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石壁之上,白霜鋪滿了巖面,上面生長的那些灌木野草都焉了下來。大江之中白浪翻滾,霧氣升騰,一個黑色的巨大脊背從水面下升了上來。冰冷的鱗片緊貼在那修長而巨大的身子上,一排鋒利的鱗如刀一樣立在背上,劈開水面挺立在那兒。
那個身上著滿了幽冥之火的人還在水面上痛苦掙扎著,他的生命就要消失了。「吭」,一聲沉悶而巨大的聲響從水下傳了上來,那些翻滾的白浪突然間停歇了,水面竟變的異常平靜,只是寒氣依舊。冰冷的鱗片露在水面上,沒有一點兒動靜。
整個江面上只有那渾身著滿了藍色火焰的人還在掙扎著,他叫喊聲在兩列石壁之間的峽谷裡迴盪著。「嘩啦」一聲響,水面被掀開了,江水泛著白花躍起了有七八尺高,就像是水面上突然間升起了一道白色的水牆。水牆之中,江面炸開,一個巨大的腦袋從水裡鑽了出來。
這個巨大的腦袋破水極快,在空中劃過的時候快如閃電,它的大嘴猛的張開,吞吐之間,那個還在掙扎的藍色光團都已不見了,只一瞬間,那個巨大的黑色腦袋就將那掙扎的傢伙吞了下去。這一次那個腦袋動作飛快,「彭」的一聲,水花四濺,巨大的身影已經潛了下去。
七八尺高的巨浪倒塌了,江面上還泛著巨烈的波動,而那個幽冥之力下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水面下那個黑色的身影越變越小,逐漸遠離了江面,向著那深沉的大江深處沉去了。兩邊石壁上的白霜經日光的照射開始慢慢的裉去了,雜草又開始泛出了那緊原始的綠色。
江水拍打著石壁,泛起了那森森的冷意。在石壁下面的陰影裡,紅羅和綠羅背靠石壁緊緊的貼在那裡,在他們的臉上還殘存著那因為水中的巨獸出現還未有完全褪去的恐懼啊。不知道是因為冰冷還是因為恐懼,他們的身子還在一刻不停的顫抖。
兩個人的臉都變的鐵青鐵青的,上面已經沒有了一點兒血色,冰冷的江水在他們身上拍打著,沾濕了他們的頭髮,可又如何能比得上他們內心的冰冷呢。就在剛才,那個水下的巨獸,它那冰冷的尾巴就貼著他們的身子從前面劃過,那尾巴上的鱗片幾乎貼著他們的蛇尾掃過。
那是個什麼東西啊,它那刺骨的寒意從深達上百丈的江水深處傳上來,把這一江生靈凍的幾不得生啊。這滿江的霜華都是那個水下巨獸的傑作,它不知道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或許能把這一江波濤封凍也未可知啊。紅羅和綠羅曾經離那個凶悍的巨獸如此之近,他們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感歎了。
北亡山中妖獸何其厲害,今日見到了這水中的巨獸,他們才知道這北亡山的深處和他們所在北亡山外圍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江水早已恢復了平靜,開始平緩的向下游流去,可二人仍是靜靜的貼在那巖面上不敢移動。那巨獸在他們心中留下的陰影此刻仍然讓他們感到無盡的後怕。
過了很久,紅羅吞了口口水,扭頭看著綠羅,那傢伙的臉還是鐵青鐵青的,手一直在打顫。紅羅皺了一下眉,轉過頭看著那高達百丈的石壁,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她都看到了,那個老頭手裡竟然有那樣凶厲的法寶,想找那狐狸報仇有些困難了。
想到這一層,她的心裡不禁又增加了一層擔憂,扭頭看了看綠羅,他的臉色已經好多了,雖然還是蒼白的,但至少已不像剛才那樣沒有一點兒血色了。紅羅握了握他的,天黑之前希望咱們能回來。」綠羅的嘴顫抖著張開了,慢慢的吐出一口氣,他扭過頭看著紅羅。
紅羅也在看著他,擔憂與期盼出現在她的眼睛裡。看到她這個樣子,綠羅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這北亡山是多麼凶險啊,此去真不知道是不是有去無回,他本來打算勸紅羅回去的,可是他終究沒有說,因為他很少能改變紅羅的決定。紅羅的身子離開石壁,趴到了水中。紅色的蛇尾在水裡開始游動了。綠羅看著她向前划動的身影,只得也趴了下去。
兩邊的石壁更加的陡峭了,從冰冷的江水裡探出來,森冷的插向那藍色的蒼穹。太陽的光芒已經照耀在大地上了,只是這兩列石崖之間仍是十分陰暗,石壁之上的草叢裡,不時有野獸飛禽躥出,在石壁之間的空隙裡騰躍啼叫。峽谷底部的江面上十分安靜,只有紅羅和綠羅的划水聲,江下的岩石上長滿了水草,看上去黑乎乎的,裡面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衝了出來。
好在紅羅綠羅游的十分小心,沒弄出什麼動靜,這一路游上來竟是沒遇到什麼兇猛的妖獸,兩邊的石崖逐漸的矮了下去,江岸變的平緩起來。他們已經穿過了北亡山的第一道大山,那曾經高達百丈的山崖已經是在他們的身後了。太陽的光芒已經照在了他們的身上,這大江已經到了兩排並列的大山之間的山谷裡,江岸變的十分低矮,草地在岸上寬闊的鋪列開來。
這裡雖是比剛才所經過的地方感覺好了許多,但危險仍然存在著,紅羅的秀眉緊緊的擠在一起,她的眼睛無比冰冷,直直的盯著遠處那如同峙立在雲端的山頭,白石峙立,如處雲間,那裡就是這北亡山最高的山峰,難道紅羅要去那裡。
兩個人在這大江裡游動,順著江巖岸上行,從日出之時一直到日已偏西,那高高的山峰怎來仍是十分遙遠。落日的餘暉就要落在大地上了,紅羅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的蛇尾仍在水面下快速的擺動著。
「吭」
突然間,天地間一聲炸響,震得江水都是一陣顫抖。紅羅猛的抬起頭,就見一個巨大的山谷出現在了江邊,那裡面衝天的火光直達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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