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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嶄露頭角 卷 十六漢唐王朝 1681章 欠下的債 文 / 江南一夢

    秦明去訓練羅霸他們去了,丫丫和楚樹去了精神力部隊,紅葉他們各有事嗎,而胡憂一大早起來,就發現自己閒得有些過份。有心想找些什麼事做,卻又懶懶的,什麼都不想做。

    唐渾回來第二天開的會,並沒有什麼突出的結束。漢唐的高層基本還是把目光放在蕾娜塔的身上,認為那支神秘部隊是蕾娜塔搞出來的,沒有人往更深層的東西去想。

    胡憂和秦明並沒有在會上說什麼,畢竟現在還沒有證據表明,在蕾娜塔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後台老闆。如果在這個時候,把這個問題丟下來,那無異是投下了一個巨型的炸彈,除了把軍心炸得七零八落之外,再沒有任何好處。

    很多時候,真是知道得越少就越幸福。那話是怎麼說來著:世上本無事,有事也是自己找來的呀。

    又發了會呆,胡憂決定出外走走。雲城的老百姓是天風大陸所有城鎮的老百姓一樣,他們關心的永遠都是自己的碗裡有沒有吃的,從來不關心是誰在統管這個城鎮。

    漢唐軍入主雲城已經近一年,相比起一年前,雲城基本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對老百姓影響很大的變化,那就應該是口味上了。

    最近幾個月,雲城老百姓的口味正在悄然改變。一向吃炒菜的他們,居然慢慢喜歡上了火鍋,而這個變化,是紅運樓給他們帶來的。

    紅運樓,一間才開了不到半年的酒樓,卻已經主導了雲城本地的飲食文化。它把本不屬於雲城的火鍋菜帶到這裡,並取得巨大的成功。

    「候三這小子,居然還是塊做生意的料。」胡憂苦笑搖頭。上次他來紅運樓的時候,這裡還蒼蠅不多兩三隻,現在居然暴滿不說,門外還大排長龍。

    候三的生意做得好,胡憂本應該替他高興。可是他卻無法高興起來。換了誰,手下的大將跑出開酒樓,都不會那麼開心吧。說句不好聽的,酒樓這種生意,人人都能做。可是一個好的將軍。上哪找呀。

    「少帥?」

    胡憂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突然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呼喚,這個聲音對胡憂來說,真是太熟悉了。

    「少帥。還真是你。我還以為眼花了呢。」候三坐拉菜的大車上跳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胡憂的面前。

    「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候大老闆?」胡憂呵呵笑道。不論心裡有多麼的不願意,即然候三都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胡憂做為他的老友,就應該支持他。

    候三高興道:「叫什麼都行。別在這裡站著了。走,上樓去,咱們好好喝一杯。」

    「你這……怕是沒座了吧。」胡憂指指那大排長龍的人群。候三的熱情,讓他想起了當年的王富貴。開豆腐樓那會,應該是他一生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了。可惜好景不長,之後暴發的戰場,毀掉了他一生的夢想,還奪走了他的生命。

    「少帥你這是什麼話,你來了。那能沒有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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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運樓臨窗的地方有一張空桌。那張桌與邊上其他的桌並沒有什麼不同,同樣是普通的柴木桌椅,上了玄黑色的漆。可是在門外客人大排長龍的時候,這張桌卻依然空著,那就格外的顯眼了。

    胡憂跟著候三上樓。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張空桌。他記得很清楚,那張空桌是他上一次來的時候坐過的。

    「怪不得你說有坐,特別留出來的?」胡憂問候三。

    候三笑著應了一聲。這張桌從自胡憂坐過之後,就再沒有招待過其他的客人。候三特意留出來。閒的時候在那坐坐,看看風景。喝喝茶,回憶回憶當年的往事。

    胡憂歎息道:「這樣空出一張桌,每天要損失很多生意的。你呀,真不是一個稱職的老闆。」

    「錢是賺不完的,還有很多東西,比錢更加的重要。您先坐,我去後面招呼一下,馬上就有得吃了。」

    候三恭敬的給胡憂倒上茶,屁顛屁顛的往廚房跑。仔細看他的腳,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左腳明顯沒有右腳那麼靈活。胡憂記得候三的左腳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斷過,那時候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隨便年紀的增加,那些往日的舊患,一點點的又浮出來了。

    「行了,一會就好。咱們先喝著。」候三再一次返回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菜盤,盤中有四個涼菜。

    「花生、牛肉、鹵蛋、豆腐乾,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胡憂呵呵笑道。

    「那當然。」候三給胡憂倒上酒,坐下來道:「還記得頂泗那年嗎,我們為了找齊這四樣東西,可是跑了不少的地方呢。」

    「那一次,真是太慘了點。」胡憂喝了口酒,美酒入喉,有點發苦。那年他還只是小隊長,林克是將軍。一場天災,讓他們千於人的部隊,只剩下十三個。那個年關,他們是在破廟裡過的。年關年關,那個年關,他們真是差點就沒能過去。

    「看我,好好的,怎麼就扯到那去了。真是該罰,該罰呀!」

    候三看氣氛不對,趕緊轉移話題。東拉西扯的,盡可能的長一些開心事來說。

    「對了少帥,說起來,這酒樓能那麼火,還是托了你的福呢。」

    「關我什麼事?」胡憂聽得有些發愣。他不記得自己有幫過候三什麼忙呀。難道說這紅運樓是打著他的名號開的?

