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渾對候寶伍說的那些話,永遠都不會記錄在史書甲。
後世的史學家,多次的對這個問題進行過爭論,卻也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標準的答案。
胡憂的身上,一直有很多解不開的謎,撤出綠城的軍事行動也是其中之一。能真正知道胡憂為什麼這麼做的人絕對不多,而他們又都是不會說出來的。
唐渾其實說得並沒有錯,胡憂撤出綠城有敵人強大的原因,也還有綠城本身的原因。在胡憂決定以綠城為東山再起之地的時候,跟本就沒有想到綠城會缺水。
水是人類生存必須的物質,沒有水就無法活下去。而當他發現綠城將會缺水的時候,想換地方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建人工河。他時候全天下的人都在看著他,他不可以因為綠城的缺水而棄綠城不顧,建人工河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人工河的建造並不順,不但是缺資金,而且老百姓還不支持,各種的流言都在攻擊胡憂,他完全是頂著罵聲在做事。
石穿水和李成功的出現,在給胡憂帶來麻煩的同樣,也給胡憂帶來了一個選擇的機會。選擇留下硬撐或是離開。
離開是痛苦的,也是失敗的表現。但是在強大敵人的壓力下,離開又成為了一個能被各方面人都接受的理由。
只要接受一次失敗,胡憂就可蜒把綠城丟給石穿水他們,另選一個地方發展,再一次重新崛起。
那麼說胡憂就這麼不理綠城,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可以這麼說,卻也不成這麼說。因為就算胡憂不來綠城,綠城的缺水問題也同樣會發生,這是不可能改變的。胡憂的到來已經在試因改變這個事實,但是他並沒有成功。
既然無法成功那放棄又有什麼問題。正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不是救世主不可能去解決一切的問題。
一個上位者需要考慮的是大局,而不是什麼事都一定得全力去做到所有人都滿意。說胡憂對綠城狠心,那其他的城鎮呢。比綠城情況更難的地方多的是,他們也全都是漢唐的子民,漢唐的屬地,憑什麼要胡憂只一心去管綠城而不管其他的地方?
最重要的一點,胡憂之前一直認為綠城的缺水是他的錯。可李成功的出現讓他知道,他在其中也是受害者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李成功這一幫人。
從心裡上說,胡憂已經找到了可以原諒自己的理由。
胡憂放棄綠城從面子上是丟臉了,但是對胡憂來說,真正的損失並不是那麼大,還可以丟下一個巨大的包袱,放棄也就變得合理而在利的行為。
當然這話胡憂是不會說的,能猜到這一點的人,也都不會出去亂說。胡憂這是在痛苦的選擇中,給自己選擇了一條可以接受的新路,雖然是對不起一些人,卻不能不說是為了大局著想古往今來,這樣的事很多人都做過,不差胡憂這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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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我們幹掉了二十多個追兵,弄了十幾條槍。」陳大力進來的時候面上喜色,這次終於算是找回一些面子了。
「做得不錯。」胡憂笑笑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陳大力道:「這樣的戰法還是很有作用的我們是不是利用這樣的辦法對石穿水他們多來幾次?」
陳大力不屬於那種可以看到胡憂內心最深處的人,唐渾能看到,不是因為他比陳大力聰明,而是因為他曾經有過和胡憂一樣的成生經歷。
胡憂不算是什麼好人,他也不是絕對好人。如果唐渾是那種絕對的好人那在前主人全家被殺的時候,他就不會自己躲起來而看著主人一家被殺而不出手幫忙。
能不能幫上是一回事,有沒有幫的心是另一回事。事實上唐渾前主人被滿門屠殺和胡憂放棄綠城幾乎是同一個道理。表面上看唐渾主人被殺不是什麼好事,但反過來想如果唐渾的主人沒有被殺,那他就不是自由之身,沒有自由也就沒有之後的發展,所以唐渾在那場殺戮之中也是獲利的。
胡憂搖頭道:「石穿水他們不是笨蛋,這樣的招可以用一次不能用第二次。你這次做得已經很不錯,下去休息吧。」
陳大力猶豫道:「陛下,我們難道真的這樣就放棄綠城嗎,也許還有其他辦法的。」胡憂擺擺手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再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下去休息吧。」
陳大力還想說什麼,胡憂已經再不給他機會,先一步離開帳篷,他要去看看秦明。
秦明的傷勢恢復得不錯,雖然還是不能下床,卻已經可以自己吃飯。胡憂進來的時候,秦明正在吃飯,胡憂在這方面很照顧秦明,在不多的食物之中,完全滿足秦明的需要。
「挺痛苦吧。」秦明見到胡憂進來,第一句話就問道。秦明是少數幾個可以真正看懂胡優心思的人,並且支持胡憂注樣做的決定,因為這個是最正確的決定。
