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叱吒一方的大將,到一個小小的門官,說老實話,胡憂在心裡上是接受了的,如果他不接受,也不會在這裡做門官,不過從習慣上,胡憂還真是有些無法接受,就拿眼前這入門費的事情來說吧,如果是胡憂主事的時候,他只需要一句話,他的方案就可以馬上實施,而現在,方案已經交上去那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回傳,究竟是通過還是沒有通過,或是主事人跟本就沒有看,胡憂這會真是完全不知道。
在家裡又等了幾天,胡憂覺得在這樣空等下去不是辦法,經過再三考慮,他決定自己去打聽打聽消息。
以胡憂和歐陽普京的交情和關係,他是可以直接去找歐陽普京的。但是胡憂並不打算那麼做,因為那不合規矩。從職位上來,胡憂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門官,而歐陽普京則是黑狼軍的主事頭子,他們之間相差了很多級。從規矩上說,胡憂是不可以直接去的歐陽普京說事的。以他們的交情,去歐陽普京那裡喝喝茶,吃吃酒是沒有問題,但是說公事,那就不那麼適合了。
一直以來,胡憂都不是一個喜歡守規矩的人。他行事最大的風格就是隨性,心裡想到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正是因為他的這種風格,使得他不過短短的幾年時間,就從一個小兵變成擁有自己獨立軍隊的將軍,但也是回為這樣的性格,使得他自己毀掉了一手創建的漢唐帝國。
漢唐帝國之所以會那麼快從輝煌到解散,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胡憂的隨性性格,因為隨性,所以對規章制度的執行性非常的差,自胡憂往下,更多的時候都是人治國而不是法制國。在世人看來,漢唐的解散是因為受到王憶憂的色百軍和裡傑卡爾德的滅世軍雙重打擊而不得不解散的,只有胡憂自己知道。唐渾帝國之所以會解散,有外界的因素,但是更多的還是出自內部原因。
其實到漢唐後期,胡憂對帝國的治理已經是深感力不由心。那時候的漢唐帝國已經處於一個很混亂的地步,就算是胡憂也無力回天。解散漢唐,猶如壯士斷腕,斷的那一刻。是非常痛的,但是痛過之後,卻是新生。
胡憂之所以會加入三狼軍,同意接受歐陽普京的委任做一個小小的門官,就是因為胡憂看到了三狼軍的完整性制度,他加入。是想要學習歐陽普京的這一套制度,以改變自己隨性的管理模式。他是一個從小在街邊長大的人,甚至連一天正規的學校都沒有去過,而從小到大,身邊幾乎全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一個個全都是性情中人,對什麼制度性的東西。他真是接觸太少太少。
出於這樣的考慮,胡憂怎麼著也不可能再直接去找歐陽普京說公事,他要親自去體驗三狼軍的制度和程序。
***************************************************
城門官是沒有休息日的,因為城門每天都要打開,而沒有城門官的命令,城門是不能正常打開的,所以胡憂必須每天都到城頭下達開城命令。
雖然是天天都要到城頭,不過在開完城門之後。胡憂到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做了。找來秦明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暫時把事務交給秦明處理之後,胡憂離開了東城門,獨自前往城門管理所。
城門管理所,顧名思義就是管理城門的地方,包括東門在內的龍城八個主城門全都規這裡管,那裡可以說是胡憂的直屬主管單位。
城門管理所設在中正路。也就是龍城的中心位置,除了在距離上略有一些小小的差別之外,從八個城門到這裡的時間幾乎都是一樣的。因為時間還比較早,胡憂並沒有騎驢子。驢子是城門官的標配坐騎,按三狼軍的規矩,城門官還不到可以配發馬的資格。當然,如果城門官自己有錢,可以用自家的馬把驢給換成馬,胡憂的家裡有黃金鳳這個商業奇才,一匹馬還是可以拿出來的,不過胡憂並沒有換,說他的話說,騎了那麼多年的馬,偶爾騎騎驢的感覺也不錯。
其實胡憂只不過是不想和其他的城門官有什麼不同而已。既然加入的目的是為了學習,那就不應該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有和其他的城門官處於同樣的環境,才能真正的學到需要的東西。
三狼軍的入主,確實是給龍城帶來了新的氣象,滿打滿算,也不過只是三個多月的時間而已,龍城各方面,特別是在經濟上,已經得到非常好的恢復,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賣力推銷商品的小販,胡憂不由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不服不行呀。
