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英武背影,是帥哥就轉個身!
葉如晨瞧了瞧,歎了口氣,「可惜我不是生在醫藥世家,不然一定可以幫到你的。或者白錦萱,我去太醫那裡,趁夜翻翻醫書,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法子?」
「那倒不必,聽說這毒無解的,除非下毒的人肯救我。可是下毒的人,只怕已經離開了南寰。」
葉如晨無可奈何地說,「那真沒辦法了。白錦萱,我們都是命苦的人。你中了毒,我又不能再靠近皇上。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思。」
白錦萱想試試去碰那傷口,又有些猶豫。
她瞟了一眼憂鬱的葉如晨,「如晨,我不覺得自己命苦。雖然中了毒,可是我還活著。如果現在開始覺得命苦,每天哀歎自己的人生,那還不如當時直接毒死算了。」
「呸呸呸,不要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葉如晨急忙糾正她。
作為已死之人,你還談什麼吉利不吉利的。
「白錦萱,你看不順眼這個疤,就自己弄掉吧。」她看著一覺奇怪,「也許疤掉了,肉長好就什麼事都沒有。」
白錦萱剛剛剛在那麼想,確實猶豫了半天,「我有點擔心,這不是一般的傷口。我覺得是因為結疤了,讓毒素都凝固,才沒有繼續擴散,所以我才保住了性命。如果我揭開了疤,又重新開始流血,毒素也不知道會不會重新開始活動。」
「你擔心弄掉疤你就會死了?」
白錦萱蹙著眉頭,手指幾次要碰到,卻又不敢。
「你試試,碰掉一點點,看看裡面是怎樣。」
她心裡原本就有些搖擺,現在葉如晨的鼓動讓她增加了一點決心,「那……那我就真的試一下。如晨,如果我失敗了,到時候加劇了毒素,我就跟你一樣了。」
葉如晨說,「也許結果只是你弄掉了一個難看又無用的傷疤而已。」
白錦萱的指尖一碰上去,立刻便感到疼痛的幾分加劇。
那塊疤痕有點硬,卻並不是厚厚一層,彷彿只是一塊薄薄的皮。她能感到之間在碰到疤之後,雖然仍是疼痛的,但疤真的能弄掉一點。
她小心地試著,用指尖弄掉了直徑約三四毫米的地方。
「糟糕,你小心點。」葉如晨看著心焦,那點黑色的血疤掉了之後,傷口竟然真的開始重新冒出血珠。
白錦萱死咬著唇,感到最初中毒時那種疼痛又再度蔓延過來。
那一刻疼得近乎不能呼吸。
「白錦萱,你看,血又止住了。」葉如晨好奇地看著她的傷口在流血之後,血又重新化為黑色,漸漸凝固。
白錦萱挫敗地看著傷口,一番掙扎後的處理結果,竟然又還原了。
她歎氣:「算了,你還是等著它自己慢慢消吧。」
白錦萱氣極下,將衣袖猛地拉下來,「不管了不管了,丑就丑點,疼就疼點,能報名就不錯了。」
葉如晨幽幽站起身,「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有事我會喊你的。」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能安靜些想事情。
休息?暫時還不能休息的。
她只有在夜裡才是最自由的時候,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繼續試驗所記得的,那古書上的東西,白天在雲嘉面前更不能有任何異動。
毒……真的沒有解毒的嗎……
她一邊回憶,一邊藉著昏暗的燭光看著桌上那一點極容易被忽視小的疤。
正是夜深人靜時,沒有鬼魂與任何人的打擾。
然而在沉思時,旁邊似乎有個影子飛快的閃過。
白錦萱心底一驚,驀地抓過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剛才就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覺。
她站起身,看了一圈屋子裡,又覺得並非是屋子裡有什麼。
那個影子太淡,離她不近。
她看著仍然打開地窗戶,輕手輕腳走過去探出頭。
外面也一如既往的漆黑,除了一點月光,看不到任何人為的亮度。
白錦萱心裡很是警覺,她能感覺到剛剛並不是她的幻想,而是確實有東西。
讓她的警惕性如此提高,也有另一個緣故——一般的鬼是沒有影子的。如果是鬼,她尚且覺得自己能夠控制,倘若不是鬼,又或者是一個被其他人控制的鬼,只怕難以讓人安心。
「出來!」她對著窗外,低聲呵斥著,「明人不做暗事,有什麼好躲躲藏藏的。」
這是春季,夜裡涼意仍然很重。
窗外有一種潮濕的感覺,彷彿有濃重的霧氣。涼颼颼的,頭重新縮回來時,臉上似乎能摸到一點點水珠。
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她最後往外看了一眼,在打算關上窗子時,餘光彷彿瞟到什麼亮亮的東西。
窗子下的角落裡,那只黑色的貓端端正正蹲在那裡,晶亮的綠瞳靜靜看著白錦萱,像是某種審視。
這麼被一隻貓盯著,心裡真有種奇怪的感覺。
「喵喵,怎麼又是你?」白錦萱趴在窗台上,手臂支著上半身,也與那只黑貓對視著,「你怎麼跑進宮的,我聽說宮裡有個怪規矩,禁止養貓。」
黑貓不喊不叫,坐姿優雅。
「可憐的小貓咪,你還是走吧,免得被人抓到會處死的。」白錦萱輕聲歎著,「算了,我說什麼你也不懂。我先睡了,幫我向貓爸貓媽問好。」
黑貓的臉色彷彿僵了一下。
咦,一隻貓也能擺表情?難不成……是貓妖?
