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暫時結束了,今晚的希望之城特別的安靜。累了那麼多天,也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了。
整個城市都需要休息以積攢更多的體力,去走更長遠的路。
希望之城的平靜並不等於整個武界的平靜,華夏聯盟此時就跟本無法平靜下來。
對東部收復之戰已經結束,華夏軍大敗,除了得到胡憂幫助的第四軍團還能比較完整的回到鄭陽城外,其實的參戰部隊士兵,大部份都沒有能活著回來。他們把年輕而美好的生命,永遠的丟在了那片曾經屬於華夏聯盟,而又並敵人佔領去的土地。
今天晚上,無法的華夏人為他們哭泣。人們手中的蠟燭,因想念他們給點燃。
白髮蒼蒼的老媽媽,永遠也無法再見到她的孩子,手上長滿了老繭的嫂子,等不到丈夫回來的那一天了,剛剛發生的孩子,準定一生都得不到屬於父母的擁抱,還有那些女兵的丈夫,他們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整個華夏聯盟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壓抑從他們的身體散發,升騰,彙集成那天邊的烏雲,一場大雨眼看就在不臨,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在此時離去。
「這是誰的錯!」
人群之中,突然有士兵歇斯底里的高喊。
他的聲音彷彿黑暗之中的閃電,一下打開了人們的憤怒。
是士兵的錯嗎?
士兵決對是不會有錯的。他們已經失去了年輕的生命,不應該再為這一戰背負罵名。
不是士兵的錯,那是誰的錯?
是決策者!
「胡憂總理在戰前就已經公開說過,這是一場錯誤的戰爭,是那些人非要發動,還趕走了胡憂總理!」
有人想起了胡憂的話,更有人想起了胡憂的離開。
如果當時聽了胡憂的,那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
「是聯會。是張真他們趕走了胡憂總理,把我們的新人拉去送死。」
憤怒不在升騰,而是在發酵。壓抑不住的怒火,一開始以家庭為單位,但瞬間就彙集在了一起——爆發!
不錯,正是爆發。
親人已經戰死,而那些做出錯誤戰爭決定的人,還好好的活著,還在享受著權力帶給他們的富貴。
是誰給了他們那樣的權力!
他們不該有那樣的權力。
「趕他們下台,我們要胡憂總理!」
異口同聲。無數的人喊出了同樣的聲音。
彙集的人們開始移動,在此前,他們相互並不認識,而此時,他們的想法一致。
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多的人彙集在一起,他們成群結隊,從四面八方步行前往指揮中心。
那片白色的建築群,華夏聯盟最高權力機構。那裡面的人犯下了人們無法原諒的錯誤,他們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誤給人們一個交待。
士兵的血不能白流,老百姓的眼淚不能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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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被叫醒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打開房門就看到劉伯度。劉伯度之前肯定是睡了。從他亂糟糟的頭髮就能看出來。而他那紅紅的眼睛則告訴胡憂,他的睡眠不足。
「出了什麼事?」胡憂問道。這樣的時間,劉伯度出現在這裡打門把他叫醒,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事還不小。
難道是美盟人又轉頭打來?
這是胡憂的第一反應,可似乎並沒有聽到槍炮聲呀,而且如果真是因為戰爭。此時應該來的不會是劉伯度。
「華夏聯盟發生大規模民運,白房子已經被老百姓包圍,他們以靜坐的方式,要求華夏當局對收復之戰做出交待。」劉伯度一氣把收到的消息全都說了出來。
白房子是對華夏聯盟指揮中心的代稱,這本就是一個軍事代號,胡憂自然也知道那指的是什麼地方。
「很多人?」胡憂吃驚道。華夏聯盟是一個相對比較保守的地方,在一般情況下,不大會出現這樣的事,這也是胡憂十年來第一次聽說。
「很多人,而且看情況,還會越來越多。」劉伯度肯定道。事情是昨夜才發生的,現在天都還沒亮,人群就已經齊滿了白房子附近的幾條街。那裡不但已經無法通車,就算是行人,都無法通行。後來的人,只能在幾條街這外彙集。
「張真怕是有麻煩了。」胡憂沉吟道。這一次,一直支持他的張真走了一步臭棋,連胡憂都沒有弄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現在人們打破了奴性,開始要求交待,張真要怎麼去交待?
