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噩夢的開始(下)
周微好像有些於心不忍,可看到我那副落魄的模樣,終於還是忍住了,堅毅地將頭轉到一邊。
小白臉有了周微的支持,膽子更大了,譏諷道:「就你這樣,也配和微微在一起,自己撒泡尿照照吧,哈哈」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白臉肆無忌憚地狂笑起來,笑聲徹底地激怒了我,我想只要是個男人,任誰也忍受不了這樣的侮辱,而且還是當著自己昔日女友的面,憤怒烈火般燃燒起來。
「你住嘴!」我右手憤怒地扣住了他的脖子,使勁地往外推去。
「砰」的一聲,他的身軀重重撞在大廳的牆壁上。我的右手加重力道,死死地將他撐在牆板上。
小白臉拚命地掙扎著,雙腳使勁地往外蹬,雙手慌亂地胡抓,俊俏的臉上漲得通紅,嘴張得老大,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身後,一雙無力的小手正使勁地捶打著我,尖叫聲讓我清明了些許,轉臉瞧去,卻看見了周微那張驚恐無比的臉蛋,她的眼睛正驚愕地看著我。
我猛然回頭,只見小白臉的雙腳是懸空的!而且正被我死死撐在牆板上!那雙腳距離地面兩尺有餘!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然間一鬆手,小白臉重重地跌落在了地板上,雙手捂著喉嚨,使勁地咳嗽著,大口大口地喘氣,渾不像剛才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
我驚恐地看著我的雙手,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怎麼會?」
這種鏡頭在電影中倒是經常見到,現實生活中,人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周微溫柔地攙扶起小白臉,慌忙地快步走出了大廳,那驚恐的眼神卻讓我記憶猶新,那眼神就像是看到怪物一樣。
我此時的驚恐程度絕不遜於周微,我雖然跟著師傅練過兩年功夫,但那也只是一些擒拿格鬥的招數,說道力氣,我應該是和常人無異的,可剛才,剛才的情形實在太過詭異,我是怎麼做到的?我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那小白臉只是個頭比我稍矮,我就只是用了一隻手,就那麼毫不費力地將他……,還好,我及時收住了手,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這,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對了,我猛然想起就在我在發怒前,我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就像是骨骼突然被接上一樣,然後便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
我一屁股癱坐在地板上,渾身軟綿綿的,無有半點力氣,失落和寂寞如潮水般湧來。
這兩天的事情簡直就像噩夢一樣,壞事一件接一件地向我撲來,我真有些承受不住了。先是退學這件事情,好不容易算是了過來,緊接著,又被熱戀兩年的女友給拋棄了,我為什麼就這麼倒霉呢?
這一晚我輾轉難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只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可是我卻經歷了這麼多,我真的很累。
第二天上午,我思來想去,想給周微打個電話。我想,既然都分,她的物品我理應歸還給她。
我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昨天嚇到她了,我都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接我的電話。
猶豫了半天,我才拿出手機撥了周微的號碼,出乎我意料,她馬上就接了,聲音還是我熟知的聲音,只是顯然還有些顫抖,我想我昨天真的嚇到她了。
我簡單地說明我的意思之後,周微只給了簡單的幾句話:「不用了,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你都丟了吧」
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對於她,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眷戀,從今往後,她走她的通天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再是戀人,也不會是朋友,她就是她,我就是我。我要忘掉這一切,重新開始我嶄新的生活。
又是新的一天,從外面吃完早點之後,我順便帶回了wh晨報,攤開一看,頭版頭條上的報道馬上就吸引了我,那正是關於kj大學『自殺』事件的。
這篇報道寫得很詳細,與我所見的如出一轍。
令我驚奇的是,那位跳樓『自殺』的少年和我的遭遇一樣,被學校給退學了,而且『自殺』的原因正是為此!
脆弱的心靈。這是我的第一個反應。但是慢慢地細細想來,我還是可以理解他的。那時候,我的感覺和他應該相差無幾,悲傷,絕望,覺得自己的人生從此一片漆黑,那感覺糟糕至極。
對此,我也只能深表同情,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就這樣走向了死亡,如何不讓人感覺可惜?
