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煉神
魔源急轉，魔力翻騰。
莫非一進入「煉神術」的修煉狀態，馬上就發覺了這個冥想術的好處。
正如幽冥之前所傳遞的效果描述，以他現在這種法師級別巔峰的基礎，明明就應該到達了極限，但此時一經修煉，卻是直接在原基礎上拔高了一倍。
表現在識海，表現在身體，更表現在精神力。
不但在凝聚的速度和品質，更在於感知和掌控。
一直以來，魔力對於莫非，就只是一種從外界轉化進了體內的能量。
雖然能被他使用，但魔力始終就只是魔力，不會說因為存在於他體內的某處，就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然而，在煉神術運轉的時候，他分明就有了一種血脈交融的感覺——魔力，就彷彿是他身上無處不流動著的血液。
是魔力的本質改變了？
這個念頭一閃，馬上就被取消。
因為，已經發現了真正的原因——他精神力的敏感度，居然一下子提升到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
彷彿一下子回到了第一次冥想時的意外，莫非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無限漫延了出去，一下子籠罩了整個羅格營地和半個鮮血荒地，甚至還在繼續擴張。
而與那時候不同，他此時卻沒有一點痛苦的感覺，反而有一種神而明之，虛而守中的空靈妙感。
莫非此時，就覺得自己正靜靜漂浮在了半空之上，而地上的一切存在，無不存在於他的掌控之中。彷彿只要輕輕一捏，這一切就會化為飛灰……真是好誘惑的感覺呢。
莫非輕輕一笑。
他終究不是那種對力量過於依賴的人。要換成是其他人，哪怕是一心一意的苦修士，身臨這種力量的感覺，只怕都會有所迷失。
但對莫非來說，力量是必須，但從來不會是全部。
說到底，他始終還是一個宅而已。
「阿卡拉，怎麼了？」
卡夏奇怪地看著修女突然停下了手。
阿卡拉搖搖頭，臉上有著明顯的疑惑：「剛才，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掃過了羅格營地。」
「是誰？畢須博須？」
卡夏頓時緊張起來。
「不是，畢須博須雖然已經變強，但它絕對不可能達到這種高度。」
阿卡拉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這股力量，與其說它強大，倒不如說是精純——給我的感覺，就跟『偉大之眼』降臨了一樣。」
「什麼！」
卡夏這回真的是震驚了。
別人對「偉大之眼」還有些許神神秘秘的感覺，但她作為阿卡拉的親密戰友，雖然沒有親自信仰，卻無疑是真正接觸最多的人。
雖然始終不知道「偉大之眼」的本體究竟是什麼，但只憑它降臨在阿卡拉身上而展示過的威能，稱它為神靈都不算太過分了。
阿卡拉沒有回話，而是走出帳篷，看向了營地的某處。
卡夏跟出，順著修女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裡……好像是弗拉維她們的家？」
卡夏有點遲疑。
她當然不是遲疑那裡是不是弗拉維的家，而是遲疑於阿卡拉的判斷。
這樣的力量，怎麼會跟兩姐妹扯上關係。
阿卡拉卻是突然展顏一笑：「我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烙印。」
「是他？」
卡夏問道。
不過，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卻基本就是反問了。顯然，她猜到了對方是誰。
「真是個看不透的人啊。」
卡夏感慨了一句。
具體指的是什麼，她沒表達出來。
兩人就這樣相視一笑，又返回到帳篷裡面繼續之前的研究。
而另一邊的莫非卻是沒發現兩人的窺視。
在體驗到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之後，他就全力收束起心神，放棄了宏觀方面的掌控，而集中全部意識在自己的精神力上。
一絲一毫，一起一伏……莫非突然有一種感覺，他的精神力，彷彿突然就獲得了生命一般。
不是死物，而是活著。
當然，精神力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本來就不應該有生死這種概念。
然而他偏偏就是有了，還是那樣的強烈。
嘛，反正沒感到哪裡不好，就這樣也沒什麼。
這樣想著，他又放開了來。
一圈又一圈。
依照「煉神術」的詳細解說，莫非謹慎地完成著第一次冥想回路的構建。
雖然在效果方面比較詭異，但這裡還是跟他之前學過的兩種冥想術一樣，只要完成一次完整的冥想，那冥想的回路就會自動被魔源記憶住，以後再進行冥想，就不用再這樣的小心了。
不得不說，這是莫非少有的一次安全而平穩的全新式修煉。雖然只有在最後一下才再次感應到了突破的瓶頸，但這次冥想終究還是無比順利地完成了。
然後，睜開眼。
那一瞬間，莫非就有一種「虛室生白」的奇異感覺。
整個空間彷彿就不再只是空間，時間也不再只是時間。
但究竟是什麼，他卻沒有實際感覺出來，當然更描繪不出來。
好像越來越玄了……莫非對自己的感知吐槽了一下。
既然修煉成功，那就該檢驗一下成果了。
魔力等方面有所增加，但品質什麼的，變動倒不是很大。
也沒有對「不朽之書」、「呢喃之語」這些特殊存在造成什麼影響。
於是，只有精神力。
微一凝神——一下子，他就發現自己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
根本不需要主動釋放精神力去鎖定，念頭轉動之間，就可以輕易感知方圓五百米之內的一切事物，不管是動作還是聲音傳播。
甚至，他還發覺自己的精神力越來越有一種活躍過頭的跡象，漸漸需要他主動壓制才不會自動溢出去。
精神力外放？
莫非被自己的念頭震到了。
當了一個月的冒險者公會檔案室管理員，在知識方面他還是有著這個世界強者們的主流水準。
所謂精神力外放，就是指強者到了大師級別的中後期，或者某些天賦異稟的初級大師才會具備的一種強力攻擊手段。他們可以直接運用自己恐怖的精神對目標進行攻擊。這樣的攻擊，就如同死靈巫師的靈魂魔法一般，除非特殊寶物或者針對性的防禦魔法，就根本沒辦法進行外部防禦，只能直接進行精神力的交鋒。
這種能力使用起來快捷方便，更具備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前兆尾巴的超級好處，向來被大師級別以上的強者們所喜愛。
而現在，他一個才中級法師的傢伙，居然也有了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