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翔站了足足十息的時間,才抬手將拖在地上的長刀提起來,緩緩地插/入了之內。幾乎在他將刀收好的同時,紅眼孟翔的屍體化作了一團火焰狀的紅光,一下子就衝入了他身體。
啊!孟翔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大叫。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突然塞進一個什麼東西,而且還像岩漿一般燙,讓他頗有一些不時。
很快,那一團岩漿般的東西就化作了一條條縷縷的熱流流遍了他的全身,連內臟和骨頭身處都逃不過它們的拜訪。
一盞茶的功夫,那些熱流就全部消失在了孟翔的身體內,不過他卻露出驚喜的神色,他的身體比之前強悍了幾乎一倍,而且體內新生的真氣也變得小有規模了,可以說他的實力一下子暴漲了兩三倍。
同時,他身上被紅眼孟翔劈砍出的傷口也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些淡淡的紅痕,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它們就會全部淡去,恢復如初。
這時紅雪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主人,恭喜你!成為了戰神台的新主人。」
「主人?紅雪,你為什麼要叫做主人呢?你之前不是叫孟哥的嗎?」孟翔看著紅雪,有些詫異於她的表現。
「那是因為主人你之前還不是戰神台的主人。」
「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主人你成為了戰神台的主人,也就成為了我的主人,因為我是從戰神台中誕生的器靈。」
「是這樣。我明白了」孟翔點了點頭,「哦,對了。紅雪,你說你是戰神台的器靈,你說能不能夠告訴我什麼是器靈?」
「所謂器靈是指在一些比較高級的法寶中或是自然產生,或是通過人工催化和人工製造等手段而產生的一種有意識的生命形式,它一般可以協助法寶的主人發揮出法寶的全部威力。」
聽了紅雪的解釋,孟翔看著她,眼神中透出了異樣的神色:「紅雪,你是不是通過什麼手段攝取了我的記憶?」
紅雪眨了眨眼睛:「主人,你為什麼這麼問?」
「你剛才明明還是什麼都不懂,現在你怎麼一下子知道了這麼多?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原本就知道,剛才你問我問題是為了逗我玩?」
「主人,你真聰明,我的秘密一下子就被你猜到了,我確實是因為和主人你的談話而想起了很多東西。」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是我主人,我怎麼會騙你呢?再說了,如果真是我攝取了你的記憶,那麼我怎麼會知道一些主人你都不知道的東西呢?」
「這樣最好了。」孟翔雖然感覺紅雪並沒有完全說實話,不過他沒有什麼證據,也就不好再深究了,「紅雪,我現在已經通過了考驗,你該可以告訴我怎麼離開了吧?」
「哦,我光顧著和主人說話,忘了將操控戰神台的方法交給你了。」說著,紅雪探出了一根手指,指尖之上出現了一團彈珠大的鮮紅似血的紅光。
紅雪屈指一探,那團紅光直直地向孟翔飛了過去,更準確地說,是想他的眉心飛去,不過那團紅光飛行的速度很慢,足夠他閃避開了。
孟翔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光團飛向自己的眉心,他相信紅雪,更相信老頭子不會害他。
光團剛剛觸碰到孟翔的眉心,就像水滴落到了沙子上,一下子就滲了進去。緊接著,他的頭腦中多了一些東西。通過那些多出來的東西,他在一瞬間就瞭解戰神台的一切,操控方法更是十分的清楚。
同時,他也知道了他現在和戰神台之間只是建立了初步的聯繫,要想和戰神台建立牢不可破的關係,除了需要時間之外,還需要他提高實力,將它重新祭煉。
孟翔看著了戰神台的上方,他發現了天光已經開始變亮了,他決定暫時放棄參觀整個戰神台的計劃,盡快出去,如果嚴實發現他不見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呢。
按照從紅雪那裡獲得的操控方法,孟翔的身體凌空飄起,越飛越高。這時紅雪抬頭看著他,說道:「主人,你其實剛才是可以輕鬆取勝的。」
孟翔上飛的身形微微頓了一下:這樣都讓這個紅雪看出了門道,還真是不簡單啊!