胡憂苦笑道:「現在你也許是唯一一個能理解我的人了。」秦明對胡憂這樣的話,都沒有感覺非常的榮幸。因為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在面對同樣事情的時候,幾乎有完全相同的解決辦法,這並不需要相互理解,而是理所應該的事。
「你的傷怎麼樣?」胡憂打量著秦明,看樣子他的傷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再有幾天就應該沒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又有什麼要命的事要我去?」秦明隨意的說道。
「暫時來說,我沒什麼事需要你去解決的。我自己也沒有什麼事可以做。」胡憂搖搖頭,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無事可做的情況,但是他現在確實是可以做的事不多。
秦明道:「你的選擇應該是龍城吧,事實上從一開始你就應該去龍城而不是綠城。」
「我知道的,我只是…算子,不說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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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寶伍一直想呀想都無法想通唐渾的話,也許是他的層次還不夠無法理解唐渾說的那些東西。
在候寶伍看來,失去了綠城對胡憂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胡憂再怎麼著也沒有可能懷著主動把綠城讓給石穿水的意思。
唐渾看候寶伍無法看透更深的意思,也不再對他說這方面的事。
其實他在告訴候寶伍這些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他不應該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因為胡憂的心思絕對不喜歡讓太多人的知道。
「你不是說讓我去幫你看看你父親的情況嗎,現在是不是還需要?」唐渾轉移了話題,關於綠城的事他不想再和候寶伍聊子再聊下去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
候寶伍果然被唐渾給分散了注意力,道:「當然需要了你什麼時候幫我去看?」
候寶伍一直對候三的情況都很關心,他這麼多天都沒有去看候三,不是因為歐月月守在候三的身邊,而是他覺得現在的樣子沒有臉去見候三。
「我這就去。」唐渾的情況要比候寶伍好很多,因為他不是那麼好酒,所以毒癮沒有候寶伍那麼深,再加上他的毅力要強過候寶伍,所以恢復了情況遠比候寶伍要好得多。
離開了軍帳,唐渾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不少……戒毒的日子是痛苦的,卻也是快樂的。每天都能見過丫丫的日子對唐渾來說就是最好的日子。
「唐渾,唐渾……」
一個聲音追著唐渾而來,唐渾轉頭看去,來的人是齊齊。和丫丫一樣,齊齊也經常來看唐渾和候寶伍,他們之前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我正要去看你和候寶伍呢你這是要去哪?」
「我幫候寶伍去看看候三將軍。」唐渾回道。
齊齊奇道:「這小伍子,他怎麼不怎麼去?」
「也許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沒臉得候三將軍吧。」
唐渾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多少有幾分感慨。候三雖然是躺著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候寶伍至少還可以見到他,而唐渾小小就沒有了父親之後又沒有了母親,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有一天他成功了都沒有人為他高興。
丫丫也許會吧。
丫丫的身影閃過唐渾的腦海,這幾天因為接觸得比較多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更好了,只是這都不是男女之情,唐渾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可以真正牽到丫丫的手。
「唐渾,在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麼呆呀?」
齊齊的聲音打斷了唐渾的思緒,唐渾回過神,不好意思道:「剛才在想事,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你能再說一次嗎?」齊齊以為唐渾是想起候寶伍因為身有毒癮沒臉去見候三而感懷自己,也沒有太在意,道:「我是說,我和你一起去看候三叔叔!」………,…………,………………,…………………,………,………,………,………,…,…,……………
如果說不理煩心事的人是天下最幸福的人,那麼現在的候三就很幸福。已經一年多了,候三就那麼躺著,一動都不動。無論是身邊發生了什麼事,他都不需要去理會。
「歐月月將軍。」