「很大的麻煩。現在還只是老百姓,如果各行各業,甚至是士兵都加入進來,那……」
「整個華夏聯盟都會崩潰。我們能做些什麼?」胡憂並不希望華夏聯盟垮掉。雖然張真他們那些人,無情的把他給趕走。可是華夏聯盟的存在,還是非常必要的。
「我們怕是什麼都做不了。知道老百姓其中一個要求是什麼嗎?」
看胡憂搖頭,劉伯度道:「是恢復你總理之位,讓張真他們那些支持收復之戰的將軍全都下台。」
胡憂瞬間就明白了。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有什麼行動,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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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那些人,一定會認為是胡憂在藉機奪權,那整個事就會變得更加的糟糕。
「這樣下去,老百姓怕是會出現傷亡。」胡憂擔心道。
劉伯度搖頭道:「應該不會吧,畢竟老百姓並沒有做什麼過激的事,華夏軍人也是來自老百姓,他們怎麼會對老百姓下手。」
劉伯度有他的理由,可是據胡憂所知,江念祖就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江念祖當年在原始明世界當權的時候,甚至命令動用裝甲車對老百姓進行驅趕,由於一開始連老百姓都沒有想到江念祖真會碾壓他們,當江念祖真下令動手的時候。死傷的老百姓無計其數。很多不過是出門看熱鬧的老百姓也同樣被無情的殺死。
雖然那只是胡憂從史書裡看到的,可想到那樣的場面,他還是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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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牛座董得武和他的五千弟子晚子胡憂兩天趕到希望之城。由於他們都不是軍人,算得上是希望之城第一批老百姓。
董得武見到胡憂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好,而是告訴胡憂,華夏聯盟那邊已經開始殺人了。
殺人可以分很多種,勢力與勢力之間的互殺屬於戰爭。在戰爭環境中,能更多殺死敵人的人,不會被稱為罪犯,而是戰鬥英雄。所以幾乎是所有的時候。士兵的殺人行為都與犯罪無關。可是這一次在華夏聯盟,士兵的槍口對準的是老百姓。
「這是犯罪!」胡憂雖然之前就已經想到事情可能會發展成這樣,可是當張真他們真這麼做的時候,胡憂依然非常的憤怒。再怎麼樣,老百姓都是罪不致死了,張真他們沒有權力吃著老百姓的飯,使著用老百姓的錢財打造的武器,然後反過頭來對老百姓舉起屠刀。
「我在來時,聽說有老百姓準備來希望之城投你。」董得武繼續道。他不知道這對胡憂來說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只是把一路上聽到的東西轉告給胡憂。
「他們要來?」胡憂轉頭看向劉伯度。劉伯度可沒有給他說過關於這方面的消息。
「剛才給你匯報呢,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劉伯度忙道。
「如果他們來,希望之城會收留他們嗎?」董得武問道。他雖然來自進步城,與華夏聯盟算不上有什麼關係。可發生在華夏聯盟老百姓身上的事,他感同生受。如果胡憂的答案是否定的,他會感到難過。因為在他看來,希望之城是給人以希望的地方。如果胡憂不收留,那就是抹去了他們的希望。
「收,多少都收!」胡憂肯定的說道。希望之城現在正缺人呢。
「我先去準備一下。」劉伯度完全同意胡憂的決定。而且他相信跟本就不會有人會反對這樣的決定。所以都用不著再開會討論,直接就可有行動。
「軍師,請等一下。」胡憂叫住劉伯度道:「盡可能的多準備一些地方,另外還有做規劃接收更多人的準備。」
人是群體動物,很喜歡以他人的決定做自己的決定。胡憂知道,只要有一個人在希望之城得到收留的消息傳回華夏聯盟,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來。
希望之城只不過是一個初建的城市,規模要比華夏聯盟任何一個城都小,如果不早早做好準備,怕是真安排不了那麼多的人。
「好,我會盡全力做這個事。對了,紅葉夫人應該對這方面也很在行,能不能讓她也來幫忙?」劉伯度想到了紅葉,那是他見過的最有能力的女人。有她在,應該能解決不少的麻煩。
