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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喜事 文 / 大篷車

    甄姜心中柔腸百轉,想到淒慘處,不禁身子顫抖,搖搖欲墜。粉腮霎時失去了血色,一片蒼白。再也忍不住,兩粒豆大的淚水,自美麗的雙眸中湧出。

    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勉強向眾人施了一禮,轉身掩嘴而去。旁邊甄榮正與貂兒玩的開心,突然見姊姊哭著跑了。不禁大怒,站起來走到柳飛面前,怒道「你幹嗎欺負我姊姊,榮兒不喜歡你了」。說著,又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紫貂,將它望柳飛懷中一塞,轉身大叫著「姊姊」,追著甄姜而去。

    亭中三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所以。

    柳飛說完那番話後,正自啜啜。見甄姜呆呆的望著自己,眼光變幻不停,半天不見回話。過不多時,竟然臉色蒼白,落淚掩面而去,心中大悔。暗責自己輕薄,即知古時女子規矩多,沒事幹嗎撩撥人家。看著甄姜長長的睫毛上的淚滴,心中莫名的一疼。此時,伊人已渺,望著石桌上的淚痕,柳飛歎了口氣。向甄氏兄弟苦笑道「都是飛妄言,以致於此,還望恕罪,在下且先告退了」。說罷,也不管二人有何反應,轉身黯然而回。

    甄儼看著大哥,道「兄長,這事……似乎不至於此罷」。甄豫望著甄姜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對甄儼道「吾觀大妹非是怪責柳先生,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才以至這樣。汝可知曉,大妹最近可被什麼事情驚嚇過嗎?」

    甄儼想了想,搖頭表示沒有。甄豫道「今日觀大妹初時樣子,其中愛慕之意,不言而喻。算了,待晚些時候,吾與父親說說,且聽聽父親如何說吧」。

    甄儼點頭,二人自也轉回不提。

    這晚,柳飛心中煩悶,出門透氣。信步所致,竟走至白日所在的亭中。心中有所思,抬頭往亭中看去,亭中卻正有一人也自轉身。兩人目光所接,同時「啊」了出來。原來,亭中之人竟是白天落淚而去的甄姜。

    清冷的月光下,甄姜嬌俏的身子正微微顫抖著,臉上神色複雜。驚喜、哀怨、自憐交織混雜。漫漫然一股淒迷,柳飛心中一緊,竟生出一股想要把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往前邁出一步,又竇的停下。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

    甄姜今日跑出不遠,便已醒悟。只覺大羞,哪裡還敢回轉,只得回到自己閨房。自怨自艾了一陣,忽又想起那雙清亮的眸子,心中百轉,只把手中一塊絲帕絞成千般結,猶自不能排解。到得晚間,竟鬼使神差的走到白天的亭中,撫著柳飛坐過的石凳,心中千千結,思及前時今日,直是如癡了一般。心下落寞間,輕歎一聲待要轉身離去,卻一眼竟見那魂牽夢縈之人便在眼前,幾疑身在夢中。

    待見柳飛向前,不禁心如鹿撞,大喜若狂。卻見這冤家只邁了一步便即停下,禁不住大是哀怨。想及自己這一日之間,心中所受折磨,心底暗自決斷。便是被人所笑也顧不得了,今晚週遭無人,若不能趁機一吐衷腸,便這般心靈折磨也定會讓自己死去。

    當下,銀牙暗咬,邁步向柳飛走去。此時,雖說不斷給自己壯膽打氣,心中卻是慌亂之至。想一女孩兒家,竟生出這般心思舉動,實是驚世駭俗之極。

    柳飛本待迴避,卻見甄姜竟向自己走來,此時自己若是回身離開,卻是失禮之極了。待見她身形搖晃,又擔心她突然摔倒,忙趨身上前,口呼「小心」。

    甄姜見他迎上來,心神一鬆。剛才費了半天勁鼓起的勇氣,霎時了無蹤影。只覺一陣陣的天旋地轉,便要暈倒。正搖搖欲墜之時,突覺一隻大手穩穩的扶住自己的手臂,那手掌是如此炙熱,透過手臂,一陣陣的熱力傳來,身上竟是如被滾水浸著,泛起陣陣顫慄。心中激動,再也顧不上矜持,順勢抱住那具日思夜想的身軀,將頭深深埋入,竟自啜泣起來。

