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計中之計
芘特一咬牙,朝兄弟們打出一個手勢。
下一秒,他們每個人的手上,多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早知道,一上來就扔出這玩意,說不定現在已經結束戰鬥了。有時候,顧慮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沒想到用來進攻的利器,現在居然拿來逃命用。真是世事難料呀!
一起打開手雷的引信,延時兩秒鐘後,朝著他們的立足之地扔去。
「靠!還有這玩意。秋水,快閃!」張航大叫一聲,與歐陽秋水一起,作著連續的閃避。
一輛輛汽車在這次襲擊中徹底遭了殃,不時地騰起一股股烈焰。
「轟、轟」的爆炸聲不斷。
還好,逸東大酒店的消防噴淋系統在此時起到了關鍵作用。管子內的消防水不停的噴射,有效地控制了火勢的進一步擴大和蔓延。
張航一把抹掉臉上的消防水,暗歎一聲,不用說,芘特他們已經乘機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不然,在剛才自己閃避的同時,子彈會如影隨形。
「秋水,你怎麼樣?」
「沒事!」
「裡面的匪徒聽著,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限你們在三分鐘之內放下武器,出來投降。否則警方一旦攻入,你們就只有死路一條。」警車的擴音喇叭內,傳出龐雲飛的聲音。
「龐大哥,是我們。匪徒已經逃走了,你快進來,張航他受傷了。」
「秋水。」龐雲飛一個手勢,警方蜂擁而入。
「老弟,情況如何?」龐雲飛一邊讓警方趕緊救火,一邊將藥品交給歐陽秋水:「老弟你別說話,保存體力。秋水,快扶他上樓,包紮傷口。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我馬上上去找你們。」
「好的。」歐陽秋水說完,扶著張航向電梯走去。
撕開張航的衣袖,歐陽秋水赫然發現張航的左手肌肉已經被子彈洞穿。如果子彈再偏移3毫米,張航的動脈血管就會被打斷。後果不堪設想!
剛才激烈的戰鬥都沒有讓歐陽秋水流汗,現在,她只看著張航手臂上的傷口,就已經冷汗漣漣。
仔細的替張航清理傷口後,將它慢慢的包好。這只是暫時的權益之計,只要事情一了,還得馬上去醫院做系統的治療。
房間內,佈滿了濃濃的血腥味。歐陽秋水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伸出右手準備開窗通氣。
「秋水,不要開窗。」張航突然暴喊一聲,將歐陽秋水撲倒在地。
「砰、砰!」兩聲狙擊步槍特有的沉悶轟鳴聲響乖過後,玻璃窗上,一上一下留下兩個彈孔。
其中的一顆子彈,將房內的一隻茶杯擊的粉碎;而另一顆子彈,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彈孔!
狙擊手!是狙擊手!而且是兩個狙擊手!
敵人既然有僱傭兵,那麼在對面的高樓上再埋伏一個狙擊手,也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就是這絲明悟,將歐陽秋水從鬼門關拉回。
從窗戶上彈孔的位置判斷,張航可以確定子彈的運行軌跡:一顆子彈射向秋水的心臟,另一顆子彈射向秋水的頭部。
只要是中其一,歐陽秋水都必死無疑!
是兩個高手!
「砰、砰、砰!」沉悶的狙擊步槍聲連續響起,子彈穿過窗戶飛射入內。
由於看不到張航他們的準確位置,那名狙擊手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隨意開槍。
他的同伴,卻伏神狙擊鏡中,沒有扣動扳機,耐性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一動一靜,動靜結合!配合默契,內含無限殺機!
張航不敢遲疑,右手一揚,將房間內電燈熄滅。
在夜間出動的狙擊手,必定已經配備夜視鏡。房內有無燈光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張航要利用房燈光消失交替之際,狙擊手心神略分之際,逃出房間。
他做到了。
現在,他與歐陽秋水已經成功逃離房間。
好險!真是步步凶險,招招隱含殺機!自己若不是反應敏捷、訓練有素的特戰高手,就算能僥倖逃過奪命飛車,也絕對逃不過僱傭兵的圍殺,早就在地下停車場橫屍了!
