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裡一片黑暗,這時候也是寂靜悄無聲響。那隻手突然間放在了那人的肩頭,那人即將彈射而起的身子突然頓住了。有人醒了,這個在這個時候阻止他離開的人會是誰呢。他的腦袋慢慢的扭了回來,黑暗裡那人抬眼看了一眼那石柱的頂端,又看了看他,衝他點了點頭。
彎著身子的黑影直起了身子,又看了看那石柱的高度,回頭看著身後那人。那人的眼神非常堅決,黑影衝他點了點頭。後面那人見他答應了,便朝後退了幾步,看著那人。先前的黑影見後面那人閃開了,便再次彎下了身子。這一次他的身體蓄滿的力道更加強大了。
他的手臂按住地面,關節微曲,就聽見「騰」的一下,一個黑色的影子已從地上彈開了。那黑影藉著強勁的力道,直直的躥了上去。在黑暗裡他就像一隻黑鳥疾如閃電的躥向那石柱。那個快速向上躥去的黑影在到達離地面大概有四五丈的地方,他突然出手勾住了面前的石柱,手上的尖勾「噌」的一聲彈了出來,尖利的爪尖猛的扣進了那石柱上堅硬的岩石中。「嗤」的一聲,一道深深的刮痕留在了那石柱上,一股極細的石屑紛紛從上面飄落下來。另一隻手快速的伸了過來,指尖上的尖勾迅速的彈出,那尖利的爪尖猛的深扎進那堅硬的石柱中。他的身子就這樣牢牢的固定在了那石柱上。
石牢裡仍然靜悄悄的,他這一番動作竟沒有引起太大的聲響。石牢裡還是那樣的黑暗,在那黑暗的中央,有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兒,他抬著頭看著那趴伏在石柱上的身影。石柱上的黑影回頭朝下面看了看,在那很深的黑暗裡,一個人正在靜靜的望著他。那人扭回頭,看著上面那高高的石柱頂端,兩腿夾住那那石柱,雙手猛的用力,身子又「嗖」的一下躥了上去,這一次,他彈的很高,雙手在那石柱上一按,身子已落在了那石柱的上面。
那人趴在石柱上面,回頭看著石牢的牢底,身後突然伸出了一條毛融融的尾巴,那尾巴有兩寸來粗,三尺來長,上面的毛十分濃密。那人把尾巴握在手裡,輕輕撫了撫,看著下面的黑暗,他猛的把那尾巴甩了下去。那尾巴從手裡脫離出來,竟一下子變長了。那尾巴真是神奇,它從那高高的石柱頂端伸下來,竟變的如那石柱一樣的長度。
尾巴到了石牢的地面上,輕輕的盤了一圈就停止了變長。石牢底下的那個人看著這毛融融的東西,快步走上前去,抓住它在自己的腰間纏了一圈。上面那人感到他已做好了準備,尾巴一緊,慢慢的收了上去。那毛融融的尾巴帶著那人離開了石牢,慢慢的向那石柱上方升去。
上面那黑影把他拉了上來,尾巴一勾,將那人勾在了背上,兩隻手掌勾著那石柱,雙腿一鬆滑了出去。兩個人在那石柱上一溜滑下,很快就到了石柱外面。只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已從那石牢的裡面出來了。透過石柱間的空隙,可以看到,裡面的五個人還在沉睡著。
那人把尾巴收了起來,看著後面那人,輕聲的說著。
「救命之恩,今日已報,你我兩不相欠。」
「好,但我仍然要謝謝你。」
「哼,不必了,再見面我可能吃了你。」
「哼,說的也是。」
「你保重吧,我要走了。」
那人說完,冷笑一聲,雙足在地面上一踏,他的身子已彈了出去。這一次彈的飛快,只見他那巨大的身影躍上側面的石壁,扳住上面的岩石,雙腿一彎,又朝那石洞的出口彈去了。剩下的那人看著他走掉,歎了口氣,轉過身走到石柱前面,隔著石欄朝裡面看了一下,那個老頭的雙眼還是閉著的,可是他知道這個老頭對今晚發生的一切了如只掌。那人轉過了身,快步朝那石洞的出口走去。
這一次,石牢裡是真的安靜了,該走的人都走掉了吧。今夜注定是一個不安份的夜晚,太多的人都選擇了在今晚出動。也許不是這樣的,這北亡山大概每天都是這樣的吧,死亡和重生在這裡再尋常不過了,也許那滔開的殺戳已經展開了,也許那沖天的血腥氣已經瀰漫在夜空,而他們也不過是幾萬年幾千年來這北亡山裡再尋常不過的一個夜晚。能活下來的就可以安穩的睡過今晚,而死掉的也不過是別人的腹中餐罷了。山林之下纍纍白骨,河川之中層層伏屍,都不過是這北亡山裡千年輪轉的一部分,他們從這裡來就要在這裡消失掉吧。
石牢裡面還是黑暗的,那個老頭靜靜的躺在那,似是睡著了,他睡得是那樣的安穩。突然間,他的身子顫了一下,一片白色的華光從他體內射出,接著一顆白色的星芒從他的身體裡閃了出來。他又靈魂出竅了。
那白芒從石牢裡飛出,快速的躥出了那石洞。外面的世界也是十分的陰暗,今晚沒有月亮,四周的草叢傳來一陣陣的蟲鳴,這時候是感覺不到一點兒殺氣的。那白芒落於荒野之中,一陣光華閃過,那白光顯出了老頭的身形,是他的元神。
老頭看著這陰暗的荒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走了。那狐狸不知道去哪兒了,它飛的極快,這會兒恐怕連紅羅綠羅都找到了吧,唉,被那兩個傢伙耽擱了這麼長時間,恐怕今晚他是找不到那狐狸了吧。狐狸找不找得到無所謂,他擔心的是那葫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點兒線索,不能就這樣讓他跑了。而且,無論如何,那個葫蘆也應該待在他的手裡啊,怎麼能讓它這樣流落荒野呢?老頭站在那草叢中,向四周張望著,他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飛的有五六丈高,他抬眼望著四周蒼莽的群山,搜尋著那狐狸的蹤跡。
「砰」
一聲巨響傳來,從很遠的樹林裡,老頭眉頭舒展開了,身子一轉,又變成一個白芒朝那遠處的樹林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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