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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一章 天靈天虛 文 / 易者

    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吸攝了全部紫殛天雷的凌別無力的浮在寒潭之,漫無目的的漂蕩著。按照天虛的估計,自己身這層新長出的龍鱗,起碼需要花半月時間才能順利收攝入體。也就是說,自己必須躲在深山老林之中,半月不能見人。

    凌別緩緩起身,望向潭中倒影。從外表看,這是一個身穿墨色鱗甲的小怪物。從軀幹,到四肢,到關節,到脖頸,面部。全身下皆有龍鱗所覆,沒有露出一絲空隙。就連雙眼都凝結著兩片紫色晶片,不時的冒著電芒,讓人一看就能知道這一定是一個兇惡的傢伙。

    「嘩啦」一聲水響,凌別用他的尾巴將水中倒影抽了個粉碎。他對自己的新形象十分不滿。特別是這條長達丈餘,佈滿尖銳倒刺的長尾,那是更是不滿中的不滿。頭幾天裡,凌別幾乎每天都要被這條該死的尾巴絆倒數次。最後無法之下,他只得將這條長尾纏在腰際,這才舒坦了一些。

    凌別心念一動,手腕方幾個小孔中「滄啷」一聲,彈出四根小臂長短的骨刃。又一動念,週身各處要害部位鱗甲相互交疊覆蓋,竟然形成了一副摸樣凶狠的龍鱗戰甲。凌別心中十分納悶,這些玩意兒是怎麼回事?他不記得龍族身有這種奇怪的零件,鱗片還能卡嚓卡嚓的變形。他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不像人了。

    「混蛋,你說,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凌別揮舞著刃爪,在心中呼喚著那個自稱為天虛的傢伙。

    據天虛所說,他是在極為久遠的過去,在一場大戰之中被妖族打碎了本體的一個倒霉傢伙。凌別在雙龍峰一戰中破壞了此地元氣格局,也將沉眠於地底的天虛喚醒。兩個失了肉身的倒霉蛋,同時決定幹一票奪舍寄體的買賣。可以說是英雄所見略同,也可以說命中注定,這兩人同時選中了方圓數百里中,一個資質最佳的男嬰作為轉生材質。天虛首先找到了男嬰,並且按照他熟悉的方式,將男嬰改造了一番,最後,神魂默默隱進男嬰體內,繼續沉眠。接著就是凌別,將嬰孩魂魄隨手往冥界一扔,順理成章的獲得了這具軀殼的支配權。他絲毫沒有察覺,男嬰**之中還有另一個靈魂的存在,因為那是一種他從未見識過的怪異神魂。

    就這樣,天虛與凌別雙魂共寄一體,直到凌別引氣入體之期,無意中引出了一絲天虛的記憶碎片,他這才發現這具軀殼有一些古怪之處。奈何三番檢測仍是不得要領,只得將此事暫時擱置。畢竟,他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疑點就將好不容易得來的肉身放棄。

    「你才是混蛋!這是我替自己量身打造的魔龍戰甲,你搶了我的軀殼還來怪我……」憤憤不平的天虛立即大罵凌別不是東西。他寄體人族之時發現,這種新興種族的體質與他天靈之體完全不同,反倒和妖族的身體構造十分接近。於是,他只能按照記憶中形體最為堅韌的魔龍之體,對這具凡軀進行著改造。準備先湊合用著,以後再慢慢尋找回復本體的方法。將凡體改造成龍身十分不易,在缺少能量與材質的情況下,這番改造使得天虛耗盡了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全部力量,所以他又沉眠了。直到凌別聚成元丹之刻,藉著強烈元氣灌體,才算徹底恢復了神魂。

    天虛一醒來,立即發覺這具軀體竟又冒出了一個靈魂。這個靈魂十分強大,即使是他都沒有把握將其摧毀。所以天虛想出了一個損招,就是引發凌別體內龍族的化形之劫,借助天劫之力將他靈魂震散,這樣自己就能順利掌控這具軀殼。只是如此作為,他也必須承受等同於凌別的痛苦,因為他們本就是一體的。天虛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支持不住。他認為,憑借他強大的神魂,首先灰飛煙滅的一定是這個可惡的小賊。只要他靈魂一滅,自己就可順利掌控軀殼,煉化龍體,徹底完成這具未完的龍甲。沒想到,他錯誤的估計了凌別的韌性,最終結果就是替他人做嫁衣。不但沒有把凌別給滅了,還不得不奉引雷訣一篇,助凌別提升功力。

    「蠢貨,你知道現在人族是怎麼對待半妖的麼?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還敢出去見人,我敢保證你活不過一月就會被人殘殺。」凌別毫不客氣的回罵了回去,這個天虛大約是長期沉眠,一個人悶的太久,一見到凌別就沒完沒了的罵了三天三夜,這種直接通過心靈傳輸的罵聲,凌別就是想不聽都不行,因為這本就是從他內心所發出的聲音,所以他也火了。現在凌別每日除了修煉之外,就是在心中與天虛互罵。

    煉就出類似於世所不容的半妖之體,這其實不能怪天虛蠢笨。據天虛估測,最後那場大戰一定是妖族獲得了勝利,因為他無法在這片天地中感應到一絲族人的氣息。他想當然的認為,現在一定是妖族統治世界,所以他才要將人體改造成龍身,如此才能方便行事。可是他沒有料到,妖族也有勢弱的一天。現在這片天地中佔據主導地位的,不是妖,而是人!

