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背後的女人
李尋歡道,「我見你一直沒來,就讓他們先走。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
後面的話在看到背後的凌波之後,沒有說出來。
只是對著凌波輕輕一笑。
凌波淡淡點頭,而後道:「祭司大人,護法大人,凌波也先行告退。」
白錦萱上前道:「我聽你的,一定不能夠當這裡的祭司。」
李尋歡低聲道:「黑靈怎麼樣了?」
「被關在一個陣法裡,我暫時沒法放他出來。」
李尋歡道:「你心裡有何打算?」
「打算,當然是非走不可了。只是剛剛問了問凌波,好像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輕鬆。尤其說到以一切代價找我回來……」
白錦萱蹙了蹙眉頭,「莫嘯天這樣的例子,出現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何況這次還是這麼明確的目標。」
「即便你在靈魄宮,也不過是個傀儡。」
清冷的聲音驀然出現,白錦萱轉過身便看到已經到了跟前的風清揚。
「紫衫無法當祭司,卻也不會真正將權利講給其他人。」
白錦萱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風清揚淡淡道:「很簡單的意思,她比青墨要聰明一些。」
李尋歡懶洋洋道:「看來她只是想找出一個祭司傀儡,等她控制住白錦萱,一切還是掌握在她手中了。」
「應該想得到的。」白錦萱細細思量,「哪有那麼好的事情,硬要將自己的權利,塞到別人身上。」
「等她修為達到之後,自會想辦法除掉你。不過那便是很久以後的事情。」
白錦萱不解道:「為什麼現在不能夠等?」
李尋歡又接口解釋道:「因為黃泉深淵有些控制不住了吧。」
他看著風清揚,還有幾分警覺。
畢竟他曾經被風清揚傷過,雖然那只是他沒有恢復靈力的時候。
現在沒有對立的立場,也無法放鬆警惕。
「你怎麼知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李尋歡道:「剛剛你不在的時候,我已經聽這些長老說過了。」
「黃泉深淵要靠祭司的靈力用法器鎮住,但是這些年來,一直沒有祭司,也沒有護法,那裡的惡靈力量就有些放任自由。時間久了,會有很可怕的後果。」
白錦萱蹙眉,「聽起來有點複雜。」
李尋歡點頭道:「的確如此。雖然結合了幾個長老的靈力勉強能控制,但是治標不治本,無法長久。」
「難怪如此急切想讓我進行那個什麼儀式……」
只是這該怎麼辦,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妨事,這些都是能夠解決的。」
風清揚再度開口,眼裡卻只看著李尋歡。
「我既然已將這些事情弄清楚,當然是替你想好了如何從這裡離開。」
聽到離開這兩個字,白錦萱心情便有些激動。
只是當她看到風清揚的時候,又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妥。
白錦萱想下天燭山,是想往南寰京城而去。
風清揚卻一定不是這麼想,即使他要去,也一定是帶著與自己截然不同的目的而去。
「因為黃泉深淵的問題,這些長老在每個月月圓之時,就要集合在一起,用靈力控制住山下的惡靈。那就是唯一的機會。」
這就算是……逃走了。
風清揚話聲淡淡,「距離月圓之夜,還剩五天。」
這麼說來,五天之後,就是她最近的一次機會。
白錦萱抬起頭,「那黃泉深淵怎麼辦?」
風清揚淡淡嗤笑,「管那麼多做什麼,那是他們的事情。白錦萱,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你去犧牲。」
李尋歡道:「犧牲這樣的事情,顏若已經做過一次了。不論她的本意,到底是什麼。」
「本意?」
風清揚眼眸一抬,看向李尋歡,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長生,那你以為,顏若會是什麼本意呢?」
李尋歡往台階下走了兩步,「雖然從前的事情,我什麼也不記得。但是至少我知道的,還是較你多一點。因為我和白錦萱都看到了顏若跳下去前的情形。」
風清揚雖然聲音很淡,卻幾乎是強調的語氣,「她是被青墨害死的。」
李尋歡不由得笑出來,「你以為顏若她不知道青墨心裡打著什麼注意嗎?」
「你想說什麼。」
「不信的話,就問她啊。」他眼睛瞟向白錦萱,「白錦萱也應該看得很清楚。」
白錦萱見兩人之間彷彿要起某種火花一樣,不動聲色站在兩人之中。
「我看到什麼?」
李尋歡道:「顏若說過,她早就知道青墨的想法。」
白錦萱眉頭一緊,「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靠近的時候,只聽到你對她說,你不必如此。」
「這已經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風清揚的目光盯著李尋歡,「她說了什麼?」
