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母親節特別篇
一個母親一生的八個謊言——
兒時,小男孩家很窮,吃飯時,飯常常不夠吃,母親就把自己碗裡的飯分給孩子吃。母親說,孩子們,快吃,我不餓!——母親撒的第一個謊
男孩長身體的時候,勤勞的母親常用週日休息時間去縣郊農村河溝裡撈些魚來給孩子們補鈣。魚很好吃,魚湯也很鮮。孩子們吃魚的時候,母親就一旁啃魚骨頭,用舌頭舔魚骨頭上的肉漬。男孩心疼,就把自己碗裡的魚夾到母親碗裡,請母親吃魚。母親不吃,母親又用筷子把魚夾回男孩的碗裡。母親說,孩子,快吃,我不愛吃魚!——母親撒的第二個謊
上初了,為了繳夠男孩和哥姐的學費,當縫紉工的母親就去居委會領些火柴盒拿回家來,晚上糊了掙點分分錢補點家用。有個冬天,男孩半夜醒來,看到母親還躬著身子油燈下糊火柴盒。男孩說,母親,睡了,明早您還要上班呢。母親笑笑,說,孩子,快睡,我不困!——母親撒的第三個謊
高考那年,母親請了假天天站考點門口為參加高考的男孩助陣。時逢盛夏,烈日當頭,固執的母親烈日下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考試結束的鈴聲響了,母親迎上去遞過一杯用罐頭瓶泡好的濃茶叮囑孩子喝了,茶亦濃,情濃。望著母親乾裂的嘴唇和滿頭的汗珠,男孩將手的罐頭瓶反遞過去請母親喝。母親說,孩子,快喝,我不渴!——母親撒的四個謊
父親病逝之後,母親又當爹又當娘,靠著自己縫紉社裡那點微薄收入含辛茹苦拉扯著幾個孩子,供他們唸書,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胡同路口電線桿下修表的李叔叔知道後,大事小事就找岔過來打個幫手,搬搬煤,挑挑水,送些錢糧來幫補男孩的家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左鄰右舍對此看眼裡,記心裡,都勸母親再嫁,何必苦了自己。然而母親多年來卻守身如玉,始終不嫁,別人再勸,母親也斷然不聽,母親說,我不愛!——撒的五個謊
男孩和她的哥姐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後,下了崗的母親就附近農貿市場擺了個小攤維持生活。身外地工作的孩子們知道後就常常寄錢回來補母親,母親堅決不要,並將錢退了回去。母親說,我有錢!——撒的個謊
男孩留校任教兩年,後又考取了美國一所名牌大學的博士生,畢業後留美國一家科研機構工作,待遇相當豐厚,條件好了,身異國的男孩想把母親接來享享清福卻被老人回絕了。母親說,我不習慣!——撒的七個謊
晚年,母親患了重病,住進了醫院,遠大西洋彼岸的男孩乘飛機趕回來時,術後的母親已是奄奄一息了。母親老了,望著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母親,男孩悲痛欲絕,潸然淚下。母親卻說,孩子,別哭,我不疼。——撒的後一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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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母愛血——一根手指換來的水果
我生活的這個城市裡,生了這樣一樁案子。
