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這個女人是禍水
他立刻會意過來，連忙說，「白姑娘真是神機妙算，我甘拜下風。既然你看到了，也沒什麼，還是換給我吧。」
「還給你？」
以為她不知道這是什麼鏡子嗎？
肯定是什麼照妖鏡之類的東西，想讓她現出原形？
沒關係，不管是什麼，反正她現在缺法器，她要搶過來。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老實說，你有什麼企圖？」
李尋歡滿臉無辜，怔了片刻，「我哪有什麼企圖，姑奶奶，我的企圖再清楚不過了。我就是想照照鏡子。」
「你想照鏡子？」
她奸笑著，「騙人！你一個大男人，還是個道士，沒事照什麼鏡子。」
「誰告訴你，道士不能照鏡子？誰規定，道士不能照鏡子？況且我說過了，我是俗家弟子！」
李尋歡再一次強調。
白錦萱挑著眉眼，「你是為了給自己照鏡子？」
李尋歡眼眸笑意明朗，「白姑娘認為，這個鏡子是用來幹什麼的呢？」
白錦萱拿著鏡子，翻來覆去看了看。
古銅色的邊，上面印滿了神秘圖騰。鏡面上，看著自己的臉，沒有任何異樣。
「這麼精緻的小鏡子，當然是用來討本姑娘歡心的。」她一邊笑著說，一邊將鏡子對著自己，給他看。
她可不是什麼妖怪。
「謝了，小道士。」她不客氣地收入囊中，「正好缺一個隨身帶的小鏡子。女兒家才需要對吧？」
李尋歡傻了眼，不覺伸出手，很想將鏡子拿回來。
「這……」
白錦萱滿臉無辜，「你不會告訴我，這個不能送給我吧？」
李尋歡一咬牙，「當然不是，送給你了。」
那一個個字就像從最裡蹦出來，說得尤其不捨得。
白錦萱抿嘴一笑，「我就知道，其實這種小鏡子，一看就是給女孩子用的，對吧？」
李尋歡這次，回答都不想回答了。
就只是一晚上而已，碰上這個女人，他就損失了三個法器。
昨天晚上的獵妖箭，早上的水鏡，這次的靈鏡，她直接搶走了。
直接就是搶啊——
再這麼下去，老頭子留下來的東西，還要損失多少。
白錦萱見他滿臉痛苦，不捨得，也歎了一口氣，「你好像看起來非常難受？」
李尋歡悲痛地閉上眼睛，「沒有。一面鏡子……又算得了什麼……能博你一笑……也值得了……」
白錦萱淡笑：「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昨天我誤解了你，現在，對你改觀了。」
「嗯？」
李尋歡一愣，「改觀什麼？」
白錦萱笑說：「昨天以為你就是個三流小道士，自己沒有捉到妖怪還要怪我，很小心眼。現在發現你很大方，我就不計較了。」
不計較……
他的鏡子……
李尋歡看了一眼後面的段天翎，覺得自己一時間什麼也不想多問了。
「白姑娘，我先走一步。」
「走什麼，別走啊。」
白錦萱跟著看過去，還打算拉住他，手沒伸出來，就看到了身後不聲不響的段天翎。
「走吧。」她沒什麼好臉色。
剛剛搶到鏡子的好心情，也突然失效了一樣。
不就是想用她的血來做實驗，真是的！
「白錦萱，你知不知道白錦程在辰州的房產在哪裡？」他問了一個莫名的問題。
白錦程，名字真陌生。
到底是白錦萱的父親，還是白錦萱的哥哥？
段天翎見她不說話，又加了一句，「你哥哥。」
這種連自己哥哥都要別人告訴的感覺，真不好。
「我不知道。」
段天翎似乎輕歎一聲，「算了，我想你也不知道，走吧。」
白錦萱走在前面，看到李尋歡再度出現，又背起了他那個大得出奇的包袱。
「喂，李尋歡，你不累嗎？」
李尋歡搖搖頭，表示自己沒問題。
「師父的寶貝，放在哪裡都不放心。再說，這次有很多需要用的。」
他背著包袱走起路來，看著竟然有些痛苦的感覺。
白錦萱好奇地看著他的包袱，眼裡的貪婪之色毫不掩飾。
看得李尋歡直往後退。
「干……幹什麼？」
白錦萱仍然盯著他的包袱，「好奇怪！等會兒給我看看吧。」
李尋歡忙說：「裡面沒鏡子了！」
她仍然十分感興趣，「沒鏡子就不能看嗎？我就只看看。」
看有什麼有用的，到時候再撈一點……
就算是騙，也要騙到手再說！
「白錦萱。」
一直不說話的段天翎開了口。
「不要胡鬧。」
白錦萱無趣地閉嘴，李尋歡終於鬆了口氣。
走出秋府的時候，白錦萱問道：「秋河在哪裡？」
「處理昨天晚上的事情。死了三個人。」
「鬼呢？」她又轉向李尋歡，「這裡……沒有鬼了吧？」
背著巨大包袱的李尋歡，點點頭。
等到了患者呆的地方，是在官府的一片地方。
地方很小，在地上鋪了一塊布，將所有人關在一個房間裡。
那些人裡老老少少都有，大都臉色呆滯躺在地上。
「每天在餵藥，就是沒有一點起色。」
一個看起來快要連路都走不動的老大夫慢慢走進來，招呼人，繼續給他們餵藥。
