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異動被發現
螺螺急忙辯解,「白姐姐,我真的沒有做什麼。你想想看,我若是有一絲異動,能不被燕雲鶴發現嗎?」
白錦萱道:「可你被我發現了。」
「那也是因為,我從燕雲鶴那邊,到了李尋歡這裡,我才能稍稍放鬆警惕的。」
白錦萱望著她問道:「風清揚不是要你來玩的吧?」
螺螺面露幾分苦笑,「其實我沒有害過人,我只是要去拿火烷珠。他是妖精,他進不去。只有人才能進去。」
火烷珠就是風氏的法寶,在望月樓的太后那裡。
但是白錦萱聽說,火烷珠其實是在太后體內。
「這麼說來,那天在皇宮,其實你是去了望月樓?」
螺螺神情低落,點頭道:「是的。可是我沒有找到。」
白錦萱道:「你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都找遍了,還威脅裡面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根本就不理我。」
自然是不會理你的。
「為什麼你不在清風崖好好呆著,跑到這裡來?」白錦萱話音一沉。
螺螺平靜地說:「因為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如果沒有找到火烷珠,我完成不了任務的話,你大概是我唯一能指望的。」
「什麼叫唯一的指望?」
螺螺低著眉頭,「風清揚一直在找顏若,他看得比什麼都重。如果我能找到顏若的話,也許他不會計較我火烷珠失手的事情。」
「你成功了嗎?」
白錦萱從不知道,自己這麼有用。
對所有的人,都這麼有用。
螺螺頓了頓,「不知道,可是他還是沒有告訴我姐姐在哪裡。可我沒有辦法再進宮了,更加沒有辦法找到火烷珠了。」
「你的,姐姐?」
白錦萱淡淡問道。
螺螺猶豫著說,「他抓走了我姐姐,我不得不幫他去找火烷珠。」
白錦萱緩緩道:「如果你不告訴他,關於我的事情,等到華言復活了,封印解開了,你一樣可以重新到皇宮,重新找到火烷珠。那個時候一定比上一次方便得多。」
「我知道啊,可是……可是有些原因,讓我不得不如此。」螺螺踟躕著。
「什麼原因?」
她抬起頭,看向白錦萱:「等到華言公子重返宮廷,不知又要多久。我很多年沒有見過姐姐,連她的生死都不知。如果下一次我再失敗了,便連這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白錦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我該找的地方都找到了,怎麼也找不到啊。如果下次再找不到,再來告訴他我知道顏若,他一定會責怪我沒有早些告訴他。相對於火烷珠,顏若對他而言更為重要。」
螺螺情緒低落,沒有一點之前的沒有規矩。
聲音顯得十分低沉。
「更何況……白姐姐如果能先被風清揚找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與為了自己而犧牲你的華言公子比起來,風清揚不是更好嗎?」
白錦萱怔了怔,「你在說什麼?」
螺螺道:「我說錯了嗎?白姐姐,這就是事實啊。」
「你知道些什麼?」她問道。
螺螺坐在她旁邊,雙腿凌空著。
「我知道得不多,但是白姐姐應該自己也很明白了。為什麼你醒過來會在這裡,而不是在清風崖。華言公子的所做……畢竟也是有他的苦衷。只是不該這麼對你。」
白錦萱沒有說話,安靜地坐在旁邊。
「其實這些事情,原本我也沒有資格說什麼。你大可不必相信我的話,反正我說過很多次謊話了,你不相信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夜裡的涼風從天窗上灌進來,身上的薄衫被風吹得慢慢飄動著。
「螺螺。」
好半天才開了口,「看來你也知道內情啊,一定是燕雲鶴告訴你的吧。」
她踟躕著點頭,「師父也參與了這件事情。可惜我再也認不了這個師父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螺螺憂慮地看了她一眼,從欄杆上跳下來。
「白姐姐,你別想那麼多了。」
白錦萱看起來臉色很差,卻沒有多說什麼。
「不用管我,我困了。」
她也跟著下來,往房間走。
一直走到快要轉角之處,白錦萱停下腳步,再轉過身。
她悄悄地跟了上去,動了幾下腳步,迅速閃身過去。
如果說螺螺只騙過一次,或者她的苦衷已經沒有了,白錦萱還會勉強相信她的話。
但是現在……從螺螺開口開始,她就根本不會相信她。
她姐姐還沒找到,她當然還要繼續為風清揚做事。
不要以為坦誠一部分事情,就能夠讓別人相信自己了。
尤其是,白錦萱最警惕的人,就是她。
華言的事情,稍微重要一點的都不會告訴燕雲鶴。
而在此之前,燕雲鶴已經知道了,白錦萱在懷疑螺螺。
如果燕雲鶴沒有問題,他就一定更會注意這個徒弟,更不可能將事情告訴她。
螺螺還想裝自己是知情人嗎?
