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大陸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怕就算是最專業的歷史學家也難以用手中的筆去記錄它,事實也確實是這樣,在後世的歷史記錄中,對這一時期的記錄確定是非常的少,幾乎是沒有的那種少。
當然,每一種情況的出現,都是有原因的,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其中一個因素還是因為這個時期的持續時候非常的短暫,短暫得幾乎都無法撐起這個時期的重量。
而另一個因素則是因為知道內情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就算是當事人都不一定能真正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怎麼去記錄它。
它注定是被人忘記的一個時期,可是它的重要性,卻比大多被記錄在史書上的史實重要太多太多。
哲別已經在胡憂的身邊守候了五天五夜,和微微一樣,胡憂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像死人一樣的躺在那裡,唯一給人希望的就是他心頭那絲淡淡的溫暖。
五天五夜,哲別每隔一會就會去觸摸胡憂心頭的那絲淡淡的溫暖,有溫暖,證明胡憂還活著,只要感覺到那絲溫暖,哲別就可以安心的呆一小會。如果現在有人問哲別,她最大的原諒是什麼,哲別一定會想都不想的回答:溫暖。
哲別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把手一直放在胡憂的心口上,因為那樣她就可以一直很安心很安心。
做在胡憂的心邊,哲別不時會想起以前的事。哲別從小見不到自己的父親,母親的身體又不好,又沒有什麼朋友,可以說是過著很孤獨的生活。
在見到胡憂之前,哲別的生活是黑暗的。是胡憂帶給她全新的生活,讓她知道這個世界除了黑暗,還有光明。
「哲別將軍。天邊烏雲蓋天,今天晚是怕是有大雨,我們是不是換一個地方安營?」
「這……」哲別看了眼天邊的烏雲,他知道士兵說得沒有錯,再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有一場大雨降臨,這裡的地勢比較鬆散,一但下雨,全軍都會有危險,可是胡憂現在的情況非常的差。不動他都有可能出問題,一但是搬動他,怕是連小命都沒有。哲別無論怎麼樣,都不會允許有任何對胡憂不利的事情出現。
「傳令下去,擇安全之地安營。」
「那這邊……」
「這邊就不需要動了,讓安營官過來看看,盡可能的保證這裡的安全。」
「是。」士兵擔心的看了哲別一眼,本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士兵的猶豫哲別看在眼裡。她知道士兵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她不會聽的。無論是再怎麼危險,她都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因為胡憂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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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洗禮著整個世界,天就像是漏了一樣,瓢潑般排山倒海的把雨灑向人間。
「這雨可真大。」
這不是一個人的想法,這是所有有知覺的人共同的想法。帳篷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枯舟。無論怎麼去努力,都無法穩住自己的身體,耳朵好使的人。甚至能聽到它在風雨中哭泣。
「嘶啦……」一塊帳篷布實在是無法頂住如此之大的風雨,瞬間被狂風拉開,吹得無影無蹤。
「你們……」哲別透過那撕開的帳篷布,看到外邊那黑壓壓的人影,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哲別將軍!」士兵在大雨中齊齊給胡憂敬禮。雨點打士兵的軍服上、臉上、身上,打得他們的眼睛都睜不開,可他們的腰板依然是那麼的挺直。
士兵什麼都沒有說,他們用行動告訴哲別他們的信念。胡憂並不只是哲別的支柱,胡憂是整個漢唐的支柱,是所有士兵的支柱。
胡憂的生命危在旦夕,不只是哲別寢食不安,所有的士兵都同樣吃不下,睡不著。雖然哲別已經命令把營地給遷地相對安全的地方,士兵也按命令建好了新的營地,但是他們並沒有到新的營地去,從大雨開始下的那一分鐘,他們就一直守在胡憂的帳篷外,任雨再怎麼的大,他們都沒有離開過。
哲別沒有勸士兵回去,這樣的話她說不出來,她也沒有權力說這樣的話。胡憂是她的支柱,也同樣是士兵的支柱,守護胡憂是他們的使命,也是他們的義務,更是他們的權力。
被風雨撕破的帳篷,瞬間就密不透風,那個破動不是被補起來的,而是直接被士兵用身體給堵住的。
雨依然大,帳篷卻已經不再顫抖。風還是那麼的烈,卻已經再無法害怕。
一顆淚水,從哲別的眼中滑落,從小到大她都很多哭,可是今天她怎麼都沒有能止住淚水。
帳篷裡的火光,讓那顆眼淚閃出點點光亮,它帶著亮光滑過空氣,重重的砸在胡憂的臉上。
「哎呀!」哲別低呼一聲,忙要幫胡憂擦去淚水,而就在這時候,胡憂的眼皮都一下。
「啊!」哲別把這一瞬間看著清清楚楚,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哲別將軍?」邊上的士兵不明所以,被哲別連續兩次非正常叫嚇住,趕緊詢問。
「他……動了。」哲別激動的叫道。五天五夜,她一直就守在胡憂的身邊,而胡憂一點反應都沒有給她。也許只不過是眼皮的跳動,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可這對哲別來說意義不一般呀。
「有嗎?」士兵聽到哲別的話,急急把目光轉到胡憂的身上,可是觀察了好一會,都沒有發現胡憂有任何的反應。
「有的,剛才他的眼皮確實是動了一下,我看得非常的清楚,絕對不會有錯。」哲別非常肯定的說道。學箭先練眼,她對自己的眼睛有絕對的自信。
