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看了其他五個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後一轉身,向左手邊的一條山嶺走去,方向與他來時正好相反。
「站住!」一個冷冷的聲音讓孟翔停住了腳步。他轉過了頭,循聲望去,是那個蝠翅青年。
「有什麼事情嗎?」
「你就準備這麼走了?」
「難道不行嗎?」
「當然不行。元虛山是我們聯合眾人攔下來的,你沒有出任何一點力就進入了元虛山,而且佔有了一個進入元虛大殿的名額,你難道不覺得這不公平嗎?」
「以閣下之見,如果才算公平呢?」
「攔截元虛山之前,我們已經做了約定,能夠進入元虛山的人要給其他幫忙的人一定的報酬。所以閣下你要留下一點東西才能夠走。」
「哦?你想讓我留下什麼?」
「看我們是同門的情分上,我的要求並不過分,你只要將在多寶閣中得到的寶物交出來就行了,其他你在元虛山中得到的寶物你都可以帶走。怎麼樣?我的要求並不過分吧?」
「確實不過分。」
「這麼說你是準備交出寶物來嘍?」蝠翅青年的臉上掠過了一絲喜色。
孟翔的目光先在其他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會才落到蝠翅青年的臉上,淡淡地說道:「閣下不用著急。在我做出決定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我將寶物交出來,我應該交給誰呢?你還是其他人?」
「當然是我。」蝠翅青年脫口而出。
「是這樣。」孟翔點了點頭,將頭轉向了其他四個人,「你們也同意我將寶物交給他嗎?要知道攔住元虛山你們都是出了力的,而且大家萍水相逢,你們真的都這麼相信他嗎?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將寶物交給了他,他萬一獨吞了怎麼辦?你們豈不是白幹了?」
「你……你居然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蝠翅青年神色一緊。
「挑撥?你可不要亂說話啊。我只不過闡述一個事實而已。你如果能夠證明我的話說錯了,我立刻收回我所說的話並向你道歉。」
「他說得對,我信不過你。他要是將寶物叫出來,我強烈建議將寶物放到我這裡。」那個修煉《千災萬劫功》的人第一個表現出了對蝠翅青年的不信任。
「你……你……」
「我也覺得他說的沒有,攔下元虛山大家都是出了力的,憑寶物什麼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中?」那個俊美得有些過分的青年一邊用一把小刀修著指甲,一邊說道。
蝠翅青年將頭轉向了白紗女子,說道:「秋娘,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但是攔下元虛山確實是大家一起出的力,而且大家都還是同門。我覺得為了不傷了和氣,我們還是商量一個更為穩妥的方法為佳。」
「秋娘,你……你……」蝠翅青年點指著白紗女子,臉上湧現出了憤怒的潮紅。
孟翔看幾人起了內訌,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淡淡地說道:「閣下,我見你們一時也拿出主意。我看這樣吧。我現在先去尋找寶物,等你們商量出了一個穩妥的辦法,你們再通知我。畢竟能夠進入一次元虛山很不容易,浪費了就實在太可惜了。」
「你想開溜?沒門!你要想走就必須將寶物都留下來。」蝠翅青年好像被針紮了屁股,一下子跳了起來。
「閣下,你的膽子也太小了吧?你們五個人,我一個人,而元虛山又不大,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當然了,我不去尋寶也可以,你只要彌補我的損失就行了。自然了,大家都是同門,我的要求也不過分,只要將你進入秘境所得到的寶物全部交給我就行了。怎麼樣?我很厚道吧?」
「你……你……你耍我?」這時蝠翅青年似乎品出味來了。
「閣下慎言。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耍人。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剛才說到了公平,你們呆在這裡浪費時間,卻讓我這個不相干的人陪著,你覺得這又公平嗎?」
孟翔搖了搖頭,一轉身,向他剛才選定的山嶺走去,不過他還沒有走出兩步,一道紅光從他的身後迅速超過,攔在了他的面前,「站住。我說過了,你想離開就必須將寶物都留下來。」
「我要是非離開不可呢?」孟翔看著閃動血蝠翼懸浮在空中的蝠翅青年,雙眼微微地瞇了起來。
「那你就問問我手中的夥計答不答應?」蝠翅青年手一擺,掌中出現了一把長度超過了五尺的長刀,其上紅光繚繞,雖然刀還未出鞘,但是距離老遠就能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濃重的血腥氣和煞氣。
「刀?我倒要見識一下。」孟翔眼底閃過了一絲興奮的亮光,左手一伸,長刀斬就憑空躍入了他掌心,而他前進的腳步則絲毫不停,甚至連節奏都沒有一絲的變化。
「站住!再不站住我可要動手了!」蝠翅青年被孟翔視他如無物的態度激怒了,右手已經搭上了刀柄。
其他四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動,靜靜地看著孟翔和蝠翅青年,不過神情都十分專注,顯然他們想從二人交手的過程窺伺出他們的實力和擅長的手段。
