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看著磨磨蹭蹭不願意回房休息的嚴實,孟翔露出了戲謔的神情:「石頭,你難道還真怕晚上有鬼找你不成?你一個堂堂男子漢,怕什麼鬼呢?再則,老頭子不是說過嘛,不做虧心不怕鬼敲門。石頭,你這麼還怕,難道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成?」
嚴實被孟翔戲弄的有些惱了:「孟哥,你胡說什麼呢?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做沒有做過虧心事,你還不清楚嗎?」
「嘖嘖!」孟翔搖了搖頭,「石頭,你這人真是的,一個玩笑都開不起。」
「好了。孟哥,我們不說笑了。你買下這座『鬼屋』真的不怕嗎?要知道前三任貪圖便宜的房主可都死了。」
「石頭,你真相信有鬼嗎?」
「孟哥,你不相信?」
「我相信,但是我不相信這座宅子中有鬼。」
「可是明明前三任房主都死在這座房子中,每一個都被吸盡了血,一夜之間十幾個人都變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髏,並且根本找不到任何兇手的蹤跡。如果不是鬼殺了他們,他們又是怎麼死的,而且還死得這般詭異可怕?」
孟翔抬起了頭,向房子外面黑沉沉的夜色中看了一眼,突然用一種幽幽的語調問道:「石頭,你有沒有膽?」
「膽?我當然有了。孟哥,你問這個幹什麼?」
「既然你有膽,你今天晚上陪著我,我們一起將那只害人的『鬼』找出來怎麼樣?」
嚴實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說道:「找鬼?孟哥,這是不是太刺激了?」
「慫了?石頭,我告訴你,我們要在這座房子中住幾年時間呢。如果不將那只『鬼』找出來,之後的幾年時間內,你每天晚上可就都要擔驚受怕。當然了,你不願意找,我也不強求,反正遭罪的又不是我。」
嚴實思考了一會,一咬牙,說道:「好吧。孟哥,我就和你一起去抓那隻鬼。」
「這才是是男子漢。」孟翔重重地拍了拍嚴實的肩膀,露出了讚許的神色。
就在嚴實想詢問孟翔如何去尋找那隻鬼的時候,突然他聽見後院馬棚中的雙峰飛駝發出了不安的叫聲,似乎受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的驚嚇。
「『鬼』出來了。」孟翔的眼睛露出了一絲興奮的光亮,從椅子上一躍而起,向後院的馬棚快速趕去。嚴實看著孟翔快速遠去的背影,一咬牙,急忙跟了過去。
等到嚴實趕到了後院,他發現除了孟翔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任何礙眼的東西,自然更沒有什麼所謂的「鬼」!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不知道為什麼,孟翔居然直直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難道孟哥已經遭到了那只害人的「鬼」的毒手?嚴實的心中一下子抽緊了,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了。過了大約五秒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轉到孟翔的前面,準備去看他的臉上有什麼變化。
就在他準備看清楚孟翔的時候,一隻有力的大手將他撥到了一邊,同時一個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石頭,我讓你是讓你幫忙的,你擋在我眼前幹什麼?我可是正在尋找那只『鬼』留下的痕跡呢。」
「這個……」嚴實露出了訕訕的神情,「孟哥,你……你難道已經找到那只害人的『鬼』了?」
「『鬼』我是沒有找到。不過蛛絲馬跡我倒是發現了一些。你看那只飛駝的後腿。」孟翔指著一匹顯得有些不安的雙峰飛駝的左腿,並走了過去。
嚴實跟了過去,並且很快地發現了孟翔所指出的異常之處,在飛駝的左腿後側出現了一些芝麻粒大小的小紅點。如果不是他的目力過人,在漆黑的夜色中他根本看不見。
然而,一時之間,他也猜不出那些小紅點是什麼東西。不過孟翔並沒有讓疑惑太長的時間,他伸出了手指,在那些紅色的小紅點一抹,他的手指立刻變紅了。
「血?飛駝的腿上怎麼有血呢?」嚴實向四下看一下,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不用怕,那些都是飛駝自己的血。」
「飛駝自己的血?」嚴實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那些血滴為什麼會出現了。
孟翔扒開了飛駝的毛,可以清楚看見,它的皮膚上佈滿了針孔大小的小洞,血液正從那些小洞向外緩緩地流淌。
「孟哥,難道那只所謂的害人的鬼並不是真正的鬼,而是一種會吸食血液的怪物?」嚴實露出了所有所思的神情。
「石頭,算你還沒有笨到家。」孟翔點了點頭。
「孟哥,那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物?速度也太快了吧?我們剛剛聽到動靜就趕來了,眨眼之間,它卻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孟翔沒有搭理他,而是小心翻開了馬棚旁邊的草叢,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樣子,他在一根支撐馬棚的柱子下面停住了,目光盯著地面,仔細觀看,似乎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
