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圍著那塊巨大的臥牛石緩緩地打著轉,或是用手觸摸它一下,或是站定身形審視一會,似乎他想搞清楚臥牛石的情況,不過他用的時間太長了,差不多一刻鐘過去了,他依然沒有動手的意思。
這時眾人都有一些著急了,那個胖守衛看著的他目光更是慢慢地充滿了狐疑:「這位小兄弟,你究竟準備展示什麼樣的絕活啊?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動手呢?」
孟翔自然看出了他對他的懷疑,不過他依然顯得不慌不忙:「這位大哥,你不用太多著急。你剛才不是要讓我拿出最拿手的絕活嗎?於是我就決定將我壓箱底的絕活拿出,只不過要展現這項絕活確實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原來是這樣。那小兄弟你還需要多長的時間?再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怎麼樣?」
「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最多半刻鐘的時間就夠了。」孟翔似乎沒有聽出胖守衛言語中的嘲諷,依然顯得很淡然。
當然,孟翔並沒有說實話,其實他從看到那塊臥牛石開始,不到二十息的時間,他就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他之所以拖這麼長的時間,完全為了將更多的人吸引過來。
前世,他在楓樹鎮居住了三年,他對這個難為他的胖守衛可是有著深刻的瞭解,他完全是一個心胸狹隘、小肚雞腸的傢伙。他一旦表現出了與獵殺血鬃頭狼相匹配的實力,勢必會掀翻他心中的如意算盤,以他的睚眥必報的性格,說不定他會找他的麻煩。
自然,以胖守衛自己的本領,他根本就不怕他,但是問題是,他有一個在楓樹鎮權勢很不小的爹。他老子可是負責整個楓樹鎮治安的治安大隊的大隊長,這也是胖守衛敢於為難那些進鎮的外地人的根本原因。
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胖守衛的性格和他的老子可以說是一脈相承,他老子同樣也是一個氣量極為狹小的傢伙。
如果惹上了他,雖然他並不怕他,但是他勢必會要拿出很多的精力和時間來應付他。他可不願意將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他們父子身上,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等圍觀的人多了,眾人也瞭解了事情的始末緣由了,他們也就變相地成為了孟翔和嚴實的見證人,胖守衛再想找他們的麻煩,他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自然,如果他和他老子還是不識抬舉的話,他也不介意教訓他們一下,出一出前世他受他們父子倆的窩囊氣。
半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孟翔看到圍觀的人已經足夠了,學著打把勢賣藝的人的動作,做了一個羅圈揖,朗聲說道:「各位兄親們好,我和我兄弟原本是來貴鎮投靠的。在此我們兄弟有幸結識了這位守衛大哥。」
說著,孟翔得意將手指指向了那個胖守衛。看見圍觀的人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他心中暗笑,這個傢伙果然不招人待見。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兄弟和這位守衛大哥是一見如故,交談甚歡。在交談中,這位守衛大哥提出要見識一下我們兄弟的絕活。其實我們兄弟除了有一把子的力氣之外,哪裡還有什麼絕活啊?但是盛情難卻,我們兄弟也只好獻醜了。不過還希望各位鄉親們不要給予太高的期望,以免到時候失望。獻醜了。」
說罷,孟翔也不再浪費時間,開始圍著那塊巨大的臥牛石轉起來圈子來。圍觀的人群中很快就傳出了嗡嗡的吵雜聲,顯然他們是在猜測他葫蘆中究竟在賣什麼藥。不過很快,吵雜聲就低了下來,進而全場變得鴉雀無聲。
一開始,孟翔圍著石頭轉還沒有什麼特別,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連他的身形也看不清楚了,只能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繞著石頭快速移動,最後影子更是慢慢地拉長,不一會的功夫,就首尾相接了,成了一個環繞著石頭的圓環。
圍觀的人何時見過如此神奇的表演,一個兩個都看傻了,張著嘴巴,瞪著眼睛,甚至連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們都沒有發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眾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孟翔已經停身站立,向眾人拱手作揖了:「各位鄉親們,我的表演完了。還希望沒有讓諸位失望。」
過了足足有十息的時間,圍觀的人才反應了過來,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地平息了下來。自然他們那麼大的動靜也吸引來了更多的人。
胖守衛眼底露出了不甘的神色,不過他也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孟翔的表演已經征服了所有的圍觀者,如果他表現得不夠公允的話,即便他的老子在楓樹鎮中有些不小的權力,他恐怕也不容易過關。
