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回頭本是非盟附近一處很平常的地方,此時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在追著華夏聯盟的機甲衝入這個地方之前,兩盟的士兵跟本就沒有想過這裡會發現可怕的事。
這裡已經不能再稱之為戰場,所謂戰場,是指敵我雙方爭鬥的地方,老話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古以來,戰爭就是一個相對公平的地方,死傷是雙方都會發生的事,無論是勝的一方還是敗的一方,都不能稱之為真正的贏家。因為贏家之所以會贏,不過是他們的有生力量要更多一些,並不是完全沒有損失,甚至在傷亡方面比輸家更慘都不奇怪。
說一千,道一萬,戰爭必須是雙方都有傷亡的。
而現在,兩盟的士兵只看了自己單方面的傷亡。一開始中伏掉進陷阱裡也就不說了,那是人家早就已經佈置好的,看不到對手很正常。可接下來呢,漫山遍野露出來的全都是巨大的機甲手臂,有些機甲手有武器,有些就一隻手在空中揮舞。
誰要是認為它們沒有武器也就沒有殺傷力,那可就大大的錯了。這些機甲手並不是以武器取勝,而是在那裡守株待兔的等待著,一有兩盟的機甲接近,它們就不顧一切的抓過來。反應快的那還好點,把機甲手摧毀了也就沒什麼事了,要是反應慢的,那問題可就大了,那些討厭的機甲手一但是抓到『獵物』就不會再鬆開,那些倒霉被抓到的兩盟機甲就等著被那些拿著武器的機甲手轟擊吧。
試想這樣的戰爭,怎麼能稱之為戰爭。對手連個人影都沒有露出來,自己這一邊的士兵卻接二連三的倒下。就算是成功的反擊,也不過是摧毀人家的一些機甲手而已,對有生力量完全形成不了任何的打擊。
六萬兩盟最精銳的機甲在龍回頭裡迷茫了。退又退不得,進又進不得,想拚命都找不到對手,這要怎麼辦?
「厲害!」
阿布忍不住在心裡暗喝。此時的他終於知道白冰兒眼中閃出的精光是智慧的之光。
那不是智慧是什麼。龍回頭那麼多的攻擊點,全都是白冰兒在控制,其他的人就連任務最重的石頭,也不過是輔助。阿布本人更是什麼都沒幹,他這個主角到變成看熱鬧的閒人。
換了別人,也許會對白冰兒羨慕嫉妒恨,憑什麼人家就那麼厲害,而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呢。不過阿布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白冰兒的特長是計算,他沒必須在這方面去和白冰兒較勁。
再說了,白冰兒算起來可是在為他做事。這一戰打得好,非盟可是最大的贏家。白冰兒的表現越好,這一戰的成果也就越大,他有什麼好恨的,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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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盟指揮部,畢克林愣愣的看著回傳的實時畫面。大顆大顆的汗水不停的滾落,一句話都不說。
指揮部裡的勤務兵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個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火燒身,被畢克林的怒火燒成烤鴨。
此時,就算是最不懂軍事的人都能看到出來畢克林正在經歷一場慘敗。雖說打仗肯定是有輸贏的,可是畢克林這一次不是輸在實力上。而是輸在腦力上,這比實力不如人的慘敗還在丟人呀。
「命令:全軍撤出戰鬥!」
畢克林終於開口了。其實他這話和沒說一樣。此時被困在龍回頭的六萬機甲部隊,怕沒有一個不想撤出戰鬥。可是他們得有這樣的機會才行呀。
一開始,在龍回頭被困的士兵遇上的是機甲手,而現在,他們面對的不止是機甲手。還有機甲腳,甚至是機甲屁股。總之但凡是可以運用到戰場上的,白冰兒那邊全都搬了出來。
胡憂這一招算起來並不怎麼高明,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辦法而為之。兩盟擁兵十萬,裝備的全都是最為精良的武器。他這邊有什麼,除了從華夏聯盟帶來的一萬雜牌機甲,非盟這邊能拿出來的也就是五萬輛破爛機甲了。
胡憂的一萬輛機甲還勉強能一戰,非盟的那些破爛機甲很多連移動都成問題,拿什麼和人家打?
