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比賽
「再過一段時間去醫院檢查吧。嗯,不要擔心,媽,不會有問題的。是呢,我們學校裡也有校醫院,我們每隔一個月就會體檢一次。嗯,我會保重身體的……晚安。」靜悄悄的夜,陽台上的風徐徐的吹來,溫柔的彷彿是仙女的手輕撫臉畔。蘇彥掛了電話,他仰頭看著天上的星辰,一閃一閃彷彿點亮的燭光,在雲層之間若隱若現。
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
自己非常清楚,也早已經從校醫院的醫生那裡得到了檢查報告。按道理說,他還年輕,應該可以再活的更久一些……但是也有一個萬一,萬一他忽然之間無法行走,忽然之間無法跟隨在蘇央然身邊,那麼他就會永遠倒下,再也沒有辦法醒過來。
如果現在就把身體的情況告訴父母,他們必定會讓他退學,留在醫院裡休養。而蘇央然,也許也會因為他而退學,就像折斷了翅膀的鳥兒,始終無法飛出他給予的鳥籠。
儘管這個鳥籠,他常常想打開門,放她離去。
但是父母,必定會把那鑰匙抓得牢牢的,無論如何也不鬆手。所以,他不願意告訴他們事實,不願意蘇央然被囚禁在永無止盡的鳥籠裡。
「蘇彥,你還不休息麼?」半夜,蘇央然出來倒水喝,看見蘇彥坐在陽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衣。夜晚的風特別冷,她順手將自己的校服外套罩在他的身上:「發什麼神經病,想要感冒不成?」
「我只是睡不著,所以出來吹吹風。」蘇彥揚起一個溫柔的微笑。
蘇央然很無語:「睡不著就數綿羊,還吹什麼風啊,小心吹出毛病來。進屋去。」她伸手就將蘇彥從椅子上拉起,誰知蘇彥竟然一個沒站穩,差一點就要倒在地上,幸虧蘇央然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抱住。
手掌輕輕貼在他的後背,冰冰涼涼的肌膚,透過襯衣的溫度傳遞到她的掌心裡:「你身上怎麼這麼冰?」
「可能是椅子太冷了。」蘇彥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他的身體的確很冷,而蘇央然卻是火熱的。很小的時候,他也曾經這樣依附在她的身旁,貪婪的享受她的溫度……後來他長大了,有了男女之別,就算是姐弟,也不敢再如此放肆。可是如今當自己再次倚靠在她懷裡的時候,他又是如此懷念,甚至不願意離去。
「姐……」夜半無人,蘇彥輕輕顫動了一下嘴唇:「如果我死了,你能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嗎?」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什麼死不死的,不要烏鴉嘴。」蘇央然鬱悶的丟出一句,然後直接拉著他進了屋裡。
陽台的門被關上了,她帶著他進了房間,伸手將他按到床上:「好好休息吧,不要想東想西的,如果實在睡不著,就數綿羊,數到一萬隻或許就能睡著了。對了,你藥吃了沒?下次我讓他給你配點少量的安眠藥,吃了你就會舒服了。」
「恩……」蘇彥也不反駁,只是乖巧的答應。
蘇央然和滄弛鑒的爭鬥依然在進行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洛蘭科斯的學生開始漸漸關心起灰色派系的王位來了。他們一致認為蘇央然應該退位讓賢,把王位讓給滄弛鑒。因為她的能力不如滄弛鑒。
滄弛鑒來到洛蘭科斯之後為洛蘭科斯做了很多事情,包括捐獻了很大一筆錢建造了新的食堂,還擴展土地要建造學生專門的休息室和健身房。這對洛蘭科斯的男生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他們想要健身房想了很久。
加上近日學生之中經常聽到一些謠言,說蘇央然之所以能夠成為灰色派系的王,都是因為依靠了白王朔連城和紅王華尚。如果沒有這兩個王的幫助,蘇央然根本不可能活下來。還說她是小白臉,勾搭了兩大王,害得兩大王為她爭風吃醋。又說她皮膚很光滑,床上功夫很厲害,已經征服了說連城和華尚,還想勾搭藍王,結果藍王的哥哥來學校了,就是專門為了阻止蘇央然。
蘇央然聽到這些謠言臉色都白了……勾搭?勾搭個屁!你媽的她早就拒絕了朔連城,是朔連城非要死纏著她!還有,就算沒有白王和紅王,她也一樣可以在洛蘭科斯裡活下去,說得好像她很沒用一樣,簡直就是混蛋!
