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狂暴起來了,塵土與被扯斷的野草一齊飛舞在空中,青蛇也露出了它全部的身體,它的身體呈一種看上去很舒服的流線型,一看就是擅長速度的好手。
青蛇周圍的風環繞著它,柔和地托著它的身體,與四周的狂暴形成鮮明對比,何焰微微苦笑,怎麼遇到的狠手都是玩兒風的?難道風系當真是人才,不,是「獸」才輩出的一系嗎?不過對方明顯是敏捷型,對涅寇斯很不利啊,而且,這也斷絕了我們逃跑的念頭。
涅寇斯沒有考慮青蛇的類型,沒有考慮青蛇的招式,沒有考慮到自己緩慢的移動速度,只是這麼堅定不移地向青蛇發起了衝鋒,眼中放出的光芒表達出將對手毀滅的強烈意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青蛇「臉」上露出嘲諷一笑,雖然青蛇沒有表情,但是何焰就能從它的精神波動上感覺到它那嘲弄的情緒。
伴隨著青蛇的嘲笑,周圍的風突然變得更加狂暴起來,並且一下子往前一壓,就將涅寇斯籠罩住了,涅寇斯本來就不快的速度在狂風的撕扯下更是變得緩慢無比,就像是在一寸一寸地蠕動一樣,這樣下去,不要說擊敗敵人了,恐怕連敵人的邊都碰不到。
而且,何焰清楚地感覺到,這狂風的作用不僅僅是降低涅寇斯的速度而已,在狂暴的風中,還有許多片銳利的風刃若隱若現,就像是一個個陰險狡詐的刺客,在狂風的掩護下伺機而動。
青蛇似乎並不急於殺死涅寇斯,而是戲謔地望著何焰,道:「怎麼樣,看出來了吧,你的同伴是不可能擊敗我的,你還要等到何時才會出手啊?還是你根本就是和你的同伴有仇,想要借我的手來殺死他?哈哈,你要是再不出手的話,我可真的要殺死你的同伴了。」
「你不用再挑撥離間了,」何焰幾乎是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著青蛇,「你難道沒發現,現在的涅寇斯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嗎?再說了,你以為涅寇斯真的已經被你控制住了嗎?」
「什麼?你在說笑話嗎?那個大個子明明已經在我創造的風中寸步難行了,還能怎麼樣?」青蛇瞟了一眼在狂風中掙扎著前進的涅寇斯,不屑道。
何焰心中暗道:真不知道你這個廢話一大堆、還老是在戰鬥中分神的傢伙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還是說,你還真當我們是一盤菜了,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嗎?
青蛇還在享受著這種控制住敵人、掌握敵人生死的感覺,突然,一股發自靈魂的徹骨寒意傳來,青蛇就像是連精神力都被凍僵了一樣,連狂風都隱隱有失控的感覺。
青蛇驚訝地看了一眼涅寇斯,沒想到這傢伙剛才發出的煞氣竟然還不是他的真實水準。
但是,這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青蛇的三角眼直接對上了涅寇斯血紅的雙眸,恍惚間,青蛇似乎從這雙血色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片火焰的海洋,然後,青蛇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上傳來陣陣灼痛,仔細一看,自己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來到了那片火海之中,熾熱的火焰正燒灼著自己的身體,但是,詭異的,明明感覺到了灼痛,但是身體卻沒有任何的燒傷,就像是這火焰直接在燒灼著靈魂一樣。
青蛇心中暗暗詛咒著:竟然帶給我如此痛苦,我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青蛇就看到四周出現了一條條黑影,青蛇眼瞳一縮,隨著這些黑影的接近,那些曾經戰鬥過的敵人出現在了青蛇的眼前,向著青蛇發動了攻擊,青蛇不閃不避,任憑這些攻擊落在自己的身上,帶起了一片片血花與陣陣劇痛。
好厲害的幻境,青蛇心中暗讚,然後盯著一處只有火焰的位置,不過,我雖然破解不了你的幻境,但是我還是可以找出你真正的位置,就憑這樣一個幻境還奈何不了我。
在狂風因為主人精神受創而失控的時候,涅寇斯猛然加快了步伐,繞了一個弧線,向著青蛇衝去。
眼看著與青蛇的距離漸漸接近,涅寇斯的巨斧已經舉了起來,就在這時,何焰又清楚地感受到青蛇的嘲弄,當即用精神力向涅寇斯傳達出了危險的信號。
周圍的風突然詭異的停頓了一下,接著,便是猛烈地爆發,就像是一個人走到大街上,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不見了,然後一大群黑幫成員突然跳出來把你圍死,同時向你擲出了手中明晃晃的砍刀一樣。
涅寇斯周圍的風一下子變得比之前更剛烈,這時的風,完全可以叫做罡風,就像是要在人的身上活活把肉從骨架上吹下來一樣,在這樣的風力之下,風刃將是如何銳利?涅寇斯怎麼能夠準確地抵擋住那麼多片風刃的攻擊呢?何焰暗暗替涅寇斯流著冷汗。
青蛇也在冷笑著,雖然沒有傷到我,但是居然讓本獸承受了如此痛苦,把你千刀萬剮也不算過分,況且,我的風刃還沒有一千片,你也撐不了一萬刀呢。
身在其中的涅寇斯神色卻沒有絲毫變化,就像是將要面對無數風刃的人不是他一樣,涅寇斯的那絲毫不變的精神波動讓何焰稍稍對涅寇斯有了一點信心。
就在無數風刃即將臨體的時候,在何焰略微有些緊張與青蛇得意與充滿報復快感的目光中,涅寇斯的身體一瞬間彷彿突然變得柔若無骨,對,就是柔若無骨,涅寇斯的身體詭異的扭曲著,就像是突然被地球上的瑜伽大師附體了一樣,手上的巨斧則是怪異的劃過一道道弧線,彷彿是在翩翩起舞,別有一種優美的感覺。
涅寇斯這樣一個粗壯的大漢一下子作出這樣的動作,那強烈的視覺反差簡直要讓何焰與青蛇一同抓狂了,但是這樣的效果確是驚人的,大部分風刃都在涅寇斯身體詭異的扭曲中從他的身邊擦過,剩餘的一部分則都被巨大的斧身擋住了,那優雅如舞蹈般的運動直接讓巨斧護住了涅寇斯全身。
涅寇斯身上在彪著血,斧頭已經是坑坑窪窪的了,但是身上的傷口都很淺,只是風刃擦過時沒能完全避開的結果,斧頭即使不再平整,把它當做重錘一樣頗具殺傷力。而狂風,在猛的爆發完之後那一小段時間內,完全就是柔弱無力的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