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海就這麼被抓住了,似乎比預計的要容易很多。再又加上三塊大石頭之後,那個地洞已經徹底的被封死起來,楊子海就算是會飛,也再逃不出來了。
搞定楊子海,胡憂、朱大能和裡傑卡爾德都同時鬆了口氣,此時他們就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氣力那樣,毫無形像東倒西歪的坐在那裡出大氣。
朱大能長長的出了口氣,道:「看來我們之前是想多了,早用這一招,也許早就已經被事情給解決,也就沒有之後的那些麻煩了。」
胡憂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如果沒有之前那麼多的鋪墊,我們這一次也不見得就一定可以成功。」
裡傑卡爾德同意道:「確實是這樣。我們這一次其實很大程度上說完全是靠運氣。還好我們的運氣還算是不錯,不然怕是也沒有什麼機會在這裡聊天了。」
裡傑卡爾德的聲音落下的時候,胡憂和朱大能都不自覺的點頭。他們這一次真是逼上梁才不得不這麼做的,但凡是還有一點機會,他們都不會這麼的鋌而走險。這樣做的不確實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成功了那還好說,如果是失敗了,那真是邊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休息了一會,三人的精神都恢復了很多。朱大能看了眼那堆滿石塊的地洞,道:「老裡,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傢伙?」
按裡傑卡爾德以前的做法,幾乎可以說是連想都不需要想,背叛他的下場永遠只可能是一個殺。
裡傑卡爾德之前也以為自己會這麼決定,但是當朱大能問起此事的時候,他嘴裡的那個『殺』字卻又無法說出口。
裡傑卡爾德沉默了一會,歎息道:「先關著吧,唉。」
裡傑卡爾德並沒有說不殺楊子海的理由,不過胡憂從他的眼神裡。還是可以看出些什麼。裡傑卡爾德其實也是一個重情之人,再怎麼說楊子海與他也相識了那麼多年,他們幾乎可以說是半輩子都在一起。這樣的人,裡傑卡爾德真是無法輕易的說出個『殺』字。
朱大能動了動嘴,本想說什麼,看得胡憂的眼神,他又閉上了嘴。
胡憂想了想,道:「楊子海是你的人,你要怎麼處自制他,我們都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謝謝。」裡傑卡爾德本還以為胡憂不會同意命下楊子海。畢竟胡憂也是一個梟雄,做梟雄的第一大原則就是行事果敢,慈不掌兵呀,連一個對自己有二心的人都無法下殺手,那還對什麼仗,帶什麼兵呢。
裡傑卡爾德對胡憂的支持還是很感激的。雖然就算他硬要硬楊子海一命,胡憂也不能硬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了楊子海。可兩種處理方法並不是一樣的呀。
胡憂笑笑,道:「好了,今天大家都已經累了。各自回去休息吧,明天將是一個全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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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有點灰,濛濛的下了點雨,這算不得什麼好天氣。胡憂卻感覺心情很好,因為楊子海這個壓在他們身上的大石塊終於搬開了。沒有了楊子海,他們就可以很方便的去做他們想要做的事。
胡憂、朱大能、裡傑卡爾德又一起聚在一起。今天他們要討論的是沒有楊子海這塊石頭壓著之後的發展情況。
因為楊子海一直都是利用裡傑卡爾德的名義做事的,所以楊子海的失蹤並不會對滅世軍有太多的影響。最多了就是何良玉那些被楊子海下了毒的人日子會比較難過一些。現在胡憂沒有功夫去想那些人的事,擺在眼前的是目前的大局。
朱大能首先發言道:「其實我們用不著怎麼想的吧,最多也就再找一個替身頂下楊子海的位子就可以了。」
胡憂同意道:「這話說著是沒有錯的。楊子海一直都是利用老裡的身份行事。嚴格來說,楊子海本人存在,身是身份並不存在,要把他頂下來,不會太難,不過還有很多細節方面的問題,我們必須得想出辦法,比如這個頂替楊子海的人。」
裡傑卡爾德歎了口氣道:「這個人,不好找呀。」
找了那麼多年才找到了楊子海,而楊子海的背叛對裡傑卡爾德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裡傑卡爾德現在雖不能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是在人選方面,他真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朱大能奇怪的看了看胡憂,又看了看裡傑卡爾德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在煩什麼。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嗎。直接就讓少帥去就行了唄。」
「我?」胡憂還真沒有想到朱大能會提意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擺手道:「我才剛剛把漢唐給放下,現在又讓我來這麼個事,我不要。」
