打我，我心裡會好受很多……雨菲，請相信我，其實我心裡的難受勁一點都不比你少。」
「嗯，我相信你！」
猛然間，我握緊了她的雙手，激動地道：「那你肯原諒我嗎？」
雨菲搖了搖頭，看見我難受得要死的表情，她忽然又嗤地一笑：「告訴你吧，其實我根本沒生你的氣，事情發展到今天這樣，如果真的要怪的話，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不懂得把握住你，我好後悔！」
我愣了一下，急道：「雨菲，你是不是……傻了？」
雨菲的臉色慘白：「是我傻！當初在小倩進入我們的生活之前，你就曾經很多次向我暗示過，你喜歡我，我自然也是喜歡你的，可是我的臉皮薄，我怕你笑話我，所以我一直都跟你裝傻，不敢接受你，現在想起來，我實在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