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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十七酒煮江山 1929章 兒大兒世界 文 / 江南一夢

    陽光穿過樹葉,灑下一地的碎金。今天的天空,似乎格外的藍,如果沒有那朵不知什麼時候飄來的烏雲,相信應該會更加的美吧。

    就像那片烏雲一樣,人生總有這樣又或是那樣的缺憾,有人說,沒有缺憾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而又會有人會問:有缺憾的人生難道就是完美的嗎。

    從早晨起床到現在,胡憂已經在這裡坐了近四個小時。在這四個小時之中,他什麼都沒有去想,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天空天呆。不時能對著天空發呆,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為那發呆的人,至少還擁有發呆的時間和心情,如果連這都已經沒有了,那這人生才真是失去了意義在呢。

    候三走過來的時候,已經盡量的放輕腳步,但是胡憂還是感應到了他。在他開口之前,胡憂的目光已經停在了他的身上。

    「少帥。」候三打了一個招呼,接下去的話卻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才好。他今天給胡憂帶來的雖然還不算非常壞的消息,但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至少對胡憂不說,一定不是好消息。

    「說吧。」胡憂淡淡的搖搖頭,就算是候三不說,他也隱隱的猜到了候三準備告訴他的消息。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只是他現在有得選嗎?

    似乎已經沒有了吧。

    沒有人可以真正的控制這個世界的走向,就算是胡憂都不能。有些事,無論胡憂願不願意,它要發生的時候,總是會發生的。

    候三在胡憂的身邊坐下來,歎了口氣道:「四少做得不錯,那些打劫龍城的土匪,全都被抓到了。」

    在胡憂驚訝的目光注視之下,候三解釋道:「他們抓到了土匪頭。順籐摸瓜,一級一級的往下,能跑掉的沒幾個。」

    胡憂笑笑道:「這似乎是一個好消息。土匪那麼快就被抓到,龍城很快就可以平靜下來,不是嗎?」

    「嗯。」候三心情沉重的略一點頭,說是這麼說,但是他知道胡憂的心情這會是絕不平靜的。抓到土匪確實可以算是一件好事。但這事的背後,對胡憂來說,並不是希望看到的。

    這一件抓土匪的主導是胡憂的四子團團,他所使出的手段,是連胡憂之前都沒有想到的。候三有親自到是現場,就算是他這個在戰場上呆了二十年的老將。都覺得團團的手段太過於血腥。而做為團團的父親,胡憂的心情自然是更加的沉重啊。

    「其實四少做的……也不算什麼。」猶豫了許久,候三還是安慰胡憂道。雖然他心裡也很清楚,這種安慰的話都胡憂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他能想到的東西,在他沒有說出來之前,胡憂就已經想到了。而且還想得比他更得多。

    胡憂的目光又轉回到藍天上。同樣的事,放在別人的身上也許真的不算什麼,但是放在他的兒子身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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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得很不錯,比我料想中的還要好。」歐陽普京見到團團的時候,毫不猶豫的說道。同樣的事,在胡憂的手裡三天都沒有太大的進展,而在團團的手裡,只不過是短短的兩天而已。就已經把所有土匪都抓到。團團用的是什麼手段,歐陽普京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結果。而現在這樣的結果,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與太平帝國一樣,三狼軍的根基在龍城,龍城移,三狼軍就穩。龍城亂,三狼軍也會出問題。歐陽普京是花了巨大的代價才做到今天這個程度的,他絕對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心血就那麼付之流水。

    「陛下過講了。」團團非常客氣的回道。自小接受到的良好教育,讓他知道之時候應該怎麼去應付。生長環境對一個人的長生是非常重要的。兩個天賦完全相同的人,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出來的樣子是絕對不一樣的。就像團團,他也算是從小生長在帝王家,所以在面對歐陽普京的時候,他可以那麼的從容,而如果他是在山村裡長大,那麼這會,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都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侍女送上香茗,歐陽普京和團團在梨花桌前落坐,還算比較隨意的隨了起來。以前,由於團團的低調,歐陽普京對團團也並不是那麼熟悉,而這一次,團團的表現,真可以說是讓歐陽普京非常的吃驚。

    不說別的,只說團團的狠勁,歐陽普京一開始就沒有想到。團團今天還不到二十歲呀,歐陽普京回憶自己二十歲的時候,似乎還只是會吃喝玩樂吧。

    雖說團團只用兩天時間,就解決了胡憂三天都一無所獲的事,還不能說就已經超越了胡憂,但是團團確實是表現出了他的能力,這遠超一般世家子弟的能力,可不是有一個好的家勢就可以做得到的。幾乎和團團有著相同出生的歐陽普京知道,在人們看不到的背後,團團絕對付出了他人無法想像的能力。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成功,就算是世家子弟,也不可有只單單靠家族的勢力,就可以做出一番大事。