花了十幾分鐘,我細細地看完了這份報道。我努力地使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我想,人生本不該這樣的。
而我自己呢,又能好到哪去?我現在不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想起找工作的事,我便頭疼不已,這年頭找份工作還真是不容易。我將目光轉向了報紙的末頁,那裡刊登的都是些招聘廣告或者徵婚啟事之類的文章。
招聘啟事多的是,可是要求也都很高,要麼學歷要求很高,或者要有幾年的工作經驗,總之,他們就是在告訴我,他們不養閒人。
而我正是他們指的閒人,沒有高學歷,沒有工作經驗。但是還我就是不信這個邪了,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想,可能是我的機遇還沒到吧。
報紙的最下面,那都是女性徵婚的啟示,我就非常不理解了,都什麼年代了,難道他們自己就找不到自己心儀的男人?更可笑的是,她們一個比一個開出的條件高,諸如:「女,雙十年華,青春靚麗,覓有緣的男性共度人生,要求對方本科學歷以上,有車有房,至少七位數的存款……」
我越看越覺得有趣,赤果果的物質要求,這是在徵婚還是在賣身呀,無語中。
一連好幾天,我都一個人呆在家裡。也沒什麼人來騷擾我,除了小剛,小剛也只是不斷地打電話來恐嚇我,說要把我碎屍萬段,祭奠他的baby西裝的英靈。關峰自從那日消失後,也沒了人影,我又變成了孤家寡人。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工作的事情毫無著落。我開始地變得焦急起來,銀兩也花得沒剩多少了,得趕緊找份工作,否則,沒準那天我就餓死街頭了。
這晚,我醒來的時候,雙手的手心和額頭全都是冷汗,我做了個噩夢,一個非常可怕的噩夢,我是被噩夢驚醒的。
夢裡,我好端端的卻化身為一猛虎,一隻張牙舞爪的猛虎,朋友們見到我都嚇得渾身哆嗦,他們一個個都已經不認識我了,憤怒的我伸出利爪將他們一個個撲倒在地,鋒利的獠牙咬向他們的脖子,鮮血像噴泉一樣射到了我的臉上。
我從床上坐立起來,這夢太可怕了,而且怪得離奇。
醒後,依然還有些心緒不寧,我不覺有些啞然失笑,「那不過是個夢而已,瞧你嚇的那個熊樣。」
汗水淋濕了身上的衣物,**的,我起身準備去浴室沖洗一下,經過大廳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全身一陣抽搐,身上的肌肉像烈火一樣炙熱,我一頭栽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喊起來。
只感覺熾熱的火焰在我體內燃燒,我彷彿置身於煉鋼的高爐之中,隨時都有可能被化去,全身的皮膚好像被巨大的外力在撕扯一樣,令我疼痛難忍。
灼熱的火焰透過皮膚進入我的骨髓,就如針刺一樣讓我痛入心肺,我強忍劇痛,掙扎著從地上起身,將大廳裡的餐桌一把掀翻,然後是沙發……
劇烈的疼痛使我再次倒地,我艱難地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我的力氣彷彿被什麼吸乾一樣,一點都沒有留下。
血管裡傳來炙熱的高溫,我的血管彷彿在膨脹,血管裡的血液像沸騰的水一樣呼嘯前行。
我徒勞地在地板上翻滾,可那劇痛卻越來越強,忽然,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些很奇怪的影像,它們就像閃電一樣噌地一下出現,還沒等我看清楚,它們又忽然消失不見。
那些影像就像電光火石,忽明忽暗,在我腦海之中肆意馳騁,我的神志也變得模糊起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腦海中的影像終於過去,可是,來自全身每一寸血肉骨骼的疼痛依然在持續,而且是愈演愈烈,那種在烈火中焚燒的痛楚讓我的頭腦更加混亂。
我已徹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像一團棉花一樣軟軟地躺在地上任意地被蹂躪。就連發自喉嚨裡的叫喊聲也被堵了回去,只有疼痛讓我覺得我還是活著的。
烈火忽然開始消退,冰霜卻又開始進攻。寒冷像一把利刃一樣割開我的每寸皮膚,剛才還沸騰過的血液,此時好似要結成冰一樣,上下兩排牙齒咯咯作響,嘴裡呼出一團團白色的氣體。
「我這是怎麼了,我要死了嗎?」殘存的意識在腦海深處問出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問題。
冰冷刺骨的感覺如澎湃的波濤一樣襲擊而來,我殘存的一點意識瞬間被擊得粉碎,眼睛一猛地一黑,昏死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大明,我還是躺在大廳的地板上,大廳裡一片狼藉,這顯然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