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臻敖聲嘶力竭的尖叫了一聲,遂轉過頭看著雲飛羽,用手指著他道:「你……」
他只說了這兩個簡單卻並不完整的字,餘下的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嚥氣了。
熾炎從臻敖的身體裡猛地抽出劍來,惡狠狠道:「去死吧!」
這時雲飛羽才回過頭來,只見臻敖已躺在地上,雖已斷氣卻依舊睜著眼睛,手指還在指著他,再看向站在一邊傲然而立的熾炎手裡握著的那把劍的劍尖還在不停地向下滴著血。
臻敖雖然已經死了,卻依舊睜著雙眼,雲飛羽知道他這是死不瞑目,剛剛他明明已經答應放他走,可是熾炎卻突然出現給他來了個一劍穿心。
他之所以會死不瞑目也一定是覺得熾炎跟他是一夥的,覺得他是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人。
這麼想著,雲飛羽走過去憤怒地揪起熾炎的衣衫,罵道:「你為什麼要殺他!」
熾炎冷哼一聲,一把推開雲飛羽的手,冷冷道:「范蠡,你是不是瘋了!你搞清楚他剛剛要殺你的,我熾炎幫你殺了他,你怎麼不感激我?反倒怪我!」
熾炎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罪惡感,從他的嘴裡說出的殺人就像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雲飛羽冷哼一聲,怒吼道:「我不用你來幫!我剛剛都已經答應要放他走了,你為什麼還要殺他!為什麼!你這是在陷我於不義!」
「瘋子!」熾炎冷笑一聲,然後彎腰將手裡的寶劍上沾染的血漬在臻敖的衣服上擦了擦,將劍迅速收入劍鞘內,準備向回走。
「你不許走!」雲飛羽冷然脫口道。
看著剛剛還好好的人,現在就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再加上剛剛雲飛羽明明是答應放他走的,可是卻被熾炎一劍給殺了。
自責之餘,雲飛羽大聲怒吼著:「熾炎!你給我站住!」
熾炎停下腳步,回過頭挑眉道:「怎麼了?你不會是還想要殺了我為這個吳國的刺客報仇吧?」
雲飛羽上前一步,挑眉質問道:「你殺了人之後心裡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會覺得難受嗎!」
熾炎冷哼一聲道:「難受?這叫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他都說技不如人了,還活著幹嘛!」
「你!」雲飛羽握緊拳頭,恨恨的看著熾炎,怎麼也想不出他為什麼會如此冷血,視人命如螻蟻。
熾炎冷笑一聲,向前走了一步挑眉道:「我怎麼了?」
「我要教訓你!」說著雲飛羽握著手裡的竹子揮過去。
「不自量力!」熾炎冷瞥了一眼雲飛羽,反手用劍柄將他一下子打倒在地。
雲飛羽猛吐了一口鮮血,剛剛他跟臻敖比武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根本就不會再是熾炎的對手。
「想要教訓我?你再好好地練上幾十年吧!」熾炎看著倒在地上的雲飛羽顯然已經是體力耗盡。
他正欲拔出劍來將雲飛羽給一劍刺死,一了百了,可是他無意間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臻敖屍體上的笛子,眼睛一轉,不禁又想出了一個更好的主意,遂暗思道:「范蠡,今天算你走運,本來我打算在這裡就殺了你的,可是剛剛我又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哼哼,你就等著瞧吧!」
他嗜血的一笑,然後走到臻敖的屍體旁,彎下腰悄悄地將臻敖腰間的笛子給取走,藏在衣袖裡,轉身離開。
雲飛羽撐著身體走到臻敖的面前,用手輕輕地敷上了他的雙眼,自責道:「對不起,臻敖,是我害了你,你雖然不是我殺的,可卻是因為我而死。」
那夜,雲飛羽的心裡更是難受,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剛剛熾炎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為什麼會覺得這句話這麼令人心寒,仰望夜空,他拿出脖子上懸掛的璧玉,對著夜空中大喊著:「我是誰!」
也許吼出來之後,心裡會好一些的,雲飛羽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再一次肯定了自己心裡的那個想法,他不是屬於這裡的,直覺很清楚的告訴他,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只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