    「有沒有想過怎麼去面對你的父親?」歐陽普京突然問道。對他對胡憂的瞭解,他知道胡憂是絕對不願意看到團團雙手沾血的。這一次,團團的手上不但是沾到血,而且還沾到很多。過千的土匪,無一例外的,全都被團團斬殺,這可是事實,而不是戲台上的戲言。

    團團聽到歐陽普京的問話微愣了一下,露出一絲自信的笑,道:「我相信父親會理解我的。從小到大,父親都鼓勵我們:只要認為是對的,那就放手去做,不需要去理會他人說什麼。」

    歐陽普京重重的一點頭,道:「這話確實是不錯,當年我的父親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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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

    團團敲門之後,走近胡憂的書房。無論住在什麼地方,胡憂的總會有一個辦公用的書房,而在六個孩子裡。只有丫丫是進胡憂的書房不需要敲門的,除了丫丫之外,就算是紅葉、歐陽寒冰她們,也先得到胡憂的同意才能走進胡憂的書房。

    「有事?」胡憂淡淡的問道。他知道團團一定會來,而團團來的時間要他預料之中的早了一點點。

    「我是來向你認錯的。」團團毫不猶豫的說道。

    胡憂愣了一下,他想過團團會來,但是他沒有想過團團會一進來就這麼說。

    「你覺得你有錯嗎?」胡憂深聲問道。說心裡話。對團團這次的做法,他是非常不滿意的,不過他的臉上,表現得並不多,只有很熟悉的人,才可以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團團似乎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怎麼應付胡憂。對胡憂的問話,他很平靜的回道:「對於剿匪的事,我並覺得有什麼錯,我的錯,在於我沒有事先與你取得溝通。」

    「哦?」胡憂深深看了團團一眼,那一瞬間,他感覺這孩子是真正的長大了。他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並很堅定自己的思想。

    團團說完這話就沒有再開口。他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著胡憂的反應。此時,他心中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從小到大,胡憂在這個家,甚至是在整個天風大陸都是神一樣的人物。他真是太過高大,想在他的面前說一個『不』字,是那麼的艱難。而今天。團團在胡憂的面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比說『不』字,要更難呀。

    胡憂此時也沒有說話,書房的氣氛在寧靜中有著絲絲的緊張。這是父子倆第一次在同樣的高度上面對面,雖然胡憂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因為孩子總有一天會長大。他們不會永遠都在父親的庇護之下,他們需要走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胡憂想到了這些,但是胡憂卻沒有想到第一次的面對面,會是團團。在六個孩子之中。團團確實是最不引人注意的那個,有時候甚至連胡憂都不是那麼注意他。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團團才比其他的兄弟姐妹更加的穩重。

    嗯,胡憂更希望自己可以在團團的身上用『穩重』這個詞,因為那樣,可以讓他更安心一些。

    對於孩子的成長,其實做父母的心情是很複雜的。他們即希望孩子能更快的獨立,有自己的思想,卻又怕他們處事不深,一步錯就步步錯。

    唉,天下最難父母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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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團團談過了?」

    歐陽寒冰給胡憂倒了一杯茶,這才在胡憂的身邊坐下來。隨著龍城形勢的轉好,茶葉這個非主糧的生活用品也慢慢的豐富,再不像之前那樣,想喝口茶都沒有。

    「算是談過了吧。」胡憂看著眼前碧綠的茶水,說不出是喜是悲。

    「談得怎麼樣?」歐陽寒冰小心的問道。雖然就團團的事,她從來都沒有正式和胡憂坐下來好好的商議過,但是她心裡非常清楚,在這事上,胡憂是有不滿的。

    其實換了誰於胡憂的這個坐子,也都會有不滿。畢竟再怎麼說胡憂也是老子而團團是兒子。團團在不事先和胡憂說的情況下,就去找了歐陽普京,並參與進剿匪事物之中,說重點那是不把胡憂放在眼裡呀。

    「也就那樣吧。」胡憂歎了口氣道。

    歐陽寒冰柳眉皺了一下,心說『也就那樣吧』是個什麼樣。

    正猶豫著不知道應該怎麼更近一步的問胡憂,胡憂已經先一步開口道:「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天地,無論從我們的角度上看是怎麼樣的,都不能代表孩子自己的想法。兒大兒世界,讓他自己去走自己的路好了。路,始終都是自己的,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可以幫他走。」

