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荀攸程昱聞聽國君已喪,頓時哭倒。荀攸悲傷之餘,不由的心若死灰。程昱在旁卻是滿面悲憤的道「如何沒有事情做?吾等故主之仇,焉能不報。儲君於我等手中而喪,吾等若不能為其報仇,日後怎去見先帝與武帝。公達休要頹喪,還有諸多之事等我們去做呢。」說著已是滿嘴銀牙咬碎。面容淒厲。
荀攸猛省,霍然抬頭道「正是如此。是攸糊塗了。」轉頭望向陳泰道「玄伯方纔所言何事?」
陳泰面色焦急,這才將司馬懿與司馬朗商議著如何蒙蔽許褚一事說了,且說司馬朗已是有了剷除許褚之心,此刻實是不知許褚性命如何了。
荀攸程昱面色大變,相對望了一眼,程昱道「仲康乃是大魏名將,不能不救!更不能被司馬懿這亂臣賊子利用。」
荀攸苦惱道「只是仲康當日被那賊子調往南皮鎮守,此時那賊子已經將南皮經營的鐵桶一般,更有那般邪惡之物相助,我等無兵無勢,卻如何去就許褚將軍?吾此時實是方寸已亂,仲德兄有何妙策,可儘管說來。」
程昱眼望窗外,目光悠遠而冷冽。半響方歎息一聲道「想我等自隨武帝起事,爭戰南北,縱橫天下,嘗十餘載矣。及至後來,先帝代漢而興,雄心壯志,欲以一身而濟天下,竟復武帝當年遺願。哪知造化弄人,西蜀籌謀日久,處處先機,竟使我大魏遭遇前所未有之敗,輝煌基業一朝崩催。吾思前想後,大魏之敗,非惟在外,在內其實早被賊人毀之。若是今日大將軍尚存,文謙、曼城、子孝等人俱在,何能由司馬懿篡權?今日之事。我大魏已是昨日黃花了,與西蜀之間,誠乃是於公之戰,非是私仇。然吾大魏之大仇人實乃是哪個害我良才,斷我社稷的司馬賊子。今日若能制其之人,唯有蜀漢了。便是他那什麼妖異的屍兵。想來自有隱神谷主可制。故而,以吾之意,吾等當向蜀漢請降,請其為我主復仇。但能復的吾主之仇,你我些許虛名,大可全部拋開便是。不知公達意下如何?」
荀攸聽的大張著嘴巴,良久方回過神來,呆呆的望著程昱,半天終是長長歎口氣。默然點點頭。
程昱轉向陳泰道「玄伯之意若何?可願隨我等前去?」陳泰心中苦澀,早知今日,卻是何必當初呢。有心不應。但是想想司馬懿那恐怖的屍兵,心中卻是半分把握也沒有的。
想到這,抬頭看著程昱道「先生可有把握,那個什麼隱神谷主能對付得了司馬仲達的屍兵嗎?若是我等變節而投,能真個報的大仇,則一切自不必說。只是若也是如之前一般,豈不是徒惹人笑。」
程昱微微搖頭,歎息一聲,對著陳泰道「玄伯年紀尚幼。你出道之時,那隱神谷主多以不在中原現身了。只是自昔日武帝時,便多受其恩,武帝對其實是即敬且懼,曾不止一次叮囑我等,切莫去招惹其人。其當日在中原異事奇能,多不勝數,天下傳唱。可謂當世第一奇人也。」
陳泰張大了嘴,實難想像以程昱之能。竟是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更聽說連武帝曹操都是那麼高地評價,不由的一時難以想像。當下轉頭望向荀攸,愣愣的問道「先生,程昱先生所言可是真的?」
他此時問這話實是有些無禮。但室內二人卻是都沒有絲毫反應。一旦提起那個人來。多少次了。總是這麼一般景象。人人都是崇敬非常。卻又是驚懼不已。
荀攸默默點點頭。緩緩地道「你生也晚。不知當日天下第一武將。乃是董卓手下地溫侯。飛將呂布。掌中方天畫戟。胯下赤兔馬。打遍天下。群雄束手。但就是這麼個無敵猛將。據說在那隱神谷主手下。竟是連一招都沒走出去。只是一指彈去。便已落馬戟飛。若不是當日那隱神谷主不屑於殺他。恐其早早屍骨成灰了。如何還能有後來白門樓之事陳泰呆愣愣地聽著。眼中現出一片崇仰之情。他聽著荀攸講那呂布之勇。已是敬服不已。哪知竟是被柳飛一指而敗。那這位隱神谷主又該是何等風采呢?