一天午,一個撿破爛的婦女,把撿來的破爛物品送到廢品收購站賣掉後,騎著三輪車往回走,經過一條無人的小巷時,從小巷的拐角處,猛地竄出一個歹徒來。這歹徒手裡拿著一把刀,他用刀抵住婦女的胸部,凶狠的命令婦女將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婦女嚇傻了,站那兒一動不動。
歹徒便開始身,他從婦女的衣袋裡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包著一沓鈔票。
歹徒拿著那沓鈔票,轉身就走。這時,那位婦女反應過來,立即撲上前去,劈手奪下了塑料袋。歹徒用刀對著婦女,作勢要捅她,威脅她放手。婦女卻雙手緊緊地攥住盛錢的袋子,死活不鬆手。
婦女一面死死的護住袋子,一面拚命呼救,呼救聲驚動了小巷子裡的居民,人們聞聲趕來,合力逮住了歹徒。
眾人押著歹徒攙著婦女走進了附近的派出所,一位民警接待了他們。審訊時,歹徒對搶。劫一事供認不諱。而那位婦女站那兒直打哆嗦,臉上冷汗直冒。民警便安慰她:「你不必害怕。」婦女回答說:「我好疼,我的手指被他掰斷了。」說著抬起右手,人們這才現,她右手的食指軟綿綿的耷拉著。
寧可手指被掰斷也不鬆手放掉錢袋子,可見那錢袋的數目和份量。民警便打開那包著鈔票的塑料袋,頓時,場的人都驚呆了,那袋子裡總共只有8塊5毛錢,全是一毛和兩毛的零鈔。
為8塊5毛錢,一個斷了手指,一個淪為罪犯,真是太不值得了。一時,小城嘩然。
民警迷惘了:是什麼力量支撐著這位婦女,使她能折斷手指的劇痛仍不放棄這區區的8塊5毛錢呢?他決定探個究竟。所以,將婦女送進醫院治療以後,他就尾隨婦女的身後,以期找到問題的答案。
但令人驚訝的是,婦女走出醫院大門不久,就一個水果攤兒上挑起了水果,而且挑得那麼認真。她用8塊5毛錢買了一個梨子、一個蘋果、一個橘子、一個香蕉、一節甘蔗、一枚草莓,凡是水果攤兒上有的水果,她每樣都挑一個,直到將8塊5毛錢花得一分不剩。
民警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難道不惜犧牲一根手指才保住的8塊5毛錢,竟是為了買一點水果嘗嘗?
婦女提了一袋子水果,逕直出了城,來到郊外的公墓。民警現,婦女走到一個僻靜處,那裡有一座墓。婦女墓前佇立良久,臉上似乎有了欣慰的笑意。然後她將袋子倚著墓碑,喃喃自語:「兒啊,媽媽對不起你。媽沒本事,沒辦法治好你的病,竟讓你剛13歲時就早早地離開了人世。還記得嗎?你臨去的時候,媽問你大的心願是什麼,你說:我從來沒吃過完好的水果,要是能吃一個好水果該多好呀。媽愧對你呀,竟連你後的願望都不能滿足,為了給你治病,家裡已經連買一個水果的錢都沒有了。可是,孩子,到昨天,媽媽終於將為你治病借下的債都還清了。媽今天又掙了8塊5毛錢,孩子,媽可以買到水果了,你看,有橘子、有梨、有蘋果,還有香蕉……都是好的。都是媽花錢給你買的完好的水果,一點都沒爛,媽一個一個仔細挑過的,你吃,孩子,你嘗嘗……」
第二滴母愛血——超越生命的愛
我所做醫學實驗的一項,是要用成年小白鼠做某種藥物的毒性試驗。一群小白鼠,有一隻雌性小白鼠,腦根部長了一個從今天起,仔鼠不需要母鼠的乳汁,可以**生活了。面對此景,我潛然淚下。
第三滴母愛血——生命的姿勢