他向前走了兩步,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故作親熱地拍了拍孟翔的肩膀:「兄弟,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巨大驚喜,你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說著,他遞還了不久前孟翔交出的黑色牌子:「兄弟,你的情況我已經派人核實清楚了。歡迎你來楓樹鎮定居。這樣,我們今後就是同鄉了。有時間,我請你和你的兄弟喝酒。」
孟翔接過了黑色的牌子,不動神色地向後退了一步,讓自己距離胖守衛那張虛偽做作的臉遠一些,防止一個忍不住,將拳頭砸在了上面,將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搞砸了。
孟翔用不鹹不淡的口吻回應道:「這位大哥,你太客氣了。不過我要補充一句的是,那剛才的速度表演並不是我最拿手的絕活。」
孟翔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圍觀的人立刻都將目光投向了他,甚至是嚴實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也搞不清楚他還有隱藏著什麼東西沒有顯露出來。
胖守衛顯然對孟翔的疏遠有些不爽,見到他這麼說,立刻提高了聲音:「鄉親們,我的這位兄弟說了,他還有更精彩的絕活沒有表現出來呢,大家想不想看啊?不過,我要提醒諸位,你們一定要睜大眼睛,我這位兄弟一定不會讓諸位失望的。」
說罷,看著圍觀眾人果然露出了期待的神情,他心中暗自得意,如果孟翔接下來的表現沒有之前表現得精彩的話,他勢必會給所有人留下一個吹噓不實的印象。
孟翔沒有搭理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拇指大小的石子,扣在之間,向那塊巨大的臥牛石輕輕一彈,發出了啪的一聲輕響,然後那塊石子就滾落在地,不動了。
圍觀眾人的目光也隨著那塊小石子的飛行軌跡落到了那塊臥牛石上,但是它根本沒有發什麼任何的變化。
胖守衛的眼睛一亮,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道:「我說兄弟,這難道就是你的絕活嗎?我們楓樹鎮會彈石子的人可……呃……」
突然,他眼睛瞪得溜圓,嗓子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發佈不出一點的聲音。這時,在圍觀人群中和他有同樣表情的人並不在少數。
嘩啦嘩啦……那塊被孟翔彈了一塊小石子的臥牛石的上面突然出現了無數的裂紋,緊接著順著那些裂紋,一塊塊或大或小的碎石從它上面不停地脫落,似乎他那平淡無奇的一彈將整塊巨石震成了無數碎塊。
在一瞬間,最瞭解孟翔的嚴實也以為他是用那顆石子震碎了臥牛石,雖然他從來沒有在他的面前這麼做過,他會很清楚那麼做的難度,但是他相信他,他在他的心目中幾乎是無所不能的。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他錯了。
臥牛石上雖然落下了很多的碎石,但是它們的數量根本不夠,也就是說臥牛石還有一部分沒有碎掉,也正是那沒有碎掉的一部分讓所有人對孟翔更加另眼相看。
很短的時間過後,臥牛石上也已經不再向下脫落碎石了。同時孟翔要給眾人的驚喜也顯露出來了。那是一頭血鬃狼,更準確地說是一頭由石頭雕刻而成的血鬃狼。
雖然青黑色的石頭無法表現血鬃狼特殊的體色,不過並不妨礙眾人看見它之後所產生的強烈震撼。像,實在是太像了!,不但外形神似,就是它內在的氣質也被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再配上它縱身撲向獵物的姿態,更是將血鬃狼的凶悍殘暴表現得惟妙惟肖。
在看清楚那頭血鬃狼石雕的一瞬間,有不少膽子小一些的婦女和孩子不由自主地放出了尖叫,甚至是一些經常和野獸打交道的獵人也不禁微微有些變色。
送走了帶路的一個年輕的守衛之後,孟翔和嚴實推門走進了一個院子。院子的範圍不小,足有五六丈見方,在靠近那棵巨大楓樹的鎮子核心地帶,能有有這麼大佔地這麼大的院子,是相當的奢侈。不過院子中的情況和它的位置很不相稱。
院子的兩扇門有些搖搖欲墜,院牆也坍塌了數處,院子裡更是到處都是沒膝的野草,由於時值初冬,草也枯了,花也謝了,滿目一片枯黃,更是顯得荒涼破敗。
兩個人將抬著的血鬃頭狼放在了院子中,孟翔一邊向院子深處的一座舊房子走去,一邊說道:「石頭,你現在這裡等一等,我去和這裡的主人打一下招呼。」
嚴實雖然沒有說話,不過臉上卻浮現了一絲狐疑:這麼破敗的地方還有人居住嗎?如果有人居住的話,怎麼看不見有人活動的痕跡呢?
很快,孟翔就用事實回應了他的疑問,這座院子中確實是有人居住的。孟翔站在半開的房門前,向他招手:「石頭,快過來和穆大爺打個招呼。」
嚴實快步走了過來,來到門前,將目光向房子中看去。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房子中也沒有掌燈,顯得十分昏暗。不過在他第一眼看去,他的神色就陡然變了,脊背繃得很緊,似乎見到了什麼危險的東西。
房間雖然很昏暗,換作一般人,也許只能夠大概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但是嚴實不一樣,他早已經煉體大成了,而且體內還產生了真氣,儘管沒有對應的功法,增長的速度比較慢,但是對他五感的提高還是有很大幫助的,他一眼就看清楚了房間中的情況,特別是那個很可能是孟翔口中的穆大爺。
孟翔似乎知道嚴實為什麼如此表現,沉聲說道:「石頭,你這是幹什麼?穆大爺只不過樣子有些特殊而已,你有什麼好驚訝的?」
「小朋友,你不用為我掩飾,我確實長得挺嚇人的。」沒等嚴實接口,一個就像沒上油的門軸轉動時發出的聲音響了起來,乾澀嘶啞,讓人頭皮發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