    「哇呀呀……氣死我也!我要……我要……」

    在二人神念的互罵扯皮中,凌別也瞭解到一些天虛的情況,天靈一族,他沒有聽說過,多半也是一個在歷史長河中被淘汰掉的種族。這種族類實在太多,他懶得去打聽。凌別目前最想解決的問題,就是如何滅掉這個礙事的東西。有一隻不懷好意的魂魄整天在體內叨叨個沒完,偏生自己硬是拿他沒有辦法,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

    「不要吵了,你無法消滅我,我也無法消滅你,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做個交易呢?我負責給你找一個合適的身體,然後你再從我身體裡出來,你愛幹嘛幹嘛去。大家兩不相欠,怎樣?」凌別試探的問著。

    天虛歎息一聲,回到「不要癡心妄想了,靈魂的交流是容不得半點虛假的。你安的什麼心思我會不知道?實話告訴你,現在的天地靈氣變得非常古怪,連我都很難從中攝取到力量。我在沉睡時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天靈之力,已經全部用在了改造龍體之,現在可以說是徹底喪失了全部力量。除非你能給我找到一具天靈之體,否則我還就真賴在這兒不走了,看你能奈我何,哇哈哈」

    「真是個麻煩的傢伙……」凌別暗罵一聲,不再與這天虛多做糾纏。天虛可是知道自己根底之人,即使真有機會找到那什麼天靈之體,自己也不可能放他活著離開。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凌別安靜的躲在寒潭之中,運轉真元,收攝龍甲。這層龍甲的強大毋庸置疑,只是還是無法見人。因為明眼之人都能發覺,這鱗甲其實是從肉里長出來的。這叫凌別怎麼解釋呢?

    此時的潭底已被凌別清理一空,滿滿一層太皓明塵他只抓了一小把存入手鐲之中。其餘全都埋在一處隱秘之所,準備以後找朱焱過來收取。這些太皓明塵實在是太重了。凌別那只胡亂煉製的儲物手鐲,只有攝物的基本功能,根本無法攜帶如此巨量材質。他曾經粗淺計算過,此地所有太皓明塵總重量絕對不下於一座千仞高峰。這個份量可不是他目前這點修為能夠承受的。

    想想左右無事,凌別取出黑晶,剛準備給銅甲屍將蝕和萬怨鬼體幽刑煉製一些護具裝備。沉寂數日的天虛又暴跳了起來「這不是我的湮滅魔晶麼!你這強盜呀……」

    「湮滅魔晶?挺好用的東西,現在是我的了。」凌別滿不在乎的說著,又問:「那條魔龍是你殺死的?看不出你還挺厲害的嘛。」

    「那不算什麼,妖族不過是一群靠著數量取勝的卑鄙爬蟲而已,我曾經擁有過十三塊湮滅魔晶,你說我宰過多少魔龍?哼,你也別得意,這只是一塊魔晶殘片而已。真正的魔晶,早就在我抵禦最後一擊過程中毀滅了。」

    「可惜可惜……」聽聞魔晶已毀,凌別也不由暗歎一聲,他現在已經知道天虛即是他在幻象中所見的那個黑袍人。正是他憑藉著湮滅魔晶之力,屠滅億萬妖族生靈。代價就是他自身遭到妖族『自殺』式反擊,被天火流星化成飛灰。

    一隻鬃毛油光發亮的野豬潛入潭底,口出人語「主人,西方十里之外正有幾個人族修者向這邊飛來。他們正在追擊一個女子。」

    「你先藏起來。只要那些人沒有發現我,我們便也不管他們的事。」現正是收攝龍鱗的關鍵時刻,非到必要之時凌別實在不想多生事端。

    幽刑剛要浮,又被凌別抓住豬尾,按在潭底。原來,就這一點兒功夫,那幾人已是飛至此地,在潭邊辟里啪啦的戰了起來。

    凌別狠狠一拳轟在潭底,氣惱道:「一群混蛋,還真會挑地方!」

    「你這回有麻煩了。據我感測,方有一人體內能量遠超你目前水準。按你們的力量體系,怎麼說來著,對了,是出竅期呀。你完了,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天虛幸災樂禍的說著。他似乎忘記了,凌別有難,他也撈不到好果子吃。

    「你閉嘴,再括噪老子捏死你!」凌別雙手死死捏住自己的尾巴,咬牙切齒的說著。這是他最近發現的一個秘訣。這條尾巴之所以不聽使喚,原來是它的控制權有大半落在了天虛身。有一回,凌別被尾巴鬧得火大,狠狠一腳踩了去,他驚訝的發現,本來在腦中喋喋不休的天虛突的話音一滯,像是受了很大的痛苦似的。凌別立即明白,由於天虛用某種自己未知的方式強行阻斷了自己與尾巴的感應,所以自己感覺不到尾部的痛覺,但是天虛卻能感覺到。從此之後,他沒事就會蹂躪一番這條討厭的尾巴,以此來報復每日吵吵不休的天虛。

    沒過幾日,二人同時發現這種爭鬥方式不但很蠢,也十分小兒科。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二人約定了一條互不侵犯條約。即凌別不許隨意欺負尾巴,天虛也不再控制尾巴使壞。並且不得喋喋不休,妨礙凌別修煉。至此,二人才算是相安無事的渡過了一段平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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