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一種習慣
天剛剛微亮,四周還帶著沉重的霧,夜禪心就已經早早的起床,站在自己園中唯一的十幾棵竹子前,專心的用小陶瓷瓶子,把那竹子上晶瑩的水珠一滴滴的裝進瓶中。
輕輕的搖了搖自己手中的瓶子,聽到那水的聲響後,夜禪心露出一抹微笑。
昨日玉大叔在山上對她所說的那些話,她都清楚的記得,連夜趕回來後,便拿著玉大叔給的那方子開始仔細的看了許久。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睡,她便早早起來,看到自己的屋前這些綠竹後,就忍不住走了過來。
也許,她弄明白玉大叔所講的那些東西,也親自體驗過萬花祛膏藥的製作方法後,就可以想出辦法幫著鶩徹底的消除他臉上的那些痕跡了。那麼鶩就會淡忘自己那不堪的過去了吧!
「你起這麼早在幹什麼?」
聽到陵聽鶩的聲音,夜禪心連忙藏起自己手中握著的瓶子,想轉身就感覺到一件衣物已經蓋在了她的身上。頓時,寒意褪盡。
「鶩,你怎麼也這麼早?」那日見過陵聽鶩脆弱的一面後,他們每次見面總是多了一份不自然,當這件衣物這麼自然的出現在她肩上時,她突然發現其實她好傻,她和鶩之間怎麼會有不自然?鶩還是一樣如此的溫柔,還是一樣如此的關心體貼著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沒有忽略掉她手中的躲躲藏藏,陵聽鶩銳利的眸一眼就望見了那還露著一角的白色。
回堡以來他每天都會看到她的,昨日未曾見她,他睡的很不安穩。久而久之,每天見她都成了一種習慣,一天沒有見她,竟是如此的魂不守舍,像個剛出茅廬血氣方剛的男孩一樣。於是他見天已經有些光亮,便早早起來,就想在她起床的第一眼能夠看到她。誰知,剛剛打開房門,才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站在這裡不知在專心忙碌些什麼。
「我,我在收集露水。」看到他注視的目光,她就知道什麼都蠻不了他,只好老老實實的伸出手來,讓那白色的瓶子落入他的視線中。
「收集露水?」陵聽鶩眼裡充滿疑問。
「我昨天和暗曉去了後山上。」夜禪心看著陵聽鶩微變的臉色後,聲音越說越低。
「你們昨天去了後山?你和暗曉一起?」聽到暗曉的名字,陵聽鶩平靜的心就開始有些不順,壓抑的氣息在心中盤旋。「你們去後山幹什麼?你知不知道後山上偶多危險?要去後山為什麼都不派人告訴我一聲?」
「不是我們倆,還有雙雙。」陵聽鶩突變的臉色讓夜禪心連忙急急的解釋到。
「以後不要再和暗曉一起,不准整天去找他,也不許他來找你,否則我立刻讓他離開夜影堡。」怒氣沒有因為夜禪心的解釋而得到任何緩解,陵聽鶩第一次這麼毫不留情的說道。他不懂,堡裡那麼多的人,除了暗曉還有夜寂,天殘,紫古絮他們,為什麼偏偏禪心就非得和暗曉整天呆在一起,而暗曉又這麼粘著禪心,儘管禪心和暗曉之間只是姐弟之情,但他就是不允許,禪心只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與他爭奪,禪心的任何關心他都不願意分給任何人,就算是禪心的親生弟弟,他也不許。
「鶩,為什麼?暗曉做錯了什麼?你不能這樣對暗曉的。」見陵聽鶩不像是開玩笑鬧著玩而已,夜禪心慌忙的伸手拉起他的胳膊,焦急的問到。
「沒有為什麼。」
「你,你不可理喻。」夜禪心看到他毫不留情的表情後,氣憤的推了下他,轉過了身,背對著他。這樣的鶩到底是怎麼了嘛,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也沒聽暗曉說他和鶩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難道就只因為她昨天和暗曉山上了,才不讓她和暗曉一起?
「為什麼上後山?」彷彿沒有發現夜禪心的氣惱,陵聽鶩沉著臉繼續問到。
「我讓暗曉和我上山是去找玉大叔嘛!」自己都在生氣,他還用這麼凶的語氣對著自己說話!也不想想她煩惱了好幾天都是為了誰!夜禪心越想越傷心,回過頭,望著陵聽鶩凶巴巴的眼神,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說道。
「你說你們去找玉大叔?你們找他做什麼?」本以為他們只是貪玩才去後山玩耍,沒想到越問,牽扯出來的人越多,難道這其中並不是如表面上如此簡單?找玉大叔和這收集露水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兩個月前,你不是給了我一瓶萬花祛膏藥嗎?」
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陵聽鶩想起確有其事。
「前些日子回堡,暗曉又送了我一瓶。我發現我兩次的疤痕都在用了藥膏後,全都消失,就好像根本沒有被傷過一樣。我知道大家沒有人敢在你面前實話實說,也沒有人敢問你用過這藥膏沒……」
陵聽鶩一聽至此,臉色鐵青。
「鶩,你先別生氣,別想太多,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陵聽鶩臉上這麼明顯的變化,夜禪心看的是清清楚楚,立刻上前,拉著他的手,溫柔的安撫著。「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說的話嗎?你還記得對不對?當時我說的話,也是我現在的感受,我只是在為你心疼,為你的受的痛苦而心疼,我想幫你減輕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