紅雪說的沒有錯,他確實可以提前戰勝紅眼孟翔,甚至他可以完全不受傷,因為在他和紅眼孟翔戰鬥的過程中,他發現了紅眼孟翔的一個弱點,雖然他被一造出來的時候,他和他具有完全相同的本領,但是他在戰鬥之中有了新的感悟,實力提高了,對方卻無法跟著提高實力。
孟翔就是再瞭解自己,那也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而已。這一次,他能夠和紅眼孟翔戰鬥對他而言其實是一個難得的機遇。他可以通過對方,用一種很直觀的方式瞭解自己,知道自己哪裡做得好,哪裡有問題,就像對著一面子,他可以做出各種調整,這就是他為什麼和紅眼孟翔戰鬥了那麼長的時間,身上受傷後還大呼痛快的根本原因。
孟翔從戰神台中出來後,緊接著就聽到了敲門聲,嚴實在喊他出去吃飯。他並沒有告訴他戰神台的事情。
接下來的時間,孟翔減少了修煉的時間,經常跑得不見人影,有時候是白天消失晚上回來,有時候則是一連數天不見人影。嚴實也曾經問他幹什麼去了,他每一次都笑而不答,只是說時候到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九月,孟翔和嚴實完全停止了練功,除了給嚴實的父母重新修葺墳墓之外,他們又去拜祭了老頭子,不過這一次孟翔並沒有在他的墳頭上看見黑沉沉的烏雲。
剩下的時間,二人將村子中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叫到了一起,將《夜戰八方》和《銅皮鐵骨功》都教給了他們,希望他們能夠增加一些實力,讓龍爪灘發展得更好一些,這也算他們能夠為龍爪灘的村民們做到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九月初九那天早上,龍爪灘的村民們聽說孟翔和嚴實要走,上到八十老翁,下到蹣跚學步的孩子,都出來送他們,這些年他們可是為了龍爪灘做了不少好事。
別的不說,他們每年冬天都幫助整個龍爪灘準備足夠多的過冬糧食,就讓他們對他們感激不盡。
孟翔和嚴實以攜帶不便婉拒了村民們送給他們的禮物,順著那條龍爪灘通往外界的大路,大踏步地離開了,頭也不回。不是他們不想回頭,只是他們不想看見村民們眼中的淚光。
兩人走了大約二十來里,估計龍爪灘的村民們不會發現後,一轉彎,順著一條很不起眼的小路拐入了大山深處。
在山窩中一片大約十丈見方的空地上停下了腳步,孟翔回過了頭,看著嚴實,沉聲說道:「石頭,我今天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我今天就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至於你去不去,我給你選擇的自由。」
「原來是如此。」嚴實似乎早就有了預感,聽見了孟翔的話並不顯得驚訝,「孟哥,我其實早就預感你是要幹大事的,只是不知道你要幹大事的地點在另外一個世界。不過,孟哥你放心,不論你到什麼地方我都跟著你。」
「真的?」孟翔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已經猜到嚴實會跟著他,但是直到聽見他親口說出,他才真正將一顆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中。
「當然是真的。我這一輩子都跟定孟哥你了。」嚴實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好,好。我今後有兄弟你相伴,也就不會那麼孤獨了。」孟翔笑容滿面,不過很快他的神情就變得很嚴肅,「石頭,既然你願意跟著我,我就必須對你說實話了。我們這一去,如果混得好了,我們過得就是天堂的日子,如果混得不好,我們就會在地獄中掙扎,而我也說不清楚我們這一次會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石頭,你可要考慮清楚了。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一旦你跟我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後悔可就晚了。」
「孟哥,你就不用勸我了。我是鐵了心要跟著你。哪怕這一次情況再不好,我不會怨你的。當初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早就已經死了,所以我這一條命是孟哥你給的,我不跟你跟著誰啊。再說了,要不是孟哥你,我也不能夠殺死那個姓黃的畜生給爹娘報仇,就更不要說學到現在這一身本事了。孟哥,你待我是恩重如山,我石頭又豈是一個不知道感恩圖報的人?孟哥,我……」
「別說了。」孟翔拍了拍嚴實的肩膀,「既然兄弟你執意跟著我,我也就不再推遲了。就讓我們兄弟倆齊心協力,活出一個人樣來吧。」
接下來的時間,孟翔給嚴實說了一些另一個世界的情況,除了他重生這個秘密之外,他基本上都說了。自然,他將這一切都推到了那個給了他金色種子的中年人的身上,說一切都是他告訴他的。嚴實也沒有產生任何懷疑,他怎麼也不可能想到世上還有重生這麼玄乎的事情。
說著說著,時間就到了中午,孟翔停下了話頭,並示意嚴實站到一邊,之後他才鄭而重之地從貼身的口袋中掏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金色種子,挖了一個半尺深的小坑,將它輕輕地放到了裡面,然後用土輕輕地蓋好。
嚴實雖然聽孟翔說了那顆金色種子的神奇,但是他對它依然有些懷疑:一個種子再怎麼長,也沒有可能長到另一個世界去吧?不過當天到正午的時候,他看到的情形讓他終於相信孟翔並沒有說謊。
正午一到,天氣突變,狂風大作,烏雲翻滾,似乎天要塌下來一般,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埋著金色種子的小坑中突然毫無徵兆地冒出了兩片指甲蓋大的綠色嫩芽,然後它開始以超乎人的想像的速度生長。
……一丈……十丈……百丈……千丈……,轉瞬之間,閃著淡金色光芒的籐蔓就已經探入了翻滾的烏雲之中,而它也達到了人腰粗細。
孟翔和嚴實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一前一後,縱身躍起,抱住了籐蔓,靈猴一般,向上快速攀爬。天空之中,電光閃動,雷聲隆隆,似乎是在為他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