「開始還能動，慢慢就渾身不能動彈，就留著一口氣了。」老大夫皺著眉，眼睛小得幾乎看不見，「老夫行醫一輩子，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劉大夫，看看她。」段天翎對他說，指著白錦萱。
「她也中過毒，但是……似乎已經好了。」
大夫眼睛登時一亮，看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讓老夫給你切切脈。」
這老大夫看起來老得不行，動作竟然還如此靈敏。
白錦萱還沒反應過來，他竟已經抓住她的手腕了。
「我……我沒事吧？」
白錦萱有點心虛，又抬眼看向段天翎。
卻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目不轉睛，不知道是什麼神色。
她只有又重新低了低頭，去看老大夫的臉色。
「奇怪啊……」
白錦萱略有幾分緊張，「什麼奇怪？」
「姑娘什麼時候中毒，什麼時候好的？」老大夫抬頭，又看了看她的眼睛。
「半個月的樣子吧，不記得是當天，還是第二天就好了……因為當時就沒有多嚴重。」
大夫看完之後，一臉驚奇，「這麼強烈的毒性，姑娘還能還端端站在這裡，真乃奇人了。你真中過毒嗎？」
白錦萱看了一眼段天翎，「他知道的，他親眼所見。」
老大夫呵呵一笑，「姑娘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真是有福之人。」
白錦萱幾乎一下被噎住，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不過說起來，前世的時候，她就極少極少生病，除了外傷。
想不到這個身體，也這麼好用。
「健康？」段天翎看著她，瞇起眸，「劉大夫，她身體沒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
老大夫拍了拍白錦萱的肩膀，每拍一下，白錦萱臉色就變一下。
這老人，真是中氣十足！
「身體非常好！」
段天翎瞟向她，眼神有點玩味，微蹙起眉頭。
那眼神，白錦萱看得不太舒服。
總覺得有一種，被圖謀的感覺。
當然，她知道自己一直都被圖謀著，只是好歹從前也有一些掩飾，沒表現得這麼赤裸裸。
老大夫去看那些病人的時候，白錦萱朝著他走近了幾步。
「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段天翎看向老大夫那邊，嘴裡淡淡說，「也沒什麼，只是……你一直體弱多病。現在這樣，也好。」
白錦萱一瞬間想明白了，為什麼他神色會突然有變化。
「道長。」段天翎對李尋歡使了個眼色。
李尋歡背著包袱走了過來，不太情願的說，「白姑娘，麻煩你為這裡的人，犧牲一下你寶貴的血。」
白錦萱驀地抬起頭，看向段天翎。
就算不確定，他也要試？
「你……你一定要這麼做？」
他眼裡有一點笑意，卻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白錦萱的眼神有點複雜，「你確定？我……我有點怕。」
「找到了！」
從包袱裡翻了半天，找到一把小刀的李尋歡笑著說，將刀舉到白錦萱跟前。
「白姑娘，開始吧。不用很多的！」
這種語氣，白錦萱聽出了他有點公報私仇的感覺，那種大快人心的興奮。
真不是一般的可惡啊！
她赴死一樣將手伸過去。
李尋歡動手之前，段天翎突然上前，用手扭過她的頭，背對著李尋歡，摟在胸口。
白錦萱怔了怔，沒有掙扎。
「沒事的。」
語氣很是平淡。
她死死閉著眼睛，心裡有點煩悶。
「好了。其實只用一點就……」
「行了。」
白錦萱皺起眉頭，打斷了李尋歡。
老大夫的一個徒弟過來，幫她在手指仔細纏上紗布。
「行了行了，就是手指流點血，沒什麼大不了。」
她看得焦急，將手縮了回來。
「我也沒那麼嬌氣，一點小傷還要勞師動眾。你們還是去那些病人吧。」
徒弟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碰上個不肯配合的。
看向段天翎，段天翎使了個眼色，他便退下了。
「手給我。」他淡淡說。
白錦萱抬眼就瞪向他，「滿意了？不夠我還有一隻手。就這一次機會，沒有下次了。」
段天翎垂眸看著她。
白錦萱心煩意亂，手上的紗布全扯了，往旁邊一扔，自己快步走出去。
「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走在官府的後院裡，將剛剛的拿起來看。
其實真是很小的傷，在手指上割了一道小口子，擠了幾滴血出來。
救這些人？
算了吧，段天翎肯定讓李尋歡拿去做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