「哥,你不要在意他們說的話,他們只是道聽途說。」蘇彥也知道蘇央然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多了一個滄弛鑒,學校裡又傳出這種謠言。甚至還有人說她囂張跋扈,凶殘之極。蘇央然哪裡會這樣,她分明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
蘇央然也很鬱悶:「我也不想在意他們說的話,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呆在這個學校裡,我總不能把我的耳朵封閉起來吧?靠,我又不是那些傻帽,整天自以為是覺得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可以無憂無慮,還能說出什麼『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會站在你身邊』的高深言語……等真到了那個時候,全世界的人都會當你是傻逼!啊啊啊啊,混蛋,到底是誰在煽風點火,盡說些有的沒的侮辱我的清白!」
「哥……淡定……」蘇彥嘴角抽搐。
煽風點火的人自然是滄弛鑒。他倒是也不想要灰色派系的王位,他只是想把蘇央然從洛蘭科斯趕出去而已。那些謠言本來版本是這樣的,蘇央然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的人,三王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所以她才活了下來。誰知傳到後來會變成那些版本……
謠言的力量可真是可怕啊。
話說,蘇央然要是知道最初的謠言是從他的嘴裡傳出去的,估計會氣得發瘋吧。像她那樣倔強和臭脾氣的人,肯定已經抓狂了……呵呵,想起她會生氣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頭就覺得特別好笑。
朔家的大別院裡,跪坐在木質地板上的老者手裡正執著一顆棋子,與對面一個看似年輕眼神裡卻閃爍著精光的男子下棋。旁邊的管事接到了一個下人遞上來的消息之後,輕輕上前一步,附在老者耳邊說了幾句話。老者手裡的棋子放了下來:「滄弛家的人也跑到洛蘭科斯攪合,他們還真是不怕添亂啊。」
他停止下棋之後,對面的男子也收了手,恭敬的跪坐在那裡。
老者拄著枴杖站起身:「加籐棋士,您先回去吧,這盤棋改天再同你下。」
男子點了點頭,然後執起了擺放在身旁的那把折扇,起身離開了這個涼亭。兩個下人上來記下了棋盤的棋路,然後將它收了起來。
他們搬來一把籐椅,老者吃力的坐到了上面去:「你說說吧,滄弛家的大公子在洛蘭科斯做了什麼事。怎麼又會和那個小子扯上關係,真是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一下啊。那個小子不是當上什麼灰色什麼的王了嗎?還有人欺負她?」
「回老爺的話,蘇央然當上灰色派系的王之後,洛蘭科斯的局勢原本穩定了下來,滄弛家的大公子就在前不久轉學來了,他的成績超過了蘇央然,並且故意在學校裡發佈謠言,想要將她拉下台去,甚至希望她可以被驅趕出學校。」管事回答著,還拿出了一份資料,是這一個多月來洛蘭科斯考試的成績表。
上面顯示,蘇央然每一次的考試成績的確低於滄弛鑒,儘管大部分分數她都是得了滿分的,但滄弛鑒因為有加分,所以她一直排在第二。
「滄弛家的大公子不是應該關注自己的弟弟比較重要麼,怎麼會惹上她?」朔家老爺不明白了,滄弛家的情況他們是知道一些的,二公子不肯繼承家業,弛家的女人三番四次找她談話,最後不得已才派遣了大公子前來。可這前來就前來吧,怎麼又惹上蘇央然去了?
「並不知道原由。」管事答了一句。
朔家老爺沉思了片刻:「你去幫她一把,讓校長將分數限定在原本的分數之內,沒有加分。還有,抑制學校裡的謠言。」
「老爺……」
「我只是不想連城又為了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是。」
經過朔家的插手,成績沒有加分體系,蘇央然的成績又擠到了第一名,儘管是和滄弛鑒同一排名,但是也讓她情緒緩和了不少。關於她的一些謠言也在最近這幾日裡漸漸消退了,她一直覺得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消退掉也實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