    柳飛當即身子僵直,大腦瞬間當機。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竟會變成這樣。見甄姜哭的甚是傷心,不由手足無措,半響方才回神。看著那梨花帶雨,輕輕一歎,溫言撫慰。

    甄姜又是激動,又是慌恐。激動的是自己竟是如此真實的靠在這人的懷中,自從聽到這人的傳聞起,就不知多少次幻想他的模樣,幻想著能讓他這樣抱著自己,長久的心願,今夜竟一朝得償。惶恐的是,自己這樣投懷送抱,他會不會看輕自己,若是因此而使他離去,自己卻是寧願即刻死去了。

    正心亂如麻之際,耳中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莫哭莫哭,都是我不好。我日間一時糊塗,言語唐突於你,莫要怪罪,莫要怪罪」

    甄姜身形一震,隨即心頭一暖,他終是疼惜自己的,也並未輕視自己。心事放下,也就慢慢止了哭泣。只是此刻形式,實在羞人,不敢抬頭。掩耳盜鈴般自顧將頭埋進柳飛懷中,半響,方幽幽的道「先生不會覺得奴家輕浮吧」

    柳飛心中一震,忙道「哪有此事,小姐在我心中冰清玉潔,怎會有這般齷齪想法。總是我行事莽撞,傷害到了小姐」

    甄姜不語。半響方幽幽的道「沒有,其實很早之前,奴家就很是敬服先生之所為。心中千百次的想像過先生的模樣。先生於東萊為人驅病解痛,從不分貴賤。治『腸癰』之絕症,是何等了得的手段。自北海至冀州,一路對貧苦百姓,解衣衣之,贈糧送水,又是何等的仁義。先生之行才是真正的君子所為。奴在其時就已經陷了進去。那日,在街頭又湊巧看到先生巧破偷瓜案,也算真正的看到了先生的樣子,竟是和自己平時所想如出一轍。及至家兄危急,先生概然出手以保的其性命,使父親母親免去喪子之痛,使奴免去喪兄之苦。奴家已經是深陷情障,再也出不得了。自感難以得配君子,只得忍著不見。怎料得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竟還是見了。日間,奴家自己陷入障中,卻累的先生被榮兒呵斥。心中不安,今晚,忍不住來此,以思日間相遇之情,卻天可憐見,又讓奴家遇見了先生,奴家只覺無處可避,無處可逃,厚顏向君傾訴,望先生莫以輕浮以視奴家,否則,奴家卻是寧願即刻死了,也不願被先生以為低賤」

    柳飛怔住了,何曾料到竟聽到這麼一番話。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看著。這時更漏三下,夜月正圓,蕭蕭夜風中,花影婆裟,朦朧的光影下,美麗的人兒在絮絮說來,這簡直就是一幅空靈秀逸的圖畫。

    柳飛時至此時,方知甄姜對己用情竟是已如此之深。只覺心底最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重重的碰觸了一下。再也忍不住,心中激盪,禁不住輕舒猿臂,將佳人緊緊摟住。喃喃的在甄姜耳旁輕輕的歎道「你是傻瓜,我卻也是傻瓜。竟毫不知你心意,苦了你了」

    甄姜被柳飛陡然摟住,初一驚,隨即心花怒放。知道自己一番深情,終得情郎接受。自己的苦難終於熬到了頭。心中歡喜便似要破開胸膛而出。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俊臉,伸出素手,輕輕摩莎著柳飛的臉龐,柔柔的,柔柔的。精緻之極的玉臉上滿是濃濃的情意,一遍又一遍的將那臉上的每一絲線條都深深的刻在心上。

