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孟憐和孟襯
「聽從我的命令自然是你必須做到的,可你的心,最好也緊緊的跟著我。如若是朝向了別人……心情好的,我就放你走,心情不好的,我就毀掉你。」神宮寺緩緩伸出手,一點一點撫上他的胸口,那裡跳動的心臟忽然一下子加速起來,好像整顆心要蹦出來一樣。感覺到他的害怕,神宮寺忽然笑了起來:「跟你開玩笑呢,你對我的忠心,我心裡最清楚。就算所有人背叛我,你也是不敢的。對麼?」
「是的,會長。」孟襯回答道。
這一天,就在驚心動魄中過去了。對於孟襯而言,神宮寺就是一個君王,伴君如伴虎,這麼多年來這句話他一直深有體會。神宮寺的性情飄忽不定,他只知道他的一些習慣,卻很難揣測到他的內心。
有時他會覺得神宮寺是喜歡蘇央然的,因為那麼久以來,他真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感興趣。可有的時候,他又覺得神宮寺只是拿蘇央然當一個好玩的玩具,蘇央然難以馴服,甚至異常強硬,所以神宮寺覺得她好玩,才一次又一次的讓著她。可是仔細想想,很多時候神宮寺都會因為蘇央然的一句話而性情大變,如果只是將她當做寵物的話,應該也不會為了她忽而高興忽而惱怒吧?
無論如何,這一次蘇央然的確做的有些過了。誰都知道滄之星是無法開除神宮寺的,她還下那樣的通知。就算神宮寺願意原諒她,理事會,還有滄之星最大的投資者神宮寺家族,都不會放過她的。
「央然姐,把通知單撤下來吧,如果神宮寺大人真的在五天之後沒有來學校,理事會也不會答應開除他的。」學生會辦公室裡,孟憐擔心的跟在蘇央然後面轉來轉去。蘇央然把一份文件放回了櫃子裡,然後轉過身坐回椅子上繼續審核文件。孟憐見她沒反應,更是囉囉嗦嗦的念叨了起來。
就在蘇央然的耳膜也要被他念得長繭子的時候,她終於抬起了頭:「我不會開除他。」
「啊?真的?那那個通知單……」孟憐連忙問出一句,蘇央然無奈的回答道:「所有的學生都在開學第一天就到校了,沒有到的也給學生會和各自的輔導員打了電話說明的緣由,只有神宮寺以及幾個跟在他身邊的人沒有遵守校規。我開除不了他,但是至少可以讓滄之星的人知道,我在努力維持新的秩序,甚至不惜和神宮寺正面衝突。儘管這個秩序並不完善,但是我也會不遺餘力的維持下去。」
孟憐愣住了。他原本以為蘇央然貼通知單是為了給神宮寺一個下馬威,根本沒有想到她原來想得那麼遠。她原來是知道的,在上個學期因為她一直都沒有實行制度,使得學校裡的很多學生都認為她不會兌現諾言。可蘇央然竟然一句話也不說,明明被人誤會了,明明知道自己被人誤會了,她卻一句話也不說。
如今貼了通知單,會和神宮寺產生正面衝突,但是到最後妥協的一定是蘇央然。儘管如此,也讓別人看到了她的堅持和努力,讓他們會更加毅然的站在蘇央然這一邊。
她的確莽撞,的確衝動,的確強硬,但是她絕對不會無理取鬧。在面對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時,她會變得很有耐心,甚至比旁人更有耐心。
五天之後神宮寺果然沒有來學校。蘇央然去了理事會大吵大鬧,她搬出各種理由抨擊神宮寺,包括他不遵守學校的校規,以及上周的成績十分不佳。理事會自然是幾次三番將她轟出了辦公樓。誰都知道,神宮寺家族是滄之星的投資者和建造者,就好像你是租客,在對房東說:「滾出我的房子!」任憑誰都會覺得你神經病。
鬧了幾次之後,蘇央然憤怒的在公告欄上帖了神宮寺的幾次「錯誤」。孟憐這單純的孩子,也很認真的同別人說:「就因為他是神宮寺家族的繼承人,所以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沒辦法,人生來就不是平等的,他就是皇帝,而我們什麼都不是。」
「還不是靠他老子家有錢。」「就是就是,神宮寺家族勢力強大而已,我父親可是白手起家賺了那麼多錢的。哼,如果起跑線一樣,我們家沒準比他們家還厲害呢。」「真不公平,理事會的那些人,統統是看神宮寺家族的臉色。」「我們家要是也建造學校的話,哼……」「我都不想在滄之星上學了,回去也讓我爸爸建個學校,也像神宮寺嵐那樣想幹啥就幹啥。」從前向來不敢在背後說三道四的學生們,漸漸開始說神宮寺的壞話了。
