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你還沒有稱?這是為師年輕時用的火蛟劍,現在我已經用不到了,就給你吧!」
曹大炳溫和地看著孟翔,一邊說話,一邊從袖子中拿出了一柄長約五尺的長劍,雖然還沒有出鞘,但是一股攝人的氣勢已然撲面而來,而且還可以在劍鞘上看見一條紅色的蛟龍影子來回游動。
孟翔來到烈陽峰已經有些時日了,雖然大多數的時間都在修煉白展鵬傳授給他的火系道術,但是他閒暇之時也看一些關於修仙的閒書,自然知道師父拿出的火蛟劍絕非一般。
孟翔看了看火蛟劍,卻沒有伸手去拿的意思,這讓曹大炳有些奇怪,問道:「徒兒,你為何不接劍啊?難道你嫌為師給你的火蛟劍太次了?」
孟翔自然不願意給師父留下不好的印象,急忙解釋道:「師父,您誤會了。你的火蛟劍確實很好,而且我也很喜歡,但是我不能要。」
「為什麼?哦,你是怕師父將它交給了你,自己就沒有法寶使用了?徒兒,你不用擔心。我剛才不是會說了嗎?這柄火蛟劍是我年輕時用的,我現在自然有稱手的法寶。要不我拿出來給你看一下?」曹大炳顯然是誤會了孟翔,覺得孟翔有孝心,讓他對他更加滿意了。
孟翔自然知道師父會錯意,不過他還是將話點明了:「師父,徒兒並沒有你想得那麼好。我不要火蛟劍是因為我根本用不了,我擅長的兵器是刀。」
「刀?」曹大炳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孟翔知道師父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因為在現今的修仙世界中,劍形法寶才是主流。劍有一種高貴堂皇之氣,而修仙者自認高人一等,高人自然應該用高貴的東西。這雖然不是所有使用劍形法寶的修仙者的想法,但最起碼也是主流思想了。
刀意剛猛,主殺伐,在凡人中間一般使用者的地位都不會太高,而這種思想也反射到了修仙者之中,導致一般修仙者不會選擇它作為法寶,畢竟修仙者再怎麼高貴,其實他們大多數還是從凡人中走出來的,所以凡人的想法也會影響著他們。
曹大炳沉思了一會,向孟翔招了招手,「徒兒,你隨為師來一下。」
孟翔跟著曹大炳走出了洞府,他心中有一些疑惑,不知道師父要什麼,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師父要測試他的刀法修為。
向四下看了看,曹大炳探出了手,向遠處一抓,一隻方圓數十丈的紅光大手凌空飛出,然後將數千丈之外的一座山的山尖硬生生地抓了下來,然後大手帶著大約五十丈高的一截山尖飛了回來。
等那截山尖飛臨孟翔頭頂時,天一下子就黑了下來,讓他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這就是修仙者的能力嗎?他雖然知道這只是師父隨意為之,並不是師父真實實力的體現,他依然極為震撼。
嘎巴嘎巴……紅光大手抓回了山尖之後,並沒有結束動作,開始不停地不斷地收緊五指,將山尖硬生生地捏碎了。
等山尖全部化作不足一丈方圓的石塊後,一股紅色的火焰從那只紅光大手中升騰起來,轉眼的功夫就將所有的石塊包裹在了裡面。
緊接著,所有的石頭都化成了赤紅的岩漿,然後那些岩漿的體積不斷減少。時間不長,偌大山尖化作的岩漿就變成了臉盆口大的一團。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岩漿團再次縮小,只剩下了不足人頭大一團。
這時曹大炳轉過了頭,問道:「徒兒,你平時所使用的刀是什麼模樣?」
這時孟翔算是明白師父要幹什麼了,沒有遲疑,立刻將長刀斬的模樣報了出來,而在他說出刀的形狀和各部分的尺寸之後,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那團不知是岩漿還是金屬溶液的液體開始變化,漸漸地化作了一把刀的模樣。
在經過孟翔和曹大炳的共同努力後,一刻鐘後,一柄幾乎和長刀斬一模一樣的長刀出現了,不過它依然通體赤紅,升騰著滾滾熱浪。
曹大炳看了看長刀,微微點了點頭,探出手指,凌空划動,隨著他手指的動作,一條條金紅色的線條在刀身上憑空出現,而隨著刀身上的線條越來越多,長刀也彷彿活了一般,不停地震動,發出了嗡嗡的震鳴聲。
等紅色線條佈滿了長刀的兩面之後,曹大炳眼睛一亮,一翻腕子,拿出了一隻青玉葫蘆。在葫蘆出現的同時,蓋子自動飛到了一邊,然後一股清亮的泉水從葫蘆中飛了出來,直接澆在了長刀。
