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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安德魯菲勒 文 / 上帝的小丑

    第七十四章安德魯菲勒

    被冷漠不含絲毫感情的龍睛注視,羅格裡格斯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已經縮成了一團不再跳動,巨大的威壓已經讓他的身體不聽使喚隨時都有崩潰的危險。感覺再等下去情況會越來越糟,羅格裡格斯雙目青焰大盛,高舉白骨之杖念唱起了咒語。

    騰的一聲,一團青焰從死靈法師身體內冒了出來。夜風中騰騰燃燒著的透明青焰包裹著死靈法師的瘦弱身體,像極了一朵巨大的綠色燭火。

    「死亡之環!」羅格裡格斯低沉喊出法術名字的同時,他身邊出現一圈數百隻尖銳骨刺組成的巨大骨環,隨著法杖一指,骨環上的尖刺便嗤嗤飛射而出。

    噗噗噗!骨刺密如細雨,帶起尖銳破空之聲直擊莉莉斯,只是飛到莉莉斯身邊時卻彷彿撞上了一堵透明牆壁紛紛爆成碎粉。與此同時,一團團青黃毒霧隨著粉碎的骨刺炸開,很快便淹沒了莉莉斯的身影。

    「桀桀桀!」羅格裡格斯的笑聲再次響起,死亡之環的真正威力並不是那些尖銳骨刺,其中暗藏的毒霧才是這個亡靈魔法的殺著。處於毒霧之中,那怕是頭巨龍也只能倒下。

    「莉莉斯導師!」聽到死靈法師滲人的笑聲,看到導師被毒霧包圍,一旁的迪丹緊張大喊起來。

    「轟!」一道突然沖天而起的巨大火柱將迪丹下了一跳。這道足有米粗的火柱呼嘯著衝上天際,將籠罩在莉莉斯周圍的毒霧剎那間吞沒。

    巨大火柱接天而立,在夜空中顯得那樣高大明亮,猶如天地間突然出現的一支擎天巨柱。站在火柱旁邊,羅格裡格斯聽到一個聲音從火柱中傳了出來。

    「小死靈!你還有什麼招數嗎?有的話就盡快使出來吧。」

    「桀桀桀!」在莉莉斯的巨大的壓力下,羅格裡格斯不懼反笑,只是著笑聲中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接著羅格裡格斯開始用他怪異、沙啞的聲音再次吟唱,吐出的每一個字都直衝雲霄。

    巨大焰柱漸漸熄滅,現出莉莉斯火紅的身影。聽著亡靈法師頌唱咒語,莉莉斯一雙龍睛收縮不定,卻沒有立刻出手發起攻擊。

    「白骨之巢。」羅格裡格斯的魔法終於完成,隨著最後一個咒語結束。死靈法師手上骨杖彭的一聲炸開,化作一團齏粉。

    轟隆隆!大地震顫,迪丹驚恐的目光中山川樹林發出劇烈顫抖,仿若世界末日來臨。

    一座高達百米的白骨高塔在巨大轟鳴聲中破土而出,銀色月光下無數骨架站在高塔上嘶叫怒吼。這些骨架只有極少一部分屬於人類,更多的屬於各種強大魔獸。而在骨塔的最頂端,一具高達七米,頭生彎角肩披雙翼的銀色骨魔更是高聲怒喝,向空中的莉莉斯拚命叫囂著。

    莉莉斯看著高聳夜空的骨塔,臉上微微露出一絲驚訝,片刻後對不遠處的羅格裡格斯道:「沒想到你居然連這個亡靈魔法都能施展。你叫羅格裡格斯是吧。看來亡靈島上又出了一名天才。」

    「我的名字是羅格裡格斯。強大的法師。」雖然成功施展出了這個禁咒級的亡靈魔法,但羅格裡格斯心中卻半點戰勝對方的把握也沒有。聽到莉莉斯的問話,他一邊回答,一邊全神戒備,生怕莉莉斯突然發難。

    兩人說話的時候,骨塔頂端的銀色骨魔雙翼一展,飛上了天空。在夜空中稍作盤旋後尖嘯著直奔莉莉斯而去,看起來它也似乎感到了眼前女法師的威脅,想要先下手為強。

    「阿普拉?密裡安帕奧?格雷。快停……。」見到骨魔主動攻擊莉莉斯,亡靈法師趕緊高呼,那知道剛喊道一半就被眼前情景驚的喊不下去。

    面對攜風雷之勢俯衝而來的銀色骨魔。莉莉斯伸手看似輕柔、緩慢的向前一搭。居然不可思議的正好放在了骨魔額頂。俏生生的玉手之下銀色骨魔的衝勢立時化作虛無,駭的銀色骨魔連連怒咆,正欲逃離卻又驚恐發現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

    夜色天空之中,一個身材巨大、身披雙翼的銀色骨魔被一個嬌小身影生生壓制。無論猙獰恐怖的骨魔如何拚命扇動它的巨大骨翼,發出聲聲厲嚎都難以移動半分,詭異萬分的場面足令觀者膽寒。