「你不要誰要?」裡傑卡爾德道:「這個人選我們找誰都不合適,找你就沒有問題了。你在各個方面的能力都是不需要多說的,這個活,除了你之外,我還真是想不到有誰都做得來。」
朱大能也道:「就是,你就不要多說了。你接下這事,我們不但是省了麻煩,也可以絕對的安心。」
「不行,我知道我能幹這事,可是我現在真是沒有心情在打理這麼大一攤子事。」胡憂在成立漢唐之後的這幾年,不但是賠他上了他,還把人家全都給拉了進來。人累、心累,精神累,還討不了好,胡憂現在真是怕了。
裡傑卡爾德和朱大能對視了一眼,在此之前他們真是沒有想到秦明的反應那麼的強烈。可這個事,胡憂已經搖頭,逼是逼不了的,胡憂不願意做,誰拿他都沒有辦法。
裡傑卡爾德道:「那這事就先放一放好了。反正現在並沒有什麼急著要處理的事,就算是有,我也可以暫時應付。」
「那就先這樣吧,沒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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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走在小河邊的時候。天又開始下雨了。他今天的心情本是很不錯的,可是在朱大能提意他頂楊子海的位子,繼續利用裡傑卡爾德的身份向下發號司令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煩躁,瞬間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胡憂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漢唐帝國是他心中一處永遠的痛,這個傷口,現在是碰不得也摸不得的。坐楊子海的那個位子,胡憂有那樣的能力。但是他沒有那樣的心理準備。因為在他看來,坐了那個位子,就幾乎回到了漢唐帝國時期。
「你在怕嗎?」裡傑卡爾德的聲音從胡憂的身後傳來。毛毛細雨依然在下,裡傑卡爾德幼小的身子並沒有打傘,就那麼任雨淋著。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胡憂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這是很少在他的身上發生的事。
「你知道的。」裡傑卡爾德完全不在意石頭上的水,在胡憂的身邊坐下來。
「你怕你坐上了那個位子,就會像楊子海,嗯。不,應該說是像以前的你那樣,權利**上漲,說不定會想辦法把我給頂掉。對不對?」
裡傑卡爾德的話沒有任何的掩飾,直接是有什麼說什麼。
確實就是有什麼說什麼,這樣的事,確實在胡憂的身上發生過。而且還不只一次。不死鳥軍團的前身是什麼?漢唐帝國的前身是什麼?
一個暴風雪軍團,一個曼陀羅帝國,已經足可以說明問題。無論胡憂自己是不是承認。他就是那種會咬著權力往上爬的人。
胡憂平靜的看了裡傑卡爾德好一會,點頭道:「不錯,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給幹掉。你既然都已經想到這些,為什麼你一定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裡傑卡爾德沒有馬上回答胡憂的問題,而是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問道:「知道我為什麼在你壓走艾薇兒權力的時候,並沒有出手阻止嗎?」
胡憂搖搖頭道:「以前我是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現在知道了,我也有些想不明白。艾薇兒怎麼說也是你的孫女,為什麼當她逼上困難的時候,你不出面幫她呢?」
裡傑卡爾德道:「因為她沒有那個能力。如果她有那個能力,也就不會被你給頂走。我幫得了她一次,幫不了她第二次,既然是這樣,我又何必幫好呢。」
胡憂無語道:「你的邏輯還真是奇怪。那可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帝國。」
裡傑卡爾德道:「我別忘記了,這個帝國我已經是放棄了的。」
「對喲,你的計劃是重新打造一個世界。曼陀羅存不存在,你早已經是不在乎了。那現在這個世界呢,你就真是那麼放心把它交到我的手裡?」
裡傑卡爾德哼哼道:「我還是那句話,你有本事的就儘管拿去。」
「我才不拿你的,你少拉我下水。我現在的日子不知道多爽。做皇帝,傻子才去做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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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還是坐上了楊子海的那個位子。之所以會這樣,有被裡傑卡爾德和朱大能逼的成份,也因為他們實在找不到一個適合的人選。不過胡憂坐上這個位子是有條件的,他只要有命令要發佈下去的時候,才會暫時扮做裡傑卡爾德,平時他還是他,還有,裡傑卡爾德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樣做甩手掌櫃,他必須得處理滅世軍的各種事務和他這個太平帝國的各種問題。胡憂最多與他分析和幫他傳令,其他的事胡憂不管。