看走邊看,邊看邊走,大約兩個小時左右,胡憂來到了城門管理所。因為胡憂是天亮開了城門不久就開始上路的,所以雖然是在路上耽誤了兩個小時,他到達城門管理所的時候,也不過只是晌午而已,城門管理所才剛剛上班不久。
城門管理氣聽起來似乎很威風的樣子,其實他的職權也不過只是管理龍城的八個城門,下屬八個門官,把士兵和文書全都算上,總共百多人,分屬到八個城門都已經少了八十多人,真正在管理所的人,不過十幾個。
管理氣門口設有一個衛兵,看到胡憂軍服上那個特有的『官』字,就算是不認識胡憂,也知道他是幹什麼的。還沒等胡憂開口詢問,他就主動的迎上來瞭解胡憂的需求,在聽完胡憂的來意之後,他主動把胡憂帶進了管理所內。
「胡大人,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喝口水,我去給你通報一聲。」
「有勞。」胡憂對士兵的熱情很是滿意,說真的,這要是換在以前的漢唐,還真是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只這一點,胡憂就不得不承認黑狼軍的管理制度比他以前隨意搞出來的那些要系統完整得多。
***************************************************
城門管理所的所長名叫楊志堅,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身材不高。但是很壯實,看得出來,有些功夫底子。胡憂在門外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在另一個士兵的引領之下見以了他。
「下屬胡憂,見過所長大人。」
胡憂一進門就很客氣的行禮,不管他以前是什麼身份,現在他都是人家的下屬。下屬見上司應該怎麼做,這還不需要別人來教他。
楊志堅等胡憂行過了禮,這才放下手裡的筆,用平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胡憂好一會,才開口道:「『胡憂』,我聽過這個名字。也知道你的故事,但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對嗎?」
以胡憂在江湖上十三年的打滾經歷,他聽得出來楊志堅的表情雖然平淡,語氣之中卻帶著一絲不滿。正如楊志堅所說,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按說不應該有什麼衝突才是。對楊志堅的反應。胡憂不由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順著楊志堅的話,道:「所長大人說的是,我們確實是第一次見面。」
楊志堅重重的哼了一聲,不陰不陽的說道:「是呀,我們確實是第一次見面。」
這次,就算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楊志堅對胡憂不滿。但胡憂依然是很疑惑,因為他與楊志堅只不過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面而已,應該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他,他為什麼會那樣的態度呢?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胡憂知道楊志堅會有這樣的反應,一定是有原因的。那一瞬間。胡憂不停的轉動著腦子,猛的,他想到了原因。
怪不得人家心中不滿,說起來。胡憂確實是有不對的地方。
胡憂和楊志堅不過是第一次見面而已,怎麼會有不對的地方呢?
問題恰恰就在這裡了,胡憂做為楊志堅的下屬,上任城門官已經有些時日了,無論從哪方面算,他都不應該到現在才與楊志堅見面,而是應該在上任之前,就先來楊志堅這裡報道才對呀。
想到這裡,胡憂不由有些臉紅。從入伍第一天升小隊長開始,他就從來都沒有見拜見過任何的上司。升小隊長那會,是上級直接當面升他官的,而後面的陞官,幾乎全都是在戰場上直接升。在戰場上還打著仗呢,胡憂再怎麼著也不可能跑回去先與上司見上一面呀,再到之後,胡憂的官就是自己給自己封的了,從自組不死鳥軍團到漢唐帝國皇帝,胡憂都是自己封的官,跟本就沒有事先見上司一說。
正是因為沒有這個習慣,所以胡憂在接到委任狀的時候,直接就去了東城任門官,跟本就沒有想過要先去直屬上司那裡報道。
胡憂是無心犯下的錯,但是在人家的眼裡,可不是這麼看的。胡憂呀,那是什麼人,二十年前就已經名傳天風大陸,二十多年來,他更一直都是風雲人物,就算是歐陽普京也不過與他平起平坐而已,一個小小的城門管理所所長,會被他放在眼裡嗎?