    柳飛側臉以就,半響,伸手將那冰涼的小手握住。深情的看著懷中玉人,甄姜嚶嚀一聲,閉上雙眼。懷中玉人,嬌軀微顫,長長的睫毛抖動,擅口微張。柳飛再也忍不住,探頭過去,輕輕吻住……

    夜風突然也變得溫柔起來,悄悄的轉過房簷,不再露面。月亮低頭看了一眼,順手拉過一片雲,將自己羞紅的臉蛋遮住。周圍萬籟俱寂,暗香浮動。天地間,便只剩下這對癡纏的人兒,他們只是相互的吻著,相互的擁著,一遍又一遍。戀愛中的人啊,總是這麼不知疲倦……

    不覺中,天漸放亮。遠處一聲接一聲的雞啼,終於將兩人喚醒。

    柳飛輕輕撫著玉人的臉龐,臉上愛憐橫溢,輕聲在甄姜耳邊道「姜兒,可是累了。你且回房好好歇息,這兩日,我便央人向汝父提親。柳飛此生,必不負你」

    甄姜微紅雙頰,輕輕頷首。走了兩步,突然反身,撲到柳飛懷中,勾著柳飛脖頸,踮腳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便跑。行不幾步,卻又回頭望來,半響,素手輕揮,方才轉身走了。

    柳飛撫著嘴唇,那柔柔的感覺,久久不能消解。一直到看不見甄姜的身影了,這才轉身回房。一路只覺自己猶在夢中,似真似幻。但身上那淡淡的少女體香,卻又明明是如此真實。此刻,柳飛當真有種莊生曉夢迷蝴蝶之感,不知究竟是莊生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生。

    進了房中,癡癡坐了良久。方自省起,應該找人商量下究竟該如何向甄逸提親。想來想去,似乎只有找田豐了。當即,也不顧人家起了沒有,推門而出,直往田豐房中而來。

    剛進小院,便見田豐正自房中而出,顯是剛剛起來。柳飛大喜,道「先生起了,正好,吾正有事需向先生請教」

    田豐一愣,柳飛從未有這麼早來尋自己的時候,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了?狐疑間,已被柳飛重又拉入屋中。坐下後,卻見柳飛在屋中來回的轉著圈子,抬頭看看自己,欲言又止,滿臉尷尬。剛要開口詢問,卻聽外面顏良、文丑喊自己過去用飯。

    柳飛回身就走,邊走邊說「走走,先用飯,先用飯,吃完再說,吃完再說」,田豐鬱悶,剛剛從看到柳飛,自己甚至一句話都沒說,柳飛都是自說自話,現在又直接走了,這到底在搞什麼啊。無奈,只得跟了出去。

    飯後,四人一起回到屋裡。柳飛又開始轉圈,田豐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先生到底有什麼事情,若信得過豐,便請試言之。只是莫要再轉,豐實感頭暈矣」

    柳飛停下,滿臉尷尬,心道「剛才只顧找人商量,渾沒想到此事如何開口。難道跟人說自己給人家看病,結果給人家妹子看成自家老婆了,這也太……那啥了」轉念間,心頭浮起甄姜如花玉容,不禁心頭一熱。咬咬牙,便期期艾艾的將事情向田豐說了一遍,最後對田豐道「吾實不知該如何向甄大人說,這才來向先生求教,望先生有以教我」。說罷,深施一禮。

    田豐聽著,滿臉古怪,氣息越來越重,待到柳飛一禮到地,終於沒有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足有盞茶時間,竟還未停歇。

    柳飛起初也覺尷尬,只是愣愣的站著,可隨著田豐笑聲不斷,臉色越來越黑,終於發作道「元皓,你……」,話出口,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就那麼僵在當場了。