    候三笑道:「少帥,你看我這酒樓主打的是什麼?」

    「火鍋呀,怎麼了?」這裡桌桌都擺著大火鍋,胡憂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見。

    「對呀,就是火鍋。這火鍋不是你教我們吃的嗎。還記得那年我們弄了條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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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運樓一開始的生意並不怎麼好。候三是從山裡出來的,之後就直接入了伍,那麼多年來一直都在部隊呆著。而歐月月是將門之後,沒嫁給候三的時候,在家是大小姐。嫁了候三就是將軍夫人。他們夫婦兩都沒有做過生意,弄出這麼一個酒樓容易,要把酒樓做好,那真是不容易。

    酒樓剛開張的頭一個月,賣得的錢除去材料。還不夠給工錢的呢。候三雖然虧得起這錢。可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堂堂漢唐大將軍,弄個酒樓都弄不好,那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候三為這酒樓。那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突然有一天,他想起了當年和胡憂一塊吃狗肉的經歷。

    候三在山上的時候,無論打到什麼野味,大體的吃法都是兩種。不是炒就是烤。可那一次,胡憂卻用一口行軍鍋放上水,教他們一塊塊狗肉燙著。那一次是候三長那麼大,第一次吃火鍋。而火鍋這種吃法,在天風大陸基本很少看到,所以他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所以你就決定改賣火鍋了?」胡憂聽了候三的話,想想這麼說了,還真是關他的事。

    「嗯。我把改做火鍋的想法告訴月月,她一開始心裡也沒有底。畢竟這種吃法太少見了,怕客人不接受。我當時的想法就簡單多了,反正也是虧,不如試試再說。不試過,又怎麼知道成不成呢。」

    胡憂的眼睛在那些火鍋上轉了幾圈。笑道:「這個試,可是用投入不少錢的。」

    天風大陸沒什麼人吃火鍋,雲城更是少。候三找不到現成的火鍋,只能讓人專門打。那可得花不少的錢。

    「其實也沒有多少。」候三不好意思的笑道:「一開始的鍋,並不是這種。我是按著我們當年的吃法。找來的行軍鍋。」

    胡憂笑著不說話,這行軍鍋可是軍用物資,候三不是那麼會占軍隊便宜的人,他知道這其中一定又有故事。

    候三看胡憂一眼,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繼續道:「我當時就找找了四夫人,本想借十幾口鍋用用,然後就還上的……」

    四夫人就是黃金鳳,黃金鳳可是漢唐的財神。找她借東西,那可不會有什麼便宜占。

    胡憂笑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金鳳太壞了,你借鍋還要收費?」

    黃金鳳是商人腦袋,胡憂雖然當時並不在場,但是要猜到當時的情況,並不是很難。

    「呃。原來少帥已經知道了。」候三乾笑道。

    「是你告訴我,我才知道的。你呀,為什麼不去找紅葉呢,她一定不會……嗯,你小子,又玩花樣,你是故意去找金鳳的。」

    候三笑道:「我自然是故意的。四夫人要收我鍋錢,我同意,但也有一個條件。就是讓四夫人給我介紹點老闆什麼的,到我那吃頓飯。」

    「那一頓,吃了你不少吧。」胡憂還真是沒有想到,候三居然還有這方面的頭腦他。居然請雲城的商業大佬白吃一頓。

    候三心疼的抽抽臉皮,道:「那一次,足吃去我三年多的糧餉呢,不過,效果很好,你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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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憂離開紅運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和候三吃的這頓飯,從中午一直吃到晚上。席間他們聊了很多,但有一條,候三半句都沒有提過。候三唯一沒有提起來的,就是他的兒子候寶伍。

    候寶伍因為洩露情報,而後又脫逃,現在是漢唐通緝的要犯。胡憂在暗中給齊齊和唐渾的指示,候三是並不知道的。候三不提候寶伍,不是他不關心兒子,而是他不想讓胡憂為難。

    「候三呀,候三,唉……」

    胡憂深深的歎了口氣,候三這個生死兄弟,為漢唐,為他都付出了太多太多,可從來都不求回報,處處都在為他著想。還好候三不是女人。不然胡憂怕是得把他娶回來,才能補償他了。