眼下,怕不止楊志堅這麼想,所有知道這個事的人,全都會這麼想吧。
****************************************************
「對不起,所長大人,這事錯在我。」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胡憂沒有任何猶豫的馬上給楊志堅道歉。不管他以前是什麼身份,有多麼的威風,現在他都是人家的下屬,而且這事確實是他不對在先,道歉是很應該的。
「呃。」楊志堅對胡憂不先來報道而直接上任確實是有些不滿,所有在胡憂來的時候,他自然而然的也就把自己手裡的火給暴了出來。他到沒有想過胡憂會那麼爽快的認錯,這弄得楊志堅似乎很小氣的樣子。
事實上楊志堅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雖然官職不高,但是他的豪爽是周邊人全都知道的。要不是胡憂的做法確實是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他也不會給胡憂擺臉著看。現在胡憂主動道歉,他這口氣也就順了。
胡憂呀,那是什麼人。能親自對一個小小的城門管理所所長道歉,那真算是給足了面子。人說臉是自己的,面子是人家給的。人家給面。那就得接下,要不然,以後還想人家給面?
人在社會混也好,在親朋好友面臉也好,其實都是這麼一個理。要想得到就必須有相應的付出。沒有誰天生該你的,天生就得幫你怎麼怎麼樣。要想人家給面,就得先給面人家。胡憂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當他意識到自己做錯的時候,馬上就非常誠肯的道歉。正所謂是錯了就要認,既然都是要認,晚一步就不如早一步,在大家的間隙還沒有那麼深的時候,道歉是可以緩合對方情緒的。要是等到矛盾深化之後再道歉,那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少帥,你別這樣,快快請起。我這人就是脾氣臭,您千萬不要在意。」楊志堅被胡憂九十度的鞠躬道歉給嚇著了,暫時忘記了相互之間的軍職身份,急急從桌來跑出來親手扶起胡憂。
楊志堅的反應讓胡憂暗鬆了一口氣。沒有在上任之前先來楊志堅這裡報道,是他無心犯下的錯,雖然一個小小的楊志堅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除了生生氣之外,他也無法再對胡憂造成什麼實質上的影響。但是胡憂做這個城門官的目的是為了學生管理的,這要是一開始就已經和上司的關係不好,那麼他這個學生真是從一開始就犯了錯,可以學到的東西必然是大打折扣。別的不說。就他想出的那個對入城收費的改革問題,就會直接受到影響。
官,首先是人,而後先是官。是人都會有情緒的。楊志堅如果一開始就對胡憂有看法,那他又怎麼可能支持胡憂呢。而胡憂的計劃連自己的直屬上司都不支持,那還怎麼有成功的可能。就算是有,也絕對不以順利呀。
現在看楊志堅的反應。胡憂知道,他的道歉是有用的,楊志堅就算是心裡還有一些些的不舒服,也不用太多了。
「所長大人叫我胡憂就可以了。『少帥』的稱呼已經是過去,實不敢當。」
****************************************************
「你地這個方案,我確實是有看過。」
楊志堅果然還算是比較大氣的人,在胡憂親自道了歉之後,他在心裡對胡憂的看法也就轉好了,並主動問起胡憂的來意。
「那所長以為如何?」胡憂急急問道。此時他的楊志堅的印象又好了不少。楊志堅雖然是對他有所不滿,但是他交上來的東西,楊志堅還是有看,換了一個心胸狹窄的人,怕是直接就把他的計劃書給丟到垃圾桶裡了吧。
當然,胡憂同時也想到這其中也與三狼軍的制度有關。正是因為制度的先進性,使到楊志堅就算是心裡對胡憂有所不滿,在公事上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對胡憂上交的文件,應該看的還是得看,應該處理的還是要處理。
楊志堅一手摸著下巴,道:「說老實話,我對你方案裡所提到的一日不二次收入城費的事還是比較感興趣的。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事要實施起來,難度非常的大。」