經過苦思再苦思,商量再商量,胡憂決定結合當年楊木天告訴他的關於龍回頭的秘密,來一場另類的戰爭。
非盟的機甲不是不能正常的作戰嗎,那就把它們給拆了,以固定的方式隱藏在龍回頭,給畢克林來一著守株待兔加十面埋伏。
這種被拆散的機甲手腳並不需要機甲師在機甲內部控制,在接通了無線控制信號之後,機甲師完全可是遠程讓機甲手腳按他們的意願去做動作。雖然只是一些很簡單的動作,卻已經足夠了。
白冰兒的任何細分下來應該算是統籌,她負責大方向的引導,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應該發起什麼樣的攻擊,是用機甲手還是用機甲腳,都由白冰兒來定。
龍回頭一戰,兩盟用的是好機甲真士兵,而胡憂一方完全是遠程的操控,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胡憂一方就算是完全失敗,也不過是損失五萬輛撿回來的破機甲,而畢克林一邊那是被打暴一輛就少一輛呀。
戰爭還在單方向的繼續,兩盟士兵是不想也不願意再打了,可是他們已經被死死的纏在龍回頭,左衝右突都是埋伏,向前往後都是炸彈,跑又跑不了,想拼又沒得拼,真是絕望到要崩潰。
在龍回頭的外圍,胡憂冷冷的注視著兩盟軍的動向。在他的身邊,是各軍的將領,紅蜘蛛的指揮官黃光良更是與胡憂並肩而立。
「似乎沒有剛才那麼混亂了。」黃光良皺眉道。
兩盟的部隊越亂,也就越是白冰兒的機會,一但讓他們重新整合起來,白冰兒的殘缺機甲就無法在施放強大的威力。
「畢克林果然有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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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震驚這中恢復過來的畢克林在努力的控制部隊。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一萬多輛機甲遭遇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一萬輛機甲不是一個小數,但是這樣的損失並不能讓畢克林絕望。他的手裡還有近四萬輛機甲。只要盡可能的把被困在龍回頭的機甲拉出來一批,他的優勢依然是明顯的。接下來的戰鬥只要不再出現大錯,這一戰打到最後,贏家依然是畢克林。
有了這樣的底子。畢克林也慢慢的接受了這一次的失敗。他現在要做的是重新整合被困龍回頭的機甲,只要他們能重新形成戰力,還是有機會出困的。
隨著畢克林的冷靜指揮,被困機甲駕駛員的情緒也慢慢的穩定下來。他們按著畢克林的指揮去做,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樣被人家打得找不到北。
部隊最怕的就是失去信心,沒有信心也就沒有了一切。畢克林能在部隊幾乎崩潰的情況下,一點點的把他們的信心拉回來,不得不說確實是有本事的,只要再給他多一點時間,兩盟脫困龍回頭也是必然之事。
但是胡憂會讓畢克林那麼輕易的如願嗎?
自然不可能。
「看來應該輪到我們了。」胡憂振臂一呼。道:「兄弟們,跟我殺敵去!」
「殺敵去!」
「衝呀!」
早已經按捺不住的士兵眼著眼睛駕駛著機甲追在胡憂的身後,他們的陣型緊湊,思路清晰,目標明確。戰意十足。
「那是什麼!」
剛剛緩過一口氣的兩盟士兵猛然發現一條黑龍的機甲長龍向他們直摸而來。說是長龍並不準確,因為那是一個錐型陣,前部尖尖,越往後就越厚實,雖然還隔著一定的距離,兩盟的士兵依然到感覺到那陣陣的殺意。
「快跑呀!」
不知道誰叫了一嗓子,剛剛才整合得有點成效的兩盟軍隊瞬間就又亂掉了。有明白的士兵並不想跑。他們的心裡很清楚,把背留給敵人,只能是死路一條,鼓起勇氣一戰,未必就打不過。
可智慧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大多數人跟本就不會去考慮太大。動物的本能就是保護自己。在遇上危險的第一反應那就是跑。
人總是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動物的一種,但這並不能讓人**於動物之外。人在遇上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跑。
管他那麼許多,先跑了再說。
先跑的有可能活,跑得慢的一定是死。選擇哪一個。幾乎是想都不用去想的事。
兩盟大軍再一次亂了,他們像肥羊一樣被胡憂按計劃的驅趕到一個又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地方,那裡同樣也有機甲手,機甲腳,佈置得那麼辛苦,不用可就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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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隨著太陽落入山的那一邊,龍回頭也恢復了平靜。