「歐月月阿姨。」
唐渾和齊齊來到候三帳篷裡的時候,最先見到的就是歐月月。歐月月對候三也是真情一片,雖然她和候三的結合,有胡憂從中的幫忙,如果沒有胡憂,以歐月月的能力和長像,怕是不會喜歡上候三這樣的人。但是歐月月嫁給候三之後,確實是一心一意,從來沒有過半點其他的心裡,這一年多來,更是時時陪在候三的身邊,哪怕候三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你們來了。」歐月月不由自主的在唐渾和齊齊的身後尋找了一翻,沒有見到候寶伍一塊來,她多少有些失望。
侯寶伍身上發生的事她已經知道,也知道候寶伍為什麼沒有一起來。
做母親的,哪裡會怪兒子,候寶伍是執行任何而染上的毒癮,歐月月並不會怪他。相信候三也同樣不會怪他的。
「月月阿姨,我們是來看候三叔叔的。」齊齊算是歐月月的晚輩,說話也比較隨意一些……
有齊齊開口,唐渾也就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他的目光已經轉到候三的身上。候三依然沉睡,似乎在做著一個很好的夢,怎麼著都捨不得醒來。
「謝謝你們過來。」歐月月給兩人倒上茶,雖然她是長輩1卻也是這裡的主人。
「月月阿姨,候三叔叔他好些了嗎?」齊齊問了一句廢話,候三的樣子就擺在那裡,好不好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很清楚,都不需要去多問。
人生很多時候說的話就是廢話,真正有用的話不會有多少的。這可以算是人性的虛偽,也是人性的一種特性,好不好的,看各人的理解了。
歐月月回道:「還不多吧,還是老樣子。」
「會好起來的。」一個聲音接下了歐月月的話,那是胡憂的聲音。
「鞋下。」
「父王。」
歐月月幾個趕緊行禮,各人的叫法嚴不一樣。
「都起來吧,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那麼麼客氣。」胡憂笑著擺擺手,直接走到候三的床邊。
先查看了候三的情況,胡憂在候三的身邊坐下。這是他的習慣,
每次來看候三,他都會和候三聊一會,把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候三,他相信候三能聽得見他在說什麼。
齊齊感覺自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離去,還是應該在這裡等待。還好胡憂也知道唐渾和齊齊在,這一些沒有和候三聊太久。
「候三應該不會有什麼事,這幾天趕路會有些辛苦,你有什麼需要只管來找我。」胡憂對歐月月說道。
歐月月點頭道:「我知道的,我們這邊什麼都不缺,紅葉姐不時也會過來的。」
「那就好了。」胡憂和歐月月聊了一會,轉頭看了唐渾一眼,道:「你這會應該有空吧,陪我走走,齊齊,你在這裡多陪候三叔叔一會,他這人比較喜歡新鮮事,你給他講講!」………,…………………,………,……………………,………,…………,…,……………,…,……
「怎麼樣,身上的毒癮也解得差不多了吧。」找了塊石頭坐下,胡憂像和好朋友聊天一樣問唐渾。
「多謝陛下關心,差不多已經沒什麼問題,相信再有一個月,就能完全沒事。」
胡憂點點頭道:「說實在的,你有沒有因此而恨我。畢竟要不是我給了你這樣一個任務,你也就不會染上毒癮。」唐渾搖頭道:「意外的事誰都不想的,在此之前,你也並不知道會有那樣的事。如果真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相信如果換到同樣的情況之下,陛下一定會發現問題。」
胡憂笑笑道:「我也不是那麼神,能不能發現酒裡有毒,我也不敢確定。嗯,你還需要一個月才能全好嗎?」唐渾看胡憂的眉輕皺了一下,就知道這次胡憂找他單獨說話地,怕是有什麼目的,趕緊道:「那是大夫的說法,我覺得已經基本沒什麼事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可以給你任務?」
唐渾肯定的點頭道:「如果陛下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起來唐渾已經幫胡憂完成了不少的任務,到現在胡憂也沒有給唐渾什麼軍職,唐渾自己也從來不問,他知道自己為胡憂做的每一件事,胡憂都會記得的,應該給他的東西,一定少不了。
胡憂上下打量了唐渾一眼,道:「看到現在的你,我不時都會想起十幾年前的我。那時候我也很年輕,認為這天下的事就沒我不能的。
哈,現在看來,還真是自大。不過要是沒有當年的那一份自大,怕也就沒有之後的我。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
唐渾只是靜靜的站著,這時候並不需要他去說什麼,只需要聽胡憂說就可以了。
胡憂繼續道:「一個月的時間我是給不了你了,最多只能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去幫我做一些事,任務的細節我到時候會告訴你,現在唯一可以告訴你的,就是這次地任務會很危險,隨時都可能把小命給丟了。你如果不願意去,完全可以不去,我是不會怪你的。」
唐渾道:「無論是什麼任務,只要陛下需要,我馬上就去。唐渾上無老,下無小的,一人吃飽了全家都不餓,沒什麼好怕的。」
「哈哈哈,你這話到是挺有意思的。好吧,你回去再想想,後天我再去找你,以時候再聽你的回答!」