哲別這一次說話比較大聲,不少的士兵都聽到了哲別的聲音,他們也同樣急急把目光轉到胡憂的身上,可惜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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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城這幾天的氣氛也是非常的緊張。朱大能帶隊去保護胡憂之後,雲城的事務暫時給紅葉代管。紅葉此時已經集中了漢唐在雲城所有的軍事力量,全部交到西門玉鳳的手上,歐陽寒冰雖然在軍事上也有不低的造詣,但是西門玉鳳畢竟更有作戰經驗,把軍隊交到她的手裡,更能讓人放心。
黃金鳳道:「今天已經是第五天,從各方面回傳的消息,並沒有發現任何的情況。蘇亞雷斯會不會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嚇我們而已的?」
西門玉鳳道:「蘇亞雷斯絕對不是哪種紙老虎。他在離開的時候,說過給我們七天的時間考慮,七天之內沒有行動那也是正常事,我們絕對不能大意。」
紅葉認同道:「關鍵的日子在第八天,到那個時候,基本上就可以看到一點眉目了。」
說到第八天,大家的眉頭都皺起來。現在的漢唐真可謂是多事之秋,之前大家還以為打敗了李成功,一切都可以告一段落。但是現在看來,事情遠遠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滅世軍真是選了一個好時機呀。
歐陽寒冰道:「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這麼多的難關我們都過來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二姐說得沒錯,無論怎麼樣,我們都一定可以過關的。」雅馨肯定的說道。雅馨是即不懂軍事也不懂經濟。她大多數的時候,都只不過是一個旁聽者而已。無知者多幸福,什麼都不懂的好。是最輕鬆了一個了。
「六妹,你有什麼看法嗎?」紅葉看楚竹一直都不開口,不由主動問道。楚竹的能力,大家都是非常清楚的,聽紅葉問楚竹,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轉到了楚竹的身上。
楚竹沉吟道:「我在想齊齊和丫丫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楚竹的話讓大家一愣,然後就全都反應過來楚竹的意思。現在他們手頭上的情報是哲別在護衛胡憂,朱大能正在趕去和哲別匯合,三批離開雲城對付李成功的人,現在就只有齊齊他們沒有消息。
之前因為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發生了太多,大家全都有些忙不是手腳,經楚竹這麼一提,大家都發現,丫丫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消息回傳了。
「他們應該沒什麼事吧。」紅葉很不確定的說道。現在的天風大陸那麼亂,連死人都活生生的又再次跳出來,真是沒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的。
西門玉鳳道:「丫丫天生聰明,齊齊的資質也不差,楚樹有特殊的功夫,唐渾經驗也算是豐富,他們四個應該可以解決大部份的問題,我也覺得他們不會有什麼事的。」
事情往往就是怕想,西門玉鳳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心裡這會還是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李成功已經完了,胡憂又受了傷,丫丫他們是第二批出發的,就算是路上遇到什麼突發事件,他們也應該和哲別匯合了。可是到現在還他們的消息,怎麼能不讓人擔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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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四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到目前為止,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潮濕得很,就算是穿在身上的衣服,沒過一會都會濕掉。
丫丫四個沒有誰喜歡這裡的,但是他們跟本就沒有選擇,被人抓,連生死都無法自己控制,更別說關在什麼地方了。人家就算是把他們關到茅廁裡,他們也得忍著。
「真是對不起,是我害了大家。」唐渾一面歉意的說道。
齊齊道:「這話你都說了百多次了,我拜託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們是被假唐渾算計的,又不是被你算計的,這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用不著把什麼錯都歸到自己的身上。」
「可如果我的功夫可以好一些,就不會被人利用了。」這次的事,對唐渾來說打擊有些大。他一時之間還無法原諒自己。
丫丫道:「唐渾,都說了你用不著這樣,聽到了沒有!」
丫丫這話一出,齊齊三人全都不敢再開口。也不知道怎麼的,丫丫這幾天的心情很不好,罵起人來更是比以往要狠得多,都不惹她,大家都盡可能的不去惹她。
牢房又變得安全下來,良久,丫丫才歎息道:「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清算誰的算。而是看怎麼可以離開這裡。如果我的預感沒錯,那麼天風大陸將會有一場新的風暴出現。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挑戰!」
「大姐,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吧。」
「我這幾天一直在觀察這裡的一切,我發現,這裡有一道應該是門的東西。」丫丫邊說著,邊指著身後的堵牆。
「門?」齊齊三人都有些犯傻,這個牢房裡有門是對的,但是那道門並不在這邊,而是硬生生的就在他們的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這一個牢裡有兩個門,其中一道還是暗門,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意了?
