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戰場突然傳來兩個人的聲音,在他們的聲音響起之前,就連胡憂都沒有想到,能在這個時候聽到他們的聲音。
這兩個聲音對胡憂來說都是非法熟悉的,那個男聲是屬於陳大力的,而那個女聲是屬於艾薇兒的。
他們在叫什麼?
「少帥?」
「胡憂哥哥?」
胡憂的臉上出現狂喜之色,就算是他現在腦子已經不那麼清醒,但是他依然可以從這兩聲呼喚聽出背後的意思。
他們會這樣叫很明白的代表他們已經恢復了神智,胡憂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可以肯定,事實就是那樣。他們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胡憂是誰。
胡憂的目光轉到了聲音的來處,不錯,正在往這邊趕的確實是艾薇兒和陳大力,從他們的目光,胡憂可以更進一步的確實,他們確實已經恢復過來,不過他們的身體情況,現在並不是那麼的好。
艾薇兒和陳大力是攙扶著往這邊走的,他們的速度略快過那些正在靠近的黑俠,目測應該可以在黑俠近胡憂身前,超到他們的前邊。只是以他們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急時趕到,又能做什麼嗎。
「艾薇兒、陳大力,不要過來,馬上離開這裡。」胡憂大聲的叫道:「微微在這一帶下了毒,不要過來。」
聽到胡憂的話,艾薇兒和陳大力都沒有停下腳步,他們在加快速度往這邊趕。其實他們是怎麼恢復神智的,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而有可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的人,這會已經昏倒在生命之花的旁邊。
不錯,陳大力和艾薇兒能恢復神智,正是因為微微的生命之花。這怕是微微在決定用生命之花前都沒有想到的意外收穫。
意外收穫總是讓人很開心的,不過這對陳大力兩個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們之所以能恢復神智,是生命之花誘引出了他們體內最後的意識,換一句話說,他們現在正在燃燒著自己最後的生命。
沒有告訴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但是陳大力和艾薇兒都知道,他們的生命已經並不長久,就算是按胡憂的話離開這裡,他們也不會再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陽。
「少帥,請讓我們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為天風大陸做一些事吧。」
陳大力微笑著說道。如果說以前他曾經無限的接近死亡多次。那麼現在,他是已經走在了通往死亡的不歸路上,已經再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艾薇兒也道:「胡憂哥哥,我和陳大力已經做了太多太多對不起這塊大陸的事,現在就讓我們用最後和生命,去救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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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大力手中的刀插進自己心口的時候,李成功還有些不敢相信。因為直到一分鐘之前,他都擁有著必勝的信心,而現在。陳大力的刀告訴他,他是一個失敗者。
一個名叫成功的人,卻最終以失敗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這對李成功來說。是多麼大的諷刺。
誰敢說他沒有努力過,誰敢說他沒有付出過,不是說一切的付出都必將有回報的嗎,為什麼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
李成功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在成功的最後一刻失敗。這一切都要怪那個看起來完全沒有殺傷力的女孩子。那個叫微微的女人,是她用怪招帶來了變數,讓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在這裡。讓他已經到手的成功變成了失敗。
李成功不願意就這樣倒下,他依然站在那裡。而他站著的結果是艾薇兒從背後多補的一刀。這一刀他已經感覺不到**的疼痛,但是在精神上,他卻是無比的痛苦。一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最後還是這樣了。
無論李成功有多麼的不甘心,他的時代都已經過去。他和他的黑俠,已經全部倒下,再沒有半個可以站著的。
「我們終於做了一件對的事。」陳大力看向艾薇兒的眼睛中帶著一種很奇異的笑容。他的生命已經燃燒到了最後的時間,他自己能非常清楚的感覺得到。
艾薇兒看了陳大力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把目光很快的轉到胡憂的身上。
胡憂,艾薇兒今生唯一愛過的男人,以她的身份,本不應該只是愛而已,她應該和他有更好的發展。可是命運就是那麼喜歡捉弄人,它給艾薇兒帶來了太多太多的意外,最後讓艾薇兒和胡憂之間從可能變成永遠不可能。
是的,永遠都不可能了。
艾薇兒心裡非常的清楚,再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無論另一個世界是好還是不好,那裡都將不再有胡憂的身影。胡憂將永遠的消失在她的世界之中。
一步又一步,艾薇兒艱難的走向胡憂。胡憂已經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此時的他熟睡得就像一個嬰兒。
艾薇兒來到胡憂的身邊跪下,還帶著血的手輕輕的放在胡憂的臉上。很多年前,好就想這樣輕撫胡憂的臉,一直到現在,她才有了這樣的機會。
晚嗎?