一對夫婦是登山運動員,為慶祝他們兒子一週歲的生日,他們決定背著兒子登上7000米的雪山他們特意挑選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就踏上了征程。剛天亮時天氣一如預報的那樣,太陽當空,沒有風沒有半片雲彩。夫婦倆很快輕鬆地登上了5000米的高。
然而,就他們稍事休息準備向的高進之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生了。風雲突起,一時間狂風大作,雪花飛舞。氣溫陡降至零下三四十攝氏。要命的是,由於他們完全相信天氣預報,從而忽略了攜帶至關重要的定位儀。由於風勢太大,能見不足1米,上或下都意味著危險甚至死亡。兩人無奈,情急之找到一個山洞,只好進洞暫時躲避風雪。氣溫繼續下降,妻子懷的孩子被凍得嘴唇紫,主要的是他要吃奶。要知道如此低溫的環境之下,任何一寸裸露外的皮膚都會導致體溫迅速降低,時間一長就會有生命危險。怎麼辦?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弱,他很快就會因為缺少食物而被凍餓而死。
丈夫制止了妻子幾次要餵奶的要求,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妻子被凍死。然而如果不給孩子餵奶,孩子就會很快死去。妻子哀求丈夫:「就喂一次!」丈夫把妻子和兒子攬懷。餵過一次奶的妻子體溫下降了兩,她的體能受到了嚴重損耗。
由於缺少定位儀,漫天風雪救援人員根本找不到他們的位置,這意味著風如果不停他們就沒有獲救的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孩子需要一次又一次地餵奶,妻子的體溫一次又一次地下降。這個風雪狂舞的5000米高山上,妻子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平常極為簡單而現卻無比艱難的餵奶動作。她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餵奶一點點地消逝。
3天後,當救援人員趕到時,丈夫已凍昏妻子的身旁,而他的妻子——那位偉大的母親已被凍成一尊雕塑,她依然保持著餵奶的姿勢屹立不倒。她的兒子,她用生命哺育的孩子正丈夫懷裡安然地睡眠,他臉色紅潤,神態安詳。被偉大的生命的愛包裹的孩子,你是否知道你有一位偉大的母親,她的母愛可以超越5000米的高山而風雪之塑造生命。
為了紀念這位偉大的母親、妻子,丈夫決定將妻子後的姿勢鑄成銅像,讓妻子後的愛永遠流傳,並且告訴孩子,一個平凡的姿勢只要傾注了生命的愛便可以偉大並且抵達永恆。
第四滴母愛血——從狼嘴裡交換來的母愛
那是19年前的事了。那時我9歲,同母親住川南那座叫茶子山的山腳下。父親遠省外一家兵工廠上班。母親長著一副高大結實的身板和一雙像男人一樣打著厚繭的手,這雙手只有托著我的腦袋瓜子送我上學或拍著我的後背撫我人睡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她的不可抗拒的母性的溫柔與細膩。除此之外,連我也很難認同母親是個純粹的女人,特別是她揮刀砍柴的動作猶如一個左衝右突威猛無比的勇敢戰將,砍刀閃著灼人的寒光她的手呼呼作響,粗如手臂的樹枝如敗兵一般刀光劍影下嘩嘩倒地。
