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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十七酒煮江山 1891章 血之變異 文 / 江南一夢

    午夜的龍城非常的安靜,無論是忙碌了一天的還是閒了一天的人,此時大部份都已經入睡,至於那小部隊還沒有入睡的人,自然有他們這麼晚都沒有入睡的理由。

    比如說值崗的士兵,他們此時就不能想別人一樣去睡覺。他們的任何是保持高度的警惕,以防敵人的隨時進攻。戰爭有時候離人們似乎很遠,但是此時,戰爭離他們絕對是很近很近的,城外就有五股不同的勢力在圍城,只要隨便一股有氣行動,戰爭馬上就開始了。

    天風大陸已經打了二十年的仗,按說無論是士兵還是老百姓都已經對戰爭很習慣了才是。其實這樣的說法並不正確,因為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經歷過二十年戰爭的,就命這會守在龍城城頭的士兵來說,他們之中就有不少人是第一次參次戰爭,不,現在他們都還不能說已經參與了戰爭,因為戰爭還沒有開始,只有真正開打,他們才可以說自己參與了戰爭。

    秦明絕對不是第一次參與戰爭,他的第一次戰場經歷遠在二十年前,二十年來,他參與過的大大小小戰鬥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說習慣,他應該是一個對戰爭很習慣的人,戰爭對他來說,應該和普通的吃飯睡覺一樣,並沒有什麼需要特別去擔心的地方。

    淡然嗎?

    秦明其實做不到的。事實上,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可以對戰爭真正的淡然,無論是裡傑卡爾德還是胡憂也都一樣。兵者,國之大事,存亡之道呀,每一場戰爭都是以鮮血為代價的,誰可以做到真正的淡然。

    「你這幾天似乎有些緊張。」蕾娜塔給秦明倒了一杯從候三那裡拿回來的茶。候三不懂欣賞這種茶,蕾娜塔卻是知道的。這種名為『青蓮』的茶,不只是香。還可以清心明目,最重要的是可以安神定氣。胡憂給候三這茶的意思是想讓候三穩重一些,可惜候三並不喜歡喝茶,就算是他喜歡喝,這小小的茶葉怕也無法改變他脫跳的天性。

    「嗯。」秦明應了一聲,把茶拿過來,讓似有似無的茶香在鼻間環繞,這茶與他清冷的個性其實是不怎麼相配的,不過今天卻是一個例外,因為他的心有些亂。

    「說來聽聽?」蕾娜塔在秦明的身邊坐下來。同樣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就有不同的意境,說話也是一種藝術,有人天生就知道應該怎麼說話,而有些人一輩子都無法學到,一開始就惹人不滿。

    秦明想了想,道:「我到真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可是……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奇怪,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是壓力。你給了自己太多的壓力,試著什麼都不要去想,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那樣你會感覺好很多。」

    蕾娜塔說著連輕輕為秦明按壓著額頭。這種情況她只前也遇上過,知道應該怎麼為秦明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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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明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在趟椅上睡了一夜,嚇得他差點沒驚出一身冷汗,還好他馬上回憶起昨天的事。知道自己是因為蕾娜塔的按摩才睡過去的。雖然這對秦明來說同樣也不正常,但至少這樣的解釋讓秦明感覺好多了。

    「你醒了。」一條白圍裙,秀髮高高束起。蕾娜塔這個女將軍搖身一變成了廚娘,如果不說,還真是沒有人看得出來眼前這位雙手捧著粥的女人,是曾經統領數十萬大軍的一方霸主。

    「嗯。」秦明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昨晚這一覺,真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睡覺。

    別人也許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胡憂肯定懂。因為胡憂也曾經很長時間都是這麼睡覺的,這種睡法說比較通俗的話來形容就是睡覺都睜著一隻眼。半睡半醒,別說是有人從自己的身邊經過,就算是有只蚊子飛過,也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從小的生活環境,讓秦明不得不隨時提高警惕。也正是因為他的警惕性,才讓他成功的活到現在。可是昨天晚上,他卻沒有了任何的警惕性,就那麼在躺椅上睡著,這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我煮了粥呢,來幫我償償看?」蕾娜塔並沒有問秦明昨晚睡得好不好之類的話。她就那麼自自然然的充當著一個女人的角色,又或是說,她充當的是秦明女人的角色。

    白粥、鹹菜,非常非常普通的早餐,秦明卻吃得很舒服。第一次,這是他身平第一次感覺到了家的溫暖。家是什麼,不就是一個可以安心休息,安心吃飯的地方嗎,這就是一個家的感覺,雖然秦明從來都不曾擁有過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但是他的心告訴他這就是家。