說可惜的人自然是胡憂。龍回頭一戰,幾乎堪稱完美。如果手裡能再多有一些部隊,如果龍回頭的部置能更嚴密,那麼畢克林這六萬機甲,一輛都別想完整的離開,而不是像現在只幹掉了三萬而已,另外的三萬最後還是跑掉了。
「做人要知足呀。」阿佈滿臉都是笑。這可是一場足可以記載入歷史的戰爭。滅敵三萬,可是了不起的成績。
還不僅如此,這三萬沒有能離開龍回頭的兩盟機甲,又給非盟帶來了新的戰力補充,就算不是輛輛都能修復,拆開來做定點防禦也是不錯的選擇。
總之這一戰,阿布是非常滿意的。
「確實,做人要知足。」胡憂認同的點點頭。以一萬機甲,五萬破爛機甲打敗畢克林六萬機甲,死敵三萬,這樣的成績,拿到哪裡都挑不出理來。
雖說算起來畢克林的手裡還有七萬機甲,絕對實力還在胡憂之上。可經過這一次的大敗。兩盟軍隊士氣大跌,已經再不是之前無可戰勝的強敵。
相對的,非盟一方的士氣而空前的膨脹,看到獲勝希望的人。將會更加努力的應對兩盟的入侵,只要民心不死,就不會失去希望,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下一步,我們要怎麼辦?」阿布問胡憂。這一戰,讓阿布看到了太多以往看不到的東西,也看到了與胡憂的差距。胡憂的本事讓他信服,他也願意聽胡憂的。
「接下來,應該會沉靜一段時間。」胡憂回道。
畢克林剛剛經歷慘敗,只要不是腦子進水。就不會那麼快再向非盟發動進攻。非盟將獲得一定的喘息,這是非常寶貴的。
然後就要看馬拉克的本事了。
胡憂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馬拉克這顆棋子已經埋下有些時間,也是長出樹苗的時候,至於能不能開花結果,那就要看馬拉克的本事了。
「我不會浪費這個時間的。」阿布肯定的說道。這是屬於非盟的戰爭。他這個非盟總理不能什麼事都依靠別人來做。要不多年之後,有人問起這一戰,阿布要怎麼說?
難道要告訴人家:我是打醬油的?
阿布可可不是那樣的人,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坐到非盟總理的位子上。
「畢克林這一次雖然是受到了打擊,但是他的實力依然強過我們,絕對不可以大意。防守還是我們的重點。」胡憂提醒阿布道。如果知道阿布不是一個草包,但聯盟人做起傻事來。往往比傻子還要可怕。預防一下總是好的。
「放心吧,我可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
又和胡憂聊了幾句,請教了需要注意的事項,阿布就匆匆離開了。這一戰對非盟來說是一場災難,可誰又能說這不是一個契機呢。
只要把握好,壞事也能變好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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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克林很想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麼都不用去想了。現在畢克林,睜著眼睛就想到龍回頭的失敗,閉上眼睛就想到龍回頭的慘痛,就連呼吸都能感受到龍回頭的硝煙和血腥,真是太難受了。
可是做為全軍最高指揮官。畢克林無法去逃避。失敗已經發生,日子還得過下去,戰爭還沒有結束,必須要挺直了去面對。
「將軍。」
通訊兵小心翼翼的呼喚,知道畢克林的心情不好,下面的士兵這小日子也不好過。
「什麼事?」畢克林語帶厭煩。龍回頭的慘敗已經傳回美盟、蘇盟本土,這兩天他沒少接到上層發來的訓斥電。通訊兵這個時候進來,怕又是帶來這種東西吧。
「馬拉克想要見你,說是有事和你商量。」通訊兵回道。
「馬拉克?」畢克林一愣,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他都把馬拉克這個人給忘記了。
「他有什麼好說的?」畢克林哼哼道。
「他只說要見你。」通訊兵實話實說。只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不知道的那些也不添油加醋。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別把自己玩進火坑裡。
畢克林思良了好一會,還是決定見見馬拉克,看看他有什麼好說的。
馬拉克雖然是俘虜,待遇還是不錯的。來見畢克林之前,他特意刮了鬍子選了身衣服,顯得格外的精神。胡憂已經漂亮的做了他那一份,接下來是馬拉克表現的時候了。
「老師。」馬拉克對畢克林相當的客氣,才一進門就恭恭敬敬的行禮。
畢克林冷哼一聲,並沒有對禮而回。在他的眼裡,馬拉克這樣的叛徒已經不配做他的學生。