嚴實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走了過去,同樣將目光投向了地面,但是看了半晌,他卻什麼也沒有看出來。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地面,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
「孟哥,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孟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伸手從旁邊折斷了一根細細的草莖,輕輕地插/入了那片空地的左上角。嚴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並且將目光聚攏起來,看向草莖插/入的地方。
這一次他終於發現了異常,在草莖插著的地方以及它的周圍密佈著著一些比草莖還要細一些的小洞。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了嚴實的腦際,他脫口而出:「難道吸食飛駝血液的怪物來自於地下?」
這一次孟翔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不是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拔出腰間的長刀向雙腳砍了過去。
嚴實雙腳用力,一邊往上跳,一邊大喊:「孟哥,你在幹什麼?為什麼砍……」話未說完,他就發現他的雙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根本跳不起來。
與此同時,孟翔中的長刀化作一道游動的寒光繞著他的雙腳快速地轉了一圈,然後刀光一閃,長刀就被收入了刀鞘。
嚴實活動一下重新恢復自由的雙腿,發現了在他的腳掌上、腳腕上以及小腿上纏繞著很多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黑褐色的線狀物。
扯了扯,他發現了那些細線模樣的東西極為結實,甚至於比同樣粗細的鐵絲還要結實。他使勁扯斷了一些,拿到手中,問道:「孟哥,這是什麼東西?」
孟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指了指飛駝的受傷的腿,這讓嚴實驚叫起來:「難道……難道這些東西就是吸血怪物?」
孟翔看了他一眼,突然再次將刀拔了出來,對著他的胸膛刺了過去,嚴實立刻一驚,慌張向一旁閃去。
幾乎與此同時,孟翔向前邁了一步,長刀穿過嚴實原來所在的位置,然後手腕連動,長刀劈出了片片刀光,緊接著,就是一連串切割端東西的嚓嚓聲。
剛剛站穩腳跟的嚴實用眼睛的餘光發現,刀光過去,一些揮動著的、好像蛇一樣的東西被切斷了,落在地上。
孟翔走過去,用刀尖挑起了一根被長刀斬斷的長條狀的東西。嚴實這一次終於看清楚了,它應該是一種植物的根,大約小指粗細,上面還有很多和之前纏在他腳上一模一樣的黑褐色的線狀物。它們的身份應該是根上的根須。
想像到那些根須扎入皮膚吸食血液的情形,嚴實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急忙將手按到了刀柄上,四下張望,防止那些可怕的根和它上面的根須突然從地下冒出來發動偷襲。
這時孟翔卻將長刀收回了刀鞘,淡淡地說道:「石頭,不要再緊張了。怪物已經走了。」
鑒於那些和根和之上根須的詭異,嚴實雖然相信孟翔的判斷,但是他依然不敢放鬆絲毫的警惕,在孟翔在院子中來來回回尋找什麼東西時,一直按刀跟在他的後面,保持著隨時出手的架勢。
事實證明,孟翔的說法是正確,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無論是詭異的根,還是它上面的更細小的根須都再也沒有出現過。
漸漸地,嚴實放鬆了下來,問道:「孟哥,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根?怎麼這麼可怕?」
「這個我也不知道。」孟翔搖了搖頭,「不過從剛才的情形看,之前三任房主和他們的家人應該就是被這種嗜血的怪物吸乾血液而死的。」
說到這裡,孟翔抬起了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偏房:「石頭,你去將我買的鐵鍬、鐵掀、鎬頭以及裝土的大筐拿來。我要將這吸血的怪物給挖出來。」
難道孟哥早就知道怪物是什麼?否則他怎麼會提前購買了挖土的工具?嚴實沒有多問,去拿挖土工具了,不過孟翔在他的心目中卻變得愈加高深莫測起來。
其實嚴實猜對了,孟翔確實知道在宅子中搞鬼的是什麼東西,不過不是孟翔本人高明,而是得益於他擁有的前世記憶罷了。
在前世,孟翔剛來到鐵木城不久就知道這座「鬼屋」的存在。他是從那些流浪的無家可歸者口中知道的,因為曾經有一些無家可歸者進入過這裡,而後就再沒有出現了過,最後只發現了被吸乾鮮血的骷髏。
至於「鬼屋」秘密的真正解開還要等到幾年後的龍門大會。參加龍門大會的有一個仙門叫做靜虛宗,該宗的修仙者都是女性,不願意住在城主戚長征安排的迎賓館中,就相中了這座「鬼屋」,也正是通過靜虛宗的女修們才解開了其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