丫丫看了齊齊幾人一眼,道:「一開始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我可以確定,這裡就是一道門。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要不要冒一些險!」
丫丫曾經跟胡憂說過一些有關於建築方面的東西,加上她得到胡憂很好的遺傳。眼力特別的好。在這方面,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還需要考慮嗎?
跟本就是不需要考慮的事。齊齊三個幾乎都想都不想的,就決定賭這一把。賭不一定能贏。但至少是一個機會,不賭那連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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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門,大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齊齊這會真是想不佩服丫丫都不行。雖然牢房裡有兩個門是非常不合理的事,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這裡確實是有兩個門的。
「咱們走。」丫丫有時候是比較頑皮一些,但是那只限於和胡憂一起的時候。現在這樣的環境,她已經是自動的長成一個女將軍,行事雷厲風行,哪裡有時間學齊齊在那麼感慨。
「我先走。」唐渾一起走在了最前邊,看樣子是要探路。
齊齊拉住唐渾道:「唐渾,你還是走在中間好了,開路的事,讓我來。」
唐渾身上沒有什麼功夫,讓他走在前面,萬一有什麼危險,他無法應付過來,再怎麼都沒有讓他開路的理由。
唐渾不同意道:「齊齊,還是讓我來吧。讓我做點事,我的心裡才能好受些。」
「唐渾,你……」齊齊還想勸唐渾。就算是這次他們被住,有唐渾的責任,那也是一筆還一筆,沒理由這麼算呀。
丫丫打斷齊齊的話道:「就讓唐渾先走好了。」
丫丫有丫丫的想法。唐渾是市井出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見過不少,走在出前,說不定真有什麼幫助。
「謝謝大小姐。」唐渾滿臉感激的說道。
丫丫搖頭道:「你不需要謝我,更不需要有什麼包袱。進去吧,一路小心,有什麼拿不準的情況,馬上停下來,大家一起拿捏著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是,大小姐。」
行進的路線,很快就定了下來。唐渾走在第一個,楚樹和丫丫分別在二、三位,齊齊在最後包尾。每人之間隔一米的距離。
「我們開始吧!」時間不等人,這會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這裡浪費。一但是有人來,那他們就算是發現出路,也無法離開這裡。
「是。」唐渾應了一聲,第一個走進那個門。因為他是背對著齊齊三人的,所以誰都沒有看到他在走出第一步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如果丫丫可以看到唐渾現在臉上的表情,那麼她一定會發現這個唐渾是假的,可惜,她並沒有那樣的機會。
是的,這個唐渾是假的。這個人就是抓了丫丫他們的那個假唐渾。有人說,招用老了,再用就不靈了。可這也分是怎麼用,有時候明明是才用過的招,再用出來也同樣是那麼的好用。至少假唐渾現在用出來,就沒有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丫丫幾個就算是再怎麼聰明,也不會想到,其實真正的唐渾跟本就不在這裡呢。這個假唐渾,用苦肉計把自己打了一頓,弄得很慘的樣子,把自己給丟進裝著丫丫幾個的馬車,這本就是丫丫他們沒有想到的。
而更要命一點是丫丫幾個現在都已經在人家的手裡,他們怎麼可能想到假唐渾玩人玩上了癮,連招都不換地,又給他們來一次呢。
當然,假唐渾之所以能成功,還是因為他的演技好,他總結了之前的失敗教訓,再來一招老瓶老酒,異軍突入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