    田豐嘴中笑著,氣喘吁吁,說不出話來,只是向柳飛又是作揖,又是擺手。柳飛無奈,歎口氣,自顧坐下,卻聽身後兩道粗重的呼吸聲。回頭就見顏良、文丑兩張醜臉此際正憋的發紫,兀自擠眉弄眼,呲牙咧嘴的。不由氣道「要笑便笑吧,卻弄出這些鬼樣子來」。

    二人卻齊齊回到「我等不敢無禮」。柳飛沒好氣的一揮手,道「你們愛幹嗎幹嗎去,休要在這礙眼」

    二人急忙躬身道「我等告退」,話落,轉身就往外跑。柳飛詫異的看了二人一眼。卻見那門剛一關上,外面便爆起兩聲鬼嚎似的大笑。

    柳飛氣的蹭的跳起,站了片刻卻又頹然坐下,望著田豐,恨恨的道「先生難道便只剩取笑于飛了嗎」。

    田豐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將氣喘勻。這才對柳飛道「先生莫怪,呵呵,實是一向見先生淡然鎮定,突然顯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實在怪異」又呵呵笑了兩聲,才道「這事易爾。先生不需操心,只交與田豐,自與先生辦的妥妥當當。」隨即,又正容道「若能與甄家結秦晉之好,於日後大計實是大有裨益,豐定將此事辦實。」

    柳飛急急道「吾豈是那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此卻是真心實意。甄家小姐於我用情至深,柳飛必不相負!」

    田豐笑答「是是,好,豐自曉得。先生不必焦躁,現在只須回房,等著迎新人過門就是」。言罷,哈哈大笑,出門自去找甄逸去了。

    柳飛心中栗六,想了片刻,毫無所得。只得自回房中,一時想起昨夜種種,不禁心頭一片火熱。想想自己在後世時,因自幼孤苦,就幾乎沒有朋友。長大後,又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哪有心思交女友啊。來到這個世界,三年有餘,雖做了些事,但一直是一種碰上就做,隨緣而就的心思。心中知道自己其實還是沒有融入這個時代,一直便只是個過客。而昨晚這事,卻突然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這種感覺竟是那麼清晰。「自己再也不是一個過客了」柳飛心中自語。剛剛想通此節,便覺的丹田一震,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柳飛心中一驚,忙沉下心神看去,竟發現,水神內丹竟然大了一圈。兩年來,長久徘徊在第七層門口的水神心法,終於再次突破,成功進入了第七層。

    看來,每次自己心境上的提升,都能促使心法進階啊。柳飛默默想著。慢慢的讓真氣自主的在體內循環著,柳飛索性閉上眼睛,由心法自己主導運行。自己在一旁只體會著剛剛進階帶來的變化。不知不覺間,竟已入定。

    一陣敲門聲,將柳飛喚醒。卻是甄逸請柳飛前廳敘話。柳飛心下揣揣,自己悄莫聲息的將人家閨女的心偷走了,不知甄逸現在是火冒三丈,還是暗罵自己無良。心中忐忑著,隨著來到前廳,但見甄逸與甄豫、甄儼俱在。柳飛不自然的咳嗽一聲,抱拳與三人見禮。

    卻見甄逸滿面歡喜,對柳飛道「剛剛元皓先生與逸為先生提親,逸不勝之喜。小女蒲柳之姿,竟能得入先生法眼,實為甄家之幸也」說罷,呵呵一笑,又道「此刻請先生來,只因聞聽元皓先生說,你們不日還要遠行。故問問先生之意,看何時行納彩、問吉之禮,成親之日定在何時為佳啊?」

    柳飛「啊」的一聲站起,道「甄公應允了?!」甄逸捋鬚,微笑頷首。柳飛又看看甄豫、甄儼兩兄弟,兩人俱是含笑點頭。柳飛大喜不已,忙向甄逸道「飛多謝甄公成全」旁邊甄儼笑道「呵呵,還要稱吾父『甄公』乎」柳飛恍然,重新見禮,口稱「岳父」。喜的甄逸哈哈大笑,差點將鬍子拽下幾根來。

