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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五章 如何取捨? 文 / 易者

    二人一路遊山玩水,直至第九天日暮時分,穿過一片迷霧林地,才磨磨蹭蹭的來到了水雲齋師門駐地。

    這是一座建立在湖心的精巧樓宇。樓宇共分五層,成八面型塔狀結構。樓閣之間又有許多懸空吊橋與湖中另幾座規模較小的亭台樓閣相連。這些樓閣不論規模大小,無一不是建立在整塊青石基板之,據秦夢憐介紹,這些別緻樓台自水雲齋開派之時便已建成。時至今日也有二百餘年。從外表看,此樓依舊是碧瓦紅牆,靚麗如新,看不出絲毫歲月痕跡。方才身處密林迷陣之中,凌別就感應到了一絲微弱的靈氣波動。現在見到這些水建築,他更加能夠肯定這絕對不是凡人手段,以目前凡間的工匠水準,或許能夠在湖心建起一兩座小巧涼亭,然而如此規模的建築群,是決計沒有可能僅憑人力完成的。「竟有心思替凡人張羅這些俗物,看來俞塵跟這水雲齋還真是交情匪淺呢……」凌別心中暗暗想著。

    走在九曲十八彎的湖面小橋之。透過清澈無波的湖水,凌別很清晰的看到,每一塊青石基板之下都聳立著數根粗大巖柱,直達湖底。這些巖柱也都由修者佈置。不但是樓宇的基柱,也能起到一些微弱了聚氣作用,大約能夠聚斂方圓數里之內天地靈氣不散。凡人生活在此,日夜受靈氣洗煉,天長日久,對**凡軀的健康還是有許多益處的。

    秦夢憐走在小橋之,一路喋喋不休的叮囑著凌別見到什麼人該說什麼話之類的瑣碎小事。凌別含笑聽著,左耳進右耳出,他此番是打著滅門的心思來的,只愁找不到機會動手,哪會管那些將死之人有什麼忌諱。

    二人侯在正殿之前,由值守弟子入內通傳,凌別無聊的四下打量著。他發現水雲齋除了少數靚麗的女性弟子外,還有不少身具不俗武藝的男性出入。這些男子穿著也算頗為得體,只是神色間卻流露出一絲謙卑之色,似乎是扮演著下人一般的角色。凌別瞭然的點著頭,絲毫不覺有任何意外之處。即使被讚譽為仙子,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實際只是凡人,她們同樣需要吃喝拉撒。有些女子不方便出面辦理之事,或是一些粗重事務,自然也需要有人去做。這些面白無鬚的男子,恐怕就是那些受了水雲齋心神種子所惑,心甘情願自行閹割,終身服侍仙子們的武林人士了。想到秦夢憐曾經就是想把自己變成這般摸樣,凌別心中不由生出一股無名之火。也不管四周還有閹人走動,一手按身前雪『臀』,狠狠的揉捏起來。

    秦夢憐忽遭受怪手偷襲,急忙忍住嬌呼之聲,一手抓住凌別小手,輕聲道:「好弟弟,現在不行,等姐姐見過掌門師伯才能陪你玩。」

    凌別不依不饒的說著:「憐兒姐姐,那些人似乎跟爹王府中的內侍十分相近,姐姐原來是不是也想將我變得跟她們一樣呀?」

    秦夢憐低垂著臻首,嚅囁道:「這個……姐姐是真心喜歡你才,才會那樣的,你不要多想……」實際,水雲齋因為常年勾結當朝權貴,從那些達官貴人手中受了許多金銀綢帛,雖立派之時有門規嚴定節儉之道,百多年下來,其實已經完全腐蝕殆盡,不復存焉。像秦夢憐這樣的門派翹楚,每月月例都是以千兩記。更可配有幼稚童伶服侍生活起居。秦夢憐不喜鋪張浪費,平時所獲銀錢,除了一些必要的花銷,其餘全都用來救助窮苦之人,單這一條,就足夠同輩弟子將她視作異類,敬而遠之了。秦夢憐就是在此種備受白眼的環境中堅持著自己的原則,直到來到劉策軍中,為凌別俊俏可人的外向所惑,才起了找個童伶做伴的念頭。沒想到卻反遭凌別設計,落得身心沉淪的下場。