也許是晚了一點點,但也算是達成心願了。
「胡憂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胡憂哥哥了。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讓你很失望很失望……」
艾薇兒跪在胡憂的身邊,不停的喃喃自語著。胡憂能不能聽到她的話,她是不在乎的。她在乎的是終於可以和胡憂好好的聊天了。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長時間,又似乎只不過是瞬間的功夫,陳大力和艾薇兒的頭髮從黑色變灰,最後變成了雪一樣的白色。陽光照他們的身上,已經再無法讓他們感覺到溫暖,他們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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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給我全速前進。」哲別不斷的催促著部隊行進。在見過朱大能之後不過半天的時間,她就突然升起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這樣的預感。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過,這樣突如其來的出現,讓她非常的害怕。
哲別害怕的不是自己有事,而是擔心胡憂會有什麼事,因為她可以肯定,自己這不好的預感,一定會應在胡憂的身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已經顧不得朱大能說的那些什麼吩咐,她是馬上調集手中一切的戰力,全力向李成功的大營趕。跟在胡憂的身邊那麼多年。哲別對胡憂是太瞭解了,她知道胡憂一定不會就那麼放棄陳大力,一定會再去李成功大營的。
「報,哲別將軍,再有五里我們就將進入李成功的軍營,是否要保持急行軍速度?」
「可有什麼發現?」哲別急急問道。
「李成功的軍營一片安全,暫時沒有任何發現。」
「全軍一級戰備,繼續全速前進!」
「是」
五里地並不是那麼近,十分鐘的急行軍之後。哲別來到了李成功的軍營。雖然之前已經聽朱大能說過這裡的情況,但是當哲別第一眼看到這裡情景的時候,還是嚇了一大跳。
這裡真是太慘了,處處是血。處處是死屍,知道的這是李成功的軍營,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不小心走進了地獄之中呢。
「快,全力尋找少帥!」哲別連吐的功夫都沒有。踩著滿地的血水下命令。別人死不死,哲別管不著,她只關心胡憂的安全。
「哲別將軍。有發現。」五約大分鐘之後。終於有士兵發現了情況。
「是什麼情況,少帥沒事吧,他在什麼地方。」
「那個……我……哲別將軍,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士兵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向哲別描述自己所看到的情景。那裡的情景真是太詭異了,他別說是見過,這輩子就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那樣的事。
「真是沒用的東西,馬上帶我去!」哲別很少罵士兵,在此之前幾乎是沒有,這會她是太生氣了。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可這都是什麼兵呀,連句話都不會說。
哲別已經在心裡暗下了決定,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的操練這個士兵。可是在她來到現場之後,她收回了那個決定。因為這裡的情景,不說是那個小小的士兵無法說得清楚,就算是她也同樣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幾百個黑俠,圍圈圈倒下三百多個,再通往圈中心的路上,又倒下一百多個,而在最中心那裡,倒下的人反對是少了,其中一個就是胡憂。
胡憂靜靜的躺在那裡,生死不知,一個女人跪在他的身邊,哲別隱隱可以認出來那應該是艾薇兒,再過去一些,是陳大力。陳大力的手拿著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在他的腳下,是李成功躺在那裡,同樣也是一動不動。
而在胡憂和李成功的中間,微微半抱著一顆全黑的植物也是一動不動,這一刻,彷彿時間都靜止了,這不像是現實的世界,到是更像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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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無比的詭異。沒有一個士兵把越來那些倒在地上的黑俠,去面圈中胡憂躺著的地方。所有的士兵都靜靜的立在那裡,形成一個更大的圓,目光緊緊的跟著正在一步一步向胡憂靠近的哲別。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知道。胡憂他們究竟是活是死,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那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哲別越是靠近,心跳就越快。她知道自己來晚了,沒有能在胡憂最需要她的時候趕到,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祈求老天再給她一點點時間,讓她不能再有那麼一絲絲的機會。
「少帥,少帥……」
哲別終於來到了胡憂的身邊,胡憂是躺在最中心的,在來到這裡之前,哲別經過陳大力的身邊。不過她並沒有停步,甚至都沒有去正眼看陳大力是生是死。
現在的哲別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她不想從陳大力的身上要答案。她只接受胡憂給她的答案。
胡憂對哲別的呼喚沒有反應,他依然那麼靜靜的躺著,眼睛也是緊緊的閉著,似乎這個世界已經與他再沒有任何的關係。
哲別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得到胡憂的反應,咬了咬牙,她伸出了手。
這雙長年用弓箭手,並不是那麼的滑嫩。可是卻非常的有力。在多年的刻苦努力之下,哲別已經可以拉開五百步的鐵弓,而現在,她的手上什麼都沒有,伸向胡憂的時候,卻在不停的顫抖。
終於,哲別的手碰到了胡憂的身邊。
冰涼!