嗤啦一聲,一蓬濃郁的白霧升騰而起,將長刀和曹大炳的上半身都籠罩在了其中。十幾秒鐘之後,白霧散去,一柄長刀已經被曹大炳握在了手中,刀身呈淡淡的紅色,清澈明亮,微微有水波樣的光華流動。
曹大炳屈指輕叩刀身,發出了當地一聲輕響,聲音清越高亢,如鶴鳴九霄,帶著一股不羈與豪氣。
曹大炳向孟翔輕輕一推,那柄長刀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托著,緩緩地飛向了他的面前,說道:「徒兒,師父沒有收藏刀具。這柄長刀雖然是為師倉促之間煉製的,但倒也不是沒有一絲可取之處,想來也足夠你展示刀法了。」
孟翔接過長刀,頓時感到手上一沉,雖然曹大炳煉製的刀在長刀之中只算中等,但是它的份量卻出奇的重,足有三千斤以上。
曹大炳看見孟翔接過長刀瞬間就適應了它的重量,而且立刻透露出了人刀合一的氣息。心中不禁暗暗點頭:難怪徒兒不願意棄刀用劍,原來他在刀法確實有很深厚的造詣。
孟翔向曹大炳告罪了一聲,操著長刀舞動了起來。一開始,他使出的是他練習時間最長的《夜戰八方》。儘管它是一套極為基礎和普通的刀法,但是如今在他的手中使出來卻又是另一番氣象了。
原本孟翔用的是長刀斬,發出的刀芒是白色的,而這一次使用的是曹大炳煉製的長刀,刀芒則變成了紅色,而且舞動長刀時,即便他不刻意用道氣催動,它也會自動放射出紅色的刀芒,所以最終在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直徑接近十丈的巨大刀球,比平時了大了數倍。
包裹著孟翔的刀球在地上滾動著,發出了隆隆的風雷聲,就像夏日暴風雨來臨前,低低滾過大地的悶雷,雖然不是很響亮卻震撼人心。
在一旁觀看的曹大炳看到這種情況後,眼睛亮了起來,雖然他修煉的不是刀法,但是一法通百法通,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孟翔在刀法上的深厚造詣。
別看孟翔只是簡單地用刀芒將自己圈子來,似乎攻擊乏力,但是他很清楚,現在的他就是一座被壓抑著的火山,只要稍微受到刺激,就會爆發出可怕的威力。
曹大炳想了想,向遠處一抓,一塊幾乎和孟翔舞出的刀球一般大的巨石凌空飛至,挾著滾滾風雷之聲向孟翔他砸了過去。
這一砸不僅僅是巨石本身的力量,還有曹大炳施加在它上面的力量。即便和一塊比它體積大兩三倍的巨石相撞,它也足以將對方砸成了碎塊。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五丈……兩丈……一丈……眼看巨石就要和包裹著孟翔的刀球撞上了,曹大炳也不禁有些緊張。如果孟翔無法破解那塊巨石的話,即便他已經結成了道種,身體比一般人強橫許多倍,也會被它砸傷甚至於砸死。
巨石距離包裹孟翔的刀球已經不足一丈遠了,孟翔竟然還沒有動靜,既沒有反擊也沒有躲閃。就在曹大炳準備將巨石製住,以免發生悲劇時,孟翔終於動了。
轟隆一聲,就像火山爆發一般,一道紅光從刀球之中噴湧而出,形成了一道粗達數丈的光柱,就像鐵條穿豆腐,極為輕鬆地就在巨石中間貫穿了一個大洞。
然後光柱轟然炸開,將巨石整個崩裂,而後不等那些碎塊飛遠,光柱爆發出來的紅光就像一群嗜血的鯊魚,追上了它們,將它們碾壓成了粉末。
「好!」曹大炳雖然早就知道孟翔可以擊碎巨石,但是當他看到他做得如此漂亮時,依然忍不住叫好。
這倒不是說曹大炳本人無法做到孟翔那麼漂亮,以他的實力隨手一擊的威力都比他要大很多倍,他是驚異孟翔如此年輕,在刀法已經有了如此深厚的造詣,實在難得。
「多謝師父誇獎!」孟翔回應了一聲。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刀法也開始了出現了變化,不再是《夜戰八方》的招式。雖然他除了《夜戰八方》之外並沒有刻意去練習別的刀法,但是不代表他無法使出其他的刀式。
他在鐵木城的時候,曾經利用客卿的身份弄到很多的刀法秘籍,雖然他沒有練習,但是其中的精髓他還是吸收了不少。
之後他又結成了道種,可以外放神識,對很多事情都可以有更細緻更深刻的認知,所以他在送趙雪竹、鐵紫雲和嚴實到靜虛宗和白陽劍派的過程中,日昇日落、風霜雨雪、山勢河流等各種自然景象都成了他觀摩和體悟的對象,雖然不可敢說有多麼深刻的領悟,但也不能說一無所獲。
此時,他將自己對自然的體悟加入刀法之中,即便沒有按照固定的招式去施展,但是依然不時會有神來之筆,看得曹大炳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