難度能不大嗎。要想不對入城者收二次入城費,那就得先肯定人家已經交過一次入城費。天風大陸可沒有什麼身份認證,通訊手段又非常的原始,只這資料統計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工作。不說龍城有八大門城,各城門之間跟本不可能實時統計共享資料,就單說胡憂主事的東門,想說記住每一個入城者的身份,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工作,那得增加多少人力物力呀。龍城的入城費本就不高,再為這事增加更多的財務支出,那真是不改好過改呀。
胡憂點頭道:「這事辦起來,難度確實是不小。但是如果可以辦成,對各方面都是有極大好處的。一個銅板,對很多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那只是進出一次城門的錢。據我這段時間的統計,不少人一天出入城門的次數都要超過兩次,而每次都必須排隊交入城費,不但是讓他們在經濟上受到阻失,在時間上受到耽誤,同時也大大增加了城門管理的難度。」
在來之前,胡憂確實是做過這方面的統計。所以在對楊志堅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底氣很足。有調查才有發言權呀。
楊志堅聽著胡憂的話,在心裡暗暗的點頭。事實上胡憂說的事,他是有親身體會的。前段時間,他就因為公事而一天之內多次進出城門,雖然他是龍城八城門的管理所長,但是進出城門,也同時一視同仁的要接受查問,一天之內因為同樣的事被反覆盤問,確實不是一件另人開心的事。
****************************************************
因為相互之間的隔閡已經消除,楊志堅對胡憂的方案又很感興趣,兩人聊起來真的非常的投機。但很多事並不是聊得爽就一定可以辦得成的,胡憂對入城費的改革障礙,並不在楊志堅這裡,而是在具體的實施上。
每天從八門進去龍城的各種人士數量龐大,而且隨著龍城的經濟不斷的好轉,這個數量還會不斷的提調。要怎麼統計入城人的資料,既要收入城費,又不可多次重複收取入城費,以現在技術手段,確實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我覺得上面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答覆,應該就是在考慮這個問題。」楊志堅對胡憂說道。雖然之前在心裡對胡憂是有所不滿的,但是楊志堅並沒有因此而在公事上給胡憂小鞋穿。相反的,因為覺得胡憂的提議很是不錯,他幾乎是在收到胡憂方案的第二天,就把方案給交上去了。
可是到現在,上面也沒有傳下來任何的風聲,既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這讓人不得不往深一層想。
胡憂思考著楊志堅的話,感覺他的還是有道理的。當時在考慮改革入城費這一項的時候,他只分析了改革帶來的好處,到並沒有去想具體的實施細節。將心比自,如果是換了自己收到這樣一份只說要怎麼怎麼做,卻並沒有說具體怎麼去做的方案,怕是也不會能過吧。
「所長說的是,這確實是我的疏忽,考慮問題不夠全面。這樣,我先回去再好好的考慮具體的細節實施問題,等我想到辦法,再來打擾大人。」
楊志堅一擺手道:「大家都是為了公事,談不上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不過這事我想還是得快一些。上面沒有明確的駁回這事,那就意味著有人看好這個方案。如果我們可以盡快的提交補充實施方案,那通過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太久的話,怕就難了。」
胡憂非常認同楊志堅的話。正所謂趁熱打鐵,人走茶涼,這一次一熱,確實是需要一個時機的。時機一但是錯過,那就真是錯過了,現想去抓住,就會難上很多。
看看時間,在楊志堅這裡一呆居然大半天,城門那邊還需要聽胡憂的命令關閉,胡憂也就不再多留,和楊志堅告了個別,先回東門處理事務。
「這個計劃,我還是很看好的。有什麼新的進展,你隨時來找我。只要行得通,我一定全力上報!」(。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