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望亭樓
「少爺,我沒聽錯吧,你說念佛有助於心境突破?」月兒秀眉微皺,滿臉訝然的開口。
「這個,我也只是剛剛有一些感悟,究竟是不是還需要進一步證實,不過在幾大修仙流派中,和尚確實最不容易走火。」林軒看著手中的經書,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哼,我看那些大德高僧,也不一定就是好人,空眩和尚好大的名聲,可還不是殺人搶寶,無惡不作。」月兒不以為然的開口了。
看著小丫頭忿忿的模樣,林軒啞然失笑。
修仙只為長生,不論佛、道、儒、魔,還是修妖者,只不過***不同罷了,與道德品性可絲毫關係沒有。
誰說佛宗修仙者就會慈悲為懷?
修仙界本來就很殘酷。
不過這些佛經對自己大有用途,林軒準備細細研讀,假如真能起到磨礪心境的效果,自己就不用跑去世俗吃苦。
「少爺,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不已經說過,想辦法讓妳凝結元嬰成功,空眩手中有一張邀請符,說是天雲交易會就要開幕。」林軒緩緩的說。
「天雲交易會,那是什麼?」月兒好奇的開口。
「自然是修仙界最大的盛事,說穿了就是提供一個場所,讓大家互通有無,而參加的除了我們人族的修仙者,還有妖族。」
「什麼,妖族也來,真的假的?」
少女有些疑惑,人妖兩族雖說不上水火不容,但彼此的關係也絕不和睦,人類獵殺妖族,將牠們的皮毛骨骼,還有內丹,全部當作修仙材料。
而妖族面對修士,同樣沒有留情一說,把他們滅殺以後當作食物,連骨頭都不吐。
特別是金丹元嬰,對於妖族,更是大補,吃了以後修為狂漲也不是不可能的。
從遠古時期開始,人妖兩族就互相攻伐,實力也差不多,在雲州,恐怕一樣有五階離合期的妖獸,不過與人類的老怪物一樣,一門心思想要渡過天劫,除了有關本族生死,否則根本就不會插手世俗之事。
這種等級的交易,必定高手雲集,說不定會打聽到與月兒結嬰有用的消息。
見林軒如此體貼自己,小丫頭很感動,可卻有擔憂縈繞在心中:「少爺,天雲交易會是不錯,可……」
「怎麼了?」林軒有些好奇的開口,這丫頭不一直都想擁有自己的身體,如今為何卻顯得顧慮重重?
「少爺,我們剛剛得罪了萬佛宗,如果與該派的修士在坊市中狹路相逢,太危險,還是不要去了。」月兒貝齒輕咬的開口,雖然她擁有身體的願望是如此急切,但與自己相比,顯然少爺要重要一些。
看見小丫頭滿臉掙扎的樣子,林軒心中一股暖流升起,歎了口氣:「原來妳擔憂這個,放心,只要我們小心一些,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何況為了我的月兒,冒一冒險,又有什麼關係。」
「謝謝少爺!」
見林軒態度堅決,月兒不再多說,美麗的眼眸中有一絲奇光閃過,俏臉暈紅,或許是激動,但也可能還有別的什麼……
不過林軒已來不及去細細品味了,渾身青芒大起,將少女裹了進去,破空像天際飛去。
……
另一邊,千萬里之外,看著腳下的幾具屍體,夢如嫣鬱悶以極。
怎麼老是遇見這種事?
為了將心境磨礪,她不得不掩飾修為後跑來吃苦,被打罵一下倒也罷了,咬咬牙就能忍住,只要心境突破成功,自己進階離合中期就不是夢。
而修為越高,度過天劫越有把握,離合初期修士飛昇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為了長生之路,這位雲州第一女修吃足了苦,可剛剛忍不住動手,讓幾個月的努力又付諸東流。
說起來,真不能怪她***。
冷言譏諷不算什麼,打罵也都忍了。
可別忘了,她雖然是天涯海閣的太上長老,但也是一名冰清玉潔的女修。
而且夢如嫣清楚,自己有傾國傾城之貌,雖然不及徒兒,但冰肌玉膚,身材比她更好。
俗話說,紅顏禍水,就是擔心惹上麻煩,夢如嫣特意施展幻術,隱藏了自己的花容月貌,如今的形象雖說不上丑,但絕對是一名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女修。
絲毫沒有起眼之處。
夢如嫣原本以為萬事大吉,可人倒霉起來真是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先是那百鳳刀的狗屁少主,不長眼睛的來調戲自己,好不容易躲過,然後用萬里符招來愛徒,讓她將百鳳刀殺了個雞犬不留。
平心來說,夢如嫣並不想這麼做,報仇雖非親自動手,但對於心境的磨礪,依舊有不小影響的。
可她嚥不下這口氣,區區築基期修士,也敢來調戲自己。
原本以為是特例,沒想到剛剛在坊市中又遇見一個不長眼睛的東西。
夢如嫣實在不懂,自己現在這副尊容,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那些白癡難道眼睛瞎了,而這次的更離譜,不僅是調戲,簡直就想將她搶回去。
為了心境,夢如嫣不想殺人,只好逃跑,可那白癡死追不放。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幾個傢伙被抽魂煉魄,可夢如嫣幾個月心境的磨練也全毀了。
想想這些天所吃的苦,夢如嫣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處。
嬌軀都有些發抖,良久才歎了口氣,可額頭上竟滿是汗滴。
心中暗暗警醒,剛剛她的腦海裡湧起了一股瘋狂的殺氣,恨不得將附近的一切,全都毀滅。
這可不是好兆頭。
道心不穩除了會影響修煉,弄不好還有可能走火。
夢如嫣可不想萬劫不復,可用這種吃苦的方法磨練心境,實在是太難,何況效果也不明顯。
該怎麼辦?
