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章不留破綻
如今已經進入了混亂海域,人族與海族再打得激烈無比,一時片刻,戰火也燒不到這裡。
不過林軒並沒有輕心大意,混亂海域本就頗多腥風血雨,如今這種形勢,那危險自然是可想而知。
生活在這裡的人族與海族,表面上或許不會爆發激烈衝突,但暗地裡可就難說。
病魔能夠將這一情況把握,以林軒的城府,又如何想不到呢。
具體該怎麼應付,林軒也不曉得,具體情況肯定是走一步看一步。
這些暫且不說,此時此刻,還有些事情需要自己處理的。
林軒像船艙走去了。
回到靜室裡,病魔的元嬰正在打坐,聽見林軒的腳步,這傢伙慌忙站起,臉上帶著驚疑,對方回來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不過所有的表情很快隱沒,洞玄期修仙者又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城府,可惜那細微的表情變化已經落在了林軒的眼中。
「老奴給主人見禮。」
元嬰屈膝跪了下去,心中固然惱恨以極,然而表面上的舉動卻是無懈可擊。
如果不知道的人物,恐怕還真會將他當成林軒的忠僕,這老傢伙就演技來說,也是一流的。
「呵呵,辛苦了。」
林軒同樣是分毫異色不露,然而在說話的同時,手中卻並未閒著,右手抬起,幾道勁氣從指尖激射出去。
破空聲傳入耳裡,那勁氣往中間聚集,化為幾道精芒沒入元嬰的身體。
「你……」
如此變故,卻是病魔做夢也不曾想到的,腦海中的念頭紛繁而出,難道是自己的意暴露,還是對方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僅僅利用自己,打的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主意。
不管是哪一種,自己都非常不利,他心中怒極,反抗也沒有意義,硬是壓下了怒火,臉上露出驚惶委屈之色:「主人,你這是做什麼,為何翻臉對付老奴,我沒有犯錯。」
「哼,心理素質還算不錯,不過你以為,在林某面前,還有機會矇混過關,老傢伙,不用演戲了,你心中想的是忍辱負重,可林某不會給你臥薪嘗膽機會的。」林軒冷冷的說。
玩心機,這老傢伙已很了不起,可與自己相比,依舊是稍嫌稚嫩了些,別看他這三個月的表現,可圈可點,似乎真是想要忠心為奴。
可正因為表現得太完美了,反而引起了林軒的疑惑,畢竟兩人乃是死仇,對方就算屈服,從常理來說,多少也應該有一些不情不願的。
可他呢……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大概指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了。
林軒表面不動聲色,畢竟對方還有利用價值在裡頭。
林軒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其實卻在留神提防著,如今已經出了大荒海域,來到了最終的目的地,也就沒必要與這老怪物繼續虛與委蛇。
林軒可不會在身邊留一個不確定因數。
雖然對方的一魂一魄在自己的手裡,但這樣居心叵測的傢伙留在身邊終歸是不踏實。
危險要扼殺在萌芽裡。
林軒此時的目的,就是將這自作聰明的老傢伙好好處理。
林軒並不打算抽魂煉魄,畢竟是洞玄期修仙者,那樣處理他的元嬰未免有些太浪費了。
林軒要做的僅僅是禁錮,將其徹底封印起,以後說不定還更有用途,總之先消除這不安定的因數。
「主人,你誤會了,老奴待你,絕無二意。」病魔又驚又怒,可反抗是絲毫作用也無,他現在唯一能夠給予希望的,就是用言語將林軒打動。
可惜找錯人了。
林軒豈是那麼好忽悠。
對方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沒用。
且不說林軒有充足的把握斷定自己的推測沒有錯,退一萬步說,就算弄錯了又如何。
自己與病魔本來就是死仇,就算過河拆橋那也是無可指責的。
和自己玩心機,自取其辱而已,林軒不聽對方的解釋,一道道法訣打出,將對方牢牢禁錮。
然後袖袍一拂,一道五彩光霞從袖口中飛出,這道法力包括了金木水火土,將元嬰裹住。
一個直徑約兩寸高的圓球出現在視線裡。
林軒取出一個玉盒,將其塞入,然後貼上幾張禁制符菉。
再裝入須臾袋裡,對自己下的禁錮,林軒信心十足,老怪物想要逃脫,根本就與白日做夢絲毫區別也無。
做好這一切後,林軒心情不錯,原本準備稍事歇息一下的,卻突然眉梢一動,像是感應到什麼,身形一閃,又從靜室裡面出來。
林軒的動作何等之快。
瞬息之間,就來到了甲板上面。