那時的我雖然幼小,但已不欣賞母親這種毫無女人味的揮刀動作。那個有雪的冬夜,那個與狼對峙的冬夜,我對母親的所有看法那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後全然改寫。學校離我家6里處的一個山坳裡,我上學必須經過茶子山裡一個叫烏托嶺的地方,烏托嶺方圓2里無人煙,嶺上長著並不高大的樹木和一叢叢常青的灌木。每天上學放學,母親把我送過烏托嶺然後又步行過烏托嶺把我接回來。接送我的時候,母親身上總帶著那把砍柴用的砍刀,這並非是怕遇到劫匪,而是烏托嶺上有狼。
1980年冬的一個週末,下午放學後,因我肆無忌憚的玩耍而忘掉了時間,直到母親找到學校,把我和幾個同學從一個草垛裡揪出來我才現天色已晚。當我隨母親走到烏托嶺的時候,月亮已經升起我們的頭頂。這是冬季裡少有的一個月夜。銀色的月光傾瀉叢林和亂石間,四周如積雪一般一片明晃晃的白。夜鶯藏林子深處一會兒便出一聲悠長的啼叫,叫聲久久地迴盪空曠的山野裡,給原本應該美好的月夜平添了幾分恐怖的氣崽。我緊緊地拉著母親的手,生怕這個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遇到從未親眼目睹過的狼。狼這時候真的出現了。烏托嶺上的那片開闊地,兩對狼眼閃著熒熒的是一隻母狼和一隻尚幼的狼崽,月光的照映下能明顯地看出它們的肚子如兩片風乾的豬皮緊緊一起石母親一把將我攬進懷裡,我們都屏住了呼吸,眼看著一大一小兩條狼大搖大擺地向我們逼近,離我們6米開外的地方,母狼停了下來,冒著過,那是狼進攻前的後一個姿勢。母親將刀高舉了空,一旦狼撲將上來,她會像砍柴一樣毫不猶豫地橫空劈下!那是怎樣的時刻啊!雙方都靜默作著戰前較量,我彷彿聽見刀砍人狼體的「撲詠」的悶響,彷彿看見手起刀落時一股狼血噴面而來,彷彿一股濃濃的血腥已我的嗅覺深處瀰漫開來。母親高舉的右手微微地顫抖著,顫抖的手使得刀不停地搖晃,刺目的寒光一道道飛彈而出。這種正常的自衛姿態居然成了一種對狼的挑釁,種戰鬥的召喚。母狼終於長嗥一聲,突地騰空而起,身子空劃了一道長長的弧線向我們直撲而來。這緊急關頭,母親本能地將我朝後一撥,同時一刀斜砍下去。沒想到狡猾的母狼卻是虛晃一招,它安全地落離母親兩米遠的地方。刀沒能砍它,它落地的一瞬快速地朝後退了幾米,又作出進攻的姿勢。就母親還未來得及重揮刀的間隙,狼惠像得到了母親的旨意緊跟著飛騰而出撲向母親,母親打了個趔趄,跌坐地上,狼崽正好壓了母親的胸上。狼崽張嘴咬向母親脖子的一剎,只見母親伸出左臂,死死地扼住了狼崽的頭部。由於狼崽太小,力氣不及母親,它被扼住的頭怎麼也動彈不得,四隻腳不停地母親的胸上狂抓亂舞,棉襖內的棉花一會兒便一團團地被抓了出來。母親一邊同狼崽掙扎,一邊重舉起了刀。她幾乎還來不及向狼崽的脖子上抹去,可怕的一幕又生了。就母親同狼崽掙扎的當兒,母狼避開母親手上砍刀折射出的光芒,換了一個方向朝躲母親身後的我撲了過來。我驚恐地大叫一聲倒地上用雙手抱住頭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我的頭腦一片空白,只感覺到母狼有力的前爪已按我的胸上和肩上,狼口噴出的熱熱的腥味已經鑽進了我的領窩。也就這一刻,母親忽然悲槍地大吼一聲,將砍刀埋進了狼崽後頸的皮肉裡,刀割進皮肉的刺痛讓狼崽也出了一聲渴望救援的哀嚎。
奇跡這時生了。我突然感到母狼噴著腥味的口猛地離開了我的頸窩。它沒有對我下口。我慢慢地睜開雙眼,看到仍壓著我雙肩的母狼正側著頭用噴著綠火的眼睛緊盯著母親和小狼崽。母親和狼崽也用一種絕望的眼神盯著我和母狼。母親手的砍刀仍緊著狼崽的後頸,她沒有用力割人,砍刀露出的部分,有一條像墨線一樣的細細的東西緩緩地流動,那是狼崽的血!母親用憤怒恐懼而又絕望的眼神直視著母狼,她緊咬著牙,不斷地喘著粗氣,那種無以表達的神情卻似有力的警告直逼母狼:母狼一旦出口傷害我,母親就毫不猶豫地割下狼崽的頭!動物與人的母性的較量無助的曠野又開始久久地持續起來。
