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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縱論 文 / 大篷車

    賈詡被柳飛說破心思,暗感心驚,只得接著道「想必柳公打的便是漁翁之利。更是用了誘敵深入,以逸待勞之策。不知詡說的對否」

    柳飛聞聽哈哈大笑,道「好好,不愧為賈文和!說下去說下去。某昔日之佈置,少有人知,今得文和解之,實有知音之感,倒也暢快!說,說」笑聲中卻是不斷催促。

    賈詡見狀,咬咬牙,心下一橫便暢言而談道「柳公卻是打的好主意。北方眾諸侯打來打去,最後剩下一個,也是元氣大傷,短時無力南下。而柳公卻乘機在南方,以別人的財勢大力發展。只是柳公實是大手筆,竟然讓皇叔親自送到前面,渾不以皇叔的安危為慮,盡牽諸侯耳目。皇叔表面上整日東奔西跑,身無立錐之地,他人又怎知其江南基業早已是穩如磐石。」

    說到這裡,賈詡大喘了一口氣,才有接道「待他人死的差不多時,柳公便讓皇叔入荊州,操演士卒。北方此時,元氣未復,人口流失。北方之地本多主所有,待其盡被吞併,其地民心之向背,不言而喻。至那時,百姓思安居,士卒無戰心。多年爭戰,疲憊不堪,而此時,南方之地,卻是養精蓄銳,等待多時。此時,揮兵而入,倡大義為號召,攜民心而伐之,以久蓄之兵對久疲之卒,豈有不勝之理乎?至此,柳公之計可謂成矣。然柳公果是謹慎之人,用兵之狠辣,卻是讓詡佩服之至。那日,公說詡時曾言,若荊州之地,江東之地盡為皇叔所有,詡當怎樣。此語已是暗指江東吳侯處了。想必那吳侯周瑜也是柳公早早布下的棋子。否則。焉能突然如彗星崛起般,短短一年時間,便橫掃江東六郡八十一洲,根本不顧忌周邊之敵。如此來推想,想必柳公也非是只安排此一路伏兵以侯,定是還有其他手段。只是詡才智有限,實是猜不出俱在什麼地方。」

    賈詡說完這些,已是大口喘息。額頭冒汗。他一生隱於人後,從未將心中所思所想,如今天這般盡數說出,只恐遭人所嫉,於己不利。今日在柳飛面前,為柳飛氣勢所迫,將人家所思謀劃盡數倒出,心中實是有些茫然。卻不是他怕些什麼。實是習慣使然,突然改變,一時間難以適應。

    柳飛卻是微微而笑,道「文和果然不凡。竟能從我一句話中,將我所謀推斷出個七七八八來,不愧為毒士之稱啊」

    賈詡聞聽柳飛口中吐出「毒士」兩字。心中一顫,雙目篤然閃過一絲陰鶩,緊緊的看著柳

    柳飛笑道「你莫要亂想,你這毒士我卻很是喜歡。而且是越毒越好。」賈詡聞聽,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卻未開口相尋。

    柳飛道「吾欲送你個滅國之功,不知文和有沒興趣啊?」言罷,已是陰陰而笑。饒是賈詡這般老謀深算之人。見了柳飛此刻的笑容。也是一股寒氣自脊樑後直竄上來,強自按捺住心悸。沉聲問道「公欲使詡做些什麼?但請明言,詡當日即已經允了,便自會盡心而為。定不叫先生失望就是」

    柳飛道「好,我便欲要你往這裡去」說著,將頭湊近賈詡,細細的說了起來。賈詡初時方甚平靜,只是隨著柳飛嘴唇的嗡動,面色已是越來越驚呀,等到了最後,已是瞠目結舌,呆呆的看著柳飛,半響方道「先生當真要行此事?」

    柳飛卻是坐正身子,正色道「正是,此乃我華夏千年難逢之機遇,若不抓住,吾恐日後無顏面對祖宗矣。怎麼,汝可是怕自己不行?」

    賈詡此時已是恢復,越想越是興奮,他天生喜歡那種藏於幕後陰人地感覺,喜歡算計對手,喜歡看對手被打敗之後地絕望和無助這種感覺已經融入到他的骨子裡了。此時聞聽柳飛問起,不由撇嘴道「吾卻怕些什麼,要怕的恐也是公吧」

    柳飛雙目一凝,道「哦?說來聽聽,我要怕些什麼」賈詡陰陰一笑道「公便不怕尾大不掉,反倒扶起一個大敵。而且就詡來講,詡雖不認為自己是惡人,卻自知也非什麼善人。公便不怕有朝一日,太阿倒持,反傷自身嗎」