有皇帝都不做,那真是傻子的行為。
沒有做過皇帝的人一定會這麼認為,但是真正做過皇帝的人,一定會同意這個說法。做皇帝確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特別是那些一心做個好皇帝的人,需要付出的,可不僅僅是勞累,還有更多的東西。
秦明和蕾娜塔隨意的走在街上,他們對滅世軍內部的事務並不瞭解。對楊子海被胡憂幾個拿下的事,更是一無所知。不過,以秦明的眼光還是可以看出一點問題。
「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秦明在龍城轉了一圈下來,喃喃自語道。
「什麼不一樣了?」蕾娜塔就在秦明的身邊,秦明的話是不怎麼大聲,但是她還是聽得很清楚。
「氣氛。」秦明道:「龍城的整個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之前是有一種壓抑的感覺,而現在則是一種輕鬆。」
「有嗎?」蕾娜塔看了又看,並不能感覺到秦明說的那種輕鬆。試著努力了一會,蕾娜塔放棄了。她不是秦明,感覺不到秦明說的那些東西。
秦明想了想道:「太平帝國內部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變動。不然不會有這種氣氛上的轉變的。」
「你的意思是指胡憂做了什麼嗎?」蕾娜塔本能的就想到了胡憂。畢竟胡憂的能力她很清楚。而胡憂此時又正在龍城,而且就在太平帝國的內部。
秦明搖搖頭道:「是不是胡憂我不知道,不過我對裡傑卡爾德還是很好奇的。」
蕾娜塔道:「你真的相信裡傑卡爾德沒有死嗎?」
對於這事,蕾娜塔到現在還有些無法接受。畢竟裡傑卡爾德如果還活著,現在都已經是百多歲的人了。那樣歲數的人,就算是不死,也幾乎動不了了吧。
秦明笑笑道:「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也許我們都有與裡傑卡爾德見面的那天。」
「你即然對裡傑卡爾德那麼有興奮,為什麼不去找胡憂呢。只你和胡憂的關係,如果胡憂知道裡傑卡爾德的存在。他一定會帶他去見裡傑卡爾德的吧。」
「嗯,這個事,胡憂到是會做的。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和胡憂見面。」
這是秦明第二次明確的說不想和胡憂見面。第一次說的時候,蕾娜塔沒有追問清楚。這一次她決定問個明白。
「為什麼?」秦明似笑非笑的看了蕾娜塔一眼,道:「你沒有聽說嗎,胡憂是一個麻煩的人,他走到哪裡。就把麻煩帶到哪裡,而離他近的人,也躲不過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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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為了驗證秦明的話。胡憂現在就遇上了一件麻煩的事。
「你說什麼,夏民政找來了?」胡憂看向朱大能。因為這個消息是朱大能帶來了。
朱大能苦笑道:「是的,夏民政找來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他找的不是你,而是裡傑卡爾德。」
「那和找我有什麼分別?」胡憂沒好氣的說道。胡憂現在可有一半的時間在扮裡傑卡爾德,而去見夏民政的那個人,也一定是胡憂,而不是真正的裡傑卡爾德。
朱大能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到是把這個事給忘了。現在你決定怎麼辦?」
朱大能並沒有說夏民政是因為什麼事找來的,不過他就算是不說,胡憂也同樣知道夏民政為什麼而來。
還能為什麼,自然是為糧食唄。胡憂一傢伙把人家的糧食全換成了泥巴。他自己軍營裡的問題是解決了,可是人家夏民政那邊還餓著呢。
全營的士兵都沒得吃,夏民政不做些事,下面的士兵還不把他給煮了嗎。別說什麼以下犯上的事,士兵餓急了,那可是什麼來都坐得出來的。
胡憂笑笑道:「上次咱們把他給揍了,他不敢找我們的麻煩,到是把狀告到老裡這裡了。」
朱大能不解道:「你還能笑得出來?這事你以前可以不管,現在可是不能不管了。夏民政的兵,同樣是滅世軍中的一員,你難道真想看著他們餓死?」
胡憂苦笑道:「我不笑還能怎麼樣。夏民政這次是來告我的,而我這個被告的人,卻要以另一個身份去聽夏民政的說法。這一人分飾兩角,再不輕鬆一下,我怕自己會瘋掉的。」
朱大能想想也覺得胡憂說的這事有些頭疼,雖然他們也被人家拿泥巴換走過糧食,可那是楊子海做的事,與夏民政沒有關係,更與他手下的那些士兵無關呀。之前為了對付楊子海,他們是可以用這種極端的辦法反擊,可是現在,他們卻不能那麼做了。
「夏民政不是自己來的吧?」事情躲不過,就只能去面對。胡憂沒有躲的習慣,已經開始想主意。
夏民政只是一個小小的區長而已,以他的身份,還無法直接見到裡傑卡爾德。胡憂判斷他應該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是和周天樹來的。周天樹看來已經瞭解過所有的事,怕不事那麼好打發的。」
胡憂點點頭,他剛才也想到了周天樹。周天樹這個城主,還是有資格見到裡傑卡爾德的。畢竟這裡是龍城,太平帝國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