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寄生
我頹廢地倒了下去,再也起不來。砰砰的爆裂聲忽然消失了,我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嘴巴能夠張開,可是連一個子也喊不出聲來。一切都靜得可怕。
我心中害怕到了極點,這害怕來源於未知的恐懼。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接下來我又會如何,我忽然想到了死亡。
我會死嗎?死了之後會變鬼嗎?真的有閻羅大殿嗎?我會見到十殿閻君嗎?我會不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或者被丟進滾燙的油鍋裡煎炸?
這痛苦極像上次,只是力道更為猛烈一些。烈火忽然消退了,寒霜卻又接踵而來。血液似要凝固一般,全身都已麻木,只有上下牙關咯咯直響,嘴裡呼出濃濃的白氣。
烈火與寒霜肆意地蹂躪著我的身體,我是欲動無力,欲喊無聲,欲哭無淚。
約摸過了一個小時,烈火與寒霜都退去了,身體也慢慢恢復了知覺,力氣卻還是一點也沒有,只能靜靜地躺在那安靜地享受著「快樂」
不感覺到熱,也不覺得冷,只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體內的骨骼彷彿在動,沒錯,骨骼確實在動,剛開始時,還只是輕微的蠕動,就像很多蟲子在身上爬行一樣,癢癢的。
骨骼的蠕動起先是從腳底板開始的,緊接著,一直延伸到全身所有的骨骼。一塊塊都在慢慢的蠕動,極不安分。
慢慢的,骨骼的運動開始一點一點加劇,臉頰開始微弱地扭曲起來,手指和腳趾都自己有節奏的開始伸縮,完全不受我大腦的控制。
忽然之間,我的耳朵能聽見了,我清晰地聽見了骨骼咯登咯登的撞擊聲,我心中驚恐萬分,這太不可思議了。
若此又過了一個來小時,骨骼也不動了,身上的痛楚也完全消失了,力氣忽然之間也恢復了,而且還渾身舒泰,十分的愜意。
我雙手撐著地面站起身來,正想要回房間穿上衣服,卻猛然間感覺到右手的手心處有東西在動,我攤開右手,待我看清手心的不妥,我直驚得冷汗直冒。
只見那手心處黃豆般大小的紅點逐漸擴大,直到拇指直徑般大小,手心處一個殷紅的血印分外醒目。更讓人驚悚的事情發生了,手心處開始凸起,一個綠油油的柱狀物慢慢地劃開皮肉從裡面凸了出來,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慢慢地滲了出來。
那油綠的柱狀物三厘米高,內部是空的,觸手溫潤,就像古時候的扳指一樣,十分的好看。
掌心的血液沿著綠扳指的外壁一直往上遊走,那情形也是十分詭異,萬千條血絲佈滿了綠扳指,直往內壁游去,不一會,血絲全然不見,綠扳指恢復了原來的面貌。
那傷口處已無半點血跡,已經全部癒合,就像從來都沒有傷口一樣。
我用右手握了綠扳指,只感覺很滑膩,也很溫潤,拿在手裡感覺竟是十分的舒服。
「太他媽邪門了,我的手掌裡怎麼生出這麼一個玩意來?」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忽然又笑了笑,今天晚上的事情哪一件又不邪門呢?簡直是千古未聞!
我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拿著那扳指,靠近日光燈仔細地瞧了瞧,通體油綠,觸手生溫,其他的也沒什麼了,也就是一普通的扳指,看倒是挺好看的,值不值錢還得另說。
我伸出拇指,將那綠扳指套了上去,剛好合適,我正要取下來,卻忽然覺得越來越緊,勒得我的拇指極不舒服,而且還很疼痛,我使勁地想要拉扯下來,卻怎麼也拿不下來,竟像是長在了拇指上一樣。
我搗鼓了半天,也沒弄下來,最後只得放棄,「戴在手上也挺漂亮的,就當作一個裝飾物吧」我無奈地想
我回到房間,換了身乾淨的衣物,然後躺到了床上,回想著剛才匪夷所思的事情,這種事說出去鬼才信,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我是在做夢。
躺在床上又胡思亂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得閉了眼,安詳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那綠扳指還好端端地帶在我的拇指上。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射了進來,照在綠扳指上發出綠色的螢光,分外的奪目。
起床,晨煉,吃早點,上班,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我內心雖然驚駭,卻又無可奈何,這種事情誰會信呢?