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落落出去。
一直到了靈魄宮外,繞過一片稀疏的樹林。
她覺得自己走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她來過這裡很多次。
這裡就是她夢裡的地方,夢過很多次。
包括每次在夢裡看到華言的時候,也都是在這個地方。
她站在一棵古樹的背後,看到那個自己去過很多次的懸崖之處,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
螺螺正是在跟風清揚說話。
心裡就像鬆了口氣一般,至少這更加印證了螺螺的話都不是真的。
清風崖發生的事情,如果這裡唯一有知情的,那就只有是黑靈。
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黑靈救出來。
看到螺螺跟風清揚只說裡兩句,風清揚就讓她離開了。
白錦萱凝神閉氣,小心地退得更隱蔽的地方。
接著這裡樹枝的陰影,讓自己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
螺螺走了之後,她正想跟著離開。
「顏若。」
聲音突然之間就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
白錦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
「風公子,你的名字,我可聽過很多次了。」
白錦萱露出一點點笑容,看到這個背對著懸崖和月光的人,逆著月光站在面前。
「我應該叫你,白錦萱,是不是。」
他總算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而不是一次又一次對著自己喊顏若。
哪怕這個名字在上一世跟自己有過很多牽絆,但是對白錦萱而言,也還是陌生。
「是。」白錦萱揚起臉看向他,「白色的白,海棠的棠。我師父曾經在院子裡種了一棵白色的海棠樹,我被收養的時候,正是海棠花盛開的時候。」
風清揚嘴角有一點點的笑容,小心的,又是寬慰的。
白錦萱繞過他,乾脆走向懸崖。
漫天的星辰,皎潔的月光,卻照不到崖底。
那些黑暗的濃霧在崖底飄蕩著,跟著黑水流動,不知是流向什麼樣的地方。
「黃泉深淵之下都是一些無法墮入輪迴的鬼怪靈體。」他聲音很輕,幾乎沒有腳步聲。
只一抬頭就早已經站在旁邊。
「幸好你是顏若,不然就會永沉崖底,我就再也找不到你。」
白錦萱望著下面,腦中想起的是夢裡。
她終於自己親自站在這個地方了,這種感覺無比真實,只是華言不在。
聽說每個人站在這種地方,都有想跳下去的衝動。
她在夢裡面沒有,有的只有膽怯。
現在自己腦子清醒地站在這裡了,竟真有這樣的衝動。
彷彿自己能夠有一點點理解顏若的心情一樣。
「可是她為什麼要跳下去啊。」
風清揚的聲音冷了幾分,「是青墨。她不過是想當祭司,接著所謂的天劫,想置她於死地。那只是一個騙局,真正的天劫將至,怎麼會是祭司以身殉葬崖底能夠化解得了的。」
白錦萱聽到這些話,突然就想起自己所見到的那一天。
「今日我為靈魄宮以身殉之,來世再與這裡沒有一分一毫的瓜葛!」
「今日之後,這裡的一切都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長生,你不懂。靈魄宮沒有覆滅,要覆滅的是我。」
如今想來,顏若所想的,只是再與這裡沒有半分瓜葛,只想脫離這裡。
誰知兜兜轉轉,還是回到這個地方了。
白錦萱澀澀開口,低垂著眼眸看向崖底,「不止是這個原因吧。」
「因為厭倦了。」
風清揚的聲音也低了幾分。
「這是一個讓人容易厭倦的地方。」
看得出。
初來乍到,還有幾分新鮮感。
但是長年累月在山上,見著同樣的人,做著同樣的事,太容易厭倦。
「風清揚,你覺得我是顏若嗎?」她歪了歪頭,突然問道。
他凝視著白錦萱,看到的是滿眼陌生。
實在是過了太久,他失去顏若的時間,還不及他認識她的時間。
白錦萱又道:「如果不告訴你我是誰,你會覺得我是顏若嗎?」
想必是不會的,兩個人就是兩個人。
風清揚沉默了一刻,眼眸淡淡。
「我曾見過你,但是沒有認出你。」
這算是一個事實性的回答。
那天的陣法之中,他已經看到了白錦萱。
但卻沒有完全不知她是誰,從而錯過。
「所以其實我並不像顏若吧。」
白錦萱輕聲開口。
風清揚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他偏了偏頭,看著天上的星辰,「不是像,你就是顏若。」
白錦萱想了想道,「那天是你將白錦程的魂魄帶走了?」
風清揚聲音清淡,「我只是讓段天翎找不到他,並沒有帶走。這個時候,他該輪迴轉世了。」
「你是去找風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