    「謝謝。」把碗還給蕾娜塔的時候,秦明不自覺的說道。那時候蕾娜塔說喜歡他,並死纏著他的樣子真是讓秦明感覺很討厭,而現在,他是真心的感謝蕾娜塔,如果不是蕾娜塔,他也許永遠都無法親身去體驗家的感覺。

    「傻瓜。」蕾娜塔咯咯笑了起來。胡憂說得沒有錯,一切的付出都會有回報,蕾娜塔就很喜歡這份屬於她的回報。從秦明的道謝之中,蕾娜塔可以非常清晰的感覺到秦明的誠意,他終於對她打開了心中的那道門,從今天起,她算是真正的走進他的世界。以前,她不過是在秦明的身邊打轉而已。

    自己很傻嗎?

    秦明摸摸鼻子,他雖然曾經擁有過白雪,但是對女人,他的瞭解比胡憂差太多。從某個角度來說他真是很傻。

    「咯咯咯……」蕾娜塔被秦明的樣子給逗笑了。她還真是從來都不知道秦明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血修羅可愛?

    這怕也就蕾娜塔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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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我……我要不要先出去?」候三急急進來,看到秦明和蕾娜塔有說有笑的坐在那裡聊天,真是有種被嚇到的感覺。認識秦明已經超過二十年,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秦明這個樣子的呢。

    「候三,進來吧。」秦明郎聲道。如果候三有留意秦明的話聲。那他一定可以聽說秦明的話中帶著點點溫情,而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冷冷冰冰的,完全沒有任何的感**彩。

    「哦。」候三應了一聲,再次走進屋子。從進屋到落坐的過程中,他偷偷看了秦明三次,才敢肯定那人確實是秦明而不是胡憂。這也怪不得候三會有這樣的懷疑,一來秦明現在樣子是胡憂的樣子,二來今天的秦明與以往真是有很大的分別,他是做情報的,對這方面絕對的敏感。怎麼可能看不到秦明的不同呢。

    「是不是有利全興的消息了?」候三剛一落坐,秦明馬上問道。不喜歡廢話正是秦明的風格,這一點他到是並沒有改變。

    候三點頭道:「經過全力的調查,我們終於獲得了一些有關於利全興的消息。你先看看這個吧。」

    秦明接過候三遞過來的文件,仔細的看了起來。蕾娜塔並不避嫌的直接來到秦明的身後,就著秦明的手也看起了上面的內容。

    這份文件是有關於利全興的,雖然並不是那麼的全面,到也算是把利全興的來歷出身全都記錄到了。從文件顯示,利全興出生去浪天城。當時他家的家境算是不錯,還曾經上過學堂。最重要的一點是利家以前是曼陀羅帝國的一個小官,並不是商人,也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皮草生意。

    秦明看完文件。隨手把文件遞給身邊的蕾娜塔,這才對候三說道:「看來我們之前的懷疑是對的,雖然憑這些東西還無法證明利全興與紅巾軍有關,但是這其實的可能性已經是很大的。」

    候三點頭道:「綜合利全興的所作所為。應該有七成的機會吧。因為我這裡還有一個未經證實的消息,是我來時剛剛收到的。」說著,候三拿出了另一份文件。

    秦明擺擺手道:「你直接告訴我內容就可以了。「

    候三看秦明不接。也不勉強。其中這份文件裡不過只有一句話而已。文件上寫的是當年浪天城紅巾軍的話事人之中,有一個是姓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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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陽光也照到了長生草森林,和天風大陸其他地方一樣,這裡也迎來了新的一天。

    「一會吃過了早餐,和昨天一樣,你負責這邊的安全,我去查那些人。」胡憂一早起來對朱大能說道。昨天他又發現了不少被吃剩下的動物骨頭,可惜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放肆的吃長生草森林裡的這些動物,胡憂並沒有能找到。

    裡傑卡爾德只不過是吃了一點點長生草而已,就已經發生了劇烈的反應,那些人吃了那麼多的物動,會有什麼後果,胡憂是真的無法猜出來。胡憂要查那些人,不是因為他的好奇心,而是因為那些人就是他們的附近,很可能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不把他們查個清清楚楚,胡憂不放心呀。

    「好的。」朱大能大口的邊喝著粥邊回應胡憂。昨天他們就是這麼分工的,今天繼續這麼分工也是正常事,他並沒有任何的意見。

    「那就這麼著吧。」胡憂三口兩口的解決自己那份早餐,又去看了裡傑卡爾德和微微的情況,跟柳飄飄聊了幾句,這才離開了營地。

    長生草森林樹也巨大,草也巨大,就算是胡憂,要想在這片森林裡找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昨天他就整整找了一天而無所獲,他想著今天的運氣能不能好一些,讓他能找到那些用水缸做膽的人。