孟翔沒有應答,不過他依然向前一直走。啪啪……輕重和間隔完全一樣的腳步聲說明他的心緒十分平靜,並已經下決心要走了,根本不會因為蝠翅青年的阻攔而停下。
「站住!」孟翔的逼近讓蝠翅青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壓力,他感到口中有些發乾。
「找死!」孟翔距離蝠翅青年不足三丈的時候,他終於出手了。閃耀著血光的長刀驀地跳出了刀鞘,隨著蝠翅青年急速前掠的身形向孟翔斜肩帶背劈了過去,刀還未到,血紅色刀芒就已經到了,大有將孟翔一刀劈為兩半的架勢。
站在孟翔身後十丈之外的其他四人在蝠翅青年長刀一劈出去的時候,就感到了一道強大的壓迫感,同時鼻子中聞到了一股中人欲嘔的血腥氣,讓他們的頭腦感到一陣眩暈。
與此同時,他們也緊張了起來,他們要看一看在他們眼中一直很神秘的孟翔能夠帶給他們什麼的驚喜,不過他們只看到了一道淡淡白光,一閃而過。
雖然那道白光在他們的瞳孔中停留的時間極短,只是一閃而逝,但是卻對他們的眼睛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他們都感覺到自己的眼珠好像被尖利的鋼針插了一下,劇痛難忍。
等他們恢復了視力,時間已經過去一小段了,雖然很短暫,但是孟翔和蝠翅青年的戰鬥卻已經結束了。
他們只看到孟翔用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步調繼續向前走,而蝠翅青年則保持著雙手擎刀下劈的動手,一動不動,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直到孟翔走出去超過了十丈遠,蝠翅青年才像一隻中箭了的鳥兒從空中落下。
蝠翅青年距離地面只有一丈來高,但是當他落到地上時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這讓其他四人感到很奇怪,不過他們很快知道了他慘叫的原因。
讓蝠翅青年慘叫的是他身上的一道刀傷,一道恐怖的刀傷,從右肩頭一直到左跨,貫穿了他的整個胸腹,而且極深,可以清晰看到被斬斷的骨頭,甚至是蠕動著的內臟。傷口也極寬,向兩邊翻翻著,就像久旱的大地裂開的口子。
蝠翅青年惡狠狠地瞪了孟翔一眼,目光中蘊含了刻骨的仇恨。孟翔似乎腦袋後面長了眼睛,「收起你無聊的仇恨!我這一次是看在同門情分上,下一次可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蝠翅青年身體顫動了一下,伸出左手,手掌之上很快就冒出了血紅色的光芒,在傷口上輕輕地一抹,傷口上立刻就發出了紅色的光芒。
在紅光照耀下,不但流出的鮮血自動流回了傷口中,傷口邊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很多粉紅色的肉芽,然後那些肉芽相互交纏拉扯,居然讓又深又寬的傷口轉瞬閉合了,只留下了一道窄窄的細縫,接著細縫也消失了,最後只剩下了一條淡紅色的細痕,不注意看根本看出來。
蝠翅青年一把抓住了長刀,一躍而起,背後的血蝠翼快速閃動,顯然想去找孟翔的報仇,不過他的雙腳剛剛離地,他就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重新落到地面上。
距離他最近的白紗女子眼睛很尖,立刻就發現了蝠翅青年身上的問題,那道似乎已經完全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而且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嚴重很多。
上一次的傷口雖然又長又深又寬,但是它畢竟是筆直的,很好處理,但是這一次不同了,不但傷口的寬度達到了半尺,而且創面也變成了一片血肉模糊,就像被被什麼猛獸又抓又咬過。
蝠翅青年故伎重演,再次用冒著紅光的手掌去抹傷口,但是效果卻很差。雖然從傷口流出的血液流了回去,並且傷口之上也長出了肉芽,但是這一次傷口之中卻多了一些奇怪的小東西,正是這些小東西讓傷口久久無法癒合。
一些只有繡花針十分之一長度的亮光不停在傷口中游動,就像一群在水中自由自在暢遊的小魚。可惜,它們所過之處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無論是新長出來的肉芽還是原本還完好的皮肉都瞬間化作了碎末。
看見這種情況,無論是蝠翅青年還是其他四個人,看著孟翔漸漸遠去的背影,眼深中都充滿了忌憚。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時的孟翔的心中也不平靜:能夠進入元虛山的人果然個個都不簡單。
他原本想利用蝠翅青年對他的不熟悉,利用拔刀術一舉將他斬殺,掠奪他身上的所有寶物,但是最終他還是利用極快的速度和豐富的戰鬥經驗逃過了一劫。
當然,他可以繼續出手,蝠翅青年的體內還殘留著他的刀氣,而這勢必會影響他的發揮,他要殺他也許花費不了太多的力氣,但是他知道他根本殺不死他。
只要他繼續對他動手,那四個看熱鬧的傢伙就一定不會繼續袖手旁觀,一個搞不好他自己還會陷入被圍攻的境地,所以在一番權衡之後,他果斷選擇了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