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裡回來了?」
朱大能看了眼那緊緊閉大的房門,問胡憂。這幾天,裡傑卡爾德不在,很多事都是他自己決定著處理,真是忙得連路都不見了。現在手頭上的事基本搞完了,裡傑卡爾德也回來了,他是會算還是怎麼的,朱大能還真想去問問他。
胡憂點點頭,有意提高聲音道:「今天早上回來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被狗咬了,還是遇上了怪大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叫他也不理,問他也不答。」
朱大能聽到胡憂的話不由有些好笑,看得出胡憂這次真是被裡傑卡爾德給氣著的,要不然他是不會這樣說話的,無論是被狗咬還是遇上怪大叔,可都不是什麼好事呀。
「你才被狗咬了呢。」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裡傑卡爾德出現在門後,一臉不爽的反擊胡憂。
朱大能一看這場面就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但是他並沒有離開。這麼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面,不好好欣賞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你終於捨得出來了,是餓了吧,你剛才沒有說要留飯,所以嘛……我也就沒有給你留,你要想吃東西,自己去想辦法吧。」胡憂這會就像是一個賭氣的孩子,裡傑卡爾德敢留幾個字就什麼都不管的跑出來幾天,他餓裡傑卡爾德一頓又有什麼不趕的。
「你……」裡傑卡爾德這會真是心裡有多少的苦水倒不出來呀。他真的很想把紅葉被抓的消息告訴胡憂,然後看胡憂還能不能笑出來。還好他雖然是生氣,卻也沒到拿這種事來賭氣的地步,這件事他已經決定自己去處理,告訴胡憂不等於是打亂自己的計劃嗎。
胡憂也不是神,哪裡知道裡傑卡爾德心裡想的是什麼。他出來之前,已經把家裡的事全都安排好,除了紅葉一時不知道去了哪裡。家裡基本上並沒有什麼需要他擔心的。他哪裡知道,這才出來短短的幾個月而已,丫丫和齊齊就落到了楊子海的手裡,而紅葉也被人抓了,歐陽寒冰為了紅葉的事,甚至秘密來到了龍城。
正因為不知道發生了那許多的事,胡憂這會才能笑得出來,要不然別說是笑,能不哭就已經算是胡憂夠堅強了。
正笑著,胡憂突然發現裡傑卡爾德的眼睛紅紅的。現回憶今早他回樣的樣子,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打擊,也就收起了壞笑,道:
「好了,別你你我我的了。我跟我說笑的,桌上給你留了吃的,你一會去吃就好。唉,現在湧入龍城的老百姓越來越多,大部份可以利用的東西。我全拿去做辟榖丸了,剩下的東西能吃,但是味道不怎麼樣,你將就將就吧。」
裡傑卡爾德深深看了胡憂一眼。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他。他真的很想把紅葉被抓的事告訴胡憂,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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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了飯,裡傑卡爾德和胡憂、朱大能討論完了幾件在他離開期間。胡憂兩人不好做決定的事之後,這才又空閒下來。
空閒下來的裡傑卡爾德又在心裡盤算著歐陽寒冰那邊的事。歐陽寒冰這次來找歐陽普京是為了紅葉,這事裡傑卡爾德又知道。但是紅葉是被什麼人給抓住,那些人的手裡有什麼樣的勢力,龍城滅世軍誇掉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這些東西裡傑卡爾德現在還全都不知道。
思來想去,裡傑卡爾德細數了周邊可能對龍城有威脅的勢力,卻依然沒有一個比較清晰的答案。
對龍城有威脅的勢力有嗎?