    親事既然定了下來,便是一家人了。柳飛便將自己的打算與安排,與甄逸細細說了。甄逸聽完,面色凝重,道「賢婿既已安排妥當,那我甄氏一族也要早做準備了。你三兄此事,也讓我甚是擔憂,如能南下經營,則萬事都迎刃而解了」頓了頓,看看柳飛道「既然賢婿有大事要辦,這親事不宜久拖。也不便大辦了,只請親朋前來一祝,待日後在南方立足之後,再找機會補辦一次就是,賢婿意下如何」

    柳飛道「正合吾意。甄家太大,而小婿又略有薄名,如現下被人知道兩家關係,實不知要生出多少枝節。只是如此,有虧姜兒了」

    甄逸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兒非不顧大局之人。賢婿但放寬心。如此,不若就定在七日後成親,如何」

    柳飛道「全憑岳父做主便了」。當下,柳飛安排人快馬回東萊通知太史慈等人,甄府上下也自開始準備。有丫鬟報知甄姜知道,那妙人兒自是歡喜,不需細表。

    待到第六日,太史慈與吳忠吳勇兄弟趕到,自有一番熱鬧。王洪卻因醫鋪離不開人,未能親到,只讓太史慈送了一卷竹簡。柳飛打開看去,卻是一套陰陽交附密法。不禁搖頭苦笑。太史慈卻道「徒兒臨行之際,王先生一再叮囑,要師父仔細研究,說此乃其祖上所傳,頗有妙用」。柳飛詫異,再看之後,若有所思。原來此法自有一套運行線路,依之修習,不但能增加夫妻房事的樂趣,更能起到改善體質的作用,原是一套養生術。但若能結合自己水神心法,必能創出一套陰陽雙修的內家心法。使的和自己交合的女子慢慢適應接納自己的水神真氣,從而達到由內及外,臻至大成之境。但若無自己的真氣特性,卻是毫無用處了。當下,妥善收好,待空閒時再仔細推敲。

    第二天,甄府上下一片喜氣,處處張燈結綵。甄家眾兄弟、姐妹齊聚。甄姜二妹甄脫、三妹甄道、四妹甄榮,連不滿兩歲的五妹甄絡亦由乳母抱著,一同出席。甄脫、甄道俱已是豆蔻之齡。甄榮小蘿莉,肩扛【百草】,四處晃蕩,以示招搖。

    待到吉時,新人拜堂,新娘送入洞房。柳飛自是出來答謝眾親朋好友,沮授亦至,與田豐坐了,太史慈、吳忠吳勇三人卻是被顏良、文丑二人拉到一邊,行拳猜令去了。柳飛挨桌敬酒之後,方自轉身。

    進得房內,見喜燭高燃,紅光滿堂。佳人一襲大紅吉服,頭罩紅巾,正坐於榻上。柳飛揮手,將些喜錢與丫鬟、喜婆。眾下人掩嘴下去。柳飛踱步來到榻前,挨著甄姜坐下,癡癡的看著,心中念道「這便是自己的妻子了,從今天起,自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口中輕喚「姜兒,姜兒」。甄姜自入了房內,便覺身子顫抖,如同做夢。前幾日尚自於苦戀中掙扎,今日卻是得償所願,已是心上人的小嬌妻了,一時被巨大的幸福衝擊著,暈暈乎乎,渾不知天上人間。待聽到柳飛進房,坐於自己身邊時,想起娘親囑咐過的話語,不覺羞不可抑。此時,聽著自家夫君深情的輕喚自己,細弱蚊鳴的應道「嗯」。語音柔糯,勾人心魄。