這是哲別的第一反應,這樣的冰涼哲別不是第一次摸到,很多的戰友在死後都呈現出這種冰涼。
「不。一定不會的,少帥,你不可以死!」
哲別小聲的喃喃自語著。多年來,胡憂一直都是哲別的精神支柱。沒有胡憂。她不可能成為什麼神箭手,沒有胡憂她不可能成為什麼將軍,如果沒有胡憂,她也許早就已經死掉了。
以前。時不時的就會傳出胡憂戰死的消息,哲別每次聽到的反應都是一樣的淡然,因為她從來都相信胡憂會死。
胡憂是不死鳥。不死鳥怎麼會死。
可是現在,胡憂就躺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的,身體冰涼趟在那裡。一百個人看到胡憂的樣子,怕都會有九十九個說胡憂已經死了,而剩下的那一個,怕是看都不用看,就可以判斷胡憂已經死了。
哲別很想給自己找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借口,來告訴自己胡憂沒有死,他還好好的活著。可是,那可以嗎?
哲別的身體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她真的很希望自己可以暈過去,然後在醒來的時候,有人告訴她,一切都是在做夢,都是夢來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胡憂也是什麼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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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別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士兵小心的問哲別。他知道哲別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可是他不得不問。五具屍體,胡憂、陳大力、微微、李成功、艾薇兒,五具屍體擺在那裡,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他一個小小的士兵,真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呀。
以時,他總是抱怨自己沒有升職的機會,做來做去都只是一個小兵。現在他很慶興自己只是一個小兵,因為做小兵只需要按命令去行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需要他去做決定。
哲別愣愣的看著那個小兵,好一會,突然說道:「你相信少帥會死嗎?」
士兵一愣,搖頭道:「我不相信,可是……」
「夠了。」哲別打斷士兵的話,道:「我也不相信。少帥是不死鳥,他是不會死的。給我找軍醫來,所有的軍醫我都要,讓他們給我檢查,好好的檢查少帥的傷勢!」
哲別瘋一樣的大叫的。這一刻,她確實是有些神智不清醒。
「是!」
士兵大步而去,別管這個命令有多麼的荒唐,那至少是一個命令。有命令執行總好過在那裡和哲別對眼。現在的哲別就像是一個受了驚的野獸,那可是非常危險的。
軍醫被找了來,一共十三個。有老的也有小的,有男的也有女的。他們有些人已經隱隱的心說發生了什麼事,而有些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接了哲別的命令這後,他們排排蹲在胡憂的身邊。
此時艾薇兒已經被哲別派人從胡憂的身邊移走。哲別不願意看到艾薇兒那滿頭白髮的樣子,因為那會讓她對胡憂失去信心。
一個軍醫看過,搖頭,又一個軍醫看過,又搖頭,一連十二個,無論他們是不是知道那個躺著的人是誰,他們給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人生不公平的事很多,但是生和死這兩樣是絕對公平的。每個人都有出生的權力,也都逃不過死亡。無論是君王還是普通的老百姓,死都是必經的。
第十三個軍醫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怕還不到二十歲。因為年輕沒有資歷,他被排在了最後。在前邊十二個軍醫都給出答案的情況下,他並沒有人云己去,隨便給出一個答案了事。而是在胡憂的身邊跪了下去,用一把小小的剪刀,小心的剪開胡憂的衣服。
「你在幹什麼?」哲別忍不住出聲。就算是胡憂已經死了,她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褻瀆胡憂。
「將軍,我在做檢查。此人雖然已經沒有了心跳,也沒有了呼吸,但是他的臉上紅的,我感覺他應該並沒有死。」
「你說……他還活著?」哲別顫抖的問道。這正是她希望的答案,哪怕只是出於一個年輕人的口中。
「現在還不清楚,要檢查過才能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