    「哼,那也不行。我要罰你!」所謂童伶,其實就是自幼受到閹割的孩童,即使明知自己不會有事,想到這些女子的古怪嗜好,凌別也不由覺得身下閃過一絲涼意。

    秦夢憐面色殷紅的忍受著,半推半就的阻擋了兩下,只得將玉體靠緊凌別,希望能夠借助寬大裙擺掩人目光。在莊嚴的議事正殿之前與小情人偷情,這種打破禁忌的快感使得秦夢憐忘去了師門的嚴厲與責任,就在朗朗白日之下,全身心的投入到**的歡愉之中。

    凌別肆意的懲罰著秦夢憐,忽然他罷手了。因為他感覺到前方緊閉的殿門之後已有眾多輕盈步履魚貫而出。凌別可不想讓秦夢憐真在全派下顏面盡失。畢竟她現在已經完全受到了自己的控制,也算是自己人了。就算要略施薄懲也無需讓外人憑白看了笑話。凌別邪邪一笑,當下輕拍一記挺翹『臀』瓣,將幾欲軟倒的秦夢憐從迷醉之中喚醒過來。順手將指尖晶瑩液體抹在雪白紗裙之,也不管慌張整理著衣裙的秦夢憐,嘿嘿賤笑著,靜待殿門開啟。

    仙樂奏鳴,香爐裊裊,殿門無風自開,殿前二側弟子恭敬侍立,殿中雲床之,端坐一高髻凌風,面貌端莊清麗的宮裝美婦,望向門下愛徒,眼中流露出一片濡慕之情。

    凌別不削的撇撇嘴,暗罵一聲裝腔作勢,蹦蹦跳跳的跟著秦夢憐跨進殿中。

    秦夢憐叩首拜過掌門,將劉策欲派凌別驗證生母之事如實報知,掌門聽完訴說,歎息一聲,開口道:「憐兒到底經驗尚淺呀……」

    隨著掌門將劉策連日作為婉婉道來,秦夢憐終於明白,自己身邊這個孩童只是劉策手中的一顆棄子,他之所以讓自己將這個私生子帶出,其實只是施了一個緩兵之計,假意和談,實則趁勢攻城掠地,獲得更大戰果。也就是說即使能夠證實水雲齋之人真是劉策生母,欲要以此要挾劉策休兵也妄想。

    聽聞劉策竟然棄生母於不顧,鐵心要造反,門下眾弟子不由議論紛紛,鶯鶯燕燕一陣括噪,大多都是痛罵劉策寡情薄意,不忠不孝之類的陳詞濫調,聽得凌別大皺其眉。心中感歎果然是頭髮長見識短,連罵人都罵的這般沒有新意。

    座美婦掌門單手虛壓,剎那間,座下眾弟子不論何者,盡皆立即閉口,並且都作出一副謙恭受訓的摸樣,沒有一個門下弟子膽敢發出絲毫異聲。水雲齋開派多年,門規雖已腐化大半,原先立派初衷,早已不復存在,可是派中尊卑觀念卻不減反增,凡是長輩說話,低輩弟子不要說敢有絲毫忤逆。甚至稍有作色都會被認為是大不敬之罪而受到責罰。可是此時的秦夢憐,卻說出了出乎眾人意料之語:「啟稟掌門師伯,弟子,弟子……想要退出師門,還請掌門應允。」

    此話一出,眾姐妹不約而同的,以嘲諷的目光注視著這個被師門長輩認定為是天之驕女的清高師姐,幸災樂禍的想要看她會受到何種懲罰。

    「憐兒,你隨我來後殿。」掌門依舊柔和的看著秦夢憐,不溫不火的說著,眼光再瞥向凌別,就多了一絲嘲諷之色「至於平西王世子,就請先去偏廳暫歇片刻。」

    凌別坐在一間陳設典雅的小間之中,無聊的翻閱著一卷道打發時間。水雲齋掌門私下召見秦夢憐能有什麼事兒,他不用神念偷窺就能猜透。無非就是威逼利誘,或是裝可憐二招。總不能定下個良辰吉日給愛徒開個歡送會。凌別心中好笑的想著。