    獨自走在森林裡的感覺其實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是心裡有那麼多的事要想,放鬆心情在森林裡走,會是一種不錯的享受。可惜現在的胡憂可沒有那樣的心情。

    再次來到第一次發現兔子骨頭的地方,胡憂蹲下來仔細的查看著地上的線索。在這方面。他多少和候三也學過一些,怎麼看腳印,怎麼分辨人數他還是知道的。可知道歸知道,要想利用這些線索追查到那些人的下落還是很不容易。昨天胡憂不沒有成功,今天他準備再試試。

    「有刀,有火,還會拔毛,這些人應該是很熟悉野外生存的,他們究竟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胡憂在發現兔子毛的水邊坐下來。有些事是可以急的,但是找人是絕對不可以急的。目標要是不正確,就算是找一輩子都有可能找不到。

    胡憂在想著那些人的來歷,可是他怎麼想也想不到,那些人是跟著他們進的長生草森林,如果不是他們,那些人跟本就不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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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生草森林,在與胡憂相對的另一個方向,牛大力一臉苦痛的趴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一向不錯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他只知道這全身上下,但凡是有感覺的地方,全都像在炸開一樣的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邊擠出來。

    不只是牛大力這樣。牛大力的十幾個手下也同樣是一個反應。痛苦的哀號響成一片,如果胡憂也是往這個方向查,那麼他只需要用耳朵聽聽就能知道這些人在什麼地方。可惜胡憂找錯了方向,到現在都沒有半點的線索。

    「老大。我們會不會死。」小七痛苦的爬到牛大力的身邊。他是一個剛剛滿二十的小伙子,其實對什麼名利權力的東西,他是跟本沒有一個概念的。他會加入牛大力的隊伍。只是因為牛大力有飯給了吃。

    吃人家的飯,聽人家的話,小七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一定的信用,自從跟了牛大力,他就對牛大力忠心耿耿,凡是以牛大力的話為自己的依歸。

    「不會,絕對不會!」牛大力死咬著嘴唇道。因為用力太猛,嘴唇已經被他咬出了血,但是他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感覺。

    「嗯。」小七聽到牛大力這麼說,一顆不安的心也平靜不少。在他的眼裡,牛大力是一個挺了不起的人,他的話應該是信得過的。

    牛大力對權利很嚮往,也曾經聽人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樣的話。他這會把身上所受的痛苦,全都算在通往權利道路必須的付出上。因為心裡有這樣的想法,眼前這些苦硬頂起來也就似乎不那麼難了。

    只不過,有時候有些東西不是硬頂就可以的。人類畢竟是渺小的,什麼人能勝天的話,不過是人類自己說來騙自己的。別說是勝天,就算是戰勝自己身體,都不是一件可以隨便辦到的事。

    牛大力用自己的毅力在強忍痛苦,但是他的身體卻已經定不住了。此時牛大力的左手已經漲大到平時的三倍,肉皮已經被拉得可以看到皮下的血管,漲大卻並沒有結束,依然在繼續著。

    在這樣繼續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牛大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他的左手卻告訴了他。手是不會說話的,它選擇了一種很直接的表達方式告訴牛大力炸開。

    「老大,你怎麼樣?」坐在牛大力身邊的小七差點沒事牛大力給嚇個半死。牛大力的關左手炸開的時候,他就在牛大力的身邊,炸開暴出來的血,淋了他一頭一臉。

    「沒……沒事。」牛大力虛弱的回道。他這話到不算是騙小七,因為除了頭有些昏之外,他真沒有感覺到什麼痛苦。左手是炸開了,也出了不少的血,但是他並不覺得痛。那手長在他的身上,卻似乎並不屬於他一樣,真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撲哧……」

    幾乎在牛大力的聲音剛剛落下的同時,他的右手也炸開了。同樣的血肉模糊,同樣的沒有太多的感覺。

    「老大!」小七這次是親眼看到牛大力的右手炸開。那瞬間整個天地都被渡上了一層血色,說不害怕那真是騙人的。

    小七真是被嚇到了,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牛大力的身上,跟本就沒有留意到自己的手也像牛大力那樣漲大著,再這樣下去,炸開也是早晚的事。

    牛大力這會已經無法再回答小七的話,失血過多的他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疲憊,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是昏的,不是睡的,這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活下去。既然已經付出了那麼多,那就應該獲得應有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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