兩名伏身逸東大酒店對面高層樓頂上的狙擊手正是後籐組的兩名頂尖高手,而且他們跟客死他鄉的日本雄鷹特戰隊原隊長宮本是隊友。他們本身的實力修為,已經非同小可。
見張航滅燈逃離房間的動作一氣呵成,時機也拿捏得恰到好處,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駭!
如此快速的應變能力和反應速度是他們生平僅見,完全達到了一名優秀特戰高手的標準,他們也自歎不如!
難怪他們能順利逃脫前兩關,回到房間內。
收起狙擊步槍,他們迅速離開頂樓陽台。不出十分種,這裡會被香港警方圍得水洩不通。
另一邊,地下停車場。
現場警方在龐雲飛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開展各項工作。
地下停車場的監控室已經被人做過手腳,事發當時的監控錄像根本沒有。短時間內,警方無法得知整個槍戰事情的經過。
逸東大酒店的保安部經理已經趕到現場,向警方提供他們所需的資料。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完全出乎龐雲飛的意料,甚至是超乎他的想像。
首先是自己被icac叫去喝咖啡,澄清有關那一輛新款寶馬的來龍去脈。
icac收到市民舉報,稱龐雲飛將一輛寶馬送給朋友代步。以龐雲飛的正常收入,他已經有一輛坐騎,不可能再買得起這款新寶馬。所以,市民懷疑龐雲飛受賄。
至於是真是假,就要icac前去證實了。
幸好,事情很簡單,龐雲飛三言兩語就可以解決。
原來,這輛新款寶馬是龐雲飛老媽在香港的一個乾兒子送的生日禮物。
香港法律可沒有明文規定老太太不能開車。至於老太太有沒有駕照、會不會開車、要不要開車,那就是另外一碼事情了。至少,這并不妨礙自己的乾兒子送車給自己。
所以,龐雲飛很快就離開了icac的辦公室,甚至,那杯咖啡也沒有喝完。
「是誰這麼無聊?拿我尋開心。」走出icac的辦公大樓,龐雲飛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緊接著,龐雲飛就接道了歐陽秋水的電話,獲悉他們遭襲之事。
然後,就是地下停車場遭到僱傭兵圍攻。最後,在房間遭還到狙擊手狙殺。
看著張航和歐陽秋水從樓上下來,龐雲飛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局。
一個經過精心策劃、處處充滿殺機的局!目的,是將張航夫婦至於死地!
從這一點上看,他們一定不會留下什麼線索給自己查證。
很快,龐雲飛判斷得到證實:三名原本在地下停車場監控室當班的保安員被電話找回,據他們交代,是一名叫二禿子的洪興社馬仔將他們約出打牌,不過他們離去是這裡還有三名兄弟替他們值班。
半個小時後,這名叫二禿子的馬仔被找到。不過,他已經失憶,其症狀跟霸天一模一樣。
果然沒有留下一絲線索!
二禿子,一名洪興社失憶的馬仔?
難道,事情真的跟洪興社有關?難道,自己跟梁總署長的判斷錯了,真的跟亞騰集團、後籐組無關?
龐雲飛的大腦高速運轉,思考著這件事情發生的可能性有多大,同時他不禁將目光投向張航。
「不,絕對不是洪興社。」張航沉思片刻,沉聲說道:「第一,洪興社跟我沒有深仇大恨,用你們香港警方的話說,就是沒有殺人動機;第二,退一步將,就算是洪興社為了別的原因要殺我,除非同時派出十大高手,否則他們根本沒有必勝的把握,而那些殺死并不是十大高手中的任何一個;第三,陳進是一個聰明人,他既然對我的身份有些知曉,他就絕對不會傻到冒著洪興社被覆滅的危險,來殺我,在他眼裡,我跟洪興社還不對等。」
「不錯!」一旁的歐陽秋水語氣中透著冰冷:「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利用洪興社的人,想將我們復仇的視線轉移。這樣,萬一事情敗露,他們還可置身事外,看著我們找洪興社算賬,他們卻隔岸觀火,從容佈置,等我們跟洪興社兩敗俱傷,再出來收拾殘局,坐收漁人之利。如此一來,既把我們殺掉,又順便將洪興社剷除,從此恐怕香港的的下黑幫就只能聽從他們的號令了。借刀殺人,一石二鳥,好完美、好歹毒的計劃!計中有計,環環相扣!高明,真是高明!只可惜,這一次,他們找錯了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