有,但是他們現在也是各有各的麻煩,似乎並沒有能力來搶佔龍城這塊肥肉吧。要知道就算是大量的老百姓湧向龍城,也不過是給太平帝國帶來一些麻煩而已,對滅世軍的實力跟本形成不了太大的打擊,並不能給任何的勢力帶來看得見的利益不說,一但是讓胡憂知道了這事,以胡憂對紅葉的感情,絕對會展開報復,那就更得不償失了呀。
別看胡憂已經解散了漢唐,手中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實力,可是瞭解胡憂的人都知道,就算胡憂最後只剩下一個人,一口氣,都是絕對可怕的,他的箭,可以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取了你的小命。
「真是頭疼!」裡傑卡爾德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要打結了。這種事,本是他最喜歡去面對的事,在他的理念裡,一直都是與人斗其樂融融的,可現在,這事扯上了胡憂和歐陽普京,真讓他有種狗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
「唄,老子才不是狗呢。」裡傑卡爾德在心裡罵罵咧咧幾句,扯過張紙,刷刷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往桌上一壓,轉身就往外走。
「奶奶個熊的。」胡憂看著手上的紙條忍不住罵道。
朱大能擦了把腦袋上的汗珠,小心的問道:「老裡不會是又留下個紙條跑了吧。」
胡憂狠狠的把手裡的紙條往朱大能的面前一遞,道:「你自己看。」
朱大能就著胡憂的手掃了眼紙條上的內容,也恨得直想罵娘。奶奶個熊的還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裡傑卡爾德居然又一次故技重施,丟下紙條跑了。
「這個老裡,他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朱大能哼哼道。早上才回來,下午就不見了,裡傑卡爾德這是拿這裡當飯館還是客棧呢。這可是他自己弄出來的帝國,他不會都已經忘了吧。
胡憂罵道:「他不是太過份,是不可原諒的過份,等他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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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四人現在已經不在山洞裡了,三天前,一隊沒有穿軍裝,但是看上去絕對是士兵的人去到山洞,把他們五花大綁帶上眼罩轉移到現在的位置。
「我猜,我們現在是在某個軍營裡。」齊齊耳朵一動一動的邊聽著外面的動靜邊道。
丫丫哭笑不得道:「這個似乎用不著去猜吧。但凡是有耳朵的人,看不見也應該聽到外面的操練聲了,你認為除了軍營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會是這樣的嗎?」
齊齊被丫丫說得俊臉有些發紅,他也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太白癡了一些。其實他一開始想要表達的並不是這個意思,也不知道怎麼的,一開口就說錯了話。
王憶憂看丫丫和齊齊都不說話了,這才道:「看來那個傢伙並不是一個人,他的手裡還有軍隊,這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唐渾雖然是不爽王憶憂這個跟他爭丫丫的人。但是他這會也不得不同意王憶憂的看法。很明顯的,那個抓他們的高手,還有一幫手下可以用,而他們現在的情況,別說是高手,就算是普通的士兵,都可以很輕鬆的把他們一刀一個宰了。虎落平陽呀,唉。
丫丫皺眉道:「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風天大陸有誰即是高手。又手裡有兵的。」
王憶憂道:「我更關心的事他抓我們四個,究竟有什麼目的。」
齊齊看看丫丫,又看看王憶憂,這兩個答案他都是無法回答的。乾脆轉頭去問唐渾:「你還沒有告訴你,你是怎麼會差點被狼吃掉的呢。」
「我也想知道呀。」唐渾哼哼道:「漢唐解散之後,我就離開了雲城。這幾年習慣了聽陛下的命令行事,突然不需要再聽了。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上哪去。就這麼隨意的走著,突然有一天,我被人打暈了。醒來就看到王憶憂,還有那群瘋狂的狼。」
回憶起狼群死命補上來的景像,唐渾不免還是心有餘悸。要不是小白及時發現了他們,他們這會怕都已經連骨頭都找不到了。
齊齊對唐渾的回答非常的不滿意,這簡直就是說了等於沒說嘛。他想再問問王憶憂所知道的情況,可是想到王憶憂在雲城最困難的時候派兵進攻,他又不想和王憶憂說話了。
王憶憂主動開口道:「其實我知道的情況和唐渾並不多,雲城與蘇亞雷斯一戰我受了重傷,我是邊養傷邊觀察各方面的局勢,最後決定到龍城看看。現在想來,我應該也是在唐渾被人襲擊的時候遇上狼群的吧……」
「你也被人襲擊了嗎?」齊齊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唐渾。
唐渾點頭道:「是的,我當時也被人襲擊了,不過我並沒有被打暈,我是被人追,逼著進入那一塊區域的。」
丫丫皺眉道:「這麼說,你們兩個是被人算計了?是什麼人明知道那裡有狼群,還要把你們弄到那裡?」
齊齊突然問丫丫道:「大姐,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被人算計了?」
「嗯?」丫丫之前到是沒有考慮這一點,經齊齊這麼一提,到也不是沒有可能。要知道他們姐弟當時也在那一區域之中,如果不是小白把狼給趕走,他們姐弟也得面對狼群。