李尋歡道:「她知道青墨的所想,她也不介意。顏若只想藉著這個理由尋找一種解脫。被綁縛的解脫。」
白錦萱也清清楚楚的記得,她說過再也不回到這裡。
「夠了。陳年舊事,不必再提。」
風清揚看了一眼白錦萱,目光變得輕柔,「的確無須再提,我已經找到了你。至於過去,都已經
白錦萱下意識,看了一眼李尋歡。
「你告訴我怎麼逃出去,有什麼條件?」
這些話,還是挑開了說比較好。
她也不願無緣無故受人恩惠。
「條件?」
聽到這個詞,風清揚竟輕輕笑了出來。
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卻又偏偏笑得無可奈何。
從未想過顏若能如此問他,你有什麼條件。
「你笑什麼?」白錦萱更為警覺。
看到風清揚這樣笑,實在讓人覺得更加難以安心。
她巴不得風清揚能夠開出某個自己能夠接受的條件,這樣反倒覺得坦蕩。
「為什麼要這麼問?」
這種問題問出來便像一種無端的諷刺。
白錦萱遲疑了一刻,「我只是覺得這樣說清楚,比較好一點。風清揚,不要將我當成顏若。我是白錦萱,跟你認識不到兩天的人。問條件,很正常吧。」
好像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又好像只是自己聽錯了。
半晌之後,聽到風清揚道:「白錦萱,我想跟他單獨聊聊。」
「他?」
白錦萱驚訝地轉過頭,奇怪地望著李尋歡。
他們兩個人有什麼可聊的,似乎並沒有什麼交集吧。
非要說有的話,也只有恩怨。
或者,風清揚是想跟他說上一世的事情?他與長生?
白錦萱沒想明白,便已經點了點頭。
遲疑著出去,步伐很慢,卻還是一直沒有聽到他們說話。
最終還是死心了,不去偷聽。
白錦萱又去了那個有看到華言鏡子的屋子,她重新試了試,奇怪的發現,果真是失靈了。
她怎麼也無法再開啟這個鏡子,自然也就再也看不到出了一面正常鏡子能看到點東西以外的。
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看了看這些自己從未聽說過,從未見過的東西。
最後從另一扇門出去。
推開那扇古舊的門,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然而在推開門的時候,感到一陣特別的失望。
夢中那懸崖上絢爛的花海,沒有如自己所料一樣出現在眼前。
而是在眼睛看到的時候,只有地面上光禿禿的岩石。
偶爾有一點從石頭縫裡冒出的雜草,還在頑強的生長。
其他地方幾乎寸草不生。
那夢中果然還是多年前的,到了如今,這裡早就大變樣了。
花海已經消失,懸崖之上沒有再值得看的地方。
失望過後,又重新回到了房間之中,關上了古舊的木門,將其鎖得緊緊。
後來碰到李尋歡的時候,他的眼神彷彿有些閃躲。
白錦萱本就心裡生疑,現在心裡的困惑更是得不到解答。
「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白錦萱不斷追著問,生怕他答應了什麼不該答應的條件。
「你覺得他能說什麼?」李尋歡反問了一句。
白錦萱不滿地嘖了一聲,「少說得好像我應該瞭解他一樣。你記住了,某個立場上,我與他是對立的。」
李尋歡頓覺有幾分驚奇。
「白錦萱……你果真還是想回去找到華言?」
白錦萱頓了頓,道:「我不喜歡這樣的不清不楚,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先找到他。」
她從來沒有見過恢復人身的華言,也沒有在白晝見過他。
想起來多少也是一些缺失吧。
「真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心理和堅持。」
白錦萱橫了他一眼,「少說廢話啊。李尋歡,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李尋歡聳肩,不在意地說,「不外乎就是你了。再就是……問了一下那一天。」
「那一天?」
「嗯。顏若跳下黃泉深淵的那一天。」
白錦萱輕輕歎氣,「這些事情,真不能夠說什麼。可是不論顏若與我有什麼樣的關係和聯繫,我怎麼都覺得她對我來說都是另一個人。」
如果一個人的信念和記憶都已經改變,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算作是同一個人了。
「沒關係,你怎麼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覺得你是就是,他覺得不是了,也就算了。」
「李尋歡,我發現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李尋歡摸了摸鼻頭,「大抵就是如此,多是……詢問一些關於你的事情,還有顏若跳崖之前的。」
白錦萱沒有再追問什麼。
「那你就回答他了吧。算了,看來也沒什麼事。」
李尋歡看她的眼神輕輕一變,最終沒有多說什麼。
只看著她笑得十分輕快,然後就消失在了眼前。
只是……
李尋歡想起風清揚的話,更是一聲苦笑了。
還是暫時不告訴白錦萱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