    柳飛看了半響,方想起應掀起蓋頭,伸手取過銀桿,將大紅頭蓋揭去。但見一張艷若牡丹的玉臉,在紅燭掩映下,含羞帶怯。一雙嫵媚的大眼睛,睫毛顫動,稍抬即闔。一絲胭脂染玉盤。兩隻白嫩的小手搭於紅裙之上,此時,因為緊張,正緊緊的抓著裙面。紅白相映,耀人眼花。

    柳飛取過合巹酒,夫妻二人飲了。伸臂將甄姜攬入懷中,嗅著玉人發間的清香,輕輕的道「姜兒,自今日起,咱們就是夫妻了。為夫定會疼你、愛你。不再讓你受了丁點的委屈。」甄姜心中感動,仰首看著柳飛道「妾不求富貴、不求美食。只要能與夫君相伴一生,便什麼也值得了」。

    二人絮絮耳語,俱覺情動。甄姜鼻息咻咻,星眸迷亂,柳飛一雙大手在玉體上遊走著,慢慢的將衣物除去,但見玉體橫陳,酥軟若綿。兩團滑膩,顫顫巍巍,紅豆挺立,如寒梅綻放。玉臍雪臀下,修長豐潤的大腿間,淡影若現……甄姜顫聲道「望夫君憐惜……」隨著一聲低吟,房中紅燭爆起一個火花,轉瞬滅去。是夜,令人心顫的呻吟聲吟唱不絕,被湧紅潮,雪影如浪。久久之後,風止雨息,玉人鼻間發出一聲悠長的顫音,如歎如息,帶著一股滿足,房內充斥著一股**曖昧的氣息,久久不息……

    窗外鳥鳴清脆,天光微亮。不多時,太陽一蹦一跳的爬了上來,將萬道金光撒下。房內,一條雪藕般的粉臂攀在柳飛脖頸之上,一片光亮如錦的黑髮中,露出一張醉人的玉臉,寫滿了慵懶和滿足,枕在胸前。此時,嘴角含笑,猶自酣睡未醒。好一副海棠春睡圖。

    柳飛靜靜的看著,心中滿是溫馨。昨夜二人一番酣戰,初時因甄姜破瓜之痛,動作不敢太大。及至後來,漸入佳境,竟是婉轉逢迎,嬌憨癡纏。直到將至五更天時,方才相擁而眠。柳飛體質特異,一夜金槍不倒。內息轉了兩轉,體力盡復。此時,看著美人媚態,竟又蠢蠢欲動。於被中伸過手去,將一隻**握在手中,輕揉慢捻,片刻間,紅豆已是驕傲的挺立起來。甄姜睫毛抖動,一絲紅暈爬上臉頰,銀牙輕咬紅唇,強自忍耐。待到感覺柳飛又要合身而上,心中大恐,忙睜開星眸,顫聲道「夫君憐惜,姜兒實是不成了」

    柳飛哈哈大笑,輕刮了下甄姜瓊鼻,道「逗你呢,讓你裝睡」甄姜羞不可抑,玉手握拳,輕捶柳飛。柳飛起身穿衣,甄姜連忙起來侍候,錦被滑下,美好的上身盡皆露於外面,搞的柳飛差點又要化身為狼。

    甄姜嗔了他一眼,自行穿衣,雙腿挪動,不禁輕呼一聲,秀眉簇起。正是「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初承恩澤時」。

    柳飛心疼,道「你初破身,不必起身,再歇息會吧」。甄姜搖頭,忍著下來,招呼下人打水,親自服侍柳飛漱洗。洗漱完,柳飛扶著愛妻至幾邊,夫妻二人共用早食。

    歡樂之中,不覺時光流轉,忽忽已是月餘。柳飛日日與甄姜或花前漫步,或閨房畫眉。撫琴弄簫,吟詩作畫。直至這日,太史慈前來告辭,柳飛方自省起。暗歎道「真真是溫柔鄉便是英雄塚」。遂振奮精神,安排諸事,準備繼續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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