    聽到胡憂的話,歐陽寒冰知道。胡憂和團團談話,就算是沒有把心裡的疙瘩全都化解,卻至少還算不至於吵起來。

    兒大兒世界,這話說得多好。歐陽寒冰此時不由想起了自己。從嫁給胡憂,對把寧南的勢力併入胡憂的勢力,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做主。並沒有問過任何人的意思。也許在他人的眼裡,歐陽寒冰這樣的做法是錯的。但是歐陽寒冰自己知道,這是她一生之中最對的決定。

    胡憂和歐陽寒冰正說著話,七鳳來敲門說歐陽普京來了。

    「他說要見誰?」胡憂本能的問道。如果從公事方面上來說,歐陽普京是沒理由親自來胡憂這裡的,胡憂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門官,與歐陽普京這間在巨大距離。無論是什麼樣的公事,他們都不什麼可能坐下來談。

    就算是要談,也是歐陽普京把胡憂給招去,而不是他親自跑到胡憂這裡。三狼軍成良好的發展,講究的就是一個制度性,如果歐陽普京不顧自己身份來找胡憂談公事,那也就是一手打破了他自己建立起來的制度。這以三狼這將是造成非常巨大的影響,歐陽普京就算是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

    從這方面看,歐陽普京為公事而來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而如果是私事,好就不一定是找胡憂了。要知道歐陽寒冰可是歐陽普京的大女兒,歐陽普京親自跑來看女兒也是說得過去的呀。

    「他是來找少帥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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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憂目前住的這個屋子比起以前住的地方小不少,並不像以前的屋子除了主廳還有花廳。偏廳等等接人待客的地方。這裡就只有一個主廳而已,無論是來的什麼人,都是在這裡見面的。當然,如果來的是比較親近的人,還可以去花園聊,不過歐陽普京顯然不屬於那種可以帶到花園隨時找塊石頭坐著就能聊半天的人,所以接待他的地方。也唯有主廳了。

    這個主廳雖然並不大,但是在黃金鳳親自帶人佈置之下,還是很雅的,用來招呼客人並不會丟胡憂的臉。

    歐陽普京此時自在主廳裡。下人給送上茶水之後就下去了,他們可沒有陪歐陽普京聊天等胡憂來的資格。

    一幅紅梅前,歐陽普京靜靜的站著。這幅並沒有屬名的圖之所有能吸引歐陽普京的目光是因為畫中本應該瘦骨嶙峋的紅梅,被畫成了枝繁葉茂,相當的豐滿,給人的感覺甚至超過富貴之花的牡丹。

    招說這樣的畫意,完全是錯誤的。繪畫講究的是把事物的真實本質畫於紙上,讓人們可以通過畫去瞭解實物。可就這麼一幅畫,以歐陽普京看來,卻是那麼的自然。自然得讓人錯以為紅梅本應該就是八月開的富貴花,而不是在那寒風之中獨立的花。

    「陛下。」胡憂的聲音把歐陽普京從畫裡拉回來。因為歐陽普京指明要見的是他,所以他並沒有帶歐陽寒冰一直過來。

    「這畫是出自誰人的手?」歐陽普京像老朋友那樣對胡憂點了點頭,指著紅梅圖問胡憂。從小在皇宮長大,又是生活在綠城那種商業大城的他,真是不知道見過多少大師級的畫,但是從來都沒有一幅畫,可以讓他麼渴望去瞭解畫背後的故事。如果可以,歐陽普京希望能見見這畫的作者,和他好好聊這畫的意境。

    胡憂看了眼那紅梅圖,道:「這是內子黃金鳳無聊的時候畫的。」

    「哦?」歐陽普京眼睛一亮,道:「她畫此作的時候,對著的可是紅梅?」

    歐陽普京這話猛的聽來有些奇怪,畫紅梅難道不是對著紅梅還對著顆大樹不成嗎?

    可是聽了胡憂的回答,歐陽普京這話也就不奇怪了。

    只聽胡憂回道:「不是,當是真是盛夏,並不是紅梅開花的時節。」

    歐陽普京點頭道:「我想也是。」在歐陽普京看來,黃金鳳應該是按著自己的記憶,看著花園中的花來畫的紅梅。應該當時是盛夏,黃金鳳自然是畫不說那種冬天的苦寒,而是把盛夏的多姿多彩給溶入了畫中,這才使得紅梅帶富貴之氣,完全沒有瘦骨嶙峋的感覺。

    歐陽普京的猜測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是他並沒有猜對。其實胡憂剛才的話,有一半並沒有說完。那就是黃金鳳畫紅梅的時候,不但是盛夏,而且對著的也不是梅花,而是胡憂本人。

    是的,黃金鳳畫這畫的時候,對著的就是胡憂。在看到這畫之前,胡憂一直都以為黃金鳳畫的是他,直他最後,他才發現黃金鳳居然把他畫成了一支紅梅。(。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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