「你想說什麼?」畢克林甚至沒有給馬拉克一個坐。
馬拉克對這要的待遇並沒有任何的異意,位子是靠自己去爭取的,求人施捨不如靠自己的努力去得到。
現在是沒有坐,馬拉克相信在他把話說完之後,一定會有屬於他的位子。
「老師您應該知道,我從小在美盟長大,一向以來的志願都是成為一個優秀的軍人,守護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
「長話短說,我沒有功夫聽你說故事。」畢克林不給情面的打斷馬拉克的話。他現在真沒有聊天的心情。馬拉克要是再不入正題,他將會結束這一次的談話。
「好吧,我其實只是想說: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美盟。」
「你沒有背叛,那你為什麼會和胡憂為伍。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去臥底的。」畢克林冷笑道。
「我確實不是去臥底的。我和胡憂合作,是為了美盟。美盟已對被推到了懸崖邊,再不拉就無可挽回了。」
「聽起來似乎很偉大。」畢克林哼哼道:「不過,你還是回去說給你自己聽吧。」
「知道老師不給相信,那沒什麼,只要老師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馬上閉嘴,再不說任何的話。」
「什麼問題?」畢克林也很好奇馬拉克想說些什麼。
「只想請老師告訴我:美盟為什麼要發動這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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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部落針可聞。
畢克林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塊。
馬拉克的問題猛的聽來並不難回答,可是細想之後畢克林發現,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先不說美盟為什麼要聯合蘇盟發動一場席捲整個武界的大戰。就單說這一次兵進非盟所為何來就好。
畢克林得到的命令是進攻非盟,可是拿下非盟之後要得到什麼,上面的命令完全沒有說。
是要錢嗎?
非盟窮得連飯都快吃不上,又沒有什麼資源,除了幾億黑人兄弟。畢克林真是想不出非盟還有什麼可拿的。
「老師還記得那一次出現在美盟境內的飛船嗎?」馬拉克早就算準了畢克林無法回答他那個問題,看時機差不多,於是開始了他的說服工作。
之前畢克林說馬拉克是不是臥底,那是氣話。不過嚴格的說來,馬拉克還真能算是臥底,不過他是胡憂一邊的。
「你又想說什麼。」畢克林感覺沒由來的煩躁。他是一個純粹的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執行命令。所以在接到出兵命令之後。畢克林沒有多想就衝著美盟而來。馬拉克的話卻讓畢克林陷入了思考。
從古到今,人類所發生過的戰爭數都數不過來,可是每一場戰爭都絕對是有所求的。就像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一樣,世上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戰爭。美盟這一戰,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畢克林想不出這個答案,這使他的心裡很不安。他本能的不想再和馬拉克聊下去。他怕馬拉克說出更多讓他無法接受的東西。可是他的內心又很想知道馬拉克還有什麼要說。
「如果我告訴你:那條飛船並不屬於武界,你會怎麼看?」馬拉克把當年胡憂說對他說的話,對畢克林說了出來。
「那不可能!」畢克林的反應幾乎和馬拉克一模一樣。
馬拉克歎息道:「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像您一樣的反應。可是後來我想了又想,發現我們美盟並沒有那樣的飛船。華夏聯盟和蘇盟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製造出飛船,那飛船難道是憑空掉下來的?」
「老師,你見多識廣,你能不能告訴我:那飛船要真屬於武界,那應該是哪一個勢力製造的。」
「這……」
這個問題,畢克林同樣無法回答。飛船被暴出的消息他也有看,可他當時只是感覺奇怪,並沒有往深處想,現在細想起來,那飛船的出現真是很古怪。
「那也不能就說飛船不是武界的。畢竟在幾千年之前,人類就有過飛船。」畢克林嘴硬道。
「是呀,人類幾千年前就有飛船,但是武界沒有外太空,所以跟本就不造飛船,那飛船,不可能是武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