無論誰先動口或動手,迎來的都將是失子的慘烈代價。相峙足足持續了5分鐘母狼伸長舌頭,扭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輕地放開那只抓住我手臂的右爪,繼而又將按我胸上的那只左腳也抽了回去先前還高聳著的狼毛慢慢地趴了下去,它站我的面前,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氣,一邊用一種奇特的眼神望著母親母親的刀慢慢地從狼惠脖子上滑了下來,她就著臂力將狼崽使勁往遠處一拋,「撲」地一聲將它拋到幾米外的草叢裡。母狼撒腿奔了過去,對著狼崽一邊聞一邊舔。母親也急忙轉身,將已嚇得不能站立的我扶了起來,把我攬人懷,她仍將砍刀緊握手,預防狼的再一次攻擊。
母狼沒有做第二次進攻,它和狼崽佇立原地呆呆地看著我們,然後張大嘴巴朝天出一聲長嗥,像一隻溫順的家犬帶著狼崽很快消失幽暗的叢林。母親將我背背上,一隻手托著我的屁股,一隻手提著刀飛快地朝家跑去,剛邁進家門檻,她便腿一軟摔倒地昏了過去,手的砍刀「吮當」一聲摔出好幾米遠,而她那像男人般打滿老繭的大手仍死死地摟著還趴她背上的我。
第五滴母愛血——母愛的力量
一個年輕的母親因患白血病纏綿病榻多時,身心越來越疲憊。她知道留給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就趁醫生、護士不注意的時候拚命地為女兒編織了一件毛衣。毛衣織完藏枕頭下,人也從此進人半昏迷狀態,後來她隱約聽見護士的議論,知道自己不出3日將永遠地離開親人,心裡倒也十分鎮定。
第二天突聽到病房外有鼓樂聲,問床前守護的丈夫,丈夫只得告訴她:再過兩天就是「一」兒童節了,學生們操練。年輕的母親咬咬牙說:「我要活過兒童節,我不能死6月1日。不然,每到兒童節,女兒想起這天失去母親,她能高興嗎?」果然,這個年輕的母親半昏迷狀態下與死神周旋,時不時微睜開眼睛問,什麼時候了?終於堅持到6月2日,她鬆了一口氣:「好了,我要同你們說再見了。」說完指指枕頭下,含笑而去。
有一次大地震後,一個母親懷抱親兒被困倒塌的建築物下,時間一天天過去,救護隊沒有找到她們。嬰兒餓得奄奄一息時,母親用石塊割破靜脈,讓鮮血滴進孩子的嘴裡。等人們終於找到她們時,母親已死去,奧兒以響亮的啼哭歌頌著母愛的偉大。是的,母愛是偉大的。這種母愛的支撐下,母親富有超常的堅韌和超常的犧牲精神。這種超常的精神和意志,是人類得以繁衍、進步、純潔的原動力。但是,兒女們常常忘記這個簡單的道理,非要他們為人父母後才覺醒。那時,一切都晚了。
第滴母愛血——終於讀懂了母親的」凶與狠」
我清楚地記得,我9歲以前,我的爸爸、媽媽都把我視若掌上明珠,我的生活無優無慮,充滿了歡樂。但自從我母親和我父親去了一趟武漢的某醫院後,我的生活就大不如前了。冷眼相向我的父母回來的時候是晚上。說實的,我幼小的心靈,我喜歡的是我的媽媽。每次媽媽從外地回來,我都會嬌模嬌樣地跑上去,張開雙臂撲到她懷裡要她抱,即使我9歲了,依然如此。
然而這次媽媽不僅沒像以前那樣攬我到懷裡,撫摸和親我,反而板著一張臉,像沒看見我似的,她藉著我奔過去的力量,用手將我扒拉開,把我扒到爸爸的腿跟前,她卻徑直往房裡去了。我頓時傻了眼。