有沒有搞錯啊。
「喂,你不是妖精吧?」白錦萱一臉不可信的神情,卻還偏偏問了一個不能回答她的物種。
貓站起來,貓爪子退後兩步,轉身就跑遠了,消失在夜色裡。
白錦萱關上窗戶,回到桌子前,準備吹滅蠟燭先睡一覺,今天實在太過疲憊了。
桌上多出一點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隻五六厘米長的蜈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真是晦氣,最討厭這些很多腳的蟲子了。
不過既然這裡能找到蜈蚣,倒是可以用來煉蠱。
至於這一隻……可惜已經死了。
白錦萱考慮了一瞬,還是決定先留下它的屍體,也許以後會有什麼用處也說不定。
她趕緊在房間裡翻找著,找到兩根小木棍,和一個不知在這裡放了多久的首飾盒,已經被雲嘉擦得乾乾淨淨。
昆蟲也能突然暴斃嗎,這蜈蚣莫非是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
她將蜈蚣夾起來的時候,看到蜈蚣身下正是自己從手臂上弄掉的那點疤。
心裡驀地一驚,不要告訴她,這點疤就已經是劇毒了。連打醬油路過的蜈蚣都因此無辜地死了。
「靠,那我手上是有多毒?這個可以防身嗎?」
白錦萱自語了一句,將蜈蚣放進首飾盒裡。考慮一瞬後,將那點疤乾脆也弄了進去。明天可以做個試驗,就算不是因為疤,那也給蜈蚣留著陪葬吧。
白錦萱剛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側著身子,慢慢睡著了。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朦朦朧朧的一片霧氣中,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
輕輕披散的長髮,墨色的長衫,清瘦的身影。
她覺得自己怎麼也看不真切,然而這個人又分明站在她的面前。
「喂,你是誰啊?」
白錦萱對著他喊了一句,迫不及待想看看他的正臉是怎樣。
這個人哪怕只給她看了一個背影,也是傾城絕世的風姿,就像世間萬物都近不了他的身。
那該是怎樣的容顏才配得上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背影,若是稍有一點平庸就會將那傾世的風采拉下一個檔次。
「看不到臉不能鑒定的,是帥哥就轉個身!」
腦子有點迷糊,但是對一切賞心悅目事物的熱愛卻沒有半分減退。
那男子緩緩轉過身,嘴角還帶有一縷妖媚的笑容,日月星辰都為之失色。
他太配得上這妖孽的背影了,眉飛入鬢,黑眸彷彿極深,看得有如能吸入人的魂魄。臉上輪廓分明,明明是妖嬈懾人的氣質,又偏帶幾分骨子裡的冷傲。
「過來。」
他的聲音真好聽,清冷中又帶一點柔,淡淡的慵懶與華貴。
白錦萱不知覺地走過去,有如中了某種蠱惑,他說什麼自己都會照做。
「你看。」
白錦萱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站著,看著他伸手指向的地方。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再往前一步就沒有任何的活路。
白錦萱看得嚇了一下,不覺想退後幾步。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間,分明是輕輕的一摟,就像銅牆鐵壁的阻擋一般,讓她沒有半步退縮的可能。
她訝然抬起頭,看著旁邊這絕世容顏的男子,不明所以。
他垂著眼簾,淡淡看著地下的深淵。
一片或濃或淡的黑暗,彷彿能夠在深淵之低看到有急湍的水流流過。
「白錦萱應該是勇敢的,堅強的,不論前面的路如何艱難,甚至看起來沒有一條活路,也該毫不退縮,勇往直前。你說對不對?」
他轉過頭看向她,白錦萱迷糊地點頭。
勇敢與堅強,她一向希望自己能擁有,但是平庸的生活總能磨去人的意志力,讓人在世俗中隨波逐流,總是輕易地就忘記自己最初是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男人淡淡笑了笑,「這才是我想看到的白錦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