胡憂想了想,道:「行,一會我讓她去找你,不過這個事,還是以你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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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與胡憂料想的一樣,當第一個華夏聯盟人被希望之城收留後,前往希望之城的人潮開始出現。希望之城在對華夏聯盟已經無比失望的人眼裡,已經成為了一處聖地。似乎來到這裡,就不會在有人間的疾苦。
而在這個時候,張真等華夏聯盟的實權人物,居然又做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他們下令軍隊阻止老百姓出往希望之城,如不聽從,後果只有一個——死。
死亡的陰雲籠罩在華夏聯盟的上空,每天都聽說有老百姓被打死,可更多的老百姓依然選擇前往希望之城。他們對華夏聯盟已經絕望,只有希望之城才能給他們新生。
由於軍隊的封鎖,老的,小的,生身不好的人,跟本就不可能衝破重重阻滯來到希望之城。能成功來到希望之城的。大多都是年輕男女。他們青春,身體強壯,充滿火熱的血。就算是明知道希望之城的生活也許還比不了華夏聯盟,他們也願意萬里迢迢而來。
胡憂已經下嚴令,善待所有前往希望之城的人員,劉伯度和紅葉那邊,這幾天真的忙得腳不沾地。
「這幾天,從華夏聯盟來的民眾已經超過十萬,其中男女比例是四比六,男的稍多。女的也不少。」紅葉給胡憂匯報最新的統計數字。
「軍師,你對這數字有疑問?」胡憂注意到在紅葉開口的時候,劉伯度露出幾分思索的樣子,不由奇怪的問道。
「不是,紅葉夫人的數字是沒有問題的,我在考慮的是另一個問題。」劉伯度搖頭道。
「關於什麼的?」胡憂對劉伯度的問題更有興趣。畢竟紅葉報的那些數字比較程序化,聽了記住也就可以了,能思考的東西不多。
劉伯度沉吟道:「這幾天,我對前來的人做了一個抽樣調查。經過調查我發現,成功來到希望之城的華夏聯盟人並不都是身體非常好的,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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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事體力勞動的人,有相當一部份的人是高化的。平時從事高精工作的,甚至還有不少來自鄭陽城的兵工廠,而且是一線的技術人員。」
「居然會有這樣的事?」胡憂吃驚的一愣,隨即也陷入了思考。
「你認為是怎麼樣的?」良久。胡憂才抬頭看向劉伯度。
劉伯度皺眉道:「這不好說,但也許有一個可能。」
「你認為張真在主導這個事?」胡憂幫劉伯度說出了他心裡的話。這同樣也是胡憂剛才考慮的結果。
張真從支持胡憂對反對胡憂的轉變太大太突然,胡憂一直想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是一直都無法想通這其中的問題。如果再加入劉伯度所說的那些,那麼到還真能給出另一個不同的答案。
「我不知。」劉伯度無奈的搖頭。他確實有想過是張真有意這麼幹的,可是他又無法為張真給出一個動機。
要說張真打壓胡憂是為了幫胡憂,那他以整個華夏聯盟的存亡為代價,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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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想軍帥說的事?」
紅葉終於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到房裡卻看見胡憂在那發呆。等她換了衣服洗了澡出來,還看到胡憂在那裡發呆,不由開口問道。
「這太不合理,可由能解釋過去。」胡憂喃喃道。
「你也覺得張真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他賭上的不但是整個華夏聯盟的命運,而且還是整個武界的命運?」
胡憂一呆,看向紅葉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的?」
紅葉理了理頭髮,道:「是你帶著我這麼想的。首先我們先不要考慮張真有什麼陰謀,而是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想。之前你也說過,張真已經六十多了,而且身體也不是很好,對權位的興趣是不大的。也就是說,張真把你趕下總理之位,並不是為了自己當權,這個假設你能接受嗎?」
胡憂想了想,點點頭道:「能。以我認識的張真,確實是不一個喜歡權力的人。他能在南部最艱苦的地區一呆就是幾十年就是最好的證明,不然以他的資格,就算是調防當時的都城都不應該是難事。」