他自呆呆不語。旁邊程昱以為他尚不相信。接著道「柳公其人你便不熟悉。那蜀主劉備。襄陽太史慈總該知曉吧。他二人俱是隱神谷門徒。一得其文。一得其武。文地自不必說。如今已是貴為天下之主了。便是那武地。當日飛將呂布也未在其手下走出百合。即告落敗。當日虎牢關前。若不是那太史慈奉柳公之命。前去相助。恐今日之天下尚不知究是何人主之呢。」
頓了頓又道「那隱神谷主柳飛。不惟武力強悍。其治理天下。民政軍事。無不通曉。昔日之半山亭武略。柳公三紀聞名於天下。向為諸侯奉為至寶。便是武帝當日。已是再三感歎。實為不世之絕矣。更有今日蜀漢之興旺。你以為是那劉備等人之功嗎?吾等自當日江東兵動之時。便已猜到。此番佈局。除了那柳公之外。當世再無人能佈置地出了。前幾日。南中之地回報。那諸葛亮之所以能快速平定南蠻。亦是那隱神谷主在後相助。斬山魈、破黑巫、當日破教之時。天空諸般異象紛呈。絕不似凡人能為之地。這般一個人。你說他能不能對付地了那個司馬懿?」
陳泰呆呆地聽著。只覺聽地越多。對這位隱神谷主越是模糊了。聽起來這人似乎不應在世間顯現。但卻又是如此真實地存在。對於陳泰地感覺來說。這人離著自己太遙遠了。自己如同在聽一個傳說。一個神仙地傳說。
此時聽地程昱問話。半響才輕輕地道「末將也不知道了。只是末將覺得此人不該是凡人才對。若是如此。他又豈能出手相助?」
程昱微微搖頭道「說他是神仙也非不可,民間多有呼他為柳神仙的。其醫術冠絕天下,相傳幾已達至生死人,而肉白骨之境了。昔日武帝頭風之疾,已是多虧他贈藥解之的。至於說他不肯出手,卻也不會。如今蜀漢一統,已是大勢所趨,相信柳公斷不會容忍此時有個妖物跳出來搗亂的。故而,吾當有八分把握,可以請的其出手相助。」
陳泰默然,良久方點點頭,道「既是如此,便照先生所謀辦吧。末將無不遵從。」程昱面皮一鬆,緩緩點頭道「你且將養兩日,稍微好些後,吾等便折返濮陽,去見蜀漢之帝。」
陳泰點頭,旁邊荀攸忽道「不若使人先送信過去,順便提一下玄伯之傷,看看可能勞動柳公前來不能,若是其能來,一來玄伯可不藥而癒。二來,我等也可當面與其相商,總好過以後降了再求。」
程昱猛省,點頭稱是。當下自做一書,使人急速送往濮陽,面呈蜀漢皇帝。軍卒領命去了。荀攸眼望著窗外,實不知此時柳飛在哪,自己這般孤臣孽子的事情,他卻是究竟肯不肯辦呢。
他自在此猜想,不遠處的柳飛卻也在猜想他們。當日張合得勝回營,不幾日間,河間周邊郡縣盡皆陷落,一時間,河間城立時便成為一座死城了。城門不開,市坊不暢,城中生活漸漸艱難起來。
魏軍幾次大敗,最後更是連失兩將,損兵無數,城中抱怨之聲漸起。牽招聞聽,心中恐慌,無奈下所有回報俱皆沒有消息。此時又被斷了去路,更是連送信之人都走不出去。
他自煩惱,蜀軍卻是不給他時間,便在周圍郡縣俱皆陷落的第三天,幾路大軍俱皆返回,將個河間城圍得水洩不通,毫不顧忌什麼圍三闕一的戰術,卻是柳飛施展開了心裡戰術,定要將城中士氣打壓到最低點,以待其生變。
如此不過兩日,城中果然漸生暴動。柳飛覺得時機已至,便令張合等人白天只管叫戰佯攻,到得晚間卻突然攀城而上,城中魏軍早已沒有鬥志,便在蜀軍剛上之際,便即降了一片,隨即城內居民暗暗聯絡,偷開北門,以迎大軍入內,便如此,蜀軍幾乎兵不血刃地進了河間城。
牽招在府衙聞聽大驚,料想自己走不脫了,又不願低頭而降,一時氣悶之下,乾脆自盡了事了。
蜀軍順利接收河間,第二日出榜安民已畢,隨即揮兵直進,直抵博陵,高覽等將早到,見了柳飛自有一番熱鬧,雲濤更是激動,將職務直接交卸,便隨在柳飛身邊不再離開。柳飛見他意誠,也自默許了事。
那博陵城小兵寡,如何擋的這股北地精銳,便只一個衝鋒,已是將其拿下。眾人在城中稍事養兵一日,已是揮軍直指最後一處堅城——冀州信都。
此時其他幾路大軍俱到,當劉備聖旨傳到,三軍歡聲雷動,聲震整個河北大地,城中許褚聽了,不由的惱怒,只是礙於司馬懿的將令,只得強自忍著。
柳飛望著信都城高大的城池,不禁想著,那些魏國的遺臣們,可是知道他們的國家,早已被這司馬懿吞併了嗎?他們又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