「這事,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應該是有人策劃了這些。可惜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算是知道那個人是誰,也做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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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傑卡爾德又爬到了歐陽普京家的橫樑上,他這一次的目的是要查到紅葉被關的地方,如果可能,他將會以自己的力量,把紅葉給救出來,這也就可以算是相對圓滿的把這個事給解決掉吧。
流民圍龍城的計劃,因為胡憂的辟榖丸而沒有能成功,裡傑卡爾德可以肯定,那些人一定會再找歐陽寒冰。現在歐陽寒冰暫時住在歐陽普京這裡,他只要守著歐陽寒冰,應該就可以有收穫。
裡傑卡爾德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在守株待兔,但是他知道這樣的守候是非常困難的。人家有吃有喝有地方休息,而他是吃喝睡全都是在橫樑上,這樣的日子一、兩天到還算是沒有什麼問題,如果弄個十天半個月,那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要命也要守。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在我的身後下刀子。」
裡傑卡爾德這次是真發了狠,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在沒有查出背後黑手之前,他什麼都不管。胡憂和朱大能那邊想罵就罵吧,他反正是問心無愧的。
這又是一個漫長的等待,上一次,裡傑卡爾德守了三天兩夜見到了歐陽寒冰,而這一次,他足足守了七天七夜。連根毛都沒有見到。
在橫樑上,不可能放心大膽睡覺的,七天不睡,就算是一個強壯的漢子都頂不住,更別說裡傑卡爾德了。論身體,他的身體只有七、八歲孩子大,而論精神,他都已經過百歲了,哪方面都不是能熬的呀。裡傑卡爾德熬呀熬。終於還是沒有能熬住,他睡著了,然後……
歐陽寒冰聽到屋子裡有重物落地的聲音,趕緊跑出來看。而眼前所看到的情景,真是讓她不看不知道,一看沒想到。見過天上落雨的掉石頭的,可誰見過這往下掉人的。歐陽寒冰看到裡傑卡爾德掉在地上。忍不住抬頭去看屋頂,這屋頂好好的也沒有漏呀,怎麼就往下掉人呢。
裡傑卡爾德這會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這下真是一世英名掃地呀,睡著了也就算了,還睡得那麼的不老實,從橫樑上掉下來不說,還讓人抓了個正著。這下還有什麼好話的呢,這年頭,無論是入屋行竊還是偷香,抓到那就是一個死呀。
裡傑卡爾德雙一閉,就準備接受自己的悲劇結局,卻沒有想到,耳邊傳來了歐陽寒冰的聲音。只聽歐陽寒冰用很和氣的聲音問道:「小弟弟,你是不是餓了。」
天風大陸現在是一人什麼樣的情況,歐陽寒冰心裡是非常的清楚。因為糧食的短期,就邊一個成年人都沒有辦法找到吃的,更別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了。
在歐陽寒冰看來,裡傑卡爾德肯定是餓極了沒有辦法,才冒險偷入他家,而後失手摔了下來。女人的心總是軟的,特別是生為人母的女人,看到一個孩子這麼慘,真是心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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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掉下橫樑還有東西吃。裡傑卡爾德一生見過不少的奇怪事,但是這一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絕對會讓他一輩子都記得。
托了這副孩子身體的福,裡傑卡爾德沒有被歐陽寒冰打,更沒有被她殺掉,而是被她收留。此時的裡傑卡爾德正在享受他被收留後的第一頓食物。
「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歐陽寒冰問裡傑卡爾德。也不知道怎麼的,眼前這個男孩給她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這種特別她說不出一個條條道道,反正就是那種非同一般孩子的感覺。
「他們都叫我老裡。」裡傑卡爾德對被稱為小弟弟非常的不習慣,乾脆給自己弄個名字再說。他也沒有想到歐陽寒冰會好麼好說話,輕易的就收留了他。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能正大光明的留在歐陽寒冰身邊,對他的查探工作到是非常方便的。暫時來說,他並不想浪費這樣的機會,雖然這麼做讓胡憂知道,弄不好會被暴打。
「撲哧。」歐陽寒冰被裡傑卡爾德給斗笑了,這麼點大的孩子叫老裡,那些人都是怎麼想的。
「老裡顯得太老氣了,我看你還是改叫小裡好了,你覺得呢?」
「隨你。」裡傑卡爾德對這方面是沒有意見的,叫什麼都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反正不叫小弟弟他都可以接受。
「那以後就叫你小裡了。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了一個房間,你吃完就去休息吧,等到了明天,我再領你四處看看,順便介紹府裡的人給你認識,以免發生什麼誤會,你看……咦,居然已經睡著了,唉,真是可憐的孩子。」
裡傑卡爾德其實這會並沒有睡著,他只是不願意去聽歐陽寒冰那麼多的廢話而已。以他一百多歲的經驗,他知道女人的話永遠都是沒有重點的,只要給她們機會,她們就會不斷的說,甚至是重複反覆的說。
歐陽寒冰說的那些關心話,如果有時間,裡傑卡爾德真不介意多句幾句,但是現在他已經太累太累了,如果不是那麼累,他也不會在橫樑上睡著掉下來。雖然掉下來的結果比留在上邊硬頂的好,但是在裡傑卡爾德的心裡還是一萬個不願意的。這事要是傳出去,那真沒法活了呀。
歐陽寒冰哪知道一個七、八歲孩子的身體裡裝著的不是一顆七、八歲的心,而是一個已經百多歲的老妖怪呢。看裡傑卡爾德飯吃才到一半就睡著,她不由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