打這以後的幾天裡,無論我上學回來,還是家吃飯,媽媽見到我總是陰沉著臉,即使她和別人說笑的時候,我擠到她跟前,她臉上的笑容也立刻就像肥皂泡一樣消失了。打罵相加我的媽媽第一次打我,是她回來的10多天後。那天午我放學回來,我的媽媽竟然沒有做飯。我以為媽媽不家,便大聲地喊媽媽。這時媽媽披散著零亂的頭從房裡走了出來,惡聲惡氣地罵我,並掐著我的胳膊把我拖進屋裡,要我自己燒飯。我望著一臉凶相的媽媽,嚶嚶地啜泣起來。哪知媽媽竟然拿起鍋鏟打我的屁股,還惡狠狠地說:「不會燒,我教你!」她見我不動,又揚起鍋鏟把打了我一下,這時我現她已氣喘吁吁,好像要倒下去的樣子,我開始有點兒自責了,也許是我把她氣成這樣的呢,忙按照她的吩咐,淘米、洗菜、打開煤氣罐……
這樣,她的「命令」下,我第一次做熟了飯。使我不理解的是,她還挑唆我的爸爸少給我錢。以前我每天早餐是i元錢,餐是i元錢,從那一天起,她將我的早餐減為5角錢,午一分錢也不給。我說我早晨吃不飽,一天早晨我起碼要吃兩個饅頭。她說原來她讀書的時候,早餐只有2角錢。她還說餓了午回來吃的才飽些,吃的才有滋味兒些,以後只給5角錢,叫我別再癡心妄想要1元錢。至於午那i元錢,不應該要,要去完全是吃零食,是浪費。這樣,我每天只能得到5角錢了。特別是午,別的小朋友都買點兒糖呀、瓜子呀什麼的,而我只能遠遠地站一邊嚥口水。
打這起,我恨起了我的媽媽,是她把我的經濟來源掐斷了,是她把我和小朋友們隔開了。我的苦難遠不止於此。由於我的爸爸外地工作,我只能和我的媽媽一起。有好幾次,我哭著要跟爸爸一起走,爸爸撫摸著我的頭安慰我,他說他正跑調動,還有一個月,他就能調回來了。不能跟爸爸走,家只得受媽媽的擺佈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媽媽她竟連菜也不做了。我哭著說我做不好菜,她又拿起鍋鏟打我,還罵我:你托生幹什麼,這不會做,那不會做,還不如當個豬狗畜牲。她的「指導」下,我又學會了調味,主要是放油鹽醬醋,還有味精。我的爸爸只用很短的時間就把調動跑好了。那天他一回來就催促我的媽媽住進了醫院,他也向單位請了長假。
欲哭無淚媽媽住進醫院的第一個星期天我去探望她。她住縣人民醫院的傳染病區。到病房後我看到媽媽正輸液。已經睡著了。爸爸輕輕走上前去,附她的耳邊說我來看她了。她馬上睜開了眼睛,並要爸爸把她扶起來坐好。開始時她的臉上還有一絲笑意,繼而臉變得烏黑並用手指著我:「你給我滾,你快給我滾!我本來就恨她,霎時,我想起了她對我的種種苛刻,馬上頭一扭,氣沖沖地跑下了樓。我誓今生再不要這個媽媽。3個月後媽媽死於肝癌。葬禮上,我沒有流一滴淚。接靈的時候,要不是我的爸爸把我強按著跪地上,我是不會下跪的。
繼母恩情3年後,我有了繼母。管我的繼母平時不大搭理我,但我總覺得她比我的生身母親好。關於我的早餐問題,那天我偷聽到繼母和我爸爸的談話。我爸爸堅持每天給我1元錢的早餐費,可繼母說孩子大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給他2元錢的早餐費。第二天,我拿錢的地方果然拿到了2元錢。