    不多時,滿面愁容的秦夢憐行入室中,拉起凌別小手,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獨立屋舍之中。

    凌別能夠十分清晰的理解秦夢憐心理變化,她一定是受到那個掌門巧言蠱惑,生出了動搖之心。本來就是,要說幾日相處,就能抵過十數年養育之恩,凌別可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能有這種非人的魅力。

    凌別聽著秦夢憐哭哭啼啼訴說著所謂的師門恩情。心中甚是不削。在凌別看來,秦夢憐之所以會在最為危難之際被水雲齋所救,以及之後的悉心栽培,這不過是水雲齋為了尋得一個資深佳的傀儡弟子所設之局而已。養育之恩再高,若是為了將之當作傀儡驅使而養,這算什麼狗屁恩情?若是一隻豬能具有人格,他是否會因為感激飼豬之人的養育之恩,乖乖走刑台,任由屠夫將其開腸破肚呢?

    雖然心中不削,凌別只是安靜的聽著,此時的凌別並不打算再以巧言哄騙眼前少女。因為他突然感應到,茫茫天際之中似乎正有一點自己暫且無法掌控的變數正在向著此地飛射而來。那變數是什麼,凌別心中了然無礙。所以他決定將選擇權還給眼前少女,並且再指點一條明路,也算是對她多日來體貼照顧的一些回報。

    「憐兒姐姐覺得應該如何取捨才好呢?」凌別開口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當初是師父將我從童乞之中抱了回來,教我念識字,又教我武藝,就像娘一樣。如今師門有難,我要是在此時棄之而去。實在是於心不忍。可是,這些世俗間的紛爭,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改變,即使平西王願意收兵罷手,商洛國又該怎麼辦?還有王城之中那些貪婪無度的官僚,有他們在,百姓一樣也要受苦,弟弟,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

    「憐兒姐姐,你拜師了嗎?」凌別忽然問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嗯,我是在去拜會平西王之前行了拜師禮的。只是那時我執意要消除元武國中戰禍,才肯跟隨師父回山修行。師父拗不過我,便許我將自身事了,再作計較。」她知道凌別所指是修真界的師父。

    凌別微微頷首,注視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少女,沉聲道:「你所要追尋的,正是你所必須捨棄之物。」

    秦夢憐聽聞凌別忽然改變口吻,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鄭重語氣向自己告誡著,心裡沒來由的一涼,那是一種彷彿什麼珍貴的東西被抽走,空空蕩蕩不著邊際的奇異感覺。這種感覺令她產生一種近乎窒息的艱澀之感。秦夢憐軟倒在地,一手緊按胸口,艱難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奇怪的發現,自己竟然無話可說。

    凌別歎息一聲,任由眼前少女無聲啜泣,徒自閉目不語。見到秦夢憐如此痛苦之態,他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但是有些事明白是一回事,能否身體力行,又是另一回事。此女最後能否悟通因果,破除心中執念,那就不是凌別需要操心的問題了。教化弟子,是為人師者的責任。秦夢憐既已經拜師,凌別自然樂得將難題拋給老小子俞塵解決。有個老徒弟已經夠讓他費心的了,凌別可不像俞塵那般閒得發慌,見到一個女子都要賣弄一番他的姻緣易理。

    秦夢憐失魂落魄的走在湖邊,望向天中璀璨星河,心中萬般愁思,無從訴說。師門恩情深重,掌門師伯依舊如同往昔一般慈藹溫和,當自己向掌門說起辭呈之事,師伯非但沒有嗔怒,而是屈尊懇求自己能夠挽救水雲齋於危難之中。小小情郎,十數天的朝夕相半,有歡笑,也有淚水。這些都是美好的回憶,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必須捨棄的嗎?諸多因緣該當如何抉擇,她心中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如此良辰美景,我徒為何夜半對月徒歎呀?」一個蒼老穩健的嗓音,傳入秦夢瑤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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