    柳飛沒有說話,臉色平靜的望著他。賈詡不覺煩躁,沉聲道「公何意?有言便只管講來,若要吾頭,不須麻煩,吾即雙手奉上就是」

    柳飛微微一笑,搖搖頭,只是輕聲的道「我相信你們。我相信你們終是華夏之人,炎黃子孫。」

    柳飛聲音雖輕,但於賈詡來說,卻不啻於雷霆霹靂,將這麼大的一件事交付給他,可以說裡面已是包含了無數的財富和權利。而柳飛竟只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便輕飄飄地甩了過來。賈詡感動了,真的感動了。像他此等人,實是不屑於什麼金珠錢財的,也並不多麼嚮往權利的攫取。他們其實最想要的是認可!是信任!

    他將頭轉過一邊,良久才沉聲道「便是如此吧,吾何時動身?可要先於主公稟明此事?」柳飛點點頭,道「當然。至於何時動身嘛」略一沉思,又道「你便隨我一起走吧。我明日即要往川中去,你可先隨我至川中,再自川中而行。」

    賈詡不再多言,起身告辭,逕去尋劉備稟明此事。柳飛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對於賈詡這般人物的心理,他現在已是清楚的很。這些個文人,傲氣地很,往往一句話,一件事,便能得其忠心以效死力。只要你明白他們真的需要什麼就好。微微瞌上雙眼,柳飛已是漸漸入定。

    劉備房中,此時卻是一片興奮。諸葛亮、龐統俱皆已至。劉備當即拜二人俱為軍師。諸葛亮為左軍師,中郎將,總攬內政與外交事宜。龐統為右軍師,中郎將,總攬軍事戰略,以為謀主。

    對於這種安排,劉備初時甚為擔心會引起眾人的不滿,然除了陳群、趙儼二人表現出驚異外,其他人俱毫無異常,反而均是驚喜之色。他卻不知諸葛亮和龐統二人說是現在名不見經傳,卻也是指襄陽以外。而像蒯氏兄弟這些荊襄名士,自是早知他二人名聲,雖甚少來往,但卻並不是不識,徐庶就不用說了,而田豐和沮授二人,現在基本上可以算是荊州本地的名士了,待了十餘年,整日地便是與這些人交往,如何能不知曉。只有陳群趙儼和他自己,卻是外來人,對二人不知情況,才會有這種迷惑。只是陳群趙儼二人皆不是那種爭權之人,雖有些驚疑,然觀眾人的態度,當然也是明智的保持沉默了。

    劉備問起白天地話題,諸葛亮晃了晃大扇,道「以亮料之,北方之戰,紹必非曹操對手,異日必為曹操所滅。曹操一旦統一北方,第一目標必是我荊州之地。今主公已據荊襄之地。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國也;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劉璋闇弱,張魯在北,民殷國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主公當趁袁曹之戰時,無力南顧之際,急速下之。屆時主公跨有荊、益二州,保其巖阻,西和諸戎,南撫夷越,外結好江東,內修政理;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主公自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主公乎?誠如是,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旁邊龐統大是點頭,亦道「孔明所言正是,今當務之急,應一邊先派人修好周瑜,一邊安排軍馬器械,早做收川準備,待得與江東盟約締結,便可起大軍直下西川。」

    眾人聞聽俱皆點頭稱是。田豐坐在一邊,耳中聽著諸葛亮侃侃而談,腦中卻是想起十餘年前,自己與柳飛於山間偶遇,便是在那半山亭上,當日柳飛暢論時事。其所言語,自己至今猶是記憶猶新。與孔明所論雖有出入,卻正可相互印證。便思改日當讓孔明觀上一觀,想必定能做出更完美的策論。

    劉備此時卻在思慮,如何與孔明說及江東之事。沉思間,突然想起柳飛所於的錦囊,當下取出遞於孔明,道「軍師先看看這個,此為當日備出師之際,恩師所賜,囑咐備在得遇先生之時交與先生。」

    諸葛亮大驚,道「主公當日出師,亮怕不是還是一蒙童而已,柳公如何得知,真神人也」言罷,雙手恭敬的施了一禮,方才接過。打開錦囊之後,取出一絹,那絹已是色做淡黃,眼見有些年數了。

    諸葛亮就燈下之處看了起來,只是看著看著,雙手竟是不住的抖了起來,滿面驚駭之色,只是駭色之中,亦是滿含崇敬佩服之色。越往後看越是激動,到得最後,將看完的絲絹放於几上,自己退後幾步,對著絲絹已是一揖到底。

    站起身來,將手中絲絹交與劉備觀看,自己卻喃喃說道「真神人也。真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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