「你接受那就行,我們再繼續分析。」紅葉略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接下來就是界方面了。現在界只是在暗中出手,美盟和蘇盟兩大武界最在的勢力就完全被他們控制,那麼華夏聯盟有沒有可能也步入那樣的後塵呢?」
胡憂沉吟道:「他們一開始就幹掉了華夏聯盟最有控制力的成汗總理,使得華夏聯盟各軍相互不服,連基本的合作都很難完成。我上位之後,環境雖然稍有好轉,可是依然無法讓大家心往一處使,界人真的很有可能向控制美盟和蘇盟那樣控制華夏聯盟。是了,之前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
「你沒有想到,張真怕是已經想到了。一盤散沙的華夏聯盟。想要聚合起來困難非常大,而且就算是勉強合作,人心也不齊,與其這樣要死不活的吊著,不如完全打破,重組一個新的勢力。而這個重組,如果是在華夏聯盟內部完成,怕是做與不做都沒有太大的分別。換到希望之城來,那就不同了,來到這裡的人。可以說是背景離鄉,多老的資格那都是華夏聯盟的,在這裡也全清零了。」紅葉算是身在局外,比胡憂看得要更加的清楚。說出來的話,都是之前胡憂沒有考慮過的方面。
胡憂這一次沒有回答,而是在腦子裡,把整個事整理一遍。初入華夏軍時,是得李德漢看中而站住腳,可是真要算起來。還是李德漢死後,得張真之助才讓胡憂在華夏聯盟獲得巨大的人氣和資本。
再回想一下,張真的轉變確實是知道了界存在和目的之後,那時候張真已經知道胡憂與希望之城的關係。
「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張真就已經在計劃了嗎?」胡憂喃喃道。如果真的這樣,整個事也就連起來了,只是,張真憑什麼把那麼大的賭注壓在胡憂的身上?
「想知道。親自去問問,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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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反側一整夜,胡憂覺得紅葉的提議是對的。既然有那麼多的不解。那不如去當面向張真獲得答案。那樣一切也就瞭然,再不必要去猜。
「我要去見張真,現在就去!」胡憂從床上爬起來的同時,對紅葉說出了他的決定。
「有危險嗎?」紅葉問道。對胡憂,她有極大的信心,知道就算是現難,胡憂也一定能保護好自己。但關心還是關心,她希望胡憂親口給她答案。
「不會。」胡憂肯定的說道。先不說如果一切如他們所想,張真苦心的做了那麼多的事,那就絕對不會對胡憂有任何的傷害。就算是猜錯,只胡憂的烈焰機甲和在華夏聯盟民間的威信,張真也絕對沒辦法把胡憂怎麼樣。
「你要親自去與張真面對面?」劉伯度遲疑了一會,道:「這確實是一個解決的辦法,不過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放心,不會有事。如果一切順利,我明天就回來。」
和劉伯度又商議了希望之城這幾天的主要工作,胡憂就坐進了趙紅旗的飛船,飛船是速度的保證,有趙紅旗的幫助,一天來回不是問題,這也是胡憂決定前往的重要原因之一。要是按常規辦法,一去一回十天半個月,胡憂真正是要好好的考慮了,畢竟希望之城目前還有很多事必須要他才能壓場,離開太久,天知道回來之後是什麼情況。
「我都快成你的專用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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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時,趙紅旗玩笑道。
胡憂笑笑,沒有說話。他知道趙紅旗是有意想讓他放輕鬆一些,可是他現在的心情極度的複雜,跟本無法真正的放鬆下來。
在自己人的面前是用不著去裝的,胡憂自然也就沒有應和趙紅旗。
梁玉紅這一次也同行,她給胡憂遞了杯茶後,就去了駕駛艙。她知道胡憂需要一些空間去好好的思考。
飛船的速度很快,但是上面的人完全感覺不到飛船在動。胡憂就那麼靜靜的坐著,心裡考慮的都是張真。如果一切都真如紅葉分析的那樣,張真這一次不但是用心良苦,還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上身,無論是得益還是得利的人,都不會知道他的好,永遠記住的全是全的壞,就算是胡憂怕都無法為張真去平反,史書會讓他永遠的就為華夏聯盟的罪人。
「犧牲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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