這位雲州第一女修,跺跺腳能讓整個修仙界也抖三抖的人物,卻徹底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突然一道火光映入了美眸。
夢如嫣神色微動,抬起纖手,那火光就乖乖的落入了掌心之中。
飛劍傳書!
這是離合期修士才能使用的神通,比萬里符更遠,也更加的保險,即使想要通知的人在千里之外,也能準確送到。
夢如嫣眉頭微皺,將神識沉入其中。
片刻後抬起頭,臉上卻露出不豫之色:「望亭樓這老傢伙,說什麼修煉到了緊要之處,***乏術,讓我代表人族,替他主持天雲交易會,想得倒美,我們幾個老不死的之中,最有把握度過天劫的就是他,當年他機緣巧合,服下了忘憂果,憑空多出一千年的壽命,否則早就該坐化了,如今得了便宜還賣乖,離合後期還賴在人界,想要修到大圓滿再去渡天劫,說那樣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本仙子連中期都沒有達到,憑什麼要花時間給你做苦工。」
「何況每三百年一次的天雲交易會,為了保證順利,人妖兩族都會各派一名離合期的出面主持,妖族那邊不知道誰會來,是金佛山的孔雀,還是萬丈峽的那頭蛟龍,如果是這兩位還好,如果是老毒物九頭蟲,本仙子說不定先和他動手了。」
夢如嫣自言自語,隨後纖手微拂,一道金芒飛射而出,回復了望亭樓的飛劍傳書。
可僅僅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此女神色微動:「等等,望亭樓想讓我白幫忙,自然是門兒都沒有,可天雲交易會三百年一次,人妖兩族高手聚集,寶物數不勝數,去哪兒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穫,當然,本仙子只是一名低階修士,才不會去管人妖兩族的閒事。」
想到這裡,此女有些高興起來,伸手在儲物袋上一拍,一柄光芒黯淡的下品飛劍取了出來。
在沒有想到好辦法以前,她還是只有在紅塵中磨礪心境,這下品靈器飛得雖慢,但天雲交易會還有兩個月才會召開,倒也來得及。
卻說數個時辰之後。
在一風景幽雅的寶山之中。
幾間草屋,一名修士正在廳堂中打坐。
此人看上去大約四十出頭,三縷長鬚,相貌清雅以極,渾身透出一股飄逸之氣,一看就是飽學鴻儒,他的身旁放著幾卷古書。
松風書院!
位居天雲十二州七大勢力,該派以儒門弟子為主,有極少數其他流派的修仙者,就實力來說,在七派之中只能居於中流,甚至還略遜於天涯海閣。
然而有一個秘密,卻為世人所不知。
松風書院的太上長老,乃是雲州第一修士。
望亭樓,也是人族離合期老怪物中最年長的一個,今年已經兩千五百餘歲年紀了。
按理說,若沒能飛昇成功,早就該坐化掉了!
可此人運氣極好,曾服食過一逆天之物,忘憂果,平添了一千年的壽元,所以他的資質雖然在離合期修士中並非排第一,但憑藉著更長時間的苦修,卻穩穩壓過了其他人一頭。
傳說望亭樓是二十多歲才踏上修仙之路,此人本來是一世俗的大儒,從小讀書就很聰明,後來殿試的時候,還金榜題名,高中探花。
可惜當年的他,讀書太多,有些迂腐,根本就不適合官場的爾虞我詐,本來還差點被皇上召為駙馬,卻被人陷害,打入天牢之中。
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當望亭樓萬念俱灰的時候,卻在天牢的木板床上,發現了一篇修仙的***。
那時候他可不知道世上還有仙人一說,心中半信半疑,不過反正已命在頃刻,也就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開始修煉了。
這是一篇儒門的修仙***,並談不上有多高明,唯一的好處就是上手快,修煉迅速。
望亭樓在天牢中可沒有丹藥服用,不過儒門的***講究用浩然正氣配合,做為當代大儒,望亭樓從兩歲起就開始讀四書五經,後來又能在萬千舉子中脫穎而出,高中探花郎,這浩然正氣,自然是十分深厚。
於是他終於在開刀問斬前,修到了靈動中期,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殺出天牢。
雖然被世俗通緝,不過此時的望亭樓,已經走上了修仙之路,而經歷這一次大變以後,他的性格也不再迂腐,此人本性是極聰明的,經歷了種種磨難苦楚,終於一步一步有了如今的成就。
從死囚變成了人界第一修。
不過望亭樓還不滿足於此,他要飛昇靈界,不過此人的性格,做事情喜歡有絕對的把握,何況他壽元夠長,所以雖已是離合後期,卻依舊不肯去渡天劫,而準備更進一步,修煉到大圓滿後再去破碎虛空。
望亭樓正在打坐,如嫣仙子的飛劍傳書就飛進了窗口。
亭樓將神識沉入,片刻後卻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如嫣仙子也一千多歲了,刁蠻卻如同那些黃毛丫頭,不想去就不想去,明說,偏偏飛劍傳書裡卻沒有半句拒絕的言語。