    不理會掌下拚命掙扎的銀色骨魔,莉莉斯淡淡望向死靈法師,搖頭道:「真是可惜。如果你沒有奴役巨龍,看在這個魔法的份上也許我還會繞你一命。」

    羅格裡格斯渾身一震。剛才他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那知道對方還是要殺自己。不過亡靈法師一向桀驁,見莉莉斯不肯放過自己,羅格裡格斯也起了死拼之心。他一聲高喊,白骨之塔上登時飛出無數骨獸,在月光下鋪天蓋地的向莉莉斯撲去。

    莉莉斯仍然沒有動,只是檀口微張吐出了三個奇異無比的音節。空中漫天骨獸便紛紛化作火球,接著一個巨大的火球從她身上張了開來,頓時將周圍一片化作漫天火海。

    「啊!」火海之中,死靈法師一聲厲嚎,白骨之塔竟然在他的嚎叫中突然伸長,變成一條巨大骨鞭已泰山壓頂之勢向莉莉斯抽去。骨鞭上密佈的洞穴中,無數骷髏骨獸不斷從中湧出,飛躍而下,又在火海中化為灰燼。

    莉莉斯伸出一根手指,向鋪面而來的巨大骨鞭輕輕點去。

    「轟!」迪丹只覺得眼前世界突然間亮了起來,亮的讓人什麼也看見,緊接著世界又黯淡下去,彷彿一切山林樹木都完全消失了。一聲巨震中,迪丹高高飛起,彭的一聲跌落地面摔了個七葷八素。

    半晌之後,迪丹從地上爬起來,之見附近一片山丘森林已經徹底夷為平地,夜色中無數余火在勁風中漫天飄飛騰躍。

    一隻手突然搭上了迪丹將他提了起來,接著就飛上天空,向魔法學院方向飛去。

    「莉莉斯導師!你殺了那個死靈法師嗎?」迪丹焦急問道。

    「不。」莉莉斯邊飛邊說,「這只是他一個分身。」

    「我們要殺了這個死靈法師。他殺了帝國很多人。」看著離地面越來越遠,迪丹大叫起來。

    「這不關我的事。」莉莉斯並不理會,加速前進。

    「可是他殺了我同伴。」迪丹大叫,「我要殺了他。」

    「等你有了實力自己去做。」莉莉斯冷冷的說了一句後便沒再理會迪丹,提著他化作的一道流星消失在夜空。

    本?比索坐在自己那間略顯陰暗的辦公室內,一手撐著額頭,一手拿著最新遞交上來的資料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一切。許久之後,他終於抬起頭,伸手敲響了桌上的小銅鐘。

    幾分鐘後,梅爾來到本?比索的辦公桌前,敬了個禮後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的上司。

    自從三年前自己作出的計劃啟動後,梅爾雖然是計劃名義上的負責人。但是梅爾知道很多真正的難題都是上司本?比索親自解決的。每當想起解決這些問題時本?比索使用的那些手段,梅爾都忍不住對上司生出難以抑制的崇拜和懼意。

    在麼多強大勢力之中揮灑自如、不著痕跡的進行引導,讓它們統統被自己納入掌控而不自知。這份功力。梅爾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敢想像。

    「梅爾!」本?比索的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眼前的心腹,沉聲道:「你的計劃就要進入最後的階段了。你有什麼看法嗎?」

    「伊爾薩克?迪丹已經回華沙了。布什和西蒙斯等老貴族家族也已經上鉤。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帝國檢察院的安德魯?菲勒似乎覺出了什麼,最近幾天突然加大了對老貴族勢力的監視。在這種情況下,我怕那些老貴族家族不敢輕舉妄動。」

    說完,梅爾低下了頭。對於安德魯?菲勒這種帝國要害部門的實權高官。梅爾還真沒有什麼辦法。而恰恰又是這個他毫無辦法的人成為了計劃實施的障礙。讓自己這個計劃負責人頗有失職之慮。

    本?比索點點頭,沉默片刻後道:「其實梅爾你一開始就應該想到。我們的計劃是有可能被人察覺的。而最有可能察覺我們計劃的人,就是帝國檢察院的安德魯?菲勒。畢竟他是我們的同行,而且手上也掌握了非常龐大的資源。這麼幾年下來,發現點蛛絲馬跡也很正常,畢竟再周詳的計劃也會有漏洞。」

    梅爾俯首聆聽著,他知道上司所說的都是事實。不過他也知道,上司這樣找自己來,一定是有了解決辦法。所以等道本?比索說完,梅爾便抬起頭說道:「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如果任由安德魯?菲勒繼續下去,我怕那些老貴族家族就不敢動了。這樣的話計劃就可能付諸流水了。」

    梅爾的擔憂完全正確。雖然老貴族家族在梅爾這幾年的引導下已經決定動手殺死迪丹一家,但他們仍然顧及安德魯?菲勒。只要他們感覺安德魯?菲勒有可能識破他們的行動,那老貴族們就很可能就不會動手。梅爾要的結果自然也就得不到了。