他們心裡自然是不平衡的,偏偏他們就要按時到校,而神宮寺不用。家裡有錢又如何,勢力強大又如何,不就是靠著家族的力量。而孟憐的幾句點撥的話,讓他們心裡的不平衡大大傾斜了,從一開始的小聲議論,到後來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說神宮寺家族的壞話。
蘇央然有一些驚訝,孟憐在她眼裡一向是懦弱膽怯的,做的最大膽的事情就是和她一個反抗神宮寺和他的哥哥,沒有想到他玩起陰的來比她更甚一籌。不過,她喜歡……哈哈哈哈。
理事會原本想抑制這些謠言(如果算是謠言的話),他們覺得很奇怪,若是以前的滄之星,根本沒有一個人敢說神宮寺壞話的,更何況神宮寺從以前開始就是獨權,這是誰都知道的事。為什麼偏偏現在開始埋怨了?以前怎麼不埋怨?
其實很簡單。當一群人長期受到壓迫,習以為常,周圍沒有一個人會對這樣的壓迫而感到抱怨,自然不會有人覺得這樣的霸權有什麼不對。但是只要有一個人,有一個人提出了抗議,並且引導周圍個別的人一起抵抗,其餘的人就好像當頭棒喝,會開始認真的思考起自己所受到的壓迫,到底是不是應該的,是不是正常的。結果是,大家都是學生,就算是學校的投資者,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在這個學校唸書了,大不了一起反抗了。於是,抱怨就出來了。
神宮寺是在十天之後回到學校的。他自然沒有被開除,但是在他的車停在校門口的時候開始,他就感覺到了異樣。上個學期,在他從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上退下來的時候,只要是在路上看到他的學生,都會恭敬的對他鞠躬,或者走到旁側去,不擋他的道路。
可是在這一天,他一路從校門口走到教學樓,周圍路過的學生不是當他不存在就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那是一種不信任,不尊重,甚至有一些蔑視的眼神。
偶爾遇到一群正在聊天的人,他們看到神宮寺會立刻停止說話,然後各自散開。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被排斥了。
是的。他被排斥了,從進到學校裡開始的這一刻,他就可以感覺出來。不過他是很意外的,蘇央然給滄之星的學生灌輸了什麼思想,竟然讓他們在短短十天裡,排斥了他?
跟隨在身後的孟襯也一同被排斥了,他送神宮寺到了教學樓旁側的理事會大樓,之後要回原本的金星宿舍,卻被門衛攔了下來:「晚報到的學生,請到學生會登記一下。這裡的宿舍已經住滿了,沒有空餘的房間。」
孟襯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而是道了謝去了學生會。
學生會構局沒有變,但是人員變動了很多,除了個別幾個銀星的留了下來,其餘人都換過了。哦,對了,現在已經沒有星級的區分了……所以,什麼銀星不銀星的,都不存在了。
學生會的人登記了他的名字之後,吩咐一個學生帶他去宿舍樓。就在這個時候孟憐正好從會長辦公室裡出來,他接過了孟襯的鑰匙:「我送哥哥過去吧。」
「辛苦你了,副會長。」學生會的人道。
孟襯怔住了……副會長,自己那個無用的弟弟,自己那個只知道做蛋糕的弟弟,竟然成了學生會副會長?
「哥哥,走吧。」孟憐拉住了他的袖口,還是像以往一樣,從來都不避諱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從前,孟襯不希望孟憐因為自己這個副會長的地位而在學校裡得到特權,他希望他自力更生,所以從來都不在學校裡與他有過多親密的動作。而現在,成為副會長的不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