只說不給自己做白工,要去就讓自己付給她一千塊極品晶石的報酬。
哼,她還真敢開口,一千塊極品晶石,將整個人界翻個頂兒朝天也不一定有。
該怎麼辦呢,望亭樓輕輕撫摸著鬍鬚,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意。
他現在是真無法***離開此地。
片刻後,啪的一聲傳入耳朵,亭樓使勁拍了一下額頭:「真是急糊塗了,自己怎麼忘了那老禿驢。」
誰讓萬佛宗一派,就有兩名離合期修仙者,自己***乏術,就讓和尚去與那妖族的老怪物打交道好了。
何況慧通那老禿驢,上次打賭本來就還欠著自己東西,晾他也不敢不去。
亭樓的臉上,露出幾分狡猾之色,將神識放出,迅速寫好了飛劍傳書,裡面軟硬兼施,一定要萬佛宗的兩名老怪物派一人去天雲交易會做主持。
……
淨月潭,萬佛宗最神秘的禁地。
別說普通弟子,就算是本派主持,以及首座大師,未得召喚,也不敢輕易踏足於此。
此潭其實不過數百丈見方,除了一顆不起眼的大樹,就什麼也沒有了。
然而這菩提樹卻是萬佛宗三寶之一。
據說已有百萬年的樹齡。
樹下端坐著兩名老僧。
一個臉皮蠟黃,形容枯焦,看上去就彷彿隨時會奄奄倒斃一樣,不僅如此,臉上還多了一道傷疤,看上去,頗有幾分讓人害怕。
另外一個,倒是身披大紅袈裟,寶相莊嚴,一眼望去,就讓人想要頂禮膜拜,他的手中,躺著一柄小劍。
「師兄,你看此事應該如何?」那臉有刀疤的和尚開口了。
身披袈裟的和尚沒有開口。
「哼,望亭樓這老傢伙,天雲交易會說好了,由我們輪流主持,這一次,明明輪到他,卻故意推脫,著實可惡。」刀疤和尚氣呼呼的開口。
「怎麼,師弟有牴觸,不願意替他去麼?」
「這……」刀疤和尚一呆,張口結舌了起來,他當然不想耽擱修煉,對於離合期修仙者,早就不想過問這些世俗,可飛劍傳說他看過,望亭樓軟硬兼施,語氣根本就不容置疑,如果自己強要不去,那老怪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穿了,離合期修士之間,一樣是弱肉強食,雖然彼此間很少動手,但逼急了望亭樓將自己痛揍一頓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惡,離合期老怪又不止我一個,幹嘛指名道姓的點我,難道本尊好欺負。」刀疤和尚有些鬱悶的想著。
「師弟,你也別急,其實以為兄來看,這反而是好事。」
「好事?」刀疤和尚一呆,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來。
「不錯,上次黃山打賭,你落入望亭樓的圈套之中……」
「那是他使詐。」
「使詐也好,耍賴也罷,總之你輸了,而所欠他的幾件寶物,都是世間難尋之物,這些年我們讓本寺弟子四處尋訪,也僅找到了三分之一的數量,望亭樓雖然一直沒有催帳,可萬一他哪天……」
「哼,師兄莫說了,難道那窮酸儒,還真敢欺人太甚,我們是打他不過,但也不至於任人宰割。」刀疤和尚怪眼一翻的說。
「這個我清楚,整個天雲十二州,離合期修士也屈指可數,而且到了這個境界以後,雖然你我聯手也打不過望亭樓,但單打獨鬥,一方想要滅殺一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人界天地元氣稀薄,我們神通的威力都會削弱許多,受這掣肘,境界越深,影響反而越大,望亭樓打敗甚至重傷我們容易,但想要滅殺,卻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如果換到靈界,情況卻又大為不同。」
「不錯,所以離合期修士之間,很少交惡,就是因為一方沒有把握,能將另一方滅了,一旦讓敵人跑掉,後患無窮。」刀疤和尚點了點點頭,贊同的說。
「話雖如此,望亭樓畢竟是離合後期的修士,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何況你這次代他主持天雲交易會,也算還了人情,相信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再提打賭所贏的物品,說起來我們並沒有吃虧。」那寶相莊嚴的和尚笑了笑,緩緩的道。
「師兄說得是,既然如此,小弟去就是,只是不知妖族哪個老怪物會來,著實有些麻煩,另外……」
「怎麼?」寶相莊嚴的和尚睜開了眼。
「空眩師侄的肉身,毀在了一元嬰中期修士的手裡,那小子該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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