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道長，你別跑
「這是什麼東西……」
「蝙蝠……」
「怎麼從屋頂上掉下來了……」
「不要管這些了。」
周圍有幾聲細碎的聲音，很多人只是瞟了一眼就沒有再搭理這邊。
李尋歡拿出一個布袋子，將蝙蝠裝了進去，再繫上口，笑著對她使了個眼色，「走。」
再靠之！
白錦萱目瞪口呆，哭笑不得，「這……這也算嗎？」
這他媽到底是捉妖，還是捉蝙蝠？
那下次白錦萱想捉妖，是不是直接一棒子敲過去將對方的真身敲暈，再將它撿回家？
比如……她要抓黑靈，是不是直接在它還是貓的時候就將它搞定？
「愣著幹什麼，走啊！」
李尋歡看起來非常興奮，讓她跟著自己從這裡出去。
「等等……你就這樣……就完了？」
白錦萱不可置信地問道。
李尋歡不屑一顧，「當然不是，先跟我來。」
他一腳踏出正殿的大門，一個不滿二十，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忽然站在門口，「請留下本祠的東西。」
李尋歡看向白錦萱，白錦萱立刻舉起雙手，「我什麼也沒拿，你看著的。」
李尋歡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包袱，「小師父，我也沒拿你們這裡的東西。我雖然背著一個很大的包袱，但這都是我自己的東西。如果要拿出來一一檢查，只怕是……」
小道徒看著他手裡的布袋子，「請留下本祠的東西。」
李尋歡眼神微變，「這個……只是一隻蝙蝠，應該不屬於這裡。它是我養的，跑了出來，我現在只是帶回去。太調皮了不是……對吧小師父。白錦萱，我們走。」
小道徒非常固執地擋在門口，「我在這裡近十年，這只蝙蝠天天都在這裡，絕不可能是你養的。」
白錦萱歎了口氣，「心腸真好，不過只是一隻蝙蝠，我這位好朋友十分喜歡，就讓他帶走吧。」
小道徒搖了搖頭，堵著門口，「請二位諒解，將它放出來。」
「那……可不行。小師父，有些事情你不懂，有些東西是會害人的！」李尋歡苦口婆心道，「放心吧，以後還會有別的蝙蝠飛進來的。」
小道徒異乎尋常地堅持，「它沒有害過人，我天天看到它。」
「小師父心地善良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不能讓所有的動物都留在這裡。你看，外面這麼廣闊的天空！」
小道徒咬著唇，瘦瘦的身板沒有退縮的意思。
「怎麼，還不讓我走？你攔得住我嗎？」
白錦萱拉了李尋歡，「喂，別嚇到他了。不過小師父，其實我們也是好意，看到這裡有一隻死蝙蝠，就想著不能嚇壞這裡的人。這個兆頭不好，你說對麼，畢竟別人都是來求姻緣的……」
「它不是死蝙蝠！」小道徒的臉色白了白，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白錦萱一臉沉痛，手拍在小道徒的肩膀上，「節哀順變！放我們走吧！」
「不行，請留下它！」
真是愛護動物的好孩子，可惜，這是一隻妖怪，就不能讓它繼續在這裡了。
白錦萱忽然對著李尋歡，伸出手，比劃著，一，二，三！
拉著李尋歡，撒腿就跑。
「你……你幹什麼……」李尋歡一邊跑一邊說。
「你說幹什麼，道理講不通，就知道跑好了。」
白錦萱跑得氣喘吁吁，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小道徒還追在背後。
「你們……你們等等……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白錦萱跑得更快，「快點快點，車伕還在外面等著，我們趕緊回城北。」
一出月老祠，白錦萱和李尋歡立刻竄進了馬車，在還沒上車的時候就囑咐車伕快點。
駕的一聲，馬車絕塵而去，白錦萱幾乎不敢回頭看，生怕看到那個小道徒在追，自己就不忍心了。
「喂，等會兒隨便找一隻蝙蝠的屍體，還給他吧。」
李尋歡一臉難色，「這個有點困難……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追一隻蝙蝠。」
白錦萱嘖了一聲，「這你就不懂了，這些在寺廟，道觀清修的，很容易和裡面的一點野生小動物產生感情。不說他們，我想任何人見到某個生物幾年，多少也有點感情。喂，打開給我看看。」
白錦萱去搶那個布袋子，想看看蝙蝠精怎麼樣了。
「你沒毒死它吧？」
李尋歡神秘兮兮笑道，：「別搶……小心點，別放跑了。我們等一下……再讓她現原形。我告訴你……是只母的……」
「母……母的……」
她瞪著眼睛，慢慢移向他的布袋子，「你連公母都能分……」
李尋歡得意笑道：「這又算得了什麼。」
布袋子動了動，白錦萱眼睛一亮，「喂，它會不會突然變成人形，將你的袋子撐破了。」
「怎麼可能，我會用普通的袋子裝嗎？」
他得瑟的拍了拍袋子，對裡面說，「小蝙蝠，好好呆著，道爺等會兒放你出來。」
到城北之後，李尋歡動作敏捷地跳下車，帶著白錦萱出了城。