此時正值上午,海面上依舊籠罩著濃濃的白霧,海鳥的鳴叫聲不停傳入耳朵,在低空盤旋飛舞,不時俯衝進海裡捕捉魚兒作為食物。
一切都顯得非常的安寧祥和。
可偏偏有刺耳的爆裂聲將這平靜打破。
林軒眼睛微瞇,只見前方兩伙修士正打鬥不已,修為倒也不低,除了元嬰就是凝丹期。
看裝束,都是尋寶的修仙者,一時片刻,倒也很難分辨是什麼勢力的。
不過一方是人類,一方是海族,這一點,倒絕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師傅,我們是否要幫忙動手?」
清脆的聲音傳入耳朵,林軒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上官翎那丫頭,其姐姐雖然大不了許多,但卻穩重成熟,是不會問出這麼不經大腦問題的。
「當然不。」林軒搖了搖頭。
「為什麼?」
上官翎有些奇怪了:「爭鬥的是人類與海族,實力與師傅相比,又不值一提,為什麼不出手干預?」
「傻丫頭,誰說有人類與海族,我們就一定要多管閒事,別忘了,這裡是混亂海域,每天發生的爭鬥,起碼有上萬起,理由更是迥異,在這裡,殺人搶寶一點也不稀奇,誰知道爭鬥的背後隱含著怎樣的目的,冒然干預,那簡直是找死。」
林軒這番話沒有誇大其詞,在混亂海域管閒事,就算是洞玄期老怪物,也有可能麻煩纏身地,說不定一不留神,就招惹了不得了的勢力。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於眼前的爭鬥,林軒視若無睹,直接操縱靈舟,從一旁飛過,翎兒這丫頭,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待找到合適的落腳之地後,倒是有必要就混亂海域的形勢,對她好好分說分說。
「哦!」
這時候,林軒僅僅是簡略帶過,小丫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倒也不再胡亂開口。
靈舟雖有一定的隱匿效果,但這樣的龐然大物,接近了,那是藏也藏不住,爭鬥的人類與海族,臉上都不由得露出戒備之色,生怕是對方的援兵來著。
不過少頃之後,雙方都鬆了口氣,對方僅僅是路過而已,見靈舟逐漸遠去,原本分出一部分精力戒備的雙方修士又全力戰在了一起。
接下來短短的一天時間裡,與之類似的爭鬥又碰見了數次,上官翎早已沒有了起初的躍躍欲試,而上官暮雨的臉上則多出了幾分感慨與駭然之意。
雖然她的修為不值一提,僅僅是凝丹期,但作為一派之主,這混亂海域什麼的還是聽說過。
雖然不曾遊歷,但典籍上的描述多少還是看到過一些。
可耳聞哪能與目睹相比。
典籍上描寫的凶險與真實所見一比,那簡直就不值一提。
這短短的一日,他們不僅是見識了血腥搏殺,而且自己還被當成肥羊,被不知名的修士,莫名其妙的打劫了數次。
這其中,有人類,有海族,也有那種化形期以上的高階妖獸。
顯然皆不懷好意,殺人搶寶在修仙界本來就稀鬆平常以極,更何況是如今的混亂海域。
不過給百草門眾人的震撼還是很大地。
尤其是上官暮雨,她考慮得更多,像本門這樣的小勢力,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下如何生存下去。
如果不是有林軒林線坐鎮在此處,第一波打劫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魂歸地府。
臉上滿身憂色,不過表面上,此女並沒有說什麼。
「林前輩,您準備帶我們去哪兒安居落戶,是九仙宮所在的巨島麼?」上官暮雨恭敬的聲音傳入耳朵,這裡雖然從沒有來過,但一些基本的情況還是瞭解的。
「九仙城,當然不是了。」林軒搖了搖頭。
雖然理論上,那裡是最安全的所在,九仙宮總舵,誰有膽子去哪裡鬧事了。
不過想在哪兒安居落戶,代價卻太大了,由於修士太多,想要找到一塊合適的靈脈可並不是什麼容易事的。
一個人去九仙城不錯,帶著這麼多人可就大可不比了。
何況林軒在那裡還有仇人,纖幕伊藍讓他多少有些忌憚,不是怕他本人,而是這小子,來歷太過神秘,天知道背後是什麼可怕的勢力。
做不到知己知彼,林軒當然要小心一些。
「安家未必要去九仙宮總舵,這附近小島很多,我們找一個合適的。」林軒雲淡風輕的說。
「哦。」上官暮雨點了點頭:「那一切就由前輩做主。」
此女乖巧的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囉嗦。
靈舟的速度已經放慢了很多,繼續不緊不慢的在這片海域上來回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