    「安德魯?菲勒在搞陰謀方面很有天分。」本?比索並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心腹,而是彷彿惋惜什麼似的陷入某種情緒中歎息道:「如果不是有重情義的缺點,我是很想將他要到我們這個部門的。真是可惜啊。」

    不知道本?比索為什麼會以這種方式提起計劃的絆腳石,梅爾有些不解,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有說話,繼續聆聽著上司的感慨。

    「大概是一周前吧。」本?比索搖頭道:「他應該是那時候察覺出異常的。這樣的人才,現在卻不得不殺死。太可惜了。」

    殺死安德魯?菲勒!梅爾嚇了一跳,抬頭看了看上司發現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可是長官。安德魯?菲勒可是檢察院的高官。貿然殺死這個級別的官員,恐怕……」

    梅爾沒有繼續說下去。一直以來,梅爾所在部門都習慣以陰謀手段達成目標,像這樣殺死一名帝國高級官員的事梅爾根本不敢想像。

    「既然那些老貴族害怕安德魯?菲勒,那麼只要安德魯?菲勒死了。他們也就有膽子動手了。」說著,本?比索一雙渾濁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發出懾人陰芒:「梅爾。陰謀有時候也是需要強力手段作為輔助的。而且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現在不殺死安德魯?菲勒。以他的能力和位置很可能在不久後發現我們的存在,那時候我們還是不得不殺死他。這些問題,在三年前作出計劃時你就應該考慮到的。」

    梅爾一震,他實在沒想道上司居然在三年前,剛決定實施自己計劃時就決定了要殺死安德魯?菲勒這名帝國高官。看著上司那張陰沉面孔,梅爾心中止不住生出一股寒意。

    安德魯?菲勒最近很不安。不安的來源是他最近無意中的一個發現。

    就在一周前,安德魯?菲勒突然將檢察院內關於伊爾薩克?耶羅一家的所有資情調出來審閱了一遍。這倒不是安德魯?菲勒覺出了什麼不對,而是他有每隔一段時間就突然調出某件事重新審視的習慣。這個習慣曾經幫助他發現過不少問題,也讓下屬辦事人員在工作上不敢絲毫馬虎。安德魯?菲勒對自己這個習慣非常喜歡,認為這是自己取得現在成就的重要法寶。

    在重新翻閱當年伊爾薩克?耶羅一家遇襲的卷宗時。安德魯?菲勒隱隱覺出了不對。他發現很多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問題的情報,在時隔幾年後再來審視卻有很多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沒錯,就是讓人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看起來沒有問題的情報,卻讓安德魯?菲勒產生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敏銳的安德魯?菲勒沒有放過自己的自覺,他再一次審閱了情報。

    第二次審閱。安德魯?菲勒仍然沒有找到問題所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來說即是經驗豐富的情報人員也會放棄繼續查下去。但是安德魯?菲勒沒有,因為他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

    第三次審閱依然沒有結果後,安德魯?菲勒選擇擴大審閱範圍。他下令將這幾年所有有關伊爾薩克?耶羅一家,以及與其有密切關聯的情報統統找出來重新審閱。終於,在幾天後安德魯?菲勒找到了不安的源頭。

    巧合!一個接一個的巧合!

    比如迪丹家被襲擊前的那次老貴族秘密會議。檢察院安排在老貴族家族中的釘子就極其巧合的,在當天被安排到正好能收集到情報的位置上,讓檢察院能夠得到情報,推斷出後面發生的事情。而正常情況下,釘子被安排到那個位置的機會不會超過十分之一。

    正常情況下的情報工作中,這類巧合是非常正常的,許多事件的發生就是因為巧合才會有緊張。這也是為什麼眾多情報人員沒有發現問題的原因。只是當安德魯?菲勒把整件事的所有支脈都拿出來整體觀看時,這種巧合就顯得極為微妙了。

    幾乎在推動整件事發展的所有關鍵點上,這樣的巧合都適時的出現了。雖然安德魯?菲勒不能因為這些看起來毫無問題的巧合作出肯定的判斷,但卻不能阻止他向某些方向進行推測。而隨著他的仔細審視和思考,一種不安在他心裡飛速的滋生成長起來。

    也許有一隻潛得更深的手在暗中推動事件的發展,而帝國檢察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對方的棋子。這個想法讓安德魯?菲勒嚇了一跳。

    沒有確鑿證據。安德魯?菲勒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不過他也非等閒之輩,通過不斷的研究和推論,他終於判斷出那只隱藏在暗處的手如果真的存在,它的目標也應該是迪丹一家。很快的,安德魯?菲勒下令加強一切可能對迪丹一家不利勢力的監視。

    我盯緊你的目標,如果你真的存在,那麼遲早你會露出馬腳讓我抓住。安德魯?菲勒輕吐口氣,瞇著眼睛端起咖啡輕嘬了一口。

    瑪麗今天把糖放多了,咖啡有點偏甜。安德魯?菲勒微微皺眉,放下咖啡,隨手將一封寫好的信放進書櫃後牆一道不起眼的縫隙,把它通過隱秘渠道送給一名好友。

    七天之後,帝國檢察院執行總長,安德魯?菲勒在自己辦公室突發疾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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