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的右手已經作勢向火蛟刀的刀柄探去了,白展鵬卻先一步有了動作,劍訣一引,火鶴劍化形的火鶴雙翅陡然一抖,無數根紅色的翎羽從它的身上射出,就像無數柄利劍,向腳下六個五毒宗的修仙者射出。
而對於六個對手發動的攻擊,白展鵬也不驚慌,手中一翻,手中多了一塊半個巴掌大的符牌,輸入道氣之後,向外一扔,紅光大盛,化作了六面半透明的盾牌,封住了上下左右前後六個方向。
叮叮噹噹,無論是毒蜂、蛇還是蠍子都沒有攻破那六面盾牌,只是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而盾牌在遭到攻擊後,更是光華閃動,射出了一顆顆碗口大的火球,自動發動了反擊。
孟翔看了一下,發現對手的攻擊一時無法突破盾牌的防護,笑著說道:「展鵬,這是什麼符牌?挺特別的。居然可以做到攻守兼備?」
「這是盧師兄多年的研究成果,複合式符牌,不但在防守方面比傳統的符牌出色,而且還兼具了攻擊效果。」
「盧師兄?」
「就是安清源四師叔的弟子盧小川師兄啊。」
「是他?」孟翔終於想起了烈陽峰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不過他記得他也只見過他一次面而已。他顯得很老氣,甚至比他的二師兄秦洛川還要老一些,滿臉的愁苦,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自然了,六個五毒宗的修仙者敢到五行宗的地盤上搶食,自身也是有兩下子的。他們避過火鶴射出的翎羽後,見到暫時攻不破符牌組成的盾牌陣,立刻將目標轉到了白展鵬的火鶴劍化形的火鶴身上,對它進行圍毆。
即便是寶器級別的法寶,只要在煉製的過程中加入了動物或者植物類型的妖獸的精魄,在使用時就能夠化形出妖獸生前的模樣,並進行戰鬥,發揮出比一般法寶更為多變的攻擊。但是這樣的法寶也有一個缺點。
法寶化形成了妖獸生前的模樣之後,妖獸本身的弱點也成為了法寶的弱點。如果將它擊傷的話,法寶也會受到傷害,雖然不一定會徹底毀掉,但也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恢復,甚至需要煉器師對它進行修復。
六個五毒宗的修仙者顯然知道火鶴劍的缺點,他們準備將它先毀掉。一旦他們成功了,即便護住孟翔和白展鵬的盾牌陣再堅固,他們也只是活靶子。更何況,符牌的效果再好,它持續的時間都不會太長。
白展鵬自然不是傻瓜,趕緊通過他和火鶴劍的聯繫,用劍訣對它進行操控,和六個五毒宗修仙者進行周旋。但是那六個五毒宗修仙者的實力和他都基本上處於同一個水平線上,儘管他的御劍水平相當不錯,但是以一敵六,還是很快落入下風,火鶴更是羽毛亂飛,顯得相當狼狽。
孟翔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展鵬,你將符牌收起來。」
「是。」白展鵬百忙之中收起了符牌,而孟翔則直接用飛行術向那六個圍攻火鶴的五毒宗修仙者飛去,一邊飛,一邊問道:「展鵬,怎麼處理這幾個撈過界的小賊,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白展鵬愣了一下,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那個臉上紋著兩隻青蠍的青年惱了,冷笑著說道:「要死要活?口氣不小啊!我這就讓你這個吹大氣的小子橫著回去。」
話音未落,那兩隻巨大的青蠍就從圍攻火鶴的隊列中撤了出來,一左一右呈鉗狀向孟翔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大有將他夾碎的架勢。
孟翔神色不變,只是飛行的速度陡然加快,化作了一道流光,從兩隻尚未形成合圍的青蠍中間一掠而過。而這個時候,青蠍青年則好像遭到雷擊一般,身體陡然一顫,口中發出了一聲慘叫。伴著慘叫,紫黑色的血液從他的七竅之中湧了出來。
這時在場的人才看清楚,那兩隻不可一世的巨大青蠍在孟翔從它們中間掠過後已經成變成了四截。
被斬成了兩半的青蠍倒射回了青蠍青年的臉上,重新化作了紋身的模樣,只不過上面出現兩道明顯的裂痕。而裂痕似乎也作用到了他的臉上,他的臉也同樣出現了兩道傷口,接近二寸長,很深,向外不斷湧著血液。
青蠍青年穩住了自己在空中搖晃的身體,捂著臉上的傷口的,尖著嗓子喊道:「殺了他,殺了他,你們給我殺了他。」
其餘五個五毒宗的修仙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全部臉色大變,撇下了火鶴,一窩蜂地向孟翔圍了過去。
孟翔眼神一冷,立刻加大了道氣的輸出,提高飛行速度,向他們迎了過來。眼看他們就要交接到一起了,這時白展鵬的聲音正好傳了過來:「孟師叔,留活口!」
旭日東昇!幾乎在白展鵬的聲音傳到孟翔耳邊的同時,他使出了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改進和完善的刀招。
剎那間,包括周圍一些正在趕過來看熱鬧的修仙者都發現孟翔消失了,緊接著一輪紅日從他消失的地方噴薄而出,放射了出萬道金光。
先於那五個五毒宗修仙者衝向孟翔的毒蜂、怪蛇和飛劍觸碰到那輪紅日,不,距離那輪紅日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就紛紛騰起了煙氣,而它們自身就像放在火焰炙烤的蠟,溶化了。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緊接著那五個五毒宗的修仙者發出了淒厲而驚恐的慘叫,他們身上著火了,而且任憑他們任何扑打都沒有任何用,反而讓火焰越來越旺。