我開始喜歡我的繼母了,除了她增加了我的早餐費這一層原因外,還有另一層原因:我每天放學回家,不用燒火做飯了。有時我的繼母因工作忙,提前上班去了,她總給我留下飯和菜。有時管是剩菜,但我一點兒怨氣也沒有,比起我的生身母親世時,那種冷鍋冷灶的景象不知要強多少倍。我討繼母的歡心是她一次得了感冒時,那天她燒得不輕,我去給他找了醫生,看過病輸過液後,她精神略顯好轉。之後,她強撐著下地做飯。我攔阻了她。我親自動了手。這天,我拿出生身母親教給我的招式,給她熬了一碗魚湯,隨後做了兩碗她喜歡吃的菜,樂得她笑瞇瞇的。晚上,當我上完晚自習回家,我的繼母我的爸爸面前讚揚我是一個聰明乖巧的孩子。
母愛深長轉眼我已15歲了。1998年的7月,考,我有幸考上了縣裡的名牌學我的爸爸高興,我的繼母也高興。但我爸爸犯了愁,因為手頭的錢有限。但我的繼母卻說,沒有錢先挪挪,哪家沒有個事兒,伢兒只要能讀上書,要多少錢我來想辦法。我繼母說著話的當兒,我爸爸突然拍拍腦門兒,說他記起了一件事。他馬上進屋去,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兩寸見方的鋁盒,鋁盒上了鎖,他對我的繼母說,這是先妻生前留下的。他馬上把我喊來跟我說:「你媽媽臨終前有叮囑,這個鋁盒非要等你上高才打開,否則她到陰間也不能饒恕我。」我搖搖頭,轉身便走,哪知我的爸爸用命令的語氣叫我回來。他說你媽生前撫養了你一場,一泡屎一泡尿多不容易?無論你多麼恨她,你都應該看一看。
這時我的繼母也了話,說我爸爸說的對。無奈,我接過了鋁盒,走進自己的房間。開鎖的鑰匙我媽媽死前丟棄了,她要我砸開或撬開它。我找來一把鉗子,不費吹灰之力就扭開了那把鎖。鋁盒內有寫滿字的紙,紙下是一張儲蓄存折。我展開紙,熟悉的筆跡跳人了眼簾:
兒:當你讀到這份遺書的時候,媽已經長眠地下6個年頭了。如果媽媽果真有靈魂存,那就算是媽媽親口對兒講了。你還記得,當我和你爸從武漢回來的那天,你撒嬌地向我撲來,我覺得我兒太可愛了。我正想把我兒抱起來好好親親,但一想起那天醫院檢查的結果,媽媽的心顫抖了。媽得了絕症啊。武漢時,你爸非要我住院,我先想到的就是我兒,我兒還小,所以我沒住。媽將不久離世,可我兒的路才剛開始。我以前太溺愛我兒了,兒想要什麼,媽就給什麼。我擔心如果我死後,我兒不會過日子,會拿媽和繼母相比較,那我兒就壞事了。
因此,武漢我就拿定主意,我要想辦法讓我兒恨我,越恨我越好。媽怎捨得打我的兒喲!兒是娘心頭的一塊肉,你長到9歲,媽沒有用指頭彈我兒一下。可為了讓我兒自已會做飯、自已會過日子,媽抄起鍋鏟打了我兒。可當你去淘米的時候,媽進屋流了長長的淚水……我知道我世的時日不多了,為了多看一眼我兒,我每天半夜起來服藥的時侯,就兒睡的床邊坐上幾個小時,摸我兒的頭、手腳,直到摸遍全身……特別是有兩次我打了我兒的屁股,我半夜起來特地看了打的位置,雖然沒有青紫,但我還是摸了一遍又遍。兒啊,我死前你的外婆籌集到5000元錢,送來給我治病。我想現讀書費錢,特別是讀高、大學,所以我就托人偷偷地把這筆錢存下了。你的外簍幾次催我買藥、買好藥治病,我都推脫了,有時還違心地說已經買了藥。現,這筆錢包括利息內能不能交夠讀高、大學的學費?要是交不夠,我兒也大了,可以打工掙錢了。
………讀完媽媽的遺書,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終於明白了媽媽的冷眼、打罵、無情,那全是為了我今後的自強自立啊!我痛哭失聲,衝出家門,爸爸、繼母尾隨我而來。我邊跑邊哭邊喊—我的好媽媽呀!一直喊到我媽媽的墓旁。
媽媽的墓前,我長跪不起……
全天下的母親,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