    想到這裡,胡憂又想到了一個人——微微。

    說起付出,微微的付出也同樣不少。她總是默默的在支持著胡憂,只要胡憂有任何的需要。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拒絕。

    「我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你們都對我這麼好呢?」

    胡憂揉了揉腦袋。為他默默付出的,又何止候三和微微,真要算起來,那真是太多太多的人了。

    「一個人在這裡發什麼呆呢。怎麼,又讓人打了?」

    討厭的聲音傳進胡憂的耳朵裡,胡憂都不用回頭,就知道這聲音出自誰的嘴。

    「你從哪鑽出來的?」胡憂看了秦明一眼,哼哼道。

    「地下。」秦明丟出什麼字。在胡憂的身邊坐下。

    「有事?」胡憂感覺秦明應該不是路過,而是特意來找他的。

    「我相帶羅霸他們出去一趟。」秦明直明來意。

    「你想去查?」胡憂一聽就明白了秦明的目的。這小子表面上看著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事實上他比誰都更在意。如果到目前為止的形勢,真是有一隻手在暗中推動,那麼這十幾二十年來,不但是胡憂被人耍了,秦明也一直在被人耍著玩。

    秦明點點頭道:「我晚昨做了一個夢,夢到白雪死的那天。以前,我總是不敢去回憶那天的細節。可是昨晚,所有的場景都在我的腦子裡回放了一遍,我懷疑,白雪的死,是有人故意設計而並不是意外中箭。」

    胡憂皺眉道:「你這話可很嚴重。你有證據嗎?」

    如果情況真如秦明說的那樣,白雪的死是有人故意造成的,那幕後黑手的可能性,又更進一步的加強了。

    「我沒有證據。」秦明搖頭道:「當是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你什麼線索都沒有,怎麼查?」胡憂問道。

    「邊走邊看吧。我已經為羅霸他們制定了一套訓練計劃,我可以一邊對他們進行訓練,一邊去我覺得可疑的地方。」

    胡憂深思了好一會,點頭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無論你查到什麼,都不可以私下行動,必須要和我商量。這是一件逆天的事,你一個人,處理不了,我們必須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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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小小,我們這是要上哪去?」羅霸才剛睡下,就被秦明給叫起來,真是一臉的不爽。

    「啪。」羅霸的聲音剛落下,一條皮鞭就抽到他的身上。

    「行軍的時候,沒有命令不可以私自說話。」秦明的聲音在皮鞭後冷冷的傳來。

    羅霸縮縮腦袋不敢在開口。這幾天他都被秦明給整怕了。不只是他,所有的三十六個士兵,都很後悔那天在船上打架。那是導致他們落到秦明手上的直接原因。而落到秦明的手上,可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整個過程真是太痛苦了。

    秦明跟胡憂聊過之後,連夜回營就把三十六個兵叫起來。晚上行船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這一點秦明知道,但是做為他手下的兵,一定要經歷這一過程。這也是他訓練內容裡的一部份。

    羅霸等人被秦明虐了那麼多天,對秦明的脾氣那也是非常的瞭解的。雖然秦明什麼都沒有說,他們卻可以感覺到秦明今晚的心情不是那麼好,而以他們的經驗,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惹秦明,不然後果很可怕。

    心裡有了這份考慮,他們三十六人是完全聽秦明的吩咐。秦明說走他們就走,秦明說上船他們就上船,至於要去什麼地方,要去做什麼,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問。

    船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這條他們當初在上面打架的船,這幾天都陪著他們訓練,眾人都它都不陌生,不過晚上上船,這還是那麼多天來的第一次。

    「我們要去哪?」羅霸雖然已經吃了一皮鞭,但還是忍不住問身邊的人。當然他還沒有傻到當著秦明的臉問,他是看準了秦明在船頭,而他在船尾才問道。

    「不知道呀,看這架勢,但是要離開雲城吧。」回答羅霸的正是那天被羅霸吐了一身而引發全群的那個士兵。經過多天的共同訓練,他對羅霸也有了瞭解,早就已經不生羅霸的氣了。

    「離開雲城我們要去哪?」羅霸從山裡出來沒多久就一直在裝保護神,對這天風大陸的地理並不是很瞭解。其實他只是想知道一個地名而已,就算是人家真告訴他去哪,他聽了也等於白聽。

    可惜羅霸這小小的心願都無法得到滿足,除了秦明之外,誰都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而秦明也不會告訴他們的。

    秦明並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查起,不過有一個地方,他是肯定要去,那就是白雪意外中箭身亡的那片戰場。

    多年來,秦明都不敢再去哪裡,現在,那裡是他的第一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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