白展鵬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不過五毒宗修仙者的慘叫驚醒了他。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高聲喊道:「孟師叔,不要傷了他們的性命!」
似乎是白展鵬的話起了作用,話音剛落,那輪紅日就消失了,不過一些眼尖的人還是發現了異常。
在紅日的影像從人們的眼睛中淡去的過程中,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了五個全身著火的五毒宗弟子的身邊。
緊接著,他們就身體一軟,像木頭一樣從空中重重地摔倒了地上。如果不是他們的身體比一般人強悍很多,恐怕就不是斷掉幾根骨頭那麼簡單了。
那道完成了偷襲的黑影停了下來,所有人這才發現他就是剛剛消失的孟翔。他將目光投向兩眼發直的青蠍青年,一步一步向他逼了過去。
就像見到了色/狼的小姑娘,青蠍青年發出了一聲尖叫:「別過來,別過來,你別過來。你……你……你要是敢傷害我,我哥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哥哥?」孟翔的身形一閃,就來到了青蠍青年的面前,距離他不足五尺遠,盯著他的眼睛,沉聲說道,「你哥哥是誰?」
「他叫丁曉春,人送綽號毒公子。你要是傷害了我,他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是嗎?」孟翔眨了一下眼睛,毫無徵兆地揮動了連鞘的火蛟刀,重重地劈在了青蠍青年的脖子上,一下將它擊昏了。
孟翔未等他向下落,抬起一腳,踹在了的他的屁股上。嗖地一聲,他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他五個同門的身邊,激起了一陣的煙塵。從他身上傳出的嘎巴嘎巴的骨骼斷裂聲看,他的的傷勢絕對不比他的同門輕。
向四下看了看,孟翔將頭轉向了還有些發愣的白展鵬,淡淡地說道:「展鵬,拿繩子將這六個小毛賊給我捆起來,等五毒宗來贖人。哦,對了。要那個什麼毒公子丁曉春親自來贖人,我要見見他,看他如何能夠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於贖金嘛,那五個一人五百斤靈石。至於這個毒公子的弟弟,五千,少一兩我就剁掉他一隻手或者一隻腳,少四兩我就讓他做人輥。如果再少的話,我就……」
孟翔將目光移到了青蠍青年的雙腿間,眼神中透出了一絲邪惡,「……剁掉他的第三條腿。」
看見白展鵬還有一些遲疑,孟翔露出了不悅的神色,說道:「展鵬,你還愣著幹什麼?」
「是,是,是。」白展鵬緩過了神,不敢怠慢,從懷中掏出了一根黃色的繩子,向下一拋。
繩子立刻向六個昏迷的五毒宗弟子飛了過去,然後像活了一般,在他們身上飛速纏繞起來,眨眼的功夫,就將他們捆成了一串粽子。
「嗯。」孟翔點了點頭,「展鵬,你將這幾個小毛賊送回宗內,然後給五毒宗傳信,讓他們來贖人。如果你一個不方便,就讓同盟幫你。至於毒龍窟我自己去就行了。還有,記住一定要讓那個丁曉春親自來贖人。」說罷,孟翔在空一掉頭,就要向西邊飛起。
這時一個有些猶疑的男聲響起,而且很年輕:「孟……孟師叔,你等一等。」
孟翔循聲看去,是一個一身青衣的少年。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覺他很面善,但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他是誰。
那個青衣少年似乎明白他的困惑,在他發問之前做了自我介紹:「孟師叔,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方謙啊。我師父是青木峰的江元良。啊,您還沒有想起來啦?孟師叔,您真的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試煉峰,那時候您剛剛通過升仙道。」
「哦,原來是你。」孟翔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該叫你什麼?方師侄?沒錯,就是方師侄。方師侄,你叫住我有什麼事情啊?」
「這個……」方謙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回稟孟師叔,毒公子丁曉春現在就在毒龍窟中。」
「他在毒龍窟中?」孟翔愣了一下,不過馬上露出了怒容,「毒龍窟是我們五行宗的地盤,你們都是死人嗎?怎麼能夠讓他進去呢?」說罷,怒氣沖沖地向毒龍窟方向飛去。
方謙立刻放出了背後的長劍,化作了一條長長的青色大蛇,追了上去,「孟師叔,您……您還是等一等吧。徒侄已經派人回去通知長輩了。我們還是等長輩來了再處理為好。「
「再等一等?」孟翔發出了冷笑,「丁曉春是傻子嗎,等著別人來抓他?再說了,我就是你們的長輩,我就有權利處理這件事情。」
說話間,孟翔不但沒有將速度慢下來,而且將飛行幾乎提高了一倍,向毒龍窟直接給了過去。那些趕過來的五行宗弟子,協助白展鵬帶上那六個昏迷的五毒宗弟子也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