「現在太陽都快落山了，往城郊區……不會不安全吧。」
李尋歡不在意的說：「這有什麼，難道你還怕了不成？」
「不是，可是這裡離莫加山很近，山上妖魔鬼怪的，應該很多吧，你搞得定嗎？我記得段天翎還說，風煙可能躲在莫加山。你一個人對付兩隻妖怪，甚至是更多，真的沒有問題嗎？」
對於白錦萱的質疑和不信任，他十分不滿，「你等著就好，我好歹也是葉行之唯一的弟子。」
白錦萱奇怪的問：「那他上次來京城，你為什麼不來？而且段天翎跟他應該是有點交情，為什麼他都不知道你？」
「那個時候我都不認識葉行之，也就是這幾年才入他門下的。」
「這幾年……」
白錦萱對他的信任瞬間跌至冰點。
「大哥，有沒搞錯，幾年你就這麼狂妄了，你到底有多少資本可狂妄啊？」
「我怎麼能跟普通人，天賦異稟知道嗎？就是我這樣的人！」
白錦萱翻了個白眼，說起天賦，她也是有天賦的。
你不過是會識別妖而已。
「那你之前呢？」
白錦萱隨口問道。
「之前……」
李尋歡驀地停下腳步。
「你怎麼了？」
他狠狠皺起眉頭，揉了揉太陽穴，「想起以前有點頭疼。我以前……我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失，憶？」
白錦萱訝然看著李尋歡。
失憶，李尋歡竟然失憶了。
「嗯，葉老頭也是這麼告訴我的。」李尋歡皺著眉頭，「不過他要我不要想那麼多，失憶就算了。」
想得真開……
「那你為什麼叫李尋歡，不叫葉尋歡？」
他瞟了一眼白錦萱，「他又不是我老頭，我為什麼要跟他姓。」
「難道你失憶了還記得你姓李？你的本名就叫李尋歡？」
李尋歡想了想，「不知道。我就覺得我叫這個名字！」
「那你知道古龍嗎？」白錦萱又問。
李尋歡搖了搖頭，不需要思考地說：「這個世上沒有龍！」
所謂代溝，就是如此！
「你問夠了沒有，我頭都是疼的。」
李尋歡不想多說，繼續往前走，到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從包袱裡拿出一些東西，擺上陣法，白錦萱一邊看一邊說，「她會當場現形嗎？」
李尋歡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怕？」
「這有什麼好怕的！」
「昨天晚上聽說你很怕！」
白錦萱頓了頓說，「鬼和妖是不一樣的，我怕鬼，但是不怕妖。再說我跟你一起，我還怕什麼，你會搞定的，對吧？」
李尋歡笑道：「那還用說！」
將一切準備好之後，又拿著石子在地上劃了一些符號，最後將布袋裡的蝙蝠倒出來，放到中間，人立刻從裡出來。
白錦萱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閃，陣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女人。
論樣貌，這個女人很一般，頂多不算醜。
作為一隻妖精長得不讓人驚艷，白錦萱著實覺得可惜了些。
「你是什麼人……」
李尋歡嘿嘿笑著，看著困在陣法裡不能出來的黑衣女子。
白錦萱拉了拉他的袖子，「尋歡大爺……」
「什麼事？」
「收我為徒吧！」
白錦萱一臉真誠地看著他。
如果因為他是葉行之的徒弟，葉行之將這些法器都給了他。
那自己成為他的徒弟，更可以理所當然的要法器了。
「我願意改名為作樂！」
白錦萱說得信誓旦旦！
李尋歡滿眼不信，「算了吧，來頭這麼大的徒弟，收不起！」
「我想學，我也當俗家弟子吧，法號作樂，你覺得如何？」白錦萱越說越來勁。
「是道號……」
「尋歡師父！」
白錦萱直接打斷他，完全無視了一邊的蝙蝠精。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李尋歡頓時說不出話來，「你……我沒說！」
「你都要我道號作樂了！」
蝙蝠精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終於忍不住。
「你們放我出去！」
李尋歡轉過身來，揚眉笑道：「妖孽，有什麼話想說？」
蝙蝠精皺著眉頭，幾度想要從陣法出來，卻不得法。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放我走！」
李尋歡走得更近了一些，「老實說，你在月老祠，到底想幹什麼？」
蝙蝠精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卻在離李尋歡極近的距離前被什麼擋住了，無法再往前面挪動一步。
「我沒有害人！」
李尋歡不急不緩道：「那就不知道了，誰知道你害過人沒有。不過但凡混跡在人間的妖孽，都沒有什麼善類。你敢說自己沒有什麼劣跡嗎？」
「我……」蝙蝠精不知道想起什麼，一時沒有說話。
李尋歡瞅著這個空擋，「你看，是不是。老實說，你有沒有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