時間又過了幾天,什麼事情也沒再發生,其間也只有小剛打過幾次電話,無非是吹噓一下李傳有多慘多淒涼,他自己又有多幸福多美滿。
那綠扳指自帶上之後,也沒有什麼不妥,無非就是取不下來而已,總之,所有的事情都很正常。
這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看一本美女雜誌,忽然被一陣笑聲給驚擾了,那笑聲陰陽怪氣,而且冷嗖嗖的,彷彿來自幽冥地獄,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被嚇了一大跳,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那笑聲就在我屋內,而且還好像近在咫尺!那聲音雖然低沉,卻十分的清晰,我絕對不會聽錯。
「誰?誰在屋裡裡面?」我試探性地問道。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我暗想,這個時候,不會有人跟我惡作劇,那麼,一定就是小偷或者歹人了。
房間內一覽無遺,並沒有可藏匿人的地方,那人應該不會在我的房間內。至於大廳裡,也就桌子底下還能藏個把人,於是我出了房間,進了大廳。
「出來,滾出來」我邊叫囂著邊一腳掀翻了桌子。
桌下也沒人,連個影子也沒有。
不在大廳,那一定是在另外一個房間裡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從廚房拿了把鋒利的菜刀,揮著菜刀惡狠狠地跨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滾出來,讓我找到,我剁了你!」搜索的時候,我用力地揮舞著菜刀,同時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嚇人模樣。
這個房間裡也沒有人,廚房裡沒有,浴室裡更沒有,整個房子除了我連一隻耗子,一個蟑螂也沒有。
我開始害怕起來,剛才那笑聲我絕對不會聽錯,那人的聲音確實是在屋子裡,可是人呢?難道,難道是鬼魂之類的髒東西?
我雖是個無神論者,可是發生這麼靈異的事情,我難免會往那方面想,這是人的本能,就像某些自然現象,如果人不能用科學解釋,那麼便會不自覺地往超自然力上去想。
「哈哈……哈哈……」那笑聲再次響起,還是那麼讓人恐懼,只是聲音更大了些。
那笑聲令我毛骨悚然,全身的毛髮都倒豎了起來,心臟咚咚地跳得十分厲害
「你給我滾出來,你要是個爺們就給我滾出來,藏透露尾,算什麼英雄好漢」我心中驚恐萬分,竟然將武俠小說中的台詞給喊了出來。
這話絲毫沒起到什麼作用,反倒換來了對方更為囂張的狂笑,竟像嘲笑我那可笑而又愚蠢行為一般。
我簡直就要抓狂了,對了,打110,我剛想正掏出手機,那笑聲更狂了「可笑……可笑……太可笑……」
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我打110,該怎麼和警察說呢,難道說我的屋子裡有個惡鬼?而且這個惡鬼可能殺我?
他們不把我當神經病才怪!
我的心涼嗖嗖的,冰冷冰冷的,我該如何是好?
我頹廢地走進廚房,拿起一瓶做菜用的老黃酒,仰頭狂喝了起來,不一會,滿滿一瓶酒就被我喝了個乾淨。
恐懼只是一時的,不可能永遠,我也是一樣。我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我說不定便能想出辦法。
「你不用害怕,因為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我們是一體的」他沒有再笑,卻說了這麼幾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
那聲音一樣的低沉,一樣的陰陽怪氣,讓人毛骨悚然,而且還近在咫尺!
「放你媽屁!」我大聲叫罵道。
酒精開始發揮了作用,俗話說,酒壯熊人膽,我不再感到恐懼,憤怒的火焰開始熊熊的燃燒,我要知道哪個龜孫子在搗鬼,老子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然後跪著給我磕頭,再向我大喊三聲爺爺。
我放下手裡的酒瓶,揮舞著菜刀從廚房裡衝了出來「混蛋,出來,爺爺要把你的屎給揍出來……」
我發瘋似地揮砍向沙發,竟將長約兩米的沙發一分為二,兩節沙發都倒向一邊,大廳內細碎的木屑紛紛揚揚,飄散了一地。
「出來,你不是很牛x嗎,有種出來和爺爺單挑,就算你是隻鬼,爺爺今天也要活剮了你,出來!」
可是任我如何叫罵,如何侮辱,那狗東西就是不為所動,要麼就是怪笑幾聲,要麼就是說幾句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我真是無計可施了。
「愚蠢……」那聲音開始變得有些惱怒,忽又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是因為進化不完全?」緊接著又是一聲幽怨的歎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