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亡山又安靜了,林子裡漆黑一片。那白色的星芒幻化出了那老頭的魂魄,他靜靜的站在林子裡。身後的樹叢「嘩啦」一聲響。老頭吃了一驚,猛的扭過頭,就見前方的樹木晃了一下,一個身影「嗖」的躥了出去。
林子裡十分陰暗,幾乎什麼也看不到,那個身影只能看到是黑乎乎的一團。那傢伙從地上彈起來,抓著旁邊的樹幹就躥了上去,雙手扳住那突然出的樹枝,身子借力又彈高了丈許。它的身手非常靈活,身子在那大樹上彈了幾次就不見了躥影。漆黑的夜色將它吞沒了,但偶爾還能聽到他扳動樹枝的聲音。
老頭看著那遠遁的黑影,他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但那靈活的身手他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那黑影遠去了,只能聽到那樹枝晃動的輕微響聲。老頭轉過身,順著那響聲跟了過去。
天地間一片蒼茫,這雄偉的北亡山陷入了那天地間無盡的黑暗中,群山深處偶爾傳來幾聲妖獸的叫喊,那陰森蒼涼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又或是山間的樹林被生生的擠開,巨大的獸頭從裡面探出,它們張著嘴向漆黑的夜空長嘯著。不時有幾隻長翅膀的巨大妖獸從林子裡飛出,在黑暗的天空下追逐著。
在這北亡山中的一個山坳裡,一處隱蔽的石壁下面,一堆巨大的石塊堆在那裡,這些石塊的中央有一個凌亂的草窠,因為被周圍山體上的巨大樹木遮蓋了,這地方還是不容易發現的。那凌亂的雜草上,正盤著一條巨大的蟒蛇。這蟒蛇全身透著一股紅色,如血的鱗甲泛著森森冷意,這便是那受傷的紅羅了。
這紅羅躺在這裡,一動不動,她原本就有傷在身,受了那白光的強烈一擊,幾乎都快要把她的命要掉了,現在她就是死了也未可知啊。綠羅也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把紅羅一個人丟在這種地方。她現在這個樣子,一旦被別的妖獸發現了必死無疑。
這時候夜晚最黑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旭日正準備從東方升起,原本是漆黑一團的山林也開始有了些光亮,能看清一些東西了。這紅蟒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她那紅色的身子在雜草的掩蓋下卻也不易被發現。
不遠處的草叢一陣響動,低矮的一叢雜草彎了下來,一個紅色的物體從裡面滾了出來。那東西通體透著紅色,在它的腰間還繫著一條綠色的繩子。這正是那個漆紅的葫蘆,纏在它腰間的正是綠羅的法寶那根綠繩。在它有旁邊,還有一根紅繩正在踡曲著。
這紅繩綠繩從那石洞裡跑了出來,還把這寶貝葫蘆也順手帶了出來。在這蒼茫的北亡山裡,它們竟能穿過層層密林,繞過無數凶獸的攔截,在這望不到邊際的北亡山,深不可測的密林裡找到紅羅,這兩件法寶真是不般啊。
綠繩拖著那紅葫蘆向前爬動,那紅繩在後面跟著。它的在雜草叢生的地面了盤繞踡曲了一會兒就鑽到了那紅羅藏身的雜草下面。那紅繩觸到了紅羅的身體,便順著蛇體下雜草的空隙鑽了進去,然後繞回到紅羅身上,打了個結,纏在了那裡。
那綠繩纏繞著那葫蘆,將它拖行到紅羅的腦袋處,巨大的蛇頭靜靜待在那兒,一動不動。綠繩將那紅葫蘆靠了上去。那葫蘆的的顏色雖然也是紅色的,但與那紅羅身上蛇鱗的顏色是不同的。紅羅的紅雖然極盡鮮艷,但紅色之中總透著一股隱隱的血腥之氣,這葫蘆的紅卻與它不同了,這紅與那旭日初升之時的顏色有些相似,裡面透射著一股陽正之氣。
那葫蘆挨著紅羅,靜靜的,半天沒有動靜。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紅羅的腦袋動了一下,巨大的蛇頭輕輕搖了搖,下面的蛇軀也跟著晃動起來。那蓋在紅羅身上的雜草被她的抖動一點點兒的盪開了,紅色的蛇軀踡曲起來,蛇尾在雜草上一點點兒的盤繞。
紅羅的上身突然放射出了一片紅光,那蛇軀消失了,紅羅的上半身又變成了人形。她的頭髮仍然披散著,漆黑的頭髮下是那蒼白如紙的臉,雙眉之間那個黑色的斑記還在那裡,但比發作之時要小了許多。她的身子看起來雖然仍是虛弱不堪,但她竟然可以坐起來,可見她的傷已經恢愎了一些了。
紅色的蛇軀在身下盤繞著,那根紅繩正盤繞在她的腰間。紅羅剛剛醒轉過來,精神似乎還十分恍惚,她的雙眼裡透出了一股迷茫之色,她望著四周高聳的山頭,一時間不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她伸過自己白玉一般的手掌,將地下的雜草撥開,下面的黑色土壤露了出來,她伏下身子。
她蒼白如紙的面頰離那地面很近了,漆黑的頭髮垂到了地面上,她用小巧的鼻子在地面上嗅了嗅,那土地的氣味的順著她的瑤鼻傳入她的體內,她一下子知道了自己在什麼地方了,原來是到了這裡,又往北亡山裡進了不少,這地方這麼凶險,綠羅又跑到哪裡去了呢?噢,是了,這離那神泉不遠了,他應該到那兒去了,那個老傢伙應該不會難為他吧。
她這樣想著,俏麗的腦袋離開了那黑色的土地,兩縷黑髮晃動之間,一個紅色的東西映入她的眼簾。
是它!!!!那個紅葫蘆。她的眼神一下子變的攝人心魄了。她伸手把那葫蘆拿了過來。那葫蘆漆紅的色澤在她白玉一樣的手掌裡如同一簇火焰在跳動。她看著那葫蘆腰間繫著的綠繩,嘴角微揚,輕笑了一下,暗道:這次還多虧了這兩個法寶。
她伸手解下那根綠繩,也將它系回了自己腰間。紅色的葫蘆散發著一絲絲的熱氣,透過她手掌上嬌嫩的肌膚傳進她的體內。這股氣息她太熟悉了,不僅僅是因為它曾經給她以重擊,更重要的是